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家臣們都顯得有些匆忙,畢竟這一次出戰和以往不同,主公是將權利完全下放了,自己能不能在這次合戰中獲得戰功,那麼人員就是重中之重了。前田利家找到前田慶次等人,渡邊守綱聯繫大宮景連他們,而蜂須賀正勝負責忍軍,當然少不了要與風魔小太郎談談感情。而唯一感到無所適從的就要算是高山信勝了,父親剛纔已經說過,不會給自己派一兵一足,自己手中雖然有一千貫,想要招募足輕到是不難,難的是足輕招募上來後,誰來統領,沒有家臣誰又能領着足輕衝鋒陷陣?高山信勝不由看了看福島正則,自己手下這名家臣,雖然在武藝方面比自己強多了,但是真上了戰場,誰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看了看身邊正在傻笑的福島正則,高山信勝不由搖了搖頭。
人手不夠啊,怎麼辦?不過,父親既然如此安排,那麼肯定有破解之策,不然的話以父親的性格是絕對不如如此的,看來只是自己沒有想到而已。
懷着心事,高山信勝在高山城中漫步,而就在這時,幾個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圍了過來,其中一人笑着說道:“恭喜少主獨自領軍出戰,真是我等之楷模。”
高山信勝擡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前田利家長子—前田利勝(後用利長),在他身邊的還有渡邊守綱之子渡邊重綱,本多正信之子本多正純,以及真田昌幸長子與次子真田信之以及真田信繁,這幾個人中,除了信繁歲數小了一些之外。其他人的年紀都與高山信勝相當,正是因爲如此,他們之間的關係到是很好。
“哎,有什麼可恭喜的,父親大人雖然讓我獨領一軍出戰。不過現在我是要什麼沒什麼,除了有一千貫外,別的就只剩下膽識了。”
說道這裡,高山信勝猛然想到,父親大人不讓家臣相助,但沒說不讓家臣之子隨我出戰啊。再說,這些人中除了信繁之外,其他幾個要說起來,都要比自己歲數還大些,武藝也都比自己強,如果得到他們相助的話。說不定這次還真能讓自己大放異彩。
想到這裡,只聽高山信勝說道:“叔叔伯伯們難道不打算讓你們在這次戰爭中完成出陣?那可真是可惜啊,要知道本家崛起之前,武田家的軍備可是天下無敵的,這一戰後滅亡在所難免,不能用這樣的對手完成初陣,真是可惜啊。”
作爲武士之子。耳聽目染之下誰不愛勇武,挺到高山信勝這麼一說,難免心中癢癢。
看到衆人已經起意,高山信勝雙手一背有模有樣的說道:“放眼天下,武田被滅之後,天下何人還是大殿與父親大人對手,到時候等你們初陣時,恐怕也就只能在大軍護衛下,和那些小魚小蝦比劃比劃了。”
“少主,不是在下不想。實在是家父沒有安排,這個的確是個問題啊。”
“是啊,是啊,要說起來在下比少主還虛長一歲,看着少主已經要完成出戰。心裡不急那是假話。”
“兄長,您說萬一等我初陣的時候,天下已經被織田大殿平定了怎麼辦?”真田信繁如今只有七八歲的年紀,說現在出陣那是絕無可能的,高山信勝再缺人也不會帶上他的,所以他是這裡最焦急的人。
不過他這番話卻是給大家提了個醒,一旦武田被滅,恐怕能打的仗屈指可數了,說不定衆勢力還會歸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別說真田信繁,恐怕自己能不能真正的在戰場上完成初陣都是個問題,他們可不想用剿滅山賊作爲初陣,這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而一直話不多的本多正純,一語驚人的說道:“不如我等隨少主一同完成初陣,大家以爲如何?”
“正有此意。”
“好,就這麼定了。”
“兄長,我也要去。”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後,少年們也都冷靜了下來,不過現在他們面臨着同樣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說通父親,畢竟如果沒有父親的同意,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單獨行動。
“這到的確是個問題啊,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
“少主說的是,我這就去找父親大人。”少年們一鬨而散,真田信繁見衆位兄長似乎沒有想要帶他玩的意思,哭着喊着跟在真田信之後面向武士宅邸方向跑去。
“父親大人,孩兒想要隨少主一同完成初陣,還請父親大人成全。”
“簡直是胡鬧!你如今武藝還差的遠,如何初陣!”當前田利長剛一說完,前田利家不由大怒道。
要是放在平時,前田利長見父親發怒,絕對不會多說什麼,可這一次,如果自己不能說通父親的話,那麼在小夥伴面前,還有什麼顏面。所以迎着頭皮繼續說道:“父親大熱,少主武藝不如孩兒,而且比孩兒還小,都能初陣並且還是獨自領軍,孩兒有何不可?”
