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結就鴛鴦侶,並蒂開成長壽花。
欲問東風借喜訊,長春廣邀仙客家。
五月初八,正是長春派長春道侶大喜之日。
一位假丹大修與築基後期修士的結合,這在修仙家族來說,都能算是一場盛事,可轟動方圓數千裡,吸引不少修士湊熱鬧。
更莫說這二人還是是長春派的修士。
明眼人都知道,這長春道侶共結連理之後,便將去往長壽宗,屆時便更是魚躍龍門。
此時能搭上關係的,不去搭搭關係,日後這長春仙侶雙雙成金丹,再想攀關係,那可就難囖。
於是乎,別說是長春派邀請的仙宗道門,便是沒有邀請的一些周邊的修仙家族,也紛紛趕來送上賀禮。
一時間,從長春派山門一直到山下的長樂坊,都可謂是場面壯觀隆重。
山門之內,已擺好千人喜宴,山門之下,還有各類百戲表演,有馭獸宗門驅使來靈獸築基水蛟以及築基鸞鳥賀喜,寓意龍鳳呈祥,四處都是鑼鼓喧天的熱鬧場面。
…
長春派山門之內。
陳登鳴身着喜氣洋洋的紅色法袍,笑着與一些修仙家族的族長以及一些門派的代表客套寒暄。
“馬家主送上這麼厚重的賀禮,真是太盛情了,把錢都花了,待會兒多喝幾杯”
“哎!何派主,沒想到你居然都親自來了,真是讓小弟感到萬分榮幸啊.”
“陳老弟,你這嘴啊,還是這麼甜,我是副派主,這也是代派主過來向你恭賀,伱可別再給我戴高帽子了”
陳登鳴哈哈一笑,躬身作請,“快快請進貴賓殿安坐”
這說話的功夫,眼見不遠處又有弟子通報,有修仙家族的人前來恭賀,那什麼家族,他是聽都沒聽說過,更談不上認識。 Wωω¸ тт kдn¸ ¢ ○
“這真是富在深山有遠親?”
陳登鳴摸了把額頭略冒的汗珠,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儲物袋,感到辛苦並快樂着。
真是沒想到,本想低調辦個喜宴,結果現在這前來賀喜的各種大小勢力,到現在都已來了數十家,最少的一家也送了十塊上品靈晶。
這時,遠遠傳來一道叫門的弟子通報聲。
“妙音宗送來賀禮!預祝長春仙侶白頭偕老,共赴金丹大道!”
“妙音宗?”
陳登鳴一愣。
這妙音宗誰在開玩笑,妙音宗掌門韓永緒的神魂如今可是還在他的引魂幡內呢,靈智都快要消磨一空了。
竟然有人送來賀禮?
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他目光望去,便見到一位顴骨高而下顎有三縷長鬚的築基修士以及另一個頗爲俊朗的年輕築基修士聯袂而來。
“侯萬宗?”
陳登鳴驚訝,沒想到這妙音宗來人中,居然有曾經在戰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侯萬宗。
當時他還向此人打聽過駱家和駱冰的消息,也是那時找到了蔣強。
說到底與此人不過一面之緣,居然也這麼熱情不遠千里來送禮。
“侯兄!沒想到你也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立即安排接待。”
陳登鳴笑着上前作揖客氣道。
“陳道兄!這哪兒敢讓您百忙中抽出時間您還記得我小侯,我就已是分外高興。”
侯萬宗見到陳登鳴,反倒是頗有些緊張,忙作揖行禮。
如今的陳登鳴可是假丹大修,而且他也知道,自家掌門可是曾經爲難過陳登鳴,後被長壽宗老祖擊退。
當初他認識陳登鳴時,還只知道陳明這個名字,現在他算是全清楚了。
“陳道兄!”
三縷長鬚的中年築基修士也是客氣對陳登鳴行禮,作揖後拿出一個儲物袋,笑道。
“這是代表我們妙音宗首席送出的是一份賀禮,首席說,道兄你也算是昔年故人,如今大婚吉日,送上這份賀禮聊表心意。
只可惜首席尚有要事纏身,故而無法前來親自祝賀,還請陳道兄見諒。。”
“哦?”
陳登鳴眉梢一挑,心中微動,歉然道,“貴派首席是”
侯萬宗立即笑道,“陳道兄,我派首席,便是駱冰駱首席!”
“哦?”
陳登鳴恍然,面色不變,表示感謝之後,差遣接引弟子過來將二人迎入貴賓廳。
“駱冰.”
