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一聲厲喝破空而來,一臉扭曲的餘墨楓出現在宿舍門口,目光裡閃着殺死人的寒光。
“啊——,老七,你回來了。嘿嘿,老八好久沒回來了,想參觀一下你的新家。”老三尷尬一笑,立刻閃身走人。
老四看情形不對,已順勢竄上了上鋪,躺在了牀上,拿出耳機堵了耳朵。
“七。。。七哥——”老八見餘墨楓一臉兇惡,唬的戰戰兢兢,一邊結巴着溜回了自己的牀鋪,飛快的縮了進去。
餘墨楓黑着臉走進來,拉開牀頭的牀幡,將手中的破畫架丟了進去,順手在裡面摸了一把寒氣森森的手術刀。
“三哥,四哥,老八,我們一起住了這麼久,大家親如兄弟。希望大家以後尊重我的隱私,不要亂翻我的東西,更不要偷窺我的牀鋪。
從今天起,我封閉起來的地方,就是我的絕對私人空間,誰敢侵犯我的私人空間,別怪我不客氣。
我是講感情的人,但我手裡的刀六親不認,到時候別怪哥們心狠手毒。”餘墨楓右手捏着手術刀,左手手指輕輕撫摸着鋒利的刀鋒,一絲細細的血自中指尖慢慢滲透而出。
三個同宿哥們一個個面如土色,大氣也不敢出,等待他神經恢復正常,緩緩收回手術刀鑽入了牀鋪,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有,我以後一上了牀,你們必須保持安靜,不要吵鬧我,也別和我說話。”餘墨楓意猶未盡,又探頭出來,衝着驚魂未定的三位室友補充了一句。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宿舍的空氣除了詭異之外,又多了一層壓抑,濃重的壓抑。
一絲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宿舍裡立刻多了一絲溫馨,一絲令人昏昏欲睡的溫馨。
躺在對面牀鋪的老三偷偷起身,偷偷掀開了自己牀帷一角,朝對面餘墨楓牀鋪窺視過去,隔着一層朦朧的蚊帳,他看到餘墨楓正閉目端坐,嘴脣不停的蠕動着。
他封閉的牀鋪周圍香菸繚繞,顯然是他在自己的牀鋪裡點燃了香火。
從散發出來的香味判斷,這種香不是驅蚊蟲的蚊香,而是祭拜鬼
神用的那種香,當然也是祭拜死人用的那種香。
難道老七真的把自己的牀鋪弄成了靈堂,祭拜死人的靈堂?
“三哥,四哥,七哥,我先回家了。”老八雖然年齡小,閱歷淺,但人絕對機靈,見形勢不對,立刻找了一個藉口溜掉了。
“老四,老七,三哥請你們喝酒,去不去?”老三靈機一動,也從自己牀鋪鑽出來,大聲的招呼道。
“三哥,我去。”早已蓄勢待發的老四飛身從上鋪竄下來,急忙開始穿鞋閃人。
老三故意等了一下,見躲在裡面的餘墨楓沒反應,立刻跟着老四羅博後面匆匆而去,反手輕輕的將宿舍門帶上,將整個宿舍留給了神秘兮兮的老七。
老三,老四剛剛一出宿舍樓,一個人影突然跳了出來,擋在了他們面前,驚得兩個人冒了一身冷汗。
“老八,你不是回家了麼?”老三不屑的看着這位不懂事的小破孩。
“三哥,四哥,我好久不回來,想跟你們聊聊,我請你們喝酒,怎麼樣?”平時我行我素,很少與大家溝通的老八,今天主動請客,讓摳門的老三很是感動:有了老八這個冤大頭,自己剛剛承諾的請客費用可以省了。
“三哥,四哥,你們猜猜七哥牀鋪裡藏着什麼?”他們進入一家小飯店,找位置坐好,老八便一臉神秘的主動打開了話題。
“老八,你剛剛看到了什麼?”羅博立刻一臉期待的關注着老八。
“是一位美女,很純很曖昧的那種美女。”老八嘴裡說着,眼睛裡居然閃出一絲羨慕的光彩。
“美女?”老三,老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臉色早已嚇成了一張白紙。
“是啊,他牀尾那邊貼了一張美女畫,一張素描的美女畫,裡面光線太暗,看上去很模糊,我只看了一眼,便被老七給撞到了。
雖然就看了一眼,我的眼前老是浮現她的樣子,她真的很美,讓人看一眼,就永遠無法忘記的那種美。
怪不得七哥跟丟了魂一眼,換成我也會被她吸引,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癡迷。
她真的很美,很美,真的。”
老八眉飛色舞的話語漸漸黯淡爲喃喃自語,似乎已陷入了某種癡迷狀態。
“小破孩,毛還沒長全,你懂什麼美不美?來,喝酒。”老三見他神情不對,立刻端起酒杯,將話題岔開。
接下來三個人一路閒扯,各懷心事,卻都故意迴避着宿舍的話題。
每次老八興奮的提起他看到美女畫,立刻就會被老三打斷,連灌他好幾下。
“老八,你說你爸媽不在,我跟老四今晚能不能去你家蹭一晚上?”藉着酒勁兒,老三腆着臉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請求。
“老三,我們自己有宿舍,幹嘛要麻煩老八?”羅博見老八一臉爲難,沉默不語,急忙出聲化解眼前的尷尬。
“老四,咱宿舍你還敢回去過夜?我反正寧願睡大街,也不會回去。萬一今晚那個女的又在宿舍晃悠,怎麼辦?
按我的猜測,那女的一定已經死了,老七是在設靈堂超度她,而且她一定還沒有過頭七,所以陰魂不散,深夜老是在宿舍裡遊蕩。”鄉土派出身的老三,對於神鬼之事遠比城裡長大的老四,老八有見識,一臉凝重的替他們普及起來。
“三哥,四哥,我不常回來。最近七哥他怎麼了?他牀裡掛着的那個女孩畫像又是誰?你們說夜裡她在宿舍走動,真的假的?”老八已嚇得臉色蒼白,磕磕巴巴的追問。
“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從那天出去一趟,晚上回來就神經兮兮的,也不搭理我們,我們也不敢問。
對了,昨天上課他還發神經,把咱們《自動控制》課的女助教當成了女鬼。”作爲多年的上鋪兄弟,羅博對於老七的表現一副憂心忡忡的關切之情。
“三哥,四哥,要不我們三個晚上到英華大酒店開房,我請客,怎麼樣?”老八見兄弟走投無路,立刻慷慨的替他們安排了一條生路。
“嗯,這樣也好,我們先湊合一晚。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老四,要不我們倆也出去租房?合租一個兩室一廳,怎麼樣?”摳門的老三終於痛下決心,決定替自己跟女朋友開闢一個新的決戰場地,而可憐的老四不得不點頭,做出了一個無奈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