“你…混賬,給我滾出去。”
本來今天沒能將杉谷善住坊說動隨自己出戰,讓渡邊守綱將其搶了去心裡有些不痛快,這利長算是撞槍口上了。
前田利長無奈,值得退了出去。
“夫君,利長已經長大了,在這個亂世之中,作爲武士戰鬥是他的責任,總不可能永遠活在您的羽翼之下,不如…不如就讓他隨少主去吧。”
“阿鬆,這一次敵人是武田,武田家那是連大殿都敢小視的敵人,他們一羣孩子能有什麼作爲,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對,會上只覺得少主有膽有識,不過現在想想還真是危險,不行,我立刻去找主公,讓主公收回成命,實在不行也要留在我或者渡邊大人身邊。”說着。前田利家站起身來,就要朝門外走。
只見阿鬆掩口一笑,連忙拉住夫君衣袖,說道:“夫君,主公一向算無遺策。他既然敢讓少主單獨領軍,那麼早就已經有了完全之策,絕對不會讓少主出什麼意外的,既然如此,那麼這次讓利長跟隨少主出戰,最多也就是有驚無險。這樣又能讓利長與主公拉近關係,又能體面的完成初陣的機會可不多。”
看夫君還有些猶豫,阿鬆又勸說道:“恐怕就算您不願意,到最後也得這麼辦。”
“嗯?此話怎講?”前田利家不由疑惑的問道。
“夫君您想,主公讓少主初陣,又不讓家臣跟隨。而少主能找誰,還不是找到利長他們,而利長他們雖然說還未到十六,先現在初陣也能說的過去。與其如此,到不如成全給少主個順水人情。”
前田利家認真思索一番,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看來主公是有打算培養下一代了。
“來人。讓利長給我滾進來。”
而這一幕正在武士宅邸中不停上演着……
而高山城起居室裡,氏宗的四位夫人可就不那麼好糊弄了,尤其是信勝的生母櫻夫人,更是淚眼朦朧。
“本家如今雖然勢力不大,但也算是威震一方,何至於讓幼子出陣,再說還是單獨領軍,難道夫君就這樣狠心嗎?”小櫻一遍說着,一遍輕擦淚眼。
“夫君,櫻夫人說的是。源太郎雖然聰穎,但畢竟年幼,不如過幾年,等到十六再完成初陣不遲。”
……
不等氏宗開口,四位夫人就一通數落。這讓氏宗很是心煩,不過氏宗到是沒有發作,畢竟當媽的哪有不爲自己孩子操心的。
終於等到四位夫人說累了,氏宗這才說道:“衆位夫人,非是我不願意讓其初陣,實則是這小兔崽子自己的決定。”
“難道夫君就不會阻攔嗎?再說不讓家臣跟隨這可是夫君的決定,又怎能怪到我兒頭上。”小櫻不依不饒的責怪道。
“源太郎爲本家嫡子,如不出意外,日後是要繼承本家家業的,如果我在家臣面前掃其顏面,這對其成長不利。”
見夫人們還要說話,氏宗連忙繼續說道:“衆位夫人只是擔心源太郎的安全,這一點你們大可不必,我自有安排,定不會讓他出什麼危險。”
“可……”
“夫人,難道你們還將源太郎當做孩童來看待嗎?”
當小櫻聽說夫君只給了源太郎一千貫用於招募軍勢後,又開始擔心起來,這一千貫能幹什麼,以本家足輕的俸祿,也就只能招募二百人而已,夫君雖然說的漂亮,但這點人馬深入敵人領地,豈能夠用。
而父親大人給自己的一百石知行,已有十餘年,自己從來沒有動用過,說起來也有一千多貫了,雖然不多,但只要多能保證源太郎一分安全,錢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如讓她沒想到的是,當源太郎聽說母親要將多年攢下的千餘貫給自己用於招募足輕後,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
他心中清楚,這是父親大人對自己的一次考驗,一切只能靠自己。
當晚源太郎一夜沒睡,第二天天還沒亮便帶着肉眼惺忪的福島正則來到練兵場,這正是昨日他與小夥伴約定的地方,如果其家人同意隨自己初陣那麼今早便會前來,如果沒有說通的話,那麼今日就不用來了。
隨着天色放亮,源太郎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昨日約定之人,一個不少,現在全來到自己面前。
“參見少主。”
“諸位快快免禮。感謝諸位對信勝的信任,我發誓定帶大家博出一個美好的明天。”
待齊說完,少年們雙眼放光,雖然源太郎現在只是少主,但是總有一天會繼承高山家家業,現在這不是等於在向自己許諾嘛。
少年們高興了好一陣後,纔開始商議正事,目前由於高山家沒有錢財之憂,所以領地內的青壯基本已經被氏宗搜刮的差不多了,想要招募只能招募十六歲以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在這個時代也可一用了。
任務分發下去之後,少年們並沒有離去,而是開始討論起該用何種兵種作戰了,大部分認爲應該將即將統領的足輕訓練成騎兵,當然還有別的建議,不過源太郎只是一笑了之,因爲他早就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