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鳴在洞府內修行五日之後,樑雲生髮來消息,丘派主已經如約返回,點名要親自面見他。
洞府內,陳登鳴穿上長春派築基修士的法袍,又對着鏡子仔細將頭髮與鬢角打理了一番,隨後露出一個笑臉,精心打扮的模樣,活脫脫像前世去應聘公司面試,表面平靜,內心緊張。
“可以啦,只是見一次派主而已,師弟你這也搞得太拘謹了。”
一旁鶴盈玉高挑豐腴的身姿靠近而來,好笑搖頭道。
她眉目如畫,鼻樑高挺,嘴脣輕啓微笑,淡雅而不失莊重,透着一股知性的氣息,伸手爲陳登鳴整理好衣襟。
陳登鳴乾笑,“這不是頭一次見派主嗎?我進長春派這麼幾年,還沒真正見派主一面,這可是金丹大修,能不緊張?”
鶴盈玉拋個媚態橫生的白眼,“金丹大修,你那魂幡裡不就還躺着一個,也沒看你緊張的,整日拉出來問話拷問他三階道法”
“咳,那畢竟不一樣。師姐,這可不興這麼比喻的啊”
陳登鳴笑着,隨後整理了下衣袖,擺手道。
“好了,我去了,不能教派主久等了。”
“嗯。記得準時回來吃飯,我特意在長樂坊買了靈魚,燉湯給伱補補,聽微微說你很喜歡吃魚.”
“好嘞!”
走出門。
陳登鳴看了眼一旁獸屋內蟄伏起來好似冬眠般的黑雲豹,馭器騰空而起,刀光一閃將身兒一裹,就飛向長春殿。
這返回之後,陳登鳴將曾經爲其準備好的那顆水怪內丹餵給了黑雲豹,早已瀕臨突破邊緣的黑雲豹,便正式開始了閉關突破,只怕下次出關,就將真正成爲築基妖獸。
半盞茶後。
長春殿內,陳登鳴見到了派主丘峰。
對方很明顯刻意收斂了所有靈威,顯示出了對陳登鳴這位弟子的看重,不過其整個人仍有種懾人氣魄。
只見其身材高瘦修長,卻絲毫不給人半點體弱之感,渾身好似以鋼筋架成,深藏着驚人的力量,雙目神光灼灼,步履穩健。
見到陳登鳴後,丘峰首先露出親切笑容,主動招待其坐下喝茶,閒聊般問及其南尋之事,聽到離奇之處時,臉上會露出驚訝之色。
“照你如此說,看來南尋那地方存在的道統,還真是比較不錯的,這與長壽宗掌握的情報一致,那韓永緒能冒險追進去,的確膽大.”
陳登鳴露出訝然神色。
丘峰含笑道,“一般而言,擁有道統越完整的地方,對他道修士的實力壓制也就越大。
如四域之外,那名爲蓬萊的洞天福地,便擁有較爲完整的地仙道統,他道修士進入其中,將會遭受強烈的壓制。
類似地方,在我們長壽宗,也是有的”
“派主這是暗示我長壽宗的天仙道統更好?”
陳登鳴心裡嘀咕,面上則露出恍然神色頷首。
二人又就韓永緒之事聊了一番,保持了一個共識,即在陳登鳴突破假丹加入長壽宗之前,這個消息暫時保密不外傳,避免引起外界太大的反響,過於引人注目。
目前知道這個消息的,也只有樑雲生、鶴盈玉等寥寥幾人,都不會外傳。
以陳登鳴的脾氣,其實都想低調到將這件事徹底埋在肚子裡。
日後成了元嬰再宣揚出去,不必那麼高調。
什麼築基後期斬金丹後期,聽起來是很牛,但陳登鳴是自家事自家知,清楚其中水分有多大,人仙古殿就差點沒給他放一個長江的水。
這種實力與名氣不負的虛名,要不得。
不過照丘峰的說法,便是這虛名在去了長壽宗後,會很受用,能提升其競選成爲長壽種的成功率,故而最好還是在假丹時再透露出來。
“派主,成爲長壽種,還要看名氣?”
“那倒不是主要看名氣,這是附帶的,我現在也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說,你在長壽宗內有越多的人支持,包括普通弟子,那麼你將來被選爲長壽種的概率也就越大。”
“這這不就是前世民主選拔的那一套?長壽種是靠投票競選的?”
