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花開堪折

晨曦的陽光帶着一絲溼意一絲冷意, 森林裡仍然沒有褪去昨夜留下的寒氣,枝葉間搖曳着霜花。

而隱匿於林間的別墅門口,蜷縮着一個白金色的身影。

馬庫斯站在走廊的盡頭, 看着阿瑟, 無聲的嘆息。不是他不願意幫助她, 只是有些事必須由阿瑟自己想通才能得到幸福。猶豫再三, 他終究是不忍看着至今唯一的好友, 如此落寞悲苦。

馬庫斯上前,坐到阿瑟身邊,石階上冰冷刺骨, 而她在這裡坐了一夜。

“阿瑟”他很想說,吸血鬼並不是如此容易放棄的生物, 只是對於凱厄斯的不告而別, 馬庫斯又想不出理由來解釋。

如果, 連他都在猜測‘那隻’可能放棄的概率,他又如何說服阿瑟不要胡思亂想呢?

語言是如此蒼白, 根本無法詮釋此時馬庫斯的心情,他最終只能選擇強硬的抱起阿瑟,將她帶回她的臥室。始終沒有擡頭,埋在自己胸口抽泣的她,身上同外邊的石階一般冰冷。

“阿瑟”將毛絨被裹在阿瑟的身上, 緊蹙眉頭的馬庫斯輕柔的爲好友擦拭揉搓着已經凍僵的雙腳, 不想再看到好友這副樣子, 當即開口“我去找他。”

不等他有動作, 阿瑟的小手就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角。

馬庫斯以爲阿瑟是在阻止他, 恨聲呵斥:“不要再回避自己的心,阿瑟, 像你我這樣的存在,能真正從這個世上尋到可以‘擁抱’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抓住屬於此時屬於自己的纔是最重要的,過去和未來都是虛幻。”

“馬庫斯”阿瑟從被褥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聲音也格外的沙啞“我找不到他,他走了,馬庫斯即便真的追上他,他也不會回來了吧。”阿瑟支起身,將額頭抵在好友的肩膀“我知道他也是很驕傲的,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回頭,而且,不能再讓馬庫斯獨自去冒險,我現在只有馬庫斯了。”

“阿瑟”馬庫斯嘆息,擡手去撫阿瑟凌亂的髮絲。

“我知道”阿瑟哽咽着,斷斷續續的說着“將來馬庫斯也會有愛人,但是現在馬庫斯身邊只有我這個朋友,所以、所以,無論將來怎樣,至少現在我們可以互相陪伴,對不對?馬庫斯?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恩”馬庫斯伸開雙臂將阿瑟擁進懷裡,聲音顫抖“我們永遠是好朋友,阿瑟!”

輕輕爲阿瑟掖好被角,馬庫斯走出阿瑟的臥室,將房門闔上,然後瞬間消失在原地,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馳在下山的林道間。

馬庫斯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他之前之所以會同意凱厄斯的靠近,無非是因爲阿瑟是他的歌者,而吸血鬼對於自己歌者的執着,讓他沒有阿瑟被傷害的顧慮。

可是,他卻走了,在阿瑟喜歡上他的時候,一聲不響的消失,不可原諒!

托木爾峰山腳下的村莊,阿奴鬱悶的揮着鞭子,放養自家的羊羣。

阿奴其實是個很樂天的人,鮮少有什麼煩心事。可是,也許正是因爲這樣豁達的性格,讓天神都嫉妒了,所以才讓他昨晚遇到了一個很詭異的人。

阿奴想到自己昨天的經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個來去如風的人真的可以稱之爲人嗎?阿奴第N次在心裡懷疑,他揮着鞭子,自顧自的走神。

“你看到過一個白髮白衣的人經過嗎?”

正在阿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時候,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現實,阿奴打了個激靈,這個感覺,阿奴流淚,難道說昨天那個詭異恐怖的人又回來了嗎?

阿奴戰戰兢兢的擡頭看向面前矗立着的高大男人,抖着聲音小心詢問:“您…您有…有什麼事嗎?”

在擡頭的瞬間,阿奴就發覺了這個人不是昨天的那個,但是他們同樣的冰冷同樣的駭人。

馬庫斯皺眉,對於從一個普通人嘴裡問到凱厄斯的蹤跡,不抱什麼希望。但是,已經將所有下山道路巡查完畢的他,只能做最後的嘗試,假如凱厄斯真的已經離開這裡,馬庫斯只能選擇放棄,畢竟他必須在阿瑟發現他離開前趕回別墅。只是,眼前的人真的神志清醒嗎?馬庫斯對他的智商產生了質疑。

阿奴覺得自己快嚇死了,他撫着胸口,結結巴巴的開口“哦,我…我見過,他昨天…來…來過。”再次想到昨夜那個兇狠的男人,阿奴抖得更加厲害。

“離開了嗎?”馬庫斯失望的嘆息,正準備轉身,卻聽到身邊的人叼着嗓子說“他…他往…往託…托木爾峰…峰山…山巔去…去了。”

“你說什麼?”馬庫斯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衣襟“你說他往托木爾峰山巔去了?”

“是…是啊,他…他說要…要找到…到最…最美的花…花,送…送給愛…愛人。”阿奴皺着一張黑黝黝的圓臉,可憐巴巴的解釋,無奈的是,此時焦急萬分的馬庫斯沒有一點同情憐憫,他更用力的拉扯着阿奴,厲聲追問:“他說要找什麼花了嗎?”

