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進來的?”我訝異的看着微笑的阿諾,
“對於許宅,相信我要比你熟悉。”阿諾的語氣很鄙夷。
可是,爲什麼要這樣呢?明明在前幾天她還那麼關心我, 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爲什麼?”我無奈的問她, 心如刀割, 被背叛的感覺侵蝕我的心脈。
“秦白, 你讓我贏得很沒有成就感。”阿諾居高臨下的俯視我, 臉上是自信的光華。
“什麼?”
“我原以爲,許夫人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可是, 你竟然這麼快就被我打敗,這讓我很意外。也覺得這個遊戲似乎沒有意思了。”
“你……”我氣憤的看着她輕視的臉, 心裡面翻江倒海,
“我把你當那麼好的朋友, 我怎麼會想到,你竟然會……”我想站起來, 厭惡她俯視的姿態,可是全身都沒有力氣,竟然站不起來!
“怎麼?你還能怎麼樣?”
“我怎麼……”我努力的想站起來,可是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沒有力氣?哦,對, 這些天你被你的老公用的完全沒有力氣了吧。”
“你……可惡……”我拼命地想罵人的話, 卻發現我只會說這一個詞。
“可惡?呵呵, 你還沒見過什麼叫可惡呢?你的老公纔是世界上最可怕, 最該死的人。”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頭開始暈起來,先開始是腿腳用不上力氣, 然後這種感覺擴散到全身,好像被抽空了,軟軟的睜着眼,一點一點失去所有的力氣。
“很明顯,我給你用了麻醉藥啊!”阿諾失望的看着我,
“唉,你怎麼會這麼傻,遊戲到了今天,你竟然還渾然不知。”
“你到底要做什麼遊戲,爲什麼要給我下藥?”心裡的恐懼不斷升級,看着自己喪失所有的行動力,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升起。
“你不用着急,你很快就知道了,可是,你能做什麼呢?你除了哭,還能做什麼呢?”
阿諾說完,便坐在牀沿,擡頭笑意不明的看着我,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的神智越來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似乎扭曲了。
“我沒有時間了,你那位體貼溫柔的丈夫,似乎已經發覺了什麼了,所以,今晚,我就要開始我已經策劃了好久的復仇計劃。”
“復仇?”
“對,秦白,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你的丈夫,你記住,是他把害成這個鬼樣子的。”
阿諾說完就,就有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進來,我擡頭看,竟然是門口的那兩個守衛,可是他們不是許墨派來看守我的嗎?怎麼會和阿諾串通一氣?
“你……早有預謀的。”我無力的躺着,
“對啊,爲了這個局,我可是傾其所有。”阿諾不否認的說,轉身對那兩個人說,
“事情到了這步,我們都沒有退路了,我們都是被許墨毀滅過的人,所以,今晚,我們一定要報仇,讓許墨生不如死,爲我們失去的那些親人報仇!”
阿諾激動地說,兩個守衛也神情肅穆,
“我們兩兄弟等今天已經很久了,即使今天死在這,也沒有二話。”
“好,我們要讓那個魔鬼親眼看着他最愛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心悸的疼痛也挽回不了我流失的力量,我看着那三個人眼裡閃着光的嗜血表情,最後一秒,我聽見許墨衝進門的聲音,但是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他們,是要我死嗎?
