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若蘭!”李宇軒在見到媧兒的一瞬間驚呼出聲,一下子抓住媧兒的手,但還未說出下面的話便昏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李宇軒躺在了觀星臺客房的牀上,一隻手仍然緊緊地握住媧兒的小手,口中不停的呼喊着“若蘭”,整個人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衆人嘗試了許多方法,都沒能令昏迷的李宇軒鬆手,無奈之下也惟有先讓他這麼握着。

檢查了李宇軒身體後的鳳曦癡坐桌旁,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而被李宇軒握着一隻手的媧兒惟有羞紅着臉坐在牀邊的椅子中。

散亂在額頭,鬢角的銀色髮絲,緊皺的眉頭彷彿有無限的痛苦和傷心,斜飛入鬢的兩道劍眉,挺立的鼻樑與堅毅的嘴脣,雖然因爲內傷的折磨令現在躺在牀上的李宇軒面容消瘦,但仍然可以從許多小的細節看到其昔日的風采。

若蘭是誰?是他的情人還是妻子?在陷入如此痛苦昏迷的狀態他仍然念念不忘。

從李宇軒緊握自己手上媧兒似乎讀懂了自己面前這位昏迷男子的內心。

如果有這樣一位出衆的男子如此對待自己,那即使自己死了也應該了無遺憾了。

或許是因爲無形中命運的牽引,媧兒在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之前,已經在內心愛上了這名握住自己手的男子。

在心臟方面患有先天不足之症的媧兒對於生命看的很淡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但有一點她與普通的少女並無區別。那就是對愛情的嚮往和憧憬。正是因爲她的先天不足之症,使得她對於愛情的意義看得比任何東西都來的重要。身體與性情上的兩方面原因,註定了媧兒悽美而又神秘的一生。

事實上,媧兒與白若蘭除了臉型上有些相象以外,其他方面截然不同。李宇軒之所以會將兩人混淆,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在其體力透支以及內傷加劇的情況下,他對於未來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同時對於亡妻白若蘭的思念卻是日甚一日,終於在昏迷前誤將媧兒錯認爲白若蘭。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鳳曦最先注意到媧兒注視李宇軒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神采。已是百歲之齡,人生閱歷無數的老人又怎麼會不明白那種眼神意味着什麼,萬年來的存在,讓觀星臺的大祭司厭膩了預測。

當每次的預測成爲真實歷史,大祭司心中都有種無奈,如今,似乎未知數終於出現了,比之百年前李昊天出世時更甚。

身爲大祭司的鳳曦不僅精通占星之術,在醫術方面也有非常高的造詣。應該說,他是一位博覽羣書,兼得各家所長的大學者。

“神龍心訣”原本就是一種極其剛猛霸道的無上內力,而李宇軒在身體未曾完全有能力承受之時即喚醒潛藏在體內的“神龍心訣”,對他的身體已經造成了非常嚴重的損傷。後來又經歷了與劍聖夏東海的驚天一戰,雖然他僥倖勝出,但身體的損傷卻比夏東海嚴重許多。最後加上一年的山林野外生活,體質上又下降了許多。可以說,現在李宇軒全身的經脈都幾近爆裂,自己承受不住“神龍心訣”的剛猛勁道。如果李宇軒此刻再強行運氣,那下場肯定是經脈爆裂而亡。也就是說,現在的李宇軒已經形同廢人,同一個毫無武技的普通人已經沒有任何區別,這次沒有紫竹林,該如何渡過這個死關?

夜色降臨大地,鳳曦坐在自己房間內的火爐旁思索問題,李宇軒也終於鬆開了媧兒的手。

“師父。”媧兒坐在鳳曦的對面。

“你是想打聽關於那個男孩子的事情吧。”

“嗯!”媧兒輕聲應道,“他怎麼會這樣呢,是不是生了什麼怪病啊!”

“他受了內傷,非常嚴重的內傷,或許就此死去也有可能。”

“師父,難道你不能救他嗎?你的醫術不是很精湛嗎?”媧兒顯得有些急噪,臉上也涌現出不健康的紅潤。

“如果他死了,對於天下蒼生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壞事。”鳳曦感嘆道。

“師父不是常說‘盡人事,聽天命’嗎,如果你不救他,又怎麼會知道天意到底是偏向哪一邊呢?”媧兒據理力爭,希望鳳曦能夠出手救治李宇軒。看來,觀星臺對李宇軒還是很瞭解。

“即使爲師想救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爲什麼?”

“因爲他的內傷並不是普通的藥物可以醫治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的特殊命格導致的。”

“師父的意思是說沒有一點辦法嗎?”

“他體內的‘神龍心訣’是一種剛猛異常的內力,如果他在觀星臺後的寒冰洞中吸納天地寒氣,或許可以暫時壓制他體內那股到處亂竄的炎熱內力,但這也僅僅是治標之法。”鳳曦將自己苦思良久的方法告訴了媧兒。

“那他終有一天會因爲體內的‘神龍心訣’爆發而死去啊!”

“是的。”鳳曦心情沉重的點點頭。

也就在鳳曦師徒在討論李宇軒傷勢病情的時候,昏迷了大半天的李宇軒終於甦醒過來。

“科林斯,快過來啊,老師醒了!”一直守在李宇軒牀邊的托克大聲嚷道。

科林斯從外面愣頭愣腦的闖了進來,見到李宇軒從牀上坐起,臉上也流露出開心的笑容。

李宇軒見到兩人關切的神色,正想安慰他們幾句,但隨之而來體內的內力亂竄,頓時疼得自己又躺回了牀上,最終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怎麼回事,老師,你醒醒啊!”托克被眼前的情形嚇得手足無措,眼淚也隨之滾落。

“托克,你先看着,我去找大祭司!”科林斯畢竟年紀比托克大,閱歷也豐富許多,一句話穩住了托克激動的心情,轉身飛奔出了房間。

“大祭司!大祭司!”

科林斯以前也沒有來過觀星臺,根本不知道鳳曦住在哪裡,只有在宮中一路大喊大叫,希望鳳曦能夠聽到自己的喊聲。

“看來又出了什麼事了!”鳳曦聽見科林斯的喊聲後,迅速從椅子中站了起來。

“師父!”媧兒顯得相當混亂,而且全身還止不住的顫抖,顯然對於將要面對的事情感到恐懼害怕。

“沒什麼,孩子!”鳳曦摟住媧兒的雙肩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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