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氏宗卻並沒有急着回去,安土町如此龐大,若是不好好逛上一逛,那實在對不起自己了,安土町有三橫三豎六條大道,每條大道的長度皆超過了千米,除了這些大道之外,還有縱橫交錯的小路,這樣的小路別說氏宗,就是安土町奉行都不一定知道有多少。|
大街上的人很多,除了已經出仕的武士,家眷,以及平民,當然像這樣的天下中心,當然少不了想要碰碰運氣的浪人武士,他們的第一願望當然是被織田家收入爲家臣,但是別看這座安土町就在織田信長的居城腳下,但是信長才沒工夫來這裡,所以這也只能當做願望而已,而他們真正的目的,還是能被織田家的家臣看重,從而成爲他們的家臣。對這些浪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雖然織田家最有實力的家臣,如今已經外派出去,但織田家的武士何其多,走了一批當然又會晉升一批,雖然不管在名聲或是實力都比高山氏宗等六大重臣差得遠,但這不是這裡大多浪人所關心的,大部分浪人只關心自己什麼時候被招收,那怕對方的身份只是個足輕頭,只要給得起俸祿,他們也會選擇出仕,他們的要求很低,只是爲了吃飽飯。甚至在一般時候,他們還會接受商人的僱傭,至於未來什麼的他們根本不去管。
除了這些混吃等死的外,還有一小部分,這些人的目標就要高一些了,他們則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有能力的主公出仕,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跟着建功立業,甚至成爲擁有知行的領主,但這些人想要出仕無疑要困難一些了。因爲想要招收他們爲家臣的武士,很多他們都看不上,他們看上的對方又不見得理他們。所以他們纔是這座町中最爲落魄的,往往穿着打着補丁的武士服。頭髮亂蓬蓬,鬍子拉碴的,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一些幸運兒,就比如前幾天,就有一名有理想的武士得到了織田家家老丹羽長秀的賞識,被招收爲家臣。
雖然丹羽長秀自織田家軍團成立之後,便已經有些跟不上趟兒了,但這只是在高級武士已經擁有大量領土的武家家主的想法。但對於這些浪人來說,丹羽長秀絕對是高不可攀的巨樹,能夠得到他的賞識,並招收爲家臣,那麼絕對可以感到自豪了,當然這樣的幸運兒並不是太多,他們雖然空有抱負,但是就算好一些的能力也只能算是一般,畢竟他們大多並非武家出身,或者只是一些小豪族出身的武士。書沒看過多少,武藝也是稀鬆平常。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數量更少的浪人。他們基本都是一些戰敗後,又不想歸順之前敵對勢力的武士,他們的能力無疑是這些人中最強的,至少在能力上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武士了,但是他們出仕的要求則更高,除了對對方身份有要求,並且還得讓他們看着順眼,而最重要的是還要有發展的空間,丹羽長秀雖然不錯。但是對這些人來說,他們卻並不怎麼看得上。因爲丹羽長秀雖然貴爲織田家家老,但卻是負責內政方面的工作。很少出陣戰鬥,對於他自己來說,這到沒什麼,反正已經混到頭了,幹什麼不是幹,可這卻阻礙了他麾下家臣的發展,武士靠什麼晉升?內政的確可以,不過那樣太慢了,所以戰爭,在戰場上獲得功勳纔是最快的捷徑,所以這些人在浪人之中難伺候是出了名的。
這些浪人一般都聚集在安土中心麻雀屋的周圍,因爲只有這裡才能被更多的武士看到,自己被選中的機會也會更大。聚集在這裡或者分散在麻雀屋周圍的浪人,若是加在一起,至少有數百之多,他們來自天下各處,人員混雜,所以這裡也一項是安土町防禦的重點,但別看這裡聚集這這麼多的浪人,但卻很少發生爭鬥,因爲這些人都知道一旦與他人爭鬥,被町中守備發現,那麼以後就別想出仕了,至少別想效力織田了。
安土麻雀屋就落座在十字路口把口的東南角,可以說這位置是整個繁華地段中最好的,如今的麻雀屋已經和之前有所不同,之前說白了只是一間賭場,而現在,至少是眼前的這間麻雀屋,不但集合了娛樂,並且在一層還有交易的場所,並且掌櫃將交易的地方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面對平民開設的,這裡不但能夠買到布料,農具,甚至一些常用的如針線都可以買到,雖然東西非常全面,但是面積卻不大,所以物品擺放顯得有些擁擠。
而另一部分,則要寬闊許多了,不但面積更大,並且內部的豪華程度也要強上許多,這部分不用問也知道,是對武士開放的,但裡面卻看不到高山家自制的刀劍以及武器,其他倒是一應俱全,畢竟氏宗爲了擴充軍勢,已經暫停自制裝備買賣了,由於暫時沒有這些出售,所以店中除了一些武士家眷外,根本看不到武士的影子,對武士來說,最需要的東西沒有的話,那麼他們是肯定不會進來的。