陳登鳴垂首看向手中的儲物袋,微微皺眉後,打開儲物袋,卻見袋中有二十塊上品靈晶以及一塊令牌。
看着那刻了一個駱字的令牌,陳登鳴目光一閃,又緩緩收起儲物袋,單獨存放。
這時,陳登鳴察覺到不遠處的一道溫柔目光。
轉首看去,不由一笑。
“微微.來,拿回去吧。”
陳登鳴招招手,喚來那邊的許微,將另一個已裝滿賀禮儲物袋遞過去。
“這麼多?”
許微咂舌,對方纔妙音宗來人之事隻字不提,掩嘴燦然一笑道,“玉姐現在都不梳妝打扮了,盡在洞房中數靈晶.”
陳登鳴眨眨眼,一笑道,“這還挺發財的,不如我們下次再結一次?”
許微一愣,旋即眼神不自然眯起彎月般的微笑弧度,“哪有你這樣的,旁人送禮都要送窮了,可不把人嚇着了?”
“那有什麼?我們又不是不還禮。”
“不說哩。我去送東西了。”
陳登鳴含笑看着飛一般跑開的許微,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心裡的喜悅也少了一些。
另一邊,跑開的許微臉上的喜悅逐漸也是削減,心裡酸滋滋、麻辣辣、苦澀澀的,同時又是萬分感動。
若紙人兒有眼淚,此時她的眼淚也必然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正因是紙人,資質又低下,且她也自知壽元無多。
故而哪怕陳登鳴主動開口,她也不願去面對,不想因此影響到陳登鳴。
她也羨慕鶴盈玉與陳登鳴的結合,同時由衷的祝福與支持,也曾幻想過,今日穿上新娘衣的是自己。
但只要想到旁人的非議和詫異眼神,她就會感到自卑,更怕因此也令旁人看輕了陳登鳴。
…
當晚,鮮花燭光伴隨美酒麴樂之聲,爲這場盛大喜宴更添了諸多喜慶氣氛。
在長壽宗金丹中期修士屈英華以及長春派派主丘峰這兩大金丹大修的見證之下。
陳登鳴與鶴盈玉在夜色月光下,一人駕蛟,一人騎鸞,於半空共飲交杯酒。
最終,黑雲豹在漫天盛大煙花火光下馳騁盤旋出現,坦坦蕩蕩顯擺身上的字跡,拖來一車鮮花以及靈果,從天傾灑,教整場喜宴都散滿鮮花與靈光。
這一日。
長春派狂歡徹夜。
洞府之中。
夜半春宵透碧紗,東風吹夢到晚霞。
誰家玉笛聲初斷,一片白雲落杏花。
事後。
鶴盈玉情意綿綿,霞飛雙頰,眼眸紅潤如似欲滴出水來,暗惱陳登鳴太能折騰。
陳登鳴則坐在廳外,舒服泡在洞府溫泉中,同時聽着一旁許微彙報收到的賀禮。
“總計收到三百多塊上品靈晶,二階法器十二件,其他價值不等的丹藥之物十餘種.這麼多?”
聽完彙報,陳登鳴驚愕轉過身看向許微,得到對方一個肯定而又偷笑的眼神後,不由咂舌。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師弟,我們如今在東域好歹也是有些聲名的人,金丹大修之下,就要是數我們名頭最響,又是長春派修士,自然會有很多人願意前來送賀禮。”
鶴盈玉從室內走出,口中漫不經心說着,脣角卻是微翹,顯然內心不平靜。
陳登鳴笑道,“現在這麼一算,我們現在已是積累有八百多塊上品靈晶了,這麼多錢,夠用很久了.”
鶴盈玉搖頭,“你忘了,我們將來還要攢錢,煉製一艘二階頂級的靈舟,或者直接買一艘三階靈舟,那就至少得花費四五百塊上品靈晶.”