陳登鳴心裡錯愕,旋即頷首,又開始詢問加入長壽宗的條件。
長春長壽本就是一家。
在長春派談加入長壽宗,本也不是什麼需要忌諱的事情,甚至一般的長春派築基,未必就有機會加入長壽宗。
丘峰早已知陳登鳴有此一問,耐心告知加入長壽宗的條件。
“以你現在的實力,其實也就可以加入,不過無論什麼實力,都會有一個宗門考覈。
這種考覈,一般也就是走個過場,不會有太大危險,主要是考驗心性居多。
但我建議你,還是先在門派內修煉到築基圓滿,再去長壽宗。
因爲你現在去了長壽宗後,可享受的資源也跟門派內差不多,甚至門派這邊會更好,畢竟人少。
長壽宗那邊的條件,唯有到了金丹纔會有所改變”
寧爲雞頭,不做鳳尾。
陳登鳴是聽懂了丘峰的意思。
長壽宗是必須去的,但可以緩緩。
因爲長壽宗的築基修士更多,還有不少假丹,競爭其實更激烈。
倒不如先留在長春派這邊當寶貝疙瘩,待成爲假丹後,再過去。
因爲長春派的資源包括功法,最多也就只能支援弟子到築基圓滿,將來成爲金丹後,想要學更好的三階功法,擁有更好的三級靈脈洞府,那都得去長壽宗才能得到。
二人一番暢聊到結束,陳登鳴只覺很多疑惑頓解,也不着急了。
辭別丘派主後,他又去見了一趟樑雲生,賠償被毀壞的宗門靈舟。
樑雲生頗具人情味的處理方案,讓他再次感受到了長春派的好。
“照理說,你現在是富有了,我應該讓你照價賠償的。
不過宗門靈舟畢竟也是用了十幾年了,讓你直接按新的賠償也不好,你就賠償一百三十塊上品靈晶吧。”
這富有,是指他得到了韓永緒的財富,還是指他如今與鶴師姐的關係?
陳登鳴佯裝聽不懂樑雲生的話裡有話,笑着豎起大拇指道謝,“樑師兄,敞亮,大氣!”
樑雲生沒好氣擺手,“別得了便宜賣乖,這也是徵得派主同意的,這缺漏的靈舟,我還得調度宗門資金去重新弄一艘,以後再不借你了。”
陳登鳴嘿嘿一笑,一拍儲物袋,爽快交出一百三十塊上品靈晶。
樑雲生目光一閃,瞧出陳登鳴儲物袋內還有不少靈晶,佩服笑道,“可以啊陳師弟,看來鶴師妹是讓你獨攬財政啊.
我看之前那些個笑話你窮的,現在綁在一起,都沒你富吧。
你與鶴師妹這喜酒準備什麼時候下請柬?”
陳登鳴,“樑師兄莫要打趣了,我們目前都是一心準備潛修突破築基圓滿,其他事情暫時先擱置了。”
“那可不成。”
樑雲生眉頭一皺,哼哼道,“鶴師妹可是我看着成長起來的,陳師弟,你這拖字訣,在我這兒可沒用啊.”
“我看,你們突破築基圓滿後,要去長壽宗前,還是把這正事兒辦了,不然你們都去了長壽宗,或者只有一人先去了長壽宗,我這做師兄的,可不放心啊。”
陳登鳴一怔,旋即聽懂了其意思。
這是怕他去了長壽宗外面世界,花花眼了,富師姐也不香了。
笑道,“師兄,我這人你還不放心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行了,你小子,師兄我當然放心,不然也不會從一開始就看好了,還扶貧支持你,但你也不要讓師兄失望啊,這後面的事,我會再和鶴師妹談談”
陳登鳴哭笑不得,卻也心裡頗暖,只覺置身在長春派,氛圍是真的挺好,好似前世八十年代的生活環境。
就這樑師兄,的確是赤誠之人。
再度返回洞府之後,鶴盈玉已經親自下廚,烹飪好了一盆靈氣撲鼻的魚湯。
許微忙着擺放碗筷,曼妙身姿穿着圍裙的模樣,頗有些美嬌娘之感。
小紙人兒已無法進食任何東西,卻也每日積極樂觀,笑靨如花,只想過好現在來之不易的每一天。
陳登鳴看着舀出魚湯的許微,依稀彷彿想起昔日在聚集地時,每日清晨將打到的魚兒,掛在對方屋檐下的景象。
那時一條很尋常的靈魚,他都很難捕到,哪像如今大魚大肉。
憶苦思甜,更覺當下的諸多來之不易。
可惜過往很多人事,都已變遷。
祝尋死了,成了厲鬼,靈智尚未恢復。
駱冰被邪祟種爲爐鼎,喜兒死於他的手中,許微陰壽無多.
