長島城評定室中,待衆僧與齋藤龍興等人到齊之後,本願寺證意見座下僧衆正在紛紛交頭接耳,感到十分煩躁。
只見他臉色一沉,大聲說道:“好了,都給我住嘴,雖然城外有敵軍五千,不過本寺有精銳僧兵一千餘名,又有堅城可守,有何好擔心的。”雖然願證寺這麼說,不過,此刻他心裡也是沒底。
待大殿中安靜下來之後,只聽本願寺證意又開口說道:“諸位,如今的戰況想必大家都已經有所瞭解,所以本座也不想多說了,現在時間緊迫,不知諸位誰有破解之策,可退敵軍,還請開口直言,若是真能擊退織田軍,那麼事後必有重賞,本座決不食言。”
在坐的僧侶與齋藤龍興極其麾下家臣在聽完之後,你看我我看你,良久都沒有人開口,若是他們能有辦法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
不過,畢竟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過了一會,只聽一名僧侶說道:“首座,弟子以爲,是不是還可以向上次那樣,向南伊氏的北畠家求援呢,如此一來,只要北畠家肯派援軍前來助陣,那麼就有希望將織田家打退了,還請首座定奪。”
向北畠家求援這個辦法,本願寺證意不是沒有想過,不過,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如今長島城已經被織田家大軍圍主,想要突圍求援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就算北畠家來援,這至少也需要五天的時間,以織田家所發動的進攻如此猛烈,先不說城池會不會失守,再過五天後,城中的僧兵恐怕就要死傷殆盡了,到時就算援軍趕來了,還有什麼用。
再說,上次瀧川一益麾下只是兩千多軍勢,請援軍就花去三千貫,這此織田信長可是親率上萬大軍來攻,本願寺的錢,自己都已經用來擴充實力,購買糧草了,就算齋藤龍興願意解囊,也是不夠,而且,萬一這些錢被城外的織田軍劫掠而去,那就更加不值了,所以這援軍之事,根本就不用再想了。
想到這裡,只聽本願寺證意開口說道:“援軍之事就不必再想了,不知諸位還有何建議。”
只聽又一名僧侶開口說道:“首座,弟子認爲,雖然滾木礌石皆已用盡,不過卻可找些其他材料代替,弟子觀這長島城城的屋敷皆爲木石,只要將其拆除便又可以得到大量的城防器具。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讓織田軍造成大量損失,並且還可減少本寺傷亡人數,弟子認爲,若想讓織田軍撤退,那麼就要給其造成大量傷亡,還請首座定奪。”
本願寺證意聽完不由眼前一亮,臉上那僵硬的表情,也隨之融化了幾分,只聽他立刻說道:“好,這個辦法正合我心,我決定,立刻拆除城中除天守閣,倉庫以外的其他建築,藉此收集滾木礌石,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負責。”
城外本陣之中的織田信長現在心情很好,長島城中的滾木礌石,經過這幾天自己的猛攻,已經在上午終於被消耗一空了,雖然自己麾下軍勢也爲此付出三百人陣亡,七百餘人受傷的代價,不過,這些信長還是承受的起的。
而這一千多名足輕也並沒有白死,或是白白受傷,在剛纔的戰鬥中,這一點被充分的體現了出來。
剛剛結束的戰鬥中,雖然麾下軍勢依然沒能攻進城內,不過卻給大人造成了將近二百人的傷亡,而長島城中的僧兵一共也才只有一前八百人而已,再加上之前消耗的那一百多名,城中也就還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信長有信心在三日內將長島城攻破。
不過,信長剛想到這裡,卻只聽得前方城中傳來咚咚的砸牆聲,這聲音讓信長很快想到了城中敵人的心思,雖然他爲此感到十分憤怒,不過卻無可奈何,只得在多打幾天持久戰。
三天後,長島城中的木石又被消耗一空了,這也讓信長再此恢復了好心情。
就在他又一此要派軍出戰的時候,只見近侍堀秀政面帶喜色的快步來到信長大帳,開口說道:“報主公,佐久間信盛派人前來彙報,以與昨日夜晚將桑名城攻陷,並且在留下守軍只後,已經率軍趕來。”
信長聽完也是隨之一喜,只聽他開口問道:“如此說來,本證寺所控四郡,除這長島城外已經皆落入本家之手了?”