陳登鳴愣住。
這麼一說,好像也確實八百塊上品靈晶,不算什麼了。
頓時纔有的一點兒興奮勁兒就蕩然無存了。
前世結婚的人,都愁積攢買房買車的錢。
如今在修仙界,卻也愁購買靈舟的錢。
但若是有能力,靈舟也確實是不可或缺的‘修仙生活大件’。
靈舟的遁速要勝過同階飛劍不少,且只需氪金嵌入靈晶,便無需輸送自身靈氣即可飛行。
其次,靈舟也是門面的象徵。
鶴盈玉自己倒是有一艘小靈舟,但只是二階低級的靈舟,遁速也就與二階高級的飛劍相當,二人如今成婚,馬上就要去長壽宗,的確是要更換一艘靈舟了。
“不如就一步到位,直接買三階靈舟吧,反正這靈舟除了初步啓動時需要輸送力量,之後就只需置放靈晶就行了。
以我現在的丹力,應該也能啓動三階靈舟,三階靈舟的遁速也快很多,金丹修士若沒對應靈舟,都未必能追得上。”
陳登鳴從溫泉中走出道。
鶴盈玉卻又搖頭,“算了,先不急,我們好不容易纔積攢這麼多錢財,日後去了長壽宗,還得修行生活,拜訪一些同門,打點門內的前輩,哪樣不花錢?暫時就先節儉一些.”
許微聞言也道,“玉姐說得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世道也不太平,天道宗那幫好戰的又打去了西域。
今天我聽到來賀壽的賓客說,長壽宗這邊不少仙門都嚷嚷着要報仇打回去,搞不好什麼時候天就變了,這世道亂,咱們就更得多抓一些錢財在手裡了.”
陳登鳴看着兩個打算盤的女人,不由感到一陣好笑。
說買靈舟的是你,說節儉的也是你們,歸根結底,都是會過日子的女人啊。
他只覺頗爲滿足,同時心裡也略感慚愧,鶴盈玉這算是窮嫁給他了。
二人積累的錢財看似多,但對於一個大的修仙家族或者一位金丹大修而言,仍是很少,買一艘體面大氣的靈舟都不夠。
“日後有錢了,一定要買一艘三階靈舟,跑路快不說,還寬敞,必須買.”
轉瞬半個月後。
在長春派一衆同門以及衆多弟子夾道相送之下,陳登鳴、鶴盈玉二人乘上靈舟,準備離去,奔赴長壽宗。
“樑師兄,保重!我會常回宗來看看。”
在一種凝肅悲愁的離別氛圍中,陳登鳴擡手作揖,神色鄭重目視樑雲生道。
樑雲生哈哈一笑,略顯蒼老面容上是說不出的慷慨軒昂,灑脫道,“陳師弟,鶴師妹,你們這只是去長壽宗而已,又不是去南域、西域,咱們距離得本就近,又都是一家人,就不必作這離別兒女態了。”
鶴盈玉聞言,黯然神色露出微笑,嗔道,“師兄你是等今日很久了吧?巴不得我去長壽宗。”
樑雲生哈哈大笑,心內卻是感慨。
若非你這師弟師妹太出色,他還真不想送去長壽宗啊,身旁就此又少了兩個貼心的師弟師妹,宗門內難免也少些熱鬧。
片晌後,數千弟子均是躬身作揖相送。
“長春弟子恭送二位前輩喜赴長壽,預祝二位師叔共赴金丹,同得長壽!”
在浩大相送聲中,靈舟拋灑靈光,迅速遠去。
長壽宗處於東域腹地靠北之處,距離長春派僅有四千多里路程,確實不算遠。
以鶴盈玉的靈舟之速,一個時辰後,二人也便抵達了長壽宗的山門前。
長壽宗山門處,已有幾位築基修士以及一位假丹大修正在等候接引。
陳登鳴遠遠看到那幾名築基修士,含笑對鶴盈玉介紹道。
“師姐,那就是桑師弟、鄭師弟以及歐陽師弟了,都是我之前說過的早已結識的長壽宗師弟,有他們這些熟人幫忙引導,我們也能很快適應長壽宗。”
鶴盈玉一笑讚道,“師弟你對爲人處世,向來是處理得周道。”
二人雖已結爲夫妻,成道侶伉儷,卻仍是以師弟師姐互稱,這也是習慣使然。
用陳登鳴的話說,老夫老妻的平日裡喊什麼夫君,娘子,還挺膩歪的,這大概也是相敬如賓。
“陳師兄,鶴師姐,哈哈哈,你們可算來了。”
隨着靈舟降落下去,桑天榮立即笑着招手,察覺到一旁假丹師兄的目光,才嘿嘿收斂。
那假丹師兄大袖飄飄,主動飛身而上,面上帶笑作揖,自我介紹道。
“在下齊彥兵,見過二位師弟師妹,對二位長春仙侶的大名,齊某真是如雷貫耳啊。”