或許再過數十年,歲月陌刀一刀一刀殺下,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將逝去,那是他無法阻止的.
曾經,他心裡也會有心魔肆虐,自問,爲何要抓住身旁親近的每個人?
祝尋成爲陰魂,便釋放任其消散天地。
許微自絕,便任其自絕,抱憾而終。
問來問去,陳登鳴也只問出心裡一個答案,那便是他一直在尋求的長生,是有情長生,而非無情仙道。
救祝尋,恢復其靈智,於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再續幡中兄弟情。
救自絕許微,爲其續十數年陰壽,於他而言,亦是舉手之勞,卻能讓少聚多散的許微多陪伴十年,自此無憾。
原來他一直所求,不過就是讓歲月無憾,教人事無悔,讓自己心靈圓滿無愧。
如此方不枉費悠悠長壽,令冰冷的時間變得有溫度。
陳登鳴只覺這一日的魚湯,喝得分外香甜,喝出了仙途之中的生活與溫度。
他只希望未來金丹、元嬰甚至化神之時,都不會忘記這碗魚湯的溫度……
不知覺間,他的心靈也因此更爲晶瑩剔透。
好似已輕易就能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而非需要從至虛守靜的狀態中慢慢過渡。
面板中,陳氏武道總綱的進度,自行跳動了起來.
天光日氣相催促,夏末繁花各自芳。
一個月後,正是夏末之時。
一處四面環山的山谷中,夕光傾灑,四周山峰浸染了曙色,山頭上抹上了橙紅和胭脂色的霞光,好似女人紅妝。
倏然,一道驚人的電光劃過空氣,剎那掠至下方山谷中的一道渾身散發金光的魁梧身影跟前。
那魁梧身影一聲大喝,身上金芒熾盛,手臂青筋纏繞,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挾着扭曲空氣,發出爆炸似的音嘯,如弩炮般重重的轟在襲來的電光上。
‘噼啪’一聲電弧四射,金屬顫音伴隨崩潰的刀氣彈開四射,顯現出一柄藍色飛刀。
渾身籠罩金芒,處於金剛不壞禪功狀態下的陳登鳴看向手臂。
眼見道道肆虐的電弧刀氣便要入侵進手臂。
他催動道文,一縷銀光伴隨靈元罡氣閃過,剎那就令肆虐的電弧和刀氣湮滅。
半空中,鶴盈玉也被陳登鳴這展露出的所謂‘神通’之能嚇了一跳,目睹下方那宛如天神般身材魁梧,自有一種超然獨立風采的陳登鳴,心神大起波瀾,不禁道。
“師弟,你這神通的威力也太強了,竟能單靠肉身硬撼二階高級的神變刀而不傷,我看即便是天道宗的體修,都未必有你這麼強的體魄了
據聞上古時期走人仙道的修士,就是肉身強橫,破碎虛空,滴血重生,單靠血氣即可震傷鬼修。”
陳登鳴‘哈哈’一笑,道,“師姐,其實我最強的倒不是體魄,而是從人仙道統中所得的那道文。
這道文只需一經催動,便可爆發極強的殺傷,便是金丹修士的丹力,也可輕鬆破開。
擁有這道文,我方可打出威脅到金丹修士的攻勢。
我懷疑,當年煞星之所以能在金丹後期斬殺元嬰初期,就是得到了很多這種道文”
鶴盈玉聞言心內也是美滋滋,自家師弟強,她自然比誰都高興而驕傲,此時笑道。
“還來嗎?”
“再來,我還有兩種神通要讓你領教領教!”
“好,那師姐就全力出手了,試試你的厲害!”
鶴盈玉再度調動神變刀,霎時神變刀光華大放,刀身裂變成萬千刀刃,似狂風驟雨般衝擊襲向陳登鳴。
“來吧!”
