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頭這頓夠嗆,一付心滿意足的樣子,扯着金恩華的衣角不肯走。
“金恩華,反正天要亮了,不如留下來,陪我看看日出嘛。”
金恩華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恢復了體力,卻有些不安,那三個不速之客還在,中午柳慧如和蘭姐要來水庫,萬一串在一起『露』了餡,可就吃不了抖着走了,他扳起臉說道:“二丫頭,你還真沒完沒了了,再這樣,我可再也不管你了,哪裡來的,給我滾回那裡去。”
二丫頭見金恩華生氣,心裡有了忌憚,加上昨夜的經歷,早就有被征服之感,當下不敢回嘴,搖着金恩華的手臂小聲道:“你別生氣啦,以後我都聽你的,管好工作,管好自己,求你,別不要我麼。”
“嗯,這還象話,今天你叫上常寶趕到天州去,找劉希才,一定要讓他同意放水。”金恩華拍着二丫頭的小屁股吩咐着。
“我吃了早飯就走。”二丫頭點點頭,在金恩華臉上吻了幾下,“金恩華,你要什麼,我給你買。”
“二丫頭,我什麼也不要,就想回去再睡一會,唉,碰上你你這樣吃不飽的女人,我算倒黴了。”金恩華笑罵着,拉着二丫頭的手到了洞口。
二丫頭腳一軟,差點跌倒,白了金恩華一眼,“快扶我下去,你這個大壞蛋,折騰我半霄,腰都快被你搞斷了。”
“誰讓你不斷叫好鼓勵我來着,嘿嘿,以後就這麼做。”
金恩華笑罵着,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把二丫頭推到大壩上,拍着她的屁股笑道:“二丫頭,六點鐘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別讓人看出破綻,對了,以後別一個勁的叫我名字,我不喜歡聽,公開場白要叫我金主任。”
二丫頭笑嘻嘻的問:“金主任,那我們幹那個時,我該叫你啥?”
“他媽的,你自個想想去,滾,快滾。”金恩華瞪着雙眼,趴在斜坡上狠狠的罵道。
待二丫頭走後,金恩華爬上大壩,靠着石柱,點上香菸,一邊想事,一邊迎接黎明的太陽,東海的太陽升得早,青嶺的太陽升得更早。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金恩華甚至沒有轉身,就能猜出那是方文正,他們在月河鄉共事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彼此透徹地琢磨過對方,細節決定成敗,『性』格決定命運,如此互相的重視,證明了對方對自己造成的心理壓力,和彼此的難以調和的敵意。
“文正,謝謝你能來陪我看日出,哈哈,我估計,你也是一夜沒睡好吧。”金恩華直呼其名而不喊方白臉,是表示他此時此刻沒把方文正當作對手,而是以朋友的關係待之。
“你不是也一夜沒睡麼,”方文正坐到金恩華身邊,要了一支香菸點上,微微笑道,“我看你昨夜一夜不在房間。”
金恩華點點頭,毫不遲疑的說道:“我要是待在房間,你,還有吳陽和程建國,能讓我安安生生的睡覺嗎?唉,地當牀來天做被,餐風宿『露』殘月陪,文正,我在重溫小時候出門要飯的場景,他媽的,有時侯想起來竟然還挺覺溫馨悠然的,我這個人是不是天生的賤命呢?”
“呵呵,恩華,出身僅是一個因素,但不是決定『性』的因素,當年的討飯窮孩子,不是也隱隱然要成爲青嶺大地的領袖了嗎?”方文正兄長般的拍着金恩華的肩膀,不無醋意的笑道。
“又來了,呸,我不得不又叫你方白臉了,”金恩華眯着眼睛瞅瞅方文正,狠狠的啐道,“你俗不俗,簡直就是俗不可耐,這麼美妙的早晨,被你這俗人煞了風景,真他媽的晦氣。”
方文正對金恩華的冷嘲熱諷和夾槍帶棒早已習慣成自然,繼續微笑着,“雅人,我是俗人,滿意了吧,雅俗共融纔是真世界,無雅難俗,俗亦爲雅,沒有我這個俗人的存在,怎麼能體現出你這個雅人的大雅?”