堀秀政聽完,不由心頭一緊,這此有攻略任務的家臣可以算是都完成了任務,可唯獨對自己不錯的高山大人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按理說,高山大人所負責攻略的願證寺是最容易被攻破的,開始所有人都認爲,雖然這次高山氏宗不會獲得什麼功勞,但憑藉其麾下精銳,應該是第一個來交令的纔對,可他現在不但沒有派人前來,更沒有前來與大軍回合,甚至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送回來,難道是高山大人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應該不會,放眼北伊勢,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隻軍勢可以給高山大人造成威脅,就算是南伊勢的北田家,也不可能。
而且,就算高山大人遇到了威脅,以他麾下的精銳也可殺出一條血路,至少也不會被敵人全殲,送不來消息啊。
可不管怎樣,既然主公問起,雖然堀秀政不想說,但也由不得他不說,只聽他開口說道:“回主公,其他家臣皆已送來捷報,只有…只有高山大人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信長聽完,原本的好心情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見他拍案而起,大怒道:“什麼?竟然連小小的願證寺還沒有攻下……”
說到這裡,堀秀政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信長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又重新坐回到馬紮之上。
信長不由想到,以高山氏宗麾下軍勢的戰力,只要其發動進攻,那麼願證寺應該瞬間就會被攻破纔對,可這都已經過去八天時間了,但他卻還是沒能將那寺院攻破,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猛然間,信長突然想道,高山氏宗乃是絕頂聰明之人,自己有意要壓蓋其鋒芒的心意,他又怎會看不出來,他一定是想通過這次戰鬥來配合自己,來消除家中之臣的怨氣纔對。
唉,這到還真是有些難爲他了,看來也只有在日後在補償他了,此刻,氏宗的地位,又一次得到了提升。
只見信長在沉思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你去告訴千兵衛,叫他不要再演戲了,若是明天我還看不見他在這裡出現的話,就讓他切復謝罪好了。”
堀秀政聽完,心中大驚,他可看不出主公與高山大人之間那心照不宣的約定,早在本家大軍剛一到達這裡的時候,堀秀政就看出了主公對高山大人的打壓。
當時,他還以爲高山大人又因爲什麼事惹主公生氣,所以纔會給他安排了這麼個最不重要,同時也是沒有功勳的任務,他了想等過幾天主公心中的怒氣消了,以高山大人在主公心中的地位,肯定還是會被重用的。
而且,高山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惹主公生氣了,到頭來還不是升官發財,所以,他根本就沒當回事。
可今天不同了,主公竟然說道讓其切腹謝罪,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難道這此主公真的被高山大人氣到了?主公纔會如此不留情面?
自己與高山大人的關係,那可是十分深厚的,平時高山大人又對自己等幾名主公身邊的近侍十分關照,像這樣的朋友,就算是舉着火把也難找到,如今高山大人有難,若是自己不直言勸柬主公的話,不但會被他人齒笑,就算自己也是於心難安。
想到這裡,只聽堀秀政開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爲,高山大人一定遇到了什麼困難,纔沒有將願證寺攻下,而屬下認爲,只要在給高山大人一些時間,其一定可以將願證寺中的禿驢全部奸滅,還請主公三思。”
信長聽完不由怒道:“放屁,若是在給他些時間,恐怕到時候我連整個伊勢都已經奪下了,還要他何用。”
只聽堀秀政又硬着頭皮說道:“可是,主公,高山大人能力出衆,並且爲本家利下不少功勞,若是就此令其切腹的話,難免會讓家臣們寒心,這對本家發展不力,所以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信長不由暗歎,看來本家之中,能明白自己心意的,出了高山氏宗在無他人,就連跟隨自己身邊多年的近侍也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裡,只見信長板着面孔說道:“廢話少說,難道你向抗命不成。”
見主公如此嚴肅,堀秀政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勸說,也不可能改變主公的信意,而且自己該做的也已經做了,現在只求高山大人能夠在明日內將願證寺攻陷了。
想到這裡,只見堀秀政連忙行了一禮說道:“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通知高山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