陳登鳴一聲長嘯,大步前踏,雙臂展開抱圓的剎那,靈元充盈,法袍鼓起。
嗚嗡!!!
一股氣旋伴隨宛如魔鬼低嘯般的聲響,憑空誕生。
霎時陳登鳴周身宛如化作了一個深潭塌陷下去,方圓數十丈的靈氣迅速聚攏而來。
大量飛沙走石都被吸得卷地而起,瘋狂旋轉,縮入陳登鳴身前形成渾濁氣浪,劇烈碰撞。
萬千刃片才衝擊而來,便均不受控制被陳登鳴雙臂環繞下的驚人吸力吸捲住,宛如大量被吸入水窟窿的魚兒,扭曲翻滾成各種形態,極力掙扎,卻根本掙扎不脫。
半空中,鶴盈玉悶哼出聲,面如紅潮,馭器掐訣的手掌都在劇烈輕顫,幾乎要無法維持施法狀態。
此刻她只感到神變刀好似陷入了千百道湍急洪流中,遭受劇烈磅礴的力量頻繁衝擊,控制起來極其費力。
她美眸閃掠過震驚異彩,驚呼道,“師弟,你這是什麼神通?怎麼這麼猛?”
陳登鳴維持功法狀態,灑然笑道,“這是我與煞星和韓老狗一戰後誕生的靈感。
我結合先天罡氣以及吸功大法,自創出這一式神通,名噬靈功。
一經施展,便可撬動周遭靈氣,以吸功在極短時間內迅猛吸來。
而後再以先天罡氣的纏絲勁匯聚,使得這些靈氣強盛如氣旋般高速旋轉,非但具備愈來愈強的吸力,還存在極強的殺傷!”
他說話之間,懷中吸力也已是愈發強盛壯大,囊括到四十多丈。
“啊!”
鶴盈玉花容色變,只覺壓力急劇驟升。
甚至她都感覺要無法吸收借用周遭天地中的靈氣,大量靈氣都已是瘋了般蜂擁向陳登鳴。
這種恐怖的靈氣虹吸現象,也只可能是金丹修士對她出手時,方可能產生,便是假丹大修,也絕無可能一出手就具備如此強烈的靈氣虹吸效應。
但現在,竟然發生在了陳登鳴一個築基後期修士身上?
“鏗鏘鏗鏘鏗鏘——”
大量刃片在劇烈急旋的鋒銳氣勁衝擊下東倒西歪,不斷哀鳴。
陳登鳴懷中所凝聚的靈氣渦旋也愈發磅礴而強盛,近乎形成一團令人目眩的光團。
鶴盈玉額頭已是泌出汗珠,嬌叱一聲道,“師弟,我快不行了,我,我跟你拼了!”
她話音方落,雙目閃過英氣凌然之色,掐訣雙手一合,萬千神變刀刃片倏然齊齊爆發刺目雷光,瞬間令陳登鳴構成的靈氣渦旋紊亂了片刻,吸力驟緩。
“嗆!——”
神變刀抓住時機瞬間電射而出。
“哈哈,師姐,我若是使用道文,你想要掙脫可就難了”
陳登鳴任由神變刀電射逃離,倏然大步前標,一聲低喝,懷中匯聚如渦旋般的強烈氣流登時隨他雙手推出。
嗖嗖嗖——
無數道迴旋鋒銳的氣流,剎那宛如形成道道尖銳的鋼絲般穿空而過,一閃而逝。
對面樹林的一排排樹木轟然一顫,旋即一整排均是爆開,被打出了無數細密似篩子般透光的孔洞。
鶴盈玉俏面流汗,雲鬢飄散,垂首看向下方被洞穿了足有十數丈的成排成排樹木紛紛坍塌下去,美眸中滿是驚悸。
這等恐怖的威勢和殺傷覆蓋範圍,若是對她打來,根本避無可避,唯有以防禦法器來防,還未必就能防住。
而一旦陳登鳴還使用道文的話,以道文那連丹力操控的法寶都能硬撼的古怪力量,尋常二階法器是必然防不住的。
也就是說,她這位師弟現在的戰力,已是能輕易幹掉她這樣的築基後期修士了神通的力量,竟是如此強悍。
大量煙塵飄灑中,鶴盈玉心有餘悸飄身飛下。
看向渾身金光斂去後仍顯魁梧的陳登鳴,將額前髮絲掠往耳後,微笑掩飾慌亂,道。
“師弟,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韓永緒爲何在南尋死在你手中了,他是死得不冤”
陳登鳴一笑,“師姐,這老狗已經死了這麼久了,現在連其神魂都失去靈智,你就莫要再鞭屍了。”
鶴盈玉掩嘴一笑,蓮步款款靠近,拿出繡帕,爲陳登鳴擦去身上汗珠,“累嗎?”