“嘿嘿,說得好,說得好,你這個俗不可耐的俗人,原來不是來參加義務勞動的,是來附風弄雅來了,”金恩華冷笑着說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文正之心,路人皆知。”
“彼此彼此,生活是這樣,工作亦如此也。”
“唉,文正,真的對不起,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金恩華望着遠方薄霧籠罩的山谷,微微的嘆息着。
“哦,沒什麼,”方文正微笑着說,“用你的話來說,不管洪水滔天,不管狂風怒嘯,生活總得繼續。”
“文正,我這個人有個自以爲豪的優點,在我的內心深處,沒有一個真正的敵人存在,那是一潭平靜透澈的碧水,你不是,你老丈人也不是,誰也不是,敵人是自己想出來的,環境『逼』出來的,我和你不同,我們不是在同一個起點起步的,你是恆星邊上的行星,我他媽的頂多是偶爾路過遊星,如果不是鬼使神差的離開工業局,我們甚至都不可能成爲同事並有不斷的交集,要說有敵人,那就是自己,唉,文正,請你理解,我還沒有做過一件讓老傢伙們百分之百滿意的事,對這些即將離開歷史舞臺的純潔革命者來說,我是不合格的,所以,我只想讓他們對我滿意一次,就僅僅一次。”
方文正沉默良久,話已至此,再多無益,他長吁一口氣,伸出手難得爽朗的說:“恩華,我理解,我也從沒把你當敵人,希望以後也不是。”
金恩華連忙擺手,“去去去,我不習慣和你握手,我怕沾上你的俗氣。”
方文正站起來,拍拍屁股的灰塵,“走吧,金總指揮,睡你的懶覺去吧。”
“嘿嘿,知我者,方白臉也。”
方文正有意逗笑,“癡你者,文鶯也,丫頭一邊在復讀班讀書,一邊還對你念念不忘呢。”
“方白臉,又氣我是不是?”金恩華故作生氣的踢了方文正一腳,嘴裡連笑帶罵,“我金恩華是什麼人,武藝高強,百毒不侵,呵呵,方白臉,美人計對我沒有用,小心他媽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恩華和方文正回到上洋鄉鄉『政府』的院子裡,撇下方文正,一個人溜回安排給他的房間,吳陽正靠在另一張牀上嚼着饅頭,一點也沒有組織部付部長的影子,這上洋鄉地處深山,鄉『政府』是個窮衙門,還得裝下青嶺水庫的十來個專職工作人員,本來就沒多少房子,最近更是擁擠不堪,百米小街上又沒有旅館,老百姓家又沒人願去住,來客少還好辦,人一多,最大的官也不好獨佔一間屋子,兩個人一間七八平方米的宿舍,在上洋鄉算得上五星級標準的配置了。
金恩華喜歡吳陽的『性』格,接觸幾次後頗有好感,又是宋書記錢部長的親信,說起話來也就少了許多遮攔,沒有多餘的矯情,“老吳,難怪你這麼胖,躺在牀上吃早飯,有損革命者的正面形象吶。”
“累喲,看來我得加強鍛鍊了,不然,怎麼能跟上你金主任的前進步伐?”吳陽微笑着說道。
“好說好說,既然都是革命者,當然要共同進步,走起來也快些,是不是這個理,部長同志?”金恩華靠在牀頭,眨着眼睛笑道,“在錢部長家吃飯的時候,宋書記拍着我的肩膀語重深長的說道,小金啊,小吳同志很不錯的,你要向他學習,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只是有一點,別學他那麼胖,象頭豬,難看死了,你說說老吳,領導的指示,我敢不接受嗎?”
兩個人一齊哈哈大笑,“呵呵,恩華,這確是宋書記的話,但是最後那幾句,一定是你加的。”
這裡只有一個班車通往縣城,早晨就開走了,三個不能幹活的傢伙,都要搭乘常寶的車下山,常寶正在院子裡,放開嗓子吼着,吳陽完成了溝通趕緊就開溜,隔壁的程建國總算逮到了說幾句話的機會。
“金主任,對不起,我要跟他們一起回去了。”程建國說話總是中規中矩,機關裡刻出的模子,連微笑也千篇一律。
金恩華一樂,“程主任,我可沒打算,由你們來完成水庫的加固整修工程。”
“慚愧慚愧,柳書記馬上上山來了,我們趕緊走,我們可不想讓她看見,我們幹活時的狼狽相,哈哈。”程建國不好意思的說道。
金恩華握着程建國的手,稍微一楞,這個程建國值得研究呀,柳慧如要來青嶺水庫的事,沒有別人知道,既然都告訴了他,那就說明柳慧如對他的充分信任,自己以後算多了一個盟友了。
“程主任,你放心吧,我親自接待柳書記,”金恩華把程建國送到門口,笑着說,“程主任,我算這裡的半個主人,這次招待不週,等我回到縣裡,咱們找個時間一起坐坐,我再好好向程主任陪罪。”兩個人客氣着道了別。
柳慧如和蘭姐要來了,乖乖,那還了得,革命工作真是忙呀,才補一洞,又來兩洞,趕緊睡個好覺,補充補充昨晚消耗的精力。
星期天放假,除了顧素明和臨時來幫助指揮水庫整修的李紅年,鄉『政府』裡的人都回了家,要不是聽李紅年說柳慧如要來,顧素明才懶得在鄉里待呢,他是個戀家的人,這回倒好,依李紅年所說,還要給金恩華準備上山用的獵槍柴刀和子彈,還有乾糧和飲用水,不知道他上山要幹什麼。
柳慧如和肖蘭輝的打扮,讓顧素明和李紅年看得目瞪口呆,車是直接開進鄉『政府』院子裡的,柳慧如親自開的,這哪是縣委書記,簡直就是趕時尚『潮』流的港臺女星裝扮,腳穿白『色』運動鞋,下面穿時下最流行的牛仔褲,上面大開領的白襯衫加軍裝『色』的緊身休閒裝,連頭髮都象大街上的小姑娘追求的捲浪式,只不過沒有那麼誇張而已,臉上紅『潮』密佈,喜氣洋洋,兩個人打扮得一模一樣,要不是一個高佻一個瘦弱,還真象一對姐妹花,英姿颯爽,光彩奪人,暈得顧素明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柳慧如稍爲寒喧幾句,問清了金恩華的房間所在地,再也不理兩個大男人,拉着肖蘭輝轉身就走。
“哎哎,老顧,你幹嗎去?”看到顧素明也欲跟上去,李紅年急忙拉住他問道。
顧素明『迷』『惑』不解,指着兩個女人的背影說:“老李,我們,我們不過去看看?那是柳書記哎。”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幕後潛規則:官道迷情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