可是,我怎麼能死?我的灰灰怎麼能像我一樣,這麼小就失去媽媽呢?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要爲我的孩子活下來!我還要看他長大,看他變成一個謙和的小王子,看他一直幸福的笑着……
就算全世界都拋棄我,傷害我,但我的孩子永遠不會離開我的,所以,我絕對不要現在就離開他。
醒來的時候,我感受到右手腕有強烈的疼痛,還來不及擡頭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我就痛的流出了眼淚。
“白白!”聽見有誰在叫我,我茫然的擡起頭來,在一陣難受的眩暈之後,我終於看清眼前的一切。
原來我被他們帶到了5樓的天台,夜晚的風很涼,眼前的事物都是血紅血紅的……
“我……”我掙扎的想要開口,隨後就有兩把槍抵上我的額頭。
“你終於醒了?呵呵,看來你的身體拜某人所賜,果然很虛弱。”
阿諾惡意的笑着,
“賤人,你他媽的給我閉嘴!”許墨暴怒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望向他,看着他滿眼的緊張和自責,心裡卻很平靜。
“怎麼?向來冷靜的連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的許公子,現在卻急的想只熱鍋上的螞蟻,這種場面,果然是很有意思啊!”阿諾歡快的笑起來,我旁邊用槍抵着我的守衛也開始大笑起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是要錢嗎?”許墨穿着黑色的衣服,挺立在這一片夜色中,他的身邊有很多黑衣人,全部拿槍對着這三個人的腦袋,
“要錢?錢有什麼好的。”阿諾有些慵懶的揉揉太陽穴,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處於這麼危險地情況下。
“那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要是秦白有什麼事,我要你們全家陪葬!”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許墨,完全暴戾的像一個嗜血的君王,彷彿擁有摧毀宇宙的力量。
我想開口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阿諾這麼恨許墨呢?
可是我的右手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隨着麻醉藥的藥力過去,我幾乎要痛的在暈過去。
怎麼,他們想要我在許墨面前血流盡而死嗎?
讓許墨看着我死去,這真是最殘酷的報仇方式了。
我的頭頂冒出許多汗水,也越來越感覺到疼痛,右手腕上的傷口太深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可是天台上的氣氛也越來越劍拔弩張,一羣黑衣人圍住阿諾他們,我的頭頂也有兩把□□抵住我。
“許墨,我們都沒有家人,所以,沒有人會給我們陪葬。’阿諾低沉的聲音傳來,竟是有無邊無際的仇恨和蒼涼
“許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阿諾擡頭,一行淚已經悄無聲息的落下。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許墨不耐煩的說,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高三那年,把一個女孩全家趕出了心海市?”阿諾大吼的說,
“你是那個女孩?”許墨也有些詫異,隨即便冷漠的說,
“只是趕你走,我認爲我已經很仁慈了。”
“仁慈?哈哈……”
“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知不知道你的“仁慈”毀了我的一生,我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秦白不愛你,她不喜歡你!可是,你對我幹了什麼?你竟然給我丟下一句“我以後再也不要看到你”就把我們一家趕出心海市。”
阿諾滿臉淚痕,激烈的指控着,
許墨只是冷漠的沉默,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我手腕上的不斷流着血的傷口,而我也暈眩的說不出話來。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的公司因爲你的打擊破產,我爸爸帶着滿腔的怨恨病死了,而我的媽媽也因爲我們窮困的生活勞累過度而死,還有我的家,因爲你的一句“仁慈”而家破人亡。而我卻只能去整容,才能回來找你報仇,怎麼樣?你記起我了吧,我叫程一諾,你在8年級前,毀掉的那個女孩!”
“程一諾?我很好奇,你何必這麼恨我?我覺得把你家趕出心海市是我做的比較保守的決定了。”許墨波瀾不驚的說,但是我可以清楚看見他精明的眼睛裡正在算計着什麼。
“什麼?比較保守?”
阿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顯然被他的淡漠的態度激怒了。
“你認爲我父母的命,以及我這麼多年所受的苦,都只是你保守的決定?你到底是不是人!許墨,你給我記住,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我要你血債血還,今天,我就要看着你親眼看着你最愛的女人在你面前,一點一點的死去!”
阿諾激動地扯起我的右手。
“看,這麼深的傷口,不到一會就會流血而死吧?呵呵……秦白,你很痛吧?這樣慢慢的死的感覺很好吧?”
我虛弱的開口,聲音破碎……
“阿諾,不要再恨了,不要在繼續了……”
“爲什麼?你沒有經歷我的一切,所以,你根本不懂,復仇已經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可是……你這樣會快樂嗎?你本來是那麼善良的……”
“閉嘴!你少在這裡裝好心!我最不懂的,就是爲什麼他這麼愛你,你到底有什麼好的,懦弱不堪,沒有主見,就知道哭,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不配做許夫人!”