氏宗剛一走進麻雀屋,周圍的那些浪人便有意無意的全都朝麻雀屋靠了過來,並且時不時還和周圍相熟的浪人交談起來。
“勘兵衛,快看,這位武士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一名浪人雖然在和那名叫做勘兵衛的浪人說着話,但是他的眼睛卻並沒有離開麻雀屋,生怕那名大人突然消失一般。
“你這不是廢話嗎,能讓安土町守備大人親自陪同的大人,後面有跟了那麼多武士,那肯定是大人物,我看你五助就不要做夢了,真想要出仕的話,還是先換身好行頭吧,就你這身破衣服,像那樣高貴的武士大人是肯定不會看上你的。”那名叫做勘兵衛的浪人,到是不太以爲然,雖然他不知道那名武士大人是誰,但是卻知道對方在織田家的身份一定低不了,甚至可能和丹羽長秀是一個級別的,恩,不是可能,是一定是,也只有丹羽長秀那樣的織田家重臣,町守備大人才會親自陪同,不過這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他絕不認爲對方能夠在一眼之下就能看中自己,並招收自己爲家臣,這樣的好事應該只限於傳說當中,所以他雖然同樣走了過來,不過卻保持了一顆平常的心。
“喂,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這身衣服怎麼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還不是一樣的破。”那麼叫做五助的浪人一點不示弱的還擊道。
“你懂什麼,我身上的衣服破是破了些,但你看我手中的這挺十文字槍。”說着他便將手中的長槍橫在了五助面前,並繼續說道:“看到沒有,只要我手中的長槍一出,那必定會將一名敵人討取,衣服穿得好有什麼用,武士可是憑藉勇武吃飯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武藝不如你嗎!”五助聽對方如此貶低自己,不由爲之一怒,語氣強硬的說道。
但勘兵衛卻並沒有將對方的憤怒當做一回事,只要有槍在手,別說一個五助,就算三個五個他也不怕,所以繼續調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在武藝方面五助的確比對方差了不少,但他卻一身蠻力,就算對方武藝好,也能和其打個平手,可現在對方手裡有長槍,並且槍術了得,而自己只有一柄用鐵片打磨,並做成太刀樣式的鐵片刀,如此一來的話,他現在還真不是對方的對手,但雖然打不過,但氣勢上卻不弱分毫,所以只聽他說道:“哼,有什麼了不起,不要手中有把破槍就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上次我沒有與你們一起做爲麻雀屋護送貨物這麼丟臉的事情的話,那麼我也會擁有一支長槍。”
“你說誰丟臉!”
“我就說你了,怎麼着吧。”
“你敢再說一次。”
“再說一百次都敢。”
“光說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和我戰上一場。”
“戰就戰,不要以爲有把破槍就有多了不起。”
“你說誰拿的是破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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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守備大人現在可就在麻雀屋裡面,你們兩個要是不想出仕就滾遠點,免得驚動了守備大人,到時候大家都沒好果子吃。”這時又有一名浪人走了過來,只聽他說道。
不過和勘兵衛與五助比起來,這名叫做又四郎的浪人可就要瘦小許多了,不說別的,就他那小身板,如果倆人願意,隨便一拳就能將他打道。但不管是勘兵衛還是五助卻都沒有這麼做,因爲一旦鬧起來,的確像又四郎說的那樣,被驅除出安土都是好的,說不定因爲鬧事而被直接斬殺,守備要想殺他們實在是太容易了,並且殺了也是白殺,所以他們只是互相瞪了一眼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當然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浪人也在紛紛議論,但卻並沒有那麼激烈,所以也沒有人去管,甚至就連在麻雀屋外站崗的二十名守備足輕都沒有去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