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陽的這一下力氣極大,楠生身上的輕薄棉裝抗不住他的力道,嘶的一聲應聲而裂碎裂在李翟陽的手中。李翟陽血紅的眸子如同野獸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緊緊地盯着身下的楠生。外衣被撕裂,中衣緊接着也被他粗暴的拉開,夜明珠的光暈下,楠生雪白的肌膚暴露在了冰涼的空氣當中。
做了他,做了他。
那冷冰冰的聲音幸災樂禍的迴盪在翟陽的耳邊,迷惑了他的神志。早已不聽使喚的身體制住了楠生讓她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李翟陽俯下身子,狠狠地咬在楠生的頸側。
楠生的身子疼得弓了起來。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周圍的環境在這水霧中彌散淡化消失。潮水一般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來,緩慢上升,漸漸將她淹沒。
冷。
寒意入骨。眼前的光芒消失,李翟陽也不知所蹤。光芒緩慢的再次亮起之時,楠生髮現自己站在圓臺的正中心,沒有守宮,沒有李翟陽。山洞裡除了氣流的嘶嘶翻卷聲便僅餘自己的心跳。
身後突然傳來的軋軋聲讓楠生猛地回過了頭。那巨大厚重的石門向着兩側慢慢滑開。打從甬道外走進來兩個瘦高,身穿黑袍的男子。這兩個男子給人的第一印象極爲陰森。臉色蠟黃,骨節嶙峋修長。緊隨在他們之後的是一羣身穿白色粗布衣的大漢。每個大漢手裡都拿着幾捆麻繩,用力的往山洞裡拉着。不多時便傳來一羣少女嚶嚶的哭泣聲,原來那每捆麻繩的前端都繫着幾個妙齡少女。等到少女盡數進了山洞,兩個臉色蠟黃的高挑男人對望一眼,不聲不響的向着楠生走來。
楠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是這兩人彷彿對她的存在一無所感。徑直走上了正中央的方形石臺,俯身從檯面花紋的凹槽裡拿出一系列奇形怪狀的工具,對着身後的大漢點了點頭,大漢便粗魯的解了一個女孩子的繩子,硬拉着她上了石臺。
兩個瘦高男人從大漢手中接過了這個女子,用力將她摁在方形石臺的正中央。那裡有一個人腦袋大小的圓形凹槽。方形石臺上通向四方的長條形凹槽的一段便是與這圓形凹槽緊緊相連。少女被摁住之後。其中一個男人便抽出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刃,對準了少女的頸項,猛地便是一拉,那少女的脖子便像豆腐一般被人輕易的切開。頓時血流如注。鮮血大量的噴涌在正中心圓形的凹槽中,血液便順着那渠道向四面涌去,排入了深深的壕溝中。那摁住少女身體的男人拎起了少女的頭顱,嘴裡喃喃的唸了句什麼,猛地便往外一拋。這頭顱便在空中劃過一道血線,落入了那深深的壕溝中。只是還沒有完全墜落到黑暗裡,憑空便伸卷出一條暗紅色的巨舌,只輕輕一卷便消失無蹤。
兩個男人沉默不語,手上不停的將幾乎已經放幹血的少女身體拖上了平臺,手握薄薄的利刃,順着她的頸口開始往下剖,不多時便將一整張皮膚解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緊接着便換了一種工具,順着少女身體肌肉的紋理切下去,將那金燦燦的,恍若黃金卵磷的人油割了下來。一個少女身上所能割下來的人油統共也不過小孩的拳頭大小。屍體被割完了人油,便有大漢上前來,抓住雙腳倒提着,猶如仍垃圾一般扔到了那深深的壕溝當中。
下面的少女們因爲驚嚇過度,已經不會哭泣。還有的裙襬下方漸漸氤出水跡來。不過這都不能改變她們的命運。她們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被宰殺,一個接一個的屍首被投進那深深的壕溝之中……
刺啦的撕裂聲劃破了寂靜。那些屠殺的場面,巨大濃重血腥味都從眼前消失。神志回到了現實。她的長袍下襬被翟陽猛地扯開,緊跟着她的中褲也岌岌可危。冰冷的寒氣並未消失。楠生擡眼,瞳孔劇烈的收縮。她的上方。李翟陽的身後,環繞整個圓形平臺一圈的壕溝上方,影影綽綽漂浮着無數血淋淋的女子。每一個人都面貌模糊,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地緊盯着下面的兩人。空氣中充滿了毒蛇一樣的嘶嘶聲:做了他,做了他,把他扔進壕溝……
翟陽半擡起身子,無法逃避的灼熱緊緊地抵着楠生。翟陽的力量出奇的大,讓她絲毫不能反抗。難道她就要這樣失身於這個男人,然後被殺掉不成?楠生咬住了下脣。山洞裡充斥着巨大的怨氣。從壕溝裡捲上來的風又開始變得尖銳劇烈。在這密閉的山洞裡鬼哭狼嚎般來回衝撞。
楠生的左手在地上慢慢的探着,終於握到了一小塊因爲守宮的掙扎而被刨起來的石頭,隨即用足全力,猛地砸向翟陽的後頸。
剛纔還氣勢洶洶的男人,轉眼之間便昏迷在了她的身上。楠生無力的看着山洞的頂端,一時之間也沒有力氣去將李翟陽推開。她這一砸也砸碎了那洞頂一圈的冤魂。那些嘶嘶響着的怨毒話語,還有猛烈的風,都漸漸的消失了。