“對……我是很不好……,所以,他不是也這樣折磨我了嗎?他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愛我,而且,他不是也有其他的女人了嗎?”我苦澀開口,難道連日來許墨對我惡劣的態度,她都沒看見嗎?這樣的可悲的許夫人的生活,真的是她畢生追求的嗎?
“呵呵,你真的相信我的話了?”
“什麼?”我不懂的看她。
“你給秦白說了什麼?”許墨也走近了一步,陰森森的問,
“我給她說,你每晚都夜不歸宿,還愛上了一個女明星,每天都如膠似漆。”阿諾笑着,彷彿說着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我給她的飯菜里加避孕藥,還把沐言送她的項鍊塞在你的枕頭裡,我還故意安排她和沐言見面,找人跟蹤他們,然後把照片送給你。許墨,沒想到你一生氣,果然像個傻瓜一樣,你們都被我玩的團團轉,我親眼看着你打她,侮辱她,囚禁她,這種感覺比給我幾千萬都要過癮!”阿諾像瘋了一樣笑起來。
“許墨,你沒有想到聰明如你,竟然栽倒我的手上吧?果然愛情會讓人變成傻瓜,果然利用她才能傷你最深。許墨,親手那樣傷害你最愛的女人,這種滋味很不錯吧?”
許墨的眼眸急速放大,嘴脣也抿起來,臉上是殺人的暴怒!
“我要殺了你!”許墨突然大吼一聲,在我還沒有反應的那瞬間拿出槍,射向狂亂的笑着的阿諾,而我身旁的兩個男人也驚慌的想扣動扳機!
我害怕的閉上眼睛,頭腦一片空白,隨後我就聽見了三聲槍聲,我絕望的想,可能我已經死了。
可是過了一會,許墨發狂的跑過來發抖的抱住我,扯下領帶綁住我的右手腕然後抱起我,陳實拿着槍從後面的圍牆上跳下來,他們都緊張的看着我血流不住的手腕。
原來是陳實從後面開槍打死了那兩個看管我的守衛。他和許墨一起配合,以二敵三。
原來,我還沒有死。
“白白,會沒事的,別怕。”許墨的聲音是罕見的慌亂。
“許墨,你快帶着大嫂去止血,這麼長時間的出血,會有問題的。”陳實不安的看着我,
“可是,這裡?”我掙扎的想說話。
阿諾還在痙攣的顫動,剛纔許墨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我害怕他和陳實會很殘酷的對待阿諾。畢竟從許墨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氣。
“這裡我會處理,你現在要馬上救治,剛纔那女人拖得時間太長了,而且傷口這麼深……”陳實激動地攔住我。
許墨抱着我急速的下樓,樓下已經有醫生在等着,他們緊張的查看我的傷口,然後都搖頭的說,
“夫人的傷口太深,恐怕……"
“什麼恐怕?你們現在馬上給我治,要是她有什麼問題,你們都得死!”
許墨拿槍指着醫生的頭,憤怒的眼睛是紅色的。
醫生害怕的發抖,“會的,我們會盡力的!”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越來越虛弱,也疼的不住流汗。
許墨緊張的抱住我,發誓的說,
“白白,對不起,可是這一切,我會幫你討回來,誰敢這麼對你,我要她百倍償還!”
“許墨,不要……”我想拉住他,可是沒有力氣。
只能小聲虛弱的說,
“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她也是受害者……”
“白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受了委屈,什麼都不說?你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許墨嘆氣的說,眼裡竟然染上了水色。
可是我要怎麼說呢?你根本不會相信我,你除了不斷地懷疑和猜測以外,什麼時候給過我解釋的機會。現在這樣的局面,表面是阿諾精心佈局所造成的,可是如果你能相信我哪怕一點點,都可能還會有轉機。
只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許墨,你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愛我。
我苦澀地想,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拜託他,
“許墨,不要再繼續了,這一切不要再繼續了。”
“白白,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件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許墨堅定地說,我無力的嘆息出聲。
看來,這個世界真的是殘酷的,沒有人懂得寬恕和饒恕,也沒有誰對誰錯。
是非曲直,永遠都沒有個盡頭。
仇恨的背後,不管是誰贏誰輸,都沒有人會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