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團聚
次日清晨，謝慕林一大早就去了前院客廳裡端坐，一邊在心中構思着給蕭瑞的回信，一邊等待着母親文氏的到來。
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打算寫給蕭瑞的信還未寫完。兩人分別時間雖然只有不到一個月，卻已發生了太多事。既然他給她寫信時，把自己的經歷寫得如此詳細，那謝慕林就覺得，若回信時不把自己的經歷也同樣多寫一些，就太對不住對方的用心了。
至於回信的渠道，她倒也不犯愁。古娘子留下了她的住址，家裡似乎還開了鋪子，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回信只需要命人送到她家鋪子去，就能走蕭瑞自家的渠道，到達他本人手中。
由於不敢打草稿，以免被兄姐們看見，謝慕林只能默默打着腹稿，花的時間就難免長了些。正當她糾結着該如何描述謝映慧與曹淑卿母女重逢的情形，是否把自家大姐的傷心事詳細告訴外人時，大門就被敲響了。
文氏終於回到了珍珠橋的這座謝家大宅。
謝慕林有些激動地迎了上去：“娘！我可算把你給盼來了！這一路上可順利嗎？辛不辛苦？你累了嗎？渴了嗎？要喝茶嗎？餓不餓？”
面對着女兒關心的詢問，臉上猶帶幾分倦色的文氏露出一個略嫌虛弱的笑容：“我沒事，有些累，但沒有大礙。早上吃過早飯了，這會子我還不餓。倒是你堂叔和堂兄都累得不輕，你趕緊讓人給他們上茶，再備些好克化的吃食來。”
謝慕林這才發現文氏身後還跟着兩個穿着體面的男子，一個十分眼熟的，正是返回湖陰老家過年後，推遲了返京時間的宗房三堂兄謝謹昆；另一位稍面生些，但謝慕林對他的妻子卻頗爲熟悉，正是七房的族叔謝琉，妻子方氏是個熱心人，三房的孩子們都管她叫“琉大嬸孃”，兩人的女兒謝英芳乃是謝慕林在族學裡的同窗。
謝慕林吃了一驚，連忙不好意思地上前見禮：“琉大叔，謹昆哥，沒想到是您二位陪我母親北上，這一路都多謝您二位照顧我母親了。方纔我有些失禮，這就給你們陪罪，還望你們別見怪。”
不應該呀，文氏這樣的身子骨都撐下來了，計氏看起來比文氏要健壯多了，先前回鄉過年時都不見有事。難不成是要生了？可她到預產期了嗎？！
謝慕林便問文氏：“娘，那我們幾時出發北上呢？訂好的船具體是哪一日出發？昆哥只怕需要多點時間打點家裡和鋪子裡的事呢。”
謝顯之與謝映慧也恭喜了他，屋裡處處洋溢着喜慶的氣氛，人人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來。
謝琉迅速看了謝顯之一眼，見這天真少年面上不掩尷尬之色，便知道這裡頭定有什麼緣故。反正只是三房的一個庶女，現在其嫡母嫡兄嫡姐在此，自有人去管教，他何必多問呢？
謝謹昆作揖道謝，滿臉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聽到謝慕林的問題，謝謹昆沒有回答，反而不好意思地低頭羞澀一笑，臉都紅了。
他只轉頭看向謝謹昆：“昆哥兒一會兒吃過飯了，恐怕得回鋪子裡瞧一眼吧？你丟下生意這麼久，也不知夥計們是否把鋪子照看好了。”
這個好辦，京城的人都愛吃鴨子，謝家久居於此，廚娘也頗擅長做鴨類的菜色，正好這兩日謝映慧忽發奇想，嚷嚷着要吃桂花鴨，因此家裡備下了相關的食材，直接讓廚娘做就是了。
謝慕林忙向謝謹昆道喜：“恭喜昆哥了，這可真真是大喜事！”
文氏與謝琉兩位做長輩的卻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來，前者告訴女兒：“你嫂子生啦！正月二十左右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對，恰好杜老大夫到家裡小坐，請他老人家診了脈，方知道是快生了。雖然比預期的日子早些，但也不是提前很多，應該沒有大礙，所以全家上下就忙活起來。孩子是正月二十二大中午時出生的，出生時陽光燦爛，可好兆頭呢！孩子身體康健，你嫂子恢復得也好。剛擺了滿月酒，你謹昆哥就跟着我北上了。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可你嫂子說，盼着夫婿到北邊見見世面，日後還能講給孩子聽，我實在沒法回絕。如今你嫂子帶着孩子住在老家，有人照應，孃家父母也接到謝家角住下了。等你謹昆哥回去了，方會返京呢。”
謝慕林聞言不由得疑惑：“嫂子怎麼了？昆哥你遲遲沒回京，我就一直覺得奇怪，遇到什麼爲難的事，也只能跟大哥大姐以及毛掌櫃商量。如今你既然回來了，怎麼沒帶上嫂子呢？可是嫂子的身體受不住路上顛簸？”
謝映慧皮笑肉不笑地說：“二太太放心，三妹妹皮實着呢。只是她自打離了老太太身邊，就少人管教，連她姨娘的話，她也不愛聽了，如今更是懶怠起來。這會子只怕她還沒起身呢，我和二妹妹都不好意思讓她出來見人。”
謝慕林聽得也笑了，這兩位也不知是誰安排來陪同文氏北上的，但兩人都是做慣買賣的人，待人接物熟稔而圓滑，倒是可以大大彌補文氏不擅交際的缺點。既然他倆都好說話，謝慕林也就能放心招待他們了：“琉大叔和謹昆哥都餓了吧？想吃什麼？我這就叫廚房做去。”
謝琉拍了拍自己有些突出的肚腹：“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但從前我來京城時，偶然吃過一回鹽水鴨，怪好吃的，別處都嘗不到這個味兒。若是有，就給我來一盤。”
文氏面露驚愕之色：“怎會如此？”但旋即想到謝映容先前鬧出的夭蛾子，還有女兒謝慕林在家書中提到她私自出走等事，便醒悟到謝映容定是又出問題了，謝慕林與謝映慧兩個女孩子是不想讓族人也知道這個妹妹鬧出什麼笑話來，才索性不叫她出來見人的，便不再多問，只微笑着說，“容姐兒病後體弱，也需要多歇息。回頭吃飯時再讓她出來見禮好了。”
文氏見謝映容沒來相迎，不由得問：“容姐兒怎麼不在？我只知道她年前病得不輕，莫非年後病情又有所反覆了？”她邊說邊緊張起來。
謝顯之與謝映慧聞訊也趕來見禮了。尤其是後者，還是頭一回見族人，心裡想到從前的事，頗爲不自在。不過謝琉與謝謹昆都是和氣人，待她與謝慕林一般親切關懷，她漸漸的也就放開了許多，心裡也對回鄉後的生活多了幾分信心。
謝謹昆和氣地笑着擺手，謝琉則哈哈笑道：“你這孩子，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禮？你多日不見你娘，難免會想念的，這都是人之常情。我做長輩的，難道還跟你計較這些？”
謝謹昆點頭：“是該回去看一眼的。接下來我至少還有幾個月不在京中，計氏也不能回京，我得回去好生打點一番才行。”
文氏頓了一頓：“我們明日就要上船了，只是……好孩子，這一回娘不能帶你去。”
謝謹昆沒有特別想吃的，隨便就能應付一頓。謝慕林便吩咐廚房儘快做些麪食、粉絲湯之類好消化的食物過來。
謝慕林一怔：“什麼？！”
我要懺悔，忘了計氏去年就懷上了，已經改寫過了，剛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