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門後的空間就像是兩個巨型牆壁之間的夾縫,他處在無盡階梯的頂端,看着從腳下延伸向下方的無盡階梯,階梯正像個快速運行的電梯一樣向下傳動,當初他就是在這個階梯上飽受歷練,最終也成爲了傳說中的“次元守望者。”
兩側的混凝土牆無限延伸,這兩堵牆與地球上的普通混凝土牆無異,但這兩堵牆僅有的兩個特性,也讓它成爲了宇宙間最爲出名的“魔王墓地”。
不可破壞與完全隔絕魔法,兩個特性直接從物理和魔法兩個方面限制了所有魔物的能力,而且階梯下方的無盡深淵裡有這許多的深淵蠕蟲,無時無刻不在對落入深淵的生物進行着撕咬……
真的難以想象,整個異次元空間,數十個部門,一百多個人,在面臨他們守護了幾百萬年的封印區時,沒有一個人想過逃避與背叛……
“謝謝大家……”他不忍再從人們所留下的悲傷氣息中停留,轉身走進傳送門,回到了黃金大殿。
空蕩蕩的大殿裡迴盪着他單調的腳步聲,像是中世紀時期巫師的魔法城堡,只不過這裡沒有穿着怪異、騎着魔法掃把、養着可怕怪獸的巫師,只有一個長着巨大膜翼、頭頂惡魔角、身上流淌着熾熱熔岩的邪神。
他散步似的朝着武器庫的方向走去,他沒有聖君那種能夠隔着時間去看到未來與過去的能力,但仍能通過人們之前留在這裡的每一個原子、電子等微粒還原出他們曾在這裡做過的每一件事。
武器庫位於異次元空間的角落,作爲存放了宇宙中千萬年來所收集的武器的集中點,這裡的安防措施讓諸多神靈與惡魔談之色變。
這個在黑暗大殿中漫步的惡魔一步步走向武器庫,他感受着這裡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就連武器庫門口的那些機關防衛此時也悄無聲息地瞄準了他,畢竟對於現在來說,全宇宙中唯一能避過這些防衛的,只有他的本體,就算是邪神之軀也會觸發防衛。
但尷尬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從邪神之軀再變回人類,但面對這麼多的超級魔法機關,他不想將其觸發,只好直接將自己空間傳送到武器庫那了。
轉瞬之間,他出現在武器庫內部,這裡因爲關着門而且沒有燈光的緣故,光線很是昏暗。
他揮手,所有聖光水晶亮起,武器庫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這裡與黃金大殿一樣,地面打掃地毫無一絲雜塵,連武器架上的灰塵都清理得一乾二淨,每一個武器都散發着最原始的光澤;在這間廣場大小的巨型武器庫裡,每一個武器都是宇宙間不可多得的臻寶。
“原來你們揹着我偷偷收集了這麼多東西,平時還都蓋着大幕布不讓我看。”他嘟噥着,走向武器庫盡頭的那個純金炮架。
百米開外他就認出了那把重狙,千萬億年前聖君正是拿着那把重狙與邪神還有被稱爲“刺皇”的亞格里勒夫一同出獵,他們千百年間獵殺無數巨怪,把這些怪物的屍體獎賞給對國家和文明有功的大臣們……
“聖君……你的獵槍,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了。”他走到聖金重狙旁邊,將其從炮架上擡起;可他的巨爪剛一碰到聖金重狙的一瞬間,四周的燈光瞬間熄滅,轉而響起的是魔法與機械的運作聲。
他暗叫不妙,原來他們還在這裡設置了機關,看來是真的不想讓這武器落到壞人手裡啊……
想着,密不透風的魔法激光網掃蕩而來,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即使是空間之神也無法躲避這樣的攻擊……
他憑空消失,激光網掃過之後原地現身,隨後又被從天而降的巨型激光柱籠罩……
激光柱熄滅過後,又一個魔法牢籠從他腳下生成,隨後四周的牆壁裡突然出現許多魔法大炮,這些大炮憑藉超強的魔法驅動力將各種反魔物與反天神的子彈打進他的身體……
折騰了五六分鐘後,所有機關觸發完畢,那些機關再度收回到牆體或者是地下,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看了看自己被打到幾乎液化的身體,苦笑兩聲,眨眼過後,一切完好如初……
聖金重狙的兩側,還有一些他只在傳說中聽到過的武器,甚至還有希臘神話中的死神鐮刀和海神三叉戟,旁邊還有宙斯的“雷霆之槍”。
他站在原地,看着四周這些來自天神之手的絕世神兵,倘若末日之戰前他們真的平安地來到了這裡,那麼打敗荒滅也並非難事。
“我們該走了。”體內的惡魔對他說,
他一怔,這顯然不是自己的想法,而像是腦海裡傳出的另一個聲音,這是邪神說話?