“有你陪練,當然不累!”
魂屋內,許微和小陣靈齊齊啐了一口,有些受不了這些時日變得愈發親近的二人。
陳登鳴哈哈一笑,看向天邊夕陽,又看向鶴盈玉紅撲撲的側顏,道,“師姐,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要去辦正事了?”
鶴盈玉俏臉更顯紅潤,白了一眼,“不就是修煉四象引雷訣,怎麼從你們男人口中說出就顯得那麼古怪呢。”
“我可是記得,你上次說過要給我一個驚喜.那就抓緊時間吧。”
陳登鳴一笑,也不須徵得她同意,一把摟起鶴盈玉的小蠻腰,馭器直奔山谷中的水潭而去。
鶴盈玉只覺兩耳風聲呼呼,樹林急速倒退,鼻子嗅着陳登鳴身上那強烈的男性氣息,俏面火燒似的緋紅。
再一想到自己曾答應的事情,不由沉溺之餘又一陣嬌羞懊惱,忙傳音魂屋內的許微道。
“微微妹子.我,我還沒準備好,這可如何是好?”
許微又感羨慕,又幸災樂禍促狹傳神道,“我的好姐姐,咱們上次討論那功法時,你不是還氣勢很兇惡,說要吃了他嗎,怎的現在又退縮了?
你不吃,我又吃不到,日後可就便宜別人囖。”
鶴盈玉立即惡狠狠道,“我看還有誰能吃?!”
陳登鳴錯愕,察覺到鶴盈玉似和許微在傳音,笑道,“師姐,你們又在說些什麼悄悄話?”
鶴盈玉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心裡給自己打氣,主動勾住陳登鳴的頸肩,佯作柔聲道,“沒什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嗯?”
陳登鳴錯愕。
他又不是個雛兒,好歹快八十八歲的老傢伙。
立即就從鶴盈玉如水般的眼眸中察覺到什麼,心臟不爭氣跳動了幾下。
不同於許微媚在骨子裡且楚楚可憐的迷人風姿。
鶴盈玉帶着一股優雅從容的氣質,每一個動作都流露出天然的雍容貴氣,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行爲舉止都散發出一種高貴、典雅、知性的氣息,讓多數男人誕生欽慕念頭時都感到自慚形穢,如今卻如小鳥依人般掛在身上,自是令人心動無比的。
前方已聞水聲濤濤。
這水聲,似象徵着生命、活力,也衝開了填塞在二人心裡最後的一點防線。
…
當晚。
四象引雷陣再起。
道道天雷轟隆而下。
水潭之內,純陽雷力淨化後的潭水充斥靈光。
地火伴隨着濤濤洶涌的水聲,彷彿漲退的浪潮,此起彼伏,翻騰卷覆,充滿活力。
一宿過去,夜裡宛如退潮般的水聲又接連響起了兩次。
第二天清晨。
鶴盈玉與許微笑鬧着,片晌後,又慚愧抓起許微輕飄飄的手掌,說着一些感謝的話兒。
陳登鳴正坐在水潭旁,滿頭長髮垂落到了腰部,兩鬢白髮則傾灑在身前。
他默默觀察如今的長春功修煉進度。
“《長春功》(八層16820/50000)”
看到那赫然在目的第八層標誌,陳登鳴滿足地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
他實在沒想到,鶴師姐竟然這麼能幹會玩。
竟然偷偷把許微的獨門絕藝雙俢功法學了去,以至於在昨日引雷過後,不小心就把他勾引淪陷了。
還好,沒有耽誤修煉,反而還爲他省卻了四百多日的苦修。
這一次,真是人也輕鬆娛樂了,八十八歲老傢伙老樹逢春,修爲也增長了,爆賺。
當然,鶴盈玉也沒吃虧。
雙俢之所以是雙俢,便是對雙方都有裨益之事,乃是陰陽交泰之理。
因此,鶴盈玉也是修爲大有精進,在修煉進度上,比他還要稍快一線,也就保持師姐的領先地位。
此番長春功突破後,他的壽元大限也再度增長了15年,壽元大限達到了804年之多,餘壽則還有足足413年。
陳登鳴心中一片寧靜。
如今他武道有成,修爲也在穩步提升,還有道侶爲伴,將來共赴金丹,修仙一途至此,已算是一種小階段的成功了。
陳登鳴起身,穿上法袍,喚上鶴盈玉和許微,打道回府。
與師姐雙俢之後,修爲雖是大幅提升了不少,但這種事情,也就初次有些效果,再往後便是娛樂居多了。
這之後的修行,還需腳踏實地用苦功,很是費時間,半分取巧不得。
日月如梭過隙駒,人生難得是歡娛。
轉瞬,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長春派內花開花落,春去秋來。
這一日黃昏時分。
長春派內的暮鍾倏然被敲響一聲,穿透力極強的聲音震盪開老遠,剎那落入所有門派中人的耳中。
“嗚?”
