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過,涼柒就急着會石嶺村看外婆。可何珍卻巴不得在爺爺家多住幾天。於是姐弟二人便提前坐上了回海濱市的飛機。
回到石嶺村,涼柒迫不及待地衝進家門,“外婆!”佳琛在後面提上了行李。
“佳琛也來啦!”正在澆花的外婆迎了上來。
老人又向後望了望。
“外婆,我媽還在A城,今晚我和姐陪你過。”
“好啊,好啊。”老人的語氣放慢,失落的表情溢於言表,這是自己的女兒第幾次不回家過年了?
涼柒等不過十五就報了補習班,“老弟,初識我就去上課,自己在家玩吧。”
“我老姐什麼時候這麼積極啦。”
涼柒來到補習班的第一天,就遇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趙韓衝她招了招手。
“高二選文還是選理?”
“你呢。”
“我這輩子就是理科男了。”
“那你覺得,他呢?”
“應該也是理吧。”
“那我也選理!”
“不會吧,就你那物理?”
“可以進步的嘛。”
不過這話可不假,爲了這次參照考試的確下了功夫。至少,在開學考試,她考進了班級十八。
“恭喜啊!”趙韓意味深長的看着成績單。
“還遠着呢。”
清爽宜人的四月午後,高二全體學生坐上大巴,準備一場奮戰前的美好生活。
令涼柒最驚喜的,這次的度假地選在石嶺山,聽到這個消息,她不禁想了想馮一辰。
到達了山腳,領隊的老師拿起了喇叭:“同學們,,現在我們要穿過這座山,才能到達指定地點露營,加油!”
同學們立刻唉聲嘆氣起來,可這一次的顧涼柒,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十分積極。
“一辰,這可怎麼爬啊,等翻過這座山,老子他媽的都累死了。”費大鵬一把摟住馮一辰的肩,發起了牢騷。
“這有什麼不好爬的。”
趙韓站在馮一辰身後,“這還好爬啊!這都沒路啊。”
“是不好爬,因爲你的心在城市。”涼柒說這話時,臉卻面向着馮一辰。
馮一辰沒有轉身,但身子還是晃了晃,於是涼柒繼續說:“如果你的心還在山裡,翻過這座山一定不難吧。”
“我去,你什麼時候這麼佛繫了。”
“走吧。”涼柒從馮一辰身邊直挺挺地走過去。
馮一辰站在原地,目光中有幾分懊悔。
天空好像被白色的緞帶纏繞,飄飄悠悠的飄向遠方,蜿蜒的山路被羊齒草和野薔薇點綴着,多了幾分幽靜。但在學生們所到之處,這種幽靜就悄然不見了。
學生們走到半山腰,都結伴倒在石頭上休息,涼柒站在一邊,任憑風吹動她散亂的長髮,頭頂是一棵迎客鬆。那棵松樹紮實的長在石縫中,涼柒望着出神,她還記得馮一辰從前和她說,這棵樹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要和他一起保護她。
可是現在,樹還在,他卻不見了。
她不經意望了望馮一辰,她驚喜地發現,馮一辰也在看着那棵迎客鬆。在四月暖陽的映照下,樹影輕輕勾畫着他英俊的輪廓。不知爲什麼,涼柒總覺得,馮一辰的眼睛裡,閃着淚光。
等到學生們到達目的地時,全都累成一攤,倒在軟軟的草地上。涼柒也抵不過芳草和風兒的誘惑,舒服的倒在草地上。可是回憶卻總是忍不住涌上心頭。曾幾何時,她還是坐在草地上,少年從百合谷向她奔來,遮住她的眼睛,然後把百合花伸在她面前。那天是涼柒的生日,馮一辰從城裡帶回來了許多點心,兩個人擺在野餐布上,有說有笑。
……
“涼柒,吃午飯啦!”鶴琳琳招呼她。
可能是走山路太餓的緣故,涼柒中午吃了很多。又聽說下午要比賽劃木板船,涼柒更是來了精神。她可是從小就在那條河邊划船啊。
幾個教練開始演示划船的技巧,涼柒認真的學習了一遍。
第一場是小組賽,涼柒和鶴琳琳對戰七班的宋小琴和白潔。“好好的學不上,到這種地方。”宋小琴嘟囔着
“涼柒,剛纔教練講的,你會了嗎?我可是沒聽懂。”
“別擔心琳琳,交給我了。”
比賽開始,涼柒便從木排上站起來,一旁的教練大喊危險,涼柒卻不在乎。她熟練地擺起槳,船在她的控制下,穩穩地向前。而宋小琴的船隻在原地打轉。
涼柒忽然想起,就是這個自稱校花的宋小琴,整天去騷擾馮一辰。於是涼柒使勁劃了下水,借水波的力量,宋小琴的船往後退了一米的距離。
“顧涼柒,你臭不要臉!”
涼柒好像沒聽見,順利到達了終點。
到了岸上,宋小琴故作鎮靜,“果然是鄉下來的,連划水都這麼利索。”
“我還有好多是你不知道的,比如,我就是在這長大的。”涼柒這話時,表情很平靜,毫無波瀾。
最後是個人決賽男女比拼,女生隊的涼柒對戰男生隊的費大鵬。
“讓我欺負一個姑娘,真是有點於心不忍啊。”
“我敢保證,你劃不過她。”馮一辰在一旁堅定地看着他。
“走着瞧!”
比賽場上,兩人都平穩地站在木筏上,當鼓聲敲響,兩人便奮力划槳,涼柒的船槳劃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次的距離很遠,這是她和外婆學的靜心法。費大鵬也毫不示弱地在涼柒身邊奮力划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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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柒突然把槳一立,將水波狠狠地推向費大鵬的船,或許是用力過猛,費大鵬的船竟失去平衡,可想而知,費大鵬變成了落湯雞。
女生們的喝彩和男生們的譏笑迴盪在山谷中。等到涼柒上岸,白澄就先湊過來,“涼柒,沒想到你划船也這麼厲害。”
涼柒還沒急着回答,趙韓就推開了白澄,“她會的事,你一輩子也學不來。”
“你們……”
“哦,別誤會啊,就是朋友。”趙韓說着,衝馮一辰擠了擠眼。
涼柒瞅了趙韓一眼,又轉身看向馮一辰的臉。
馮一辰看起來很平靜,可心裡,卻談得上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