“天…天山雪…雪蓮。”

阿奴的話音剛落,抓着自己的人就憑空消失了,好似幻覺一般,他揉着被勒的抽痛的脖子,眨巴着一雙小眼睛,欲哭無淚的撲地:“天神大人,小的懺悔,小的再也不偷懶了,小的一定聽阿媽阿爹的話,請天神寬恕小的。”

阿奴的禱告暫且不提。疾馳奔上托木爾峰的馬庫斯,眼裡閃着詭異的紅光,化作一道道殘影掠過枝葉。

阿瑟眨了眨酸澀腫脹的眼睛,費力的支起身,渾身無力,也許是因爲受了寒氣。阿瑟揉着額頭,掀被下牀,若不是昨夜傷心鬱結肺腑,她也不會這麼脆弱。

想到凱厄斯,阿瑟禁不住再次溼了眼眶。

雙手抹着滑下的淚水,她步履蹣跚的挪到門口,拉開房門,阿瑟站到廊下,望着遠處連綿的雪山森木,心中洶涌起伏着難以抑制的失落悵然。

“馬庫斯?”阿瑟忽然念及許久仍未現身的好友,不禁疑惑,往日只要自己起身,他總會在下一秒立刻出現的,阿瑟蹙起眉頭,心中閃着讓她不安的猜測,呼喚的聲音也添了幾分焦躁“馬庫斯,你在哪兒?”

無人應答,阿瑟沒有四處尋找,她很害怕確認某個事實,她環顧着這個爲他們三人建造的別墅,難道最後的最後終究還是隻剩下她一個了嗎?

阿瑟委屈的站到別墅的庭院中,目光呆呆的盯着大門,已經一無所有了,她空白的大腦無法對她目前所處的局面,做出任何反應,她能做的只是傻傻地站在這兒。然後就在她已經對將來的生活感到絕望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在門的那一邊,出現了一縷熟悉的氣息。

阿瑟陡然舉起雙手捂着嘴,淚水‘啪嗒啪嗒’滾出眼眶,透過一片朦朧的水霧,看着大門被緩緩推開,凱厄斯朦朧的白色身影似乎全身脫力一般倚靠在門框上。

“阿瑟…”凱厄斯的聲音粗噶沙啞,他踉蹌着靠近阿瑟“我真的好愛你,阿瑟,嫁給我好不好?這次我準備了鮮花。”

阿瑟用力抹去眼裡的淚水,擡眼終於看清了從昨天起一直在思念的男人,他的雙手捧着一大朵白色的雪蓮。

“凱厄斯”阿瑟都這聲音問“你昨夜去了山巔?”她知道天山雖盛產雪蓮,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採摘到的,尤其是這麼大一朵堪稱花王的天山雪蓮,況且他的身上還帶着並未痊癒的傷口。

“阿瑟,你可喜歡?”凱厄斯微笑着看着阿瑟“怎麼辦,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阿瑟,無論你心中最在意的是誰,我都無法放棄——阿瑟?”

凱厄斯傻傻的任阿瑟抱着自己的脖子,他不明白心愛的女人,怎麼突然就一下子‘撲抱’了過來,而且,他心疼的感受着頸間的溼熱,她哭了。

“阿瑟,我讓你困擾了嗎?”他唯一能想到的,讓她如此傷心的理由,就是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存在真的讓她如此難以接受嗎?

阿瑟緊緊的抱着凱厄斯,淚水瀰漫開來,嗚嗚哭泣,無法成言。

她很想立刻告訴他,她很想他,哪怕只是分開了這麼短的時間;

她很想立刻告訴他,她很喜歡他,哪怕她昨天那麼決絕的拒絕過他;

她很想立刻告訴他,她不想再離開他,哪怕是一分一秒。

聽到他痛心的疑問,阿瑟很想立刻回答,只是,哽咽着的嗓子卻無法發出聲音,她將自己的臉貼緊凱厄斯的勁窩。

感受到阿瑟依賴的靠近,凱厄斯的目光閃着希冀的光暈,他小心的環抱着阿瑟,不敢置信的哽咽着聲帶詢問:“阿瑟,不要糊弄我,請告訴我,我現在理解的是否是你真正想要表達的一致,你接受我了,對不對?”

阿瑟哭着,更緊的抱着凱厄斯,腦袋在有限的空間裡上下起伏,努力表達出點頭的動作。

“阿瑟”凱厄斯猛的抱緊懷裡心愛的女人“阿瑟…”

門口的馬庫斯眼含微笑,側身靠在門框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這兩個不省心的,終於是在一起了。

只是,馬庫斯斜眼掃了一眼凱厄斯的後背,那裡已經被血染紅,他的傷口在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離痊癒更加遙遠了。

“咳咳”

馬庫斯不得不捂嘴輕咳,打斷處在熱戀中的兩隻。

“容我提醒,凱厄斯的傷口再不處理,你們離死別就真的不遠了。”

無視兩隻傻傻的弱智表情,馬庫斯揉着肩膀走進別墅。

而阿瑟也在這時想起凱厄斯的傷勢,她捂着臉大叫:“啊——!凱厄斯,快讓我檢查你的傷口!”

“好”凱厄斯幸福的眯起眼睛,他很期待阿瑟爲他檢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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