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門女將出徵西夏,斬殺暴君李元昊後,新任的西夏王李元旻繼位,與宋國停戰議和,從此兩國締結友好,共享太平。
因楊延昭、楊九妹、楊宗保、孟定國等大將在與西夏之戰中殉國,便由穆桂英、楊排風等第三代女將接任軍中要職,繼續戍守大宋邊境。
又過了兩年,邊關安寧,宋仁宗見楊門女將戰功顯赫,聲望愈高,兵權日重,就有心解除兵權。佘老太君察覺到宋仁宗的意圖,就讓穆桂英主動上表,請求讓楊家告老還鄉。此舉正中宋仁宗心懷,便馬上摘了穆桂英的帥印。後穆桂英與佘太君攜了楊家老少回原郡去了。
徵西先鋒將軍楊排風,原本是楊家的燒火丫頭,後被佘賽花收爲義女,嫁給北漢皇孫劉皓南爲妻。夫妻二人一直嚮往田園生活。楊家返鄉後,他們亦找了一處僻靜的山林歸隱,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花開花落,柳綠柳黃,轉眼間排風與皓南已經在香桃山生活了五年,男耕女織,和睦恩愛。唯有一事不遂心,二人成親多年,始終未有孩子。因排風早年曾爲西夏敵軍所俘,寧死不屈,身中劇毒,後來雖保住性命,卻損傷肝血,以致不易成孕。這幾年她常因此事愁眉不展,坐臥不寧,不管皓南如何勸慰,仍是焦慮不已。爲此,她偷偷到送子娘娘廟,燒香許願,祈求上天賜子。事也湊巧,不到一年,排風便身懷六甲。皓南得知喜訊,也很替她開心,終日守護在妻子身旁,噓寒問暖,時刻照應。
這日,皓南掐指一算,知妻子離分娩之期不遠,他擔心妻子體弱,唯恐生產危險,一連六夜都沒有閤眼。等到第七夜,他再也支撐不住,不知不覺兩眼一合,便進入了夢鄉。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歡快的樂聲,數十隻身穿白袍的小妖,手上捧着鮮花、美酒、水果等貢品,載歌載舞地來到皓南所住的茅屋前。走在最前頭的四隻小妖,舉着一個巨大的長方錦盒,恭敬地將錦盒放在茅屋前,其餘小妖也跟着將貢品放在四周。衆妖畢恭畢敬地向屋內叩拜後,便又手舞足蹈地離開了。
皓南吃了一驚,急忙走出門口,羣妖卻已消失無蹤。他疑惑地將錦盒打開,只見裡頭是一幅巨大的蟒蛇皮,登時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啊!”
他這一叫,倒是把排風給嚇到了,排風忙問:“阿牛,發生什麼事了?”
皓南睜開眼,見妻子安然躺在枕畔,才知原是南柯一夢,略微定了定神,道:“我剛纔夢見有十方妖怪,送了一幅蟒蛇皮來我家門口……我們的孩子馬上要出生了,這個夢是何寓意?”
“你第一次當爹,是不是太緊張了?”排風用衣袖輕輕地幫他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咯咯一笑:“你的妻子是楊門女將,平日一身正氣,百邪不侵,哪有妖怪敢近我身?”
皓南迴握她擦汗的手,擔憂道:“排風,我真的很害怕……我當年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你說,送子娘娘真的會賜我們孩子嗎?”
排風柔聲安慰道:“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張牛,不再是耶律皓南。這十幾年來,你行善積德,贈醫施藥,修橋補路,救危扶困,還幫少夫人她平定了天下,令大宋百姓免受戰爭之苦。你的悔悟、你的改變,送子娘娘一定看得見的!相信我,她一定會給我們送個貴子來的。”
皓南一時有些愣神,緩了一下,才說:“但願如此吧!”
排風欲再寬解,忽然腹中陣陣作痛,忙道:“啊,阿牛,我的肚子突然痛得厲害……哎呦……快叫人來……我們的孩子……可能要出生了!”
皓南急急下牀,找來接生婆婆以及附近鄰居。頃刻之間,衆人應聲而至,燒茶的燒茶,熬湯的熬湯,大家忙裡打外,準備爲楊排風接生。
皓南等候在屋外,心急如焚,不知是擔心還是喜悅,頭上的汗珠噼啪直掉。
到了寅時,一個嬰兒呱呱墜地,隨着啼哭聲起,接生婆含笑而出,叫道:“阿牛,恭喜你呀,排風給你生了個千金!”
皓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道:“什麼?什麼?”
“你得了一個女兒,肥嘟嘟的,很是俏皮可愛呢!”
皓南欣喜若狂,二話沒說,激動地闖入房內,見排風正抱着女兒倚在牀頭微笑道:“阿牛,快過來,看看我們的女兒!”
皓南見愛妻順利生產,平安無恙,又親眼看了看孩子,只見那孩子的五官十分精緻,兩對大眼睛四處滴溜溜的轉,神氣非常。他懸在心裡的一塊石頭方纔落地,高興得熱淚盈眶,轉身跪在地上,抱拳向空中一舉:“感謝上蒼,賜我閨女!”
二人中年得子,不勝歡悅,不過後來卻有一件事,令他們夫妻終日忐忑不安,食不甘味。
原來,自從這孩子一出生後,山林附近的天氣就變得古怪異常。時而狂風大作,時而烏雲蓋頂,時而電閃雷鳴,時而又豔陽高照。皓南心感不妙,隱約察覺此女絕非凡胎,於是便爲其起了一卦。
當他倒出三枚銅錢後,心裡猛然一慟,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
排風見他神色不對,忙問:“卦象怎麼說?”
皓南緩了緩,面色凝重地說:“據卦象所顯示,我們的女兒冰雪聰明,敏而好學,尤其酷愛武功兵法,是習武用兵的奇才……可惜殺心太重,好大喜功,將來會爲廟堂江湖帶來腥風血雨,是天降災星,轉世惡妖。”
排風嚇得站起身來:“不會的!我們的女兒怎麼會是災星惡妖?”心裡猛然一抽,深知丈夫的武功術數何其了得,起佔搖卦素來精準靈驗,但仍不願意往不好的方面想,只是說:“阿牛,我不相信,你再算一遍、再算一遍!”
皓南看着她:“排風,卦象所示,雖非絕對,但能預示大致吉凶定數,常人難以逆轉,我怕……唉!”
排風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急問:“阿牛,你的師父是希夷老祖,道行高深,你是他的徒弟,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見皓南一籌莫展,排風更急了:“算卦是爲了趨吉避害,既然如今我們知道女兒有此命格,那就不要讓她學武,更不要讓她接觸兵法,這樣卦象就不會應驗了!”
皓南心裡一痛,上前將她們母女二人雙雙抱入懷中:“排風,你要知道,這是她的命。但既然她是我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讓她重蹈耶律皓南的覆轍,誤入歧途,成爲大魔頭,更不會讓她將武功兵法用於殺人,遺禍蒼生……”
“阿牛……”楊排風緊緊地摟着女兒,靠在皓南的身上大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