楠生喘了口氣,推開了身上的李翟陽。翟陽翻了個身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唯有身體的某處還劍拔弩張。楠生紅了臉,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翟陽。知曉他是因爲中了人油香,又在神志薄弱的情況下被怨魂所擾纔會對她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楠生看了看李翟陽高舉的跨下,緩緩從自己的髮髻中抽出一支銀簪。李翟陽吸了如此濃郁的香氣,若是不能交合,只怕會陽爆而死。現而今也只能用銀簪扎他的促精穴,至於能不能救得他一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楠生羞紅了臉,看着那個男人終於滿足的輕嘆一聲,沉沉的睡去。他的身體總算是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楠生的手有些發抖。雖然從小跟隨父親學習鍼灸技法,相關的圖文,還有木頭做的模型也接觸了不少,可是她畢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第一次看見男人的這個東西,還要一直不斷的反覆用銀簪替他排出體內洶涌的慾望。楠生匆匆拉過李翟陽的下袍替他擋住已經軟化下去的利器,實在是再沒有那個勇氣替他清理一番,轉身走到那裸露的人油瓦罐前,用四周圍的浮土與碎石將那些東西又盡數埋了回去。壕溝裡的風不斷的卷涌着,慢慢的山洞裡的香氣也漸漸的消散。
守宮巨大的屍體還沉默的趴在壕溝邊緣。楠生沒有勇氣再次走近它。此時楠生已知,這守宮確然便是製造人油的那兩個瘦高個的男子所飼養。當日裡死去的少女人頭幾乎悉數被它吃了下去。只是不明白,爲什麼那些人頭都那樣凝在了它的身體表面。
做完所有的一切,楠生慢慢的退回到了翟陽的身邊。她李楠生能從洪水當中僥倖逃脫多活了這些時日已經是天大的恩賜,現下若是真的被困在這裡不能離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只是沒有想到……楠生轉頭看着依然沉睡的翟陽,會與這個男人同埋一穴。這是不是就是命定?
楠生呆呆的出了一會神。旁邊李翟陽睡得越發的沉。冷。山洞裡的寒氣越來越重。楠生擡頭,這才發現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見那原本粗糙的山體已經結上了薄薄的一層冰霜,光華如鏡。冰面反射着夜明珠的光華,山洞裡越加明亮了一些。壕溝裡開始往上冒着絲絲的白色霧氣,這樣的霧氣彷彿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半空中的某一點緩緩聚集旋轉,隨即便向地上的李翟陽慢慢的飄去。
冰冷,陰寒,隨着白色霧氣的靠近漸漸襲來。四周的空氣彷彿也隨着霧氣的靠近被急劇的壓縮,讓人不能呼吸。霧氣帶着極大的怨恨,像是盯住了獵物的野獸,繞着楠生與翟陽緩緩旋轉。彷彿在忌憚些什麼,尚且不敢輕易的靠近。
是守宮頭上的矛。楠生眼尖的發現了這一點。霧氣極爲小心的繞過守宮的頭部緩緩襲來。守宮的整個身體已經被濃霧所籠罩看不清楚。楠生再不遲疑,上前一步探手握住長矛猛地一拔。失去了這一點支撐力,守宮原本就趴在懸崖邊上的身體悉悉索索的滑落消失在了濃霧之中。楠生握緊長矛坐到翟陽的身邊。濃霧翻卷,帶着無數女人刻骨銘心的怨毒,緊緊地逼迫着二人。
嘶嘶的聲音又開始想起,似遠還近。無數女子嘈雜的聲音如潮水一般涌來,聽不清楚她們說的到底是什麼。這樣陰沉的嘈雜一陣緊似一陣,逼得人快要發瘋。楠生站起身子,猛地揮舞長矛。濃霧被矛尖掠到之處,竟然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緊跟着褐色的血液便流淌了出來。濃霧驚慌失措,翻卷着掩蓋住傷口退後了一些。腦子裡的壓力頓時一輕。楠生不敢怠慢,又退回到了李翟陽的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楠生一直支撐着自己不要睡去。原本關閉的石門突然又發出了那樣軋軋的聲音。讓她渾身一緊,頓時清醒過來。門甫開,壕溝裡突然往外衝出了激烈的氣流,鬼哭狼嚎般的順着微裂的門縫向外急衝而去。這次楠生看得分明,那不是什麼氣流,而是無數女子的魂體,互相擠壓着推搡着衝向打開的石門邊,卻又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生生的彈了回來,只能繞着環形的山洞壁來回快速的飄蕩,發出陣陣絕望的尖叫。石門終於轟的一聲打開。與此同時,濃霧,漫天女子的身影同時消失。山洞又恢復成了楠生與翟陽初進來時的模樣。楠生擡頭看向門口,只見張捕頭還有王大人金大人領着一批官差,緊張的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