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決定

卡倫家的孩子們回到家便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卡萊爾和埃斯梅。

聽完愛麗絲等人的描述,埃斯梅高興道:“那應該是個好孩子,卡萊爾,讓孩子們邀請她來家裡玩吧?”

卡倫家的家主並沒有回答,而是嚴肅地看着愛德華:“愛德華,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卡萊爾。”孤獨了一個世紀,愛德華已經習慣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勇氣打破它。

“也許你可以試試看,跟她在一起你覺得開心嗎?”卡萊爾進一步問道。

“跟她在一起我感到很輕鬆,她的心裡沒有什麼複雜的東西,她的血液的味道很香甜,卻並不會勾起吸血鬼的本性。”愛德華微笑着回憶起今天一天和羅瑟娜待在一起的感受。

然而,愛德華很快就痛苦起來:“但我只能跟她做普通朋友,我們的關係不能再更進一步了,因爲,我是個吸血鬼。吸血鬼和人類,我不能想象最後的結果是如何。我會控制好自己,愛麗絲的預見是主觀的,我可以改變它。而且,羅瑟娜對這種事情似乎比較遲鈍。”

“愛德華,你確定要放棄嗎?我們都不希望你再孤單下去。”埃斯梅擔憂地看着愛德華。

“埃斯梅,我可以的。現在纔剛剛開始而已。”愛德華低聲說道。

“不,愛德華,你不可以!如果你不想親近羅瑟娜,下午就不該帶她出去。難道你打算明天開始疏離她麼?”對於愛德華的表現愛麗絲感到很憤怒。

“我可沒有這種只會逃避的弟弟。”羅莎莉對着愛德華冷冷地說完便轉身上樓了。

“嘿,兄弟,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爲什麼不試試呢?”艾美特拍了拍愛德華的肩後也跟着上樓了。

“賈斯帕,我們也上去。”愛麗絲瞪了愛德華一眼後就把賈斯帕拉走了。

“我想一個人出去待會。”愛德華對着坐在沙發上的兩位家長說道。

感受到愛德華的迷茫,埃斯梅擔心地望着愛德華離去的背影。

“愛德華會想通的。”卡萊爾攬過埃斯梅安慰道。

而另一頭——

羅瑟娜一進屋就回房間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天的生活。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到了媽媽激動的聲音:“噢,親愛的小羅薩,你開學第一天就交到了幾個好朋友,真是太棒了!不過媽媽還是要提醒你,千萬要小心,不能輕易相信別人。還有,那個愛德華長得怎麼樣?小羅薩是不是喜歡他?什麼時候把他帶來見媽媽?”

“媽媽!我們才認識一天,你想太多了!”羅瑟娜感到深深的無奈。

掛掉電話後羅瑟娜就下樓用了晚餐。餐後,羅瑟娜高興地把今天的見聞又跟埃莉卡和威廉講了一遍。

“卡倫家的孩子看起來都很不錯,你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埃莉卡剛纔在外面見到卡倫家五個孩子,對他們的印象都很好。

“嗯,我會的。”羅瑟娜笑着說。

再看愛德華,他獨自一人出去後,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森林的邊緣。羅瑟娜就在裡面,愛德華看着不遠處的房子心裡想着。

此時正是羅瑟娜彈鋼琴的時間,吸血鬼敏銳的聽力使愛德華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也能聽清羅瑟娜彈奏的內容。那是肖邦的《雨滴》,多年的閱歷使愛德華迅速反應過來。

愛德華在樹幹上坐下,清脆的鋼琴聲不斷傳來,愛德華只覺心中一片寧靜。羅瑟娜似乎特別喜歡這首曲子,她反覆彈奏了很多遍,直到琴聲停止的時候,愛德華纔回過神來。

愛德華想了很多,他並不如外表那樣是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他的真實年齡已經超過一百了。愛德華想過,假使他和羅瑟娜真的走到了一起,那麼,他將面臨兩個選擇,將羅瑟娜轉化或者悲哀地看着羅瑟娜慢慢變老,這兩種結果顯然都不是愛德華想要的。

不知過了多久,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見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不想讓家人更加擔心的愛德華最後看了眼不遠處的房子——儘管他並不能看見裡面的羅瑟娜,然後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大雨還未停歇。從停車場走到教學樓的時候,儘管羅瑟娜撐了傘,還是被淋溼了大半。

來到教室,愛德華果然已經坐在座位上了,羅瑟娜剛纔在停車場時便見到了愛德華的銀色沃爾沃。“早上好,愛德華,你來得可真早!”

