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陸無名,新來的。”一張娃娃臉,一身筆挺的制服,侷促的站在辦公室門口。
“啊,進來,進來。你看,這個位置就是你的,歡迎加入我們刑事偵查6組,我叫陳德銘,六組組長。”一個五旬開外的老警察熱情的將新報道的無名領進來。
“陳組長,你好。”無名趕緊給組長敬禮。
“哎,算了,算了,以後隨便一點,不要把警校那一套帶到這來,以後叫我老陳就行了。”老陳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坐在自己的舊辦公桌旁,端着一大杯濃黑的茶水,喝了一口。
“陳組長,其他的同事呢?出去辦案了?”無名侷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着陳組長安排任務。
“沒有其他人了,兩個偵察組擴編爲六組,人手不夠,就靠你們這些警校畢業的給我們基層補充血液。”老陳語氣有點抱怨的味道。
“那。。。那,我現在該乾點什麼?”聽說人手不夠,無名趕緊主動要求安排工作。
“幹什麼?沒事幹,那兒有今天的法制日報,想看自己拿?”老陳顯然對無名的積極態度很不以爲然。
“看報紙?”無名尷尬的看着老陳。
“我們是刑事組,這麼一個3萬人口的小縣城,哪來那麼多刑事案件?上班不看報紙幹什麼?”老陳總是一副不滿的口氣。
“可是,不是剛剛擴編,還人手不夠?”無名一副書生氣,不知趣的追問。
“刑事組十一個人,大部分都幹了幾十年,就兩個組長,不擴一下編制,難道讓我們這些老傢伙一輩子做普通刑警?一個位置坐了幾十年,總得動一動吧。”老陳有些不耐煩起來。
“。。。。。。”無名不知如何接話,尷尬的坐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嗯,小陸是吧?你說說幹嘛要當警察?”老陳見無名這樣,也覺得自己語氣太沖,放下杯子開始沒話找話。
“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維護社會和諧穩定。”無名趕緊開始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
“狗屁,你們這些學校畢業的,盡整他媽的
一些虛的。好好說,爲啥做警察,說實話,別耍那些虛的。”老陳決定好好改造一下眼前這個小夥。
“嘿嘿,小時候,班裡一個同學,他爸爸是警察,誰不服氣,就啪啪兩槍。從那時我就決定做個警察,腰裡彆着槍,多威風?”無名尷尬的說出了他的少年夢想。
“誰不服氣,就他媽的啪啪兩槍?哈哈哈。。。你這個小陸說話還挺有意思。”老陳禁不住一陣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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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槍領了嗎?”閒扯幾句,老陳開始進入了工作話題。
“領了,在這裡。”無名拍拍腰間的槍套。
“子彈呢?”
“在槍膛裡啊。”
‘誰讓你子彈上膛的?趕緊卸下來,那邊有保險櫃,把子彈擱進去鎖起來。”老陳一臉嚴肅的吩咐。
“子彈卸了,還彆着槍有什麼用?”無名不情願的辯解。
“槍是用來威懾的,不是用來亂開的。老子做了幾十年警察,槍裡都沒有上過子彈,你一個小屁孩,荷槍實彈想幹什麼?萬一走火了誰負責?”見無名頂撞自己,老陳怒了。
“可是萬一遇到歹徒搶槍。。。。”無名依然倔強的堅持。
“萬一個屁,哪來那麼多歹徒?還搶槍,誰有這個狗膽?這條街上也就幾個小偷小摸的混混,最多也是打架鬥毆,十多年只發生過一起命案,還是我們局裡的警察飯店吃飯喝醉酒,開槍誤殺了人。少廢話,趕緊把子彈卸下鎖起來。”老陳已經站了起來,開始拍桌子。
無名不情願的掏槍把子彈卸掉,嘴裡嘟嘟囔囔着,一臉不快的朝那排破舊但堅挺結實的保險箱走過去。
嘟——嘟——
老陳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老陳懶洋洋的拿起了電話,一接通電話立刻變了臉色:“什麼?南關那邊出人命了? 好,我這就去。”
老陳撂下電話,急匆匆的往外跑去,跑到門口才想起無名,回頭衝着發愣的無名大聲喊道:“磨蹭什麼?沒聽到出人命了,還不快跟我去現場?”
“是!”無名一下
子來了精神,大步跟了上去。
小城十幾年沒有命案了,他一報道,就趕上了一樁。無名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一出道,就趕上了人命大案,正好給他一個表現身手的大好機會。兩人跳上了一輛破舊的警車,一路拉着警報朝外面衝出去。
“他媽的,邪了門了,老子等了十幾年都沒有命案,你今天一報道,就有命案發生,這運氣趕的。哼,辦完了這大案,至少一個三等功,小子,你就等着升官發財吧。
老陳快退休了,也不跟你搶這個功勞,好好栽培你一下,等你將來混上局長,別忘了這位老同事就行。”老陳等了幾十年,終於趕上一次命案偵破機會,興奮的雙眼發紅,都開始幻想起三等功。
初出茅廬的無名更是一臉期待,目光急切的關注着前方,一種按耐不住的激烈情緒完全籠罩了他。
街道上車流人擠,一路不停的響着警報,才勉強能夠穿過街道。折騰了半小時,車終於開到了南關大橋。老陳一下車,提前趕到的南關派出所的所長便拉着老陳,嘀嘀咕咕的開始彙報案情。
同時趕到現場的救護車下來幾個白大褂,將依然停放現場的屍體擡上了救護車,鳴着警笛開去縣醫院搶救去了。
原來是一個小女生失足溺水,也有圍觀者說是跳水自殺。唯一的目擊證人已經被帶到了南關派出所,正等待老陳他們去詢問口供。
無名頓時泄了氣,本以爲是什麼惡性殺人之類的案件,只不過是一個失足落水的普通案件,這種案件根本不用偵查,隨便詢問一下,就有了案情結果。他這位雄心勃勃的初級刑警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他無聊的圍着出事現場轉悠查看了一圈,出事地點在一個偏僻的小橋上,破舊的橋欄下,一隻女式運動鞋依然丟在現場,應該是落水時掉在那裡的。無名偶然轉頭,發現老陳依然跟南關派出所所長在嘀咕着,看到他望過去,兩人似乎有點不自然。
無名朝他們那邊走過去,也想聽聽案情,他們卻停止了案情交流,那位所長開始招呼他們一起回派出去給目擊者錄口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