陳登鳴攜鶴盈玉飛身下靈舟,客氣回禮道,“哪裡哪裡,齊師兄飛雲破霧劍的大名,我們夫婦二人才是真的如雷貫耳,今日見到師兄,真是相逢恨晚啊。”
齊彥兵一怔,沒想到這新來的陳登鳴居然聽過他的名號,而且似對他很欽佩,臉上笑容也不由親切了幾分,立即也是客套寒暄。
桑天榮等三人對視一眼,均是心裡憋笑。
這齊師兄什麼飛雲破霧劍的名號,哪裡又有多麼響亮?那是比不上長春仙侶的。
畢竟長壽宗向來主張與世無爭,即便門內假丹也都經歷過不少戰鬥,卻也不至於說如天道宗那般,是個假丹都打出了一片名氣,什麼飛雲破霧劍,也就自家宗門吹吹,這名號,還是他們透露給陳登鳴的。
有陳登鳴一段商業吹捧,衆人進宗之後,自是客氣榮榮。
有桑天榮等人幫着跑腿引導,很快陳登鳴與鶴盈玉就忙碌完了入宗登記以及領取宗門考覈任務等事宜。
加入長壽宗,並非是他們人到場了,登記後就可以立即領法袍、洞府、身份令牌以及福利待遇。
在入宗之前,還需完成一次宗門考覈任務。
這種任務,雖大多隻是走個過場,卻也是不可或缺的,乃是考驗下宗弟子的個人能力、實力、心性等等,留作記錄,也好日後宗門在任用人選之時,調出這些記錄作爲參考,安排合適的事宜和職位。
原本陳登鳴是想等鶴盈玉也突破到假丹後,再一起來加入長壽宗。
但得到桑天榮等人提醒,如今東西域再起戰事,未免日後長壽宗也捲入其中,考覈任務會涉及到戰場,二人還是選擇提前來到長壽宗,避免日後麻煩。
“陳師兄,你看,現在的宗門考覈任務,其實就已經有些麻煩了,不過還好,沒有涉及到戰事。”
在長壽宗雲壽峰上,桑天榮邀請陳登鳴二人在洞府做客,客氣爲陳登鳴講解着考覈任務。
陳登鳴看着手中領取到的考覈任務,也是微微搖頭,又看了眼鶴盈玉的任務,鬆口氣。
“還好,桑師弟,你看她的考覈任務,應該要比我簡單一些吧?”
桑天榮看過鶴盈玉的考覈任務,微笑頷首,“不錯,鶴師姐的任務,就要比陳師兄你簡單多了,不過陳師兄你畢竟是假丹大修,能者多勞,任務難度肯定是不一樣的”
陳登鳴點頭,表示理解。
他的考覈任務,是前往靠近西域的一處開荒之地,鎮守三個月,直到開荒結束,即可返回。
所謂開荒,便是準備將一片本是無人跡的區域開墾出來。
這片區域,大概率也是供給那些奔赴戰場的宗門用以建立戰區城池要塞的,就類似昔日的嘉木關等地區。
從長壽宗的這種考覈任務,隱約也可看出,長壽宗這是在划水。
興許是天道宗等宗門攻打西域時,也邀請過長壽宗。
長壽宗高層自然是拒絕的,但也許礙於情面,還是在後勤方面摻和了一些,划水打醬油,表明也算是出了一些力。
鶴盈玉的任務就比較簡單了,只是護送一批物資抵達東域邊緣的某個戰區臨時點即可,物資送到了,就算完成任務。
二人對桑天榮表示感謝後,便紛紛來到了長壽宗內的臨時洞府。
雖然暫時未完成考覈任務,二人卻也能在長壽宗的二級靈脈洞府內居住,倒是不影響什麼。
…
夜裡,二人一起飄浮在洞府上方,俯瞰整個長壽宗的全貌。
長壽十三峰。
自南而北,宛如十三名清麗佳人比肩並坐。
非但風景優美,更是六條一級靈脈,四條二級靈脈以及兩條三級靈脈、一條四級靈脈聚集而成的龐大仙山寶地。
十二條從四級靈脈中分出的支脈,如衆星拱月般簇擁着坐擁四級靈脈的主峰長壽峰,使得長壽峰靈氣氤氳,峰頂上似龜蛇之形的長壽殿,更是恢弘大氣,予人一種蒼茫厚重歲月感。
“師姐,待我們完成考覈任務後,未來很長一段歲月,就要留在這裡安家了.”
“嗯,你在的地方,哪裡都是家。”
下方洞府附近,一些目光時不時瞧向半空中相偎的二人,有人羨慕,有人鬱悶發酸,心裡低罵。
長春仙侶,狗男女。
這纔來第一天,就大晚上的秀恩愛,他們這些獨自苦修的寂寞客,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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