下一秒,他閉上了眼,感覺到四周的溫度突然升高,但恰到好處,像是……被窩裡的溫度。
他再次呼吸到了世界的空氣,彷彿從一場長夢中醒來,眼前的白色牆壁,裹在自己身上的棉被,還有房間裡熟悉的一切和枕邊的“仲裁者”拳刃。
邪神說要走了,他便從夢中醒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邪神在他的精神空間裡的一次遨遊罷了,那個空間同現實空間一樣,像是世界的複製版,存在於他、或者是他們的腦中。
可邪神明明有着那樣強大的力量,爲何不能直接現身來幹掉荒滅呢?他在等什麼?難道在等聖君?還是另有想法?
準確來說,這些問題不過是他在自己問自己罷了,聖君曾告訴過他,他的思想即是邪神的思想,他就是邪神,剛纔的一切並不是邪神帶他出去做了一次旅行,而是他自己出去走了一圈。
並非是他不想直接現身來打敗荒滅,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讓邪神現身的辦法!而且他並不像電影中那樣在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就會強行逼出邪神來,就像上次同那條巨型喪屍蟒蛇作戰,他或許距離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遙了,但邪神還是沒回來。
可能……一切並未成熟吧……
一想到那條“塵世巨蟒”,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自己以邪神之軀站在太空站凝望地球時的那一幕,當時半個地球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盡收眼底,包括正在太平洋中咆哮的守陵者還有他們停在海邊的卡車。
當然也有他們前往太平洋時所走的那條路。
有那麼一個細節,他記不太清,但他的確看到了……關於那條巨大的喪屍蟒蛇,它趴在那座山上,一動也沒動……
再仔細點……他甚至當時都看到了喪屍巨蟒頭上插着的他的那兩把忍之刃,忍之刃的刀鋒深深地插在喪屍巨蟒的頭骨中……
但喪屍巨蟒爲何一動不動……它的腦袋下方還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似的東西,像是火爐裡燒剩下的爐渣……
那條喪屍巨蟒是死了嗎?它是怎麼死的?當時他用最高階的忍術才僅僅將刀刺進了它的頭骨裡,又有誰能將它殺死……
再仔細些!
他頭痛欲裂,彷彿要張開翅膀再飛上去看一遍,但無奈什麼都召喚不出來,他只能憑藉記憶無限制的放大記憶中的那個畫面,枯萎的頭顱、碎裂的頭骨、枯萎的生命……
有誰能又這般能力……
還有喪屍蟒蛇頭骨上那對孔洞……對,是有一對孔洞,從一側貫徹到另一側,它是被秒殺的。
枯萎……秒殺……
“刺皇,亞格里勒夫!”他下意識想到了那個名字,那個可怕的名字……
“不不不……一定不是他……”他抱着腦袋,“聖君都無法逃過末日,亞格里勒夫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何況他閒的沒事去找那條蟒蛇幹什麼……”
或許真的是他記錯了,亞格里勒夫也無法活到現在。
但剛剛想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心裡真的一顫,“亞格里勒夫”這個名字至今仍是他心中不可揮去的一個夢魘,當年末日未到之時,他在異次元空間嚴密的防守同時暗殺了他、聖君還有大祭司,而且全部是秒殺,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風聲……
“可聖君說過……沒有人能活過末日,叛賊們也不例外……”他嘟噥着,或許心中的波動能平復一些了,但他想,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親手將忍之刃從那蟒蛇的頭上拔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