“早上好,羅瑟娜。”看到羅瑟娜的狼狽樣,愛德華忍着笑說道。

“難道你走過來的時候沒有被淋溼嗎?”看出愛德華眼中的笑意,羅瑟娜不滿道。

“當然沒有,”愛德華的語氣帶着揶揄,“也許你應該換把大一些的傘。”

羅瑟娜沒有搭理愛德華,開始用紙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第一節是史密斯先生的法語課,他一走進教室就歡快地和大家打着招呼:“早上好,同學們。真高興你們選修了法語!下面請大家來做份調查問卷,一定要認真填寫,我希望知道你們真實的法語水平。”

“你喜歡法國?”愛德華早早地填完,然後看向旁邊,忽然問道。

“是啊,我小時候去過法國旅遊,那邊真是美極了!”羅瑟娜懷念道,然後語氣又轉向遺憾:“可惜後來再也沒去過了。”

接下來的時間史密斯先生開始給同學們介紹法國的本土文化,羅瑟娜聽得津津有味,對法國的嚮往更甚了。愛德華也沒有再主動搭話。

中午兩人進入餐廳的時候,羅瑟娜忽然說道:“愛德華,等會我們分開用餐吧?”

愛德華故作驚訝地看向羅瑟娜:“爲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之前愛德華已經讀到羅瑟娜心中的猶豫了。

“額,因爲你們都不吃東西,我加入進去,大家都會尷尬吧。”羅瑟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的,我會向愛麗絲他們解釋的。”愛德華沒有挽留,平靜地同意了。

羅瑟娜內心感覺有些奇怪,卻沒有再說什麼,取完餐後來到一張空着的圓桌旁。

剛坐下,一個有着一頭亂蓬蓬的鬈髮的女孩就來跟羅瑟娜搭話:“嗨,我是傑西卡,傑西卡斯坦利,昨天我們一起上過三角課的。我可以坐這嗎?”

“你好,傑西卡,你也可以叫我羅瑟娜。這邊沒人,你坐吧。”羅瑟娜很高興又能認識新朋友了。

傑西卡是個活力十足的女孩,她一坐下就興奮地跟羅瑟娜介紹着老師和同學。

不一會兒,一個明顯是傑西卡朋友的男孩走了過來“傑西卡,噢,這不是我們的新同學嗎?你好,我是邁克牛頓,你可以叫我邁克。”

“你好,我是羅瑟娜。”羅瑟娜對這個有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的男孩很有好感。

“笑一個。”一個手拿相機的女生忽然坐到羅瑟娜對面,羅瑟娜聞聲轉過頭,便聽到“咔嚓——”一聲。

見羅瑟娜疑惑地看着她,女生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安吉拉韋伯,正在給報社做專題,我想大家應該都對你比較感興趣,所以——”說完,安吉拉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馬上把照片刪了。”

羅瑟娜的確對這種事有些反感,她有些猶豫地說:“也許我可以幫你想想其他專題?”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安吉拉果然立刻把羅瑟娜的照片刪了。

“羅瑟娜,你和卡倫一家關係很好嗎?”傑西卡終於問出了衆人關心的問題。

“是啊。”羅瑟娜本能地向愛德華那桌看去,然後朝對着她招手的愛麗絲笑了笑。

這邊羅瑟娜和新朋友們愉快地交談着,另一頭愛德華的感受可並不好。

由於愛德華中午沒繼續和羅瑟娜一起用餐,愛麗絲和羅莎莉都認爲這是愛德華逃避的結果,因而她們正式和愛德華開始了冷戰。儘管愛德華解釋這是羅瑟娜主動提出來的,兩人還是以愛德華沒挽留反駁了。愛德華看看自己的兩個兄弟,兩人分別回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愛德華轉頭看向羅瑟娜,她正開心地和她剛認識的朋友們聊着天,她並不知道,周圍已經有好幾個男生被她的笑容所吸引了。在羅瑟娜看過來前,愛德華便把頭轉開了。

羅瑟娜用完餐後發現愛德華那一桌的人都離開了,便和下節課跟她一樣的安吉拉一起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