黑雲豹擡起慵懶的腦袋,額頭一抹宛如王冠般的華麗紫毛光華一閃,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暮鍾一聲.代表門派中有築基修士身亡,發生了何事?莫非戰爭再起?”
陳登鳴詫異之時,察覺儲物袋有異動,立即打開,取出其中散發微光的傳音玉符。
“諸位師弟師妹,三日前,門派魂堂之內,周雲霽師弟的魂牌裂開,今日已門派已確定,周師弟已殞命在外,死於南域雪獵國的一處遺蹟之中。
周師弟英華早逝,委實令人扼腕,望諸位同門引以爲戒,在外莫要好勇鬥狠.”
“周師兄”
陳登鳴皺眉收起傳音玉符,想到數年前一別之時,對方還曾滿面紅光上門賀喜,留下賀禮,並邀請他一起去探索遺蹟。
沒想到這才別數年,對方竟是.
“師弟.”
這時,鶴盈玉飛掠而來,顯然也是收到了消息,神色惋惜。
“沒想到周師弟他竟是哎,曾經師弟你還勸過他,可惜”
陳登鳴嘆息一聲,看向遠方夕陽,道,“人死如燈滅,此時說什麼也是已晚。師姐,不知周師兄可是還有家眷親友在世?”
鶴盈玉一怔,頷首道,“聽聞周師弟曾是出身自一個修仙家族,應是還有親人在世的。”
陳登鳴負手點頭道,“改日我會去登門告慰。”
鶴盈玉這纔想起數年前,陳登鳴讓她記下的賀禮,頷首道,“同門一場,也算上我一份。”
生老病死,人情世故,縱是在修仙界中,也永不過時。
在時間長河的緩緩流淌中,有人能長生久視,有人卻終是如流星飛逝,甚至流星都算不上,便成爲他人生命中的過客,一縷青煙消散。
陳登鳴喚上黑雲豹,與鶴盈玉共同坐上華貴的金鞍,聯袂出宗而去。
三年過去,他也已正式邁入了91歲高齡。
長春功經過長達三年水磨工夫的苦修後,已逐漸接近突破第九層的階段。
突破第九層後,他也即是貨真價實的築基圓滿——假丹大修。
鶴盈玉雖是有四象引雷訣相助修行,但在修煉速度上,還是比他稍慢一些,逐漸被他趕超,如今是長春功剛突破九層不久。
不過算上對方還未動用的那塊三陽晶,興許最終也是會與陳登鳴在相近時間突破。
二人這三年雖是一直於山門中苦修,卻也時常外出行浪漫風雅之事,故而感情倒是愈發如膠似漆,雖未成大事,卻已是長春派內諸多築基同門羨煞的對象。
便是四周其他仙門,也已知曉這一對同爲築基後期修士的伉儷,逐漸倒是得了一個“長春仙侶”的稱號。
這稱號在陳登鳴看來,頗有些拗口難聽,總感覺不少人在背後罵他狗男女。
不過總體而言,他也還算滿意當前的修仙環境,如今已是修仙得來兩鬢霜,神仙眷侶自風光。山中歲月如流水,宗門處處是故鄉
昨天把長春功的熟練度記錯了,已經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