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殿主正在全速飛行,她只剩下上半身,商君入畫襲擊她,讓她受挫,不得不捲起自己的道樹道果逃遁。
但是她還是被商君重創,兩條腿被商君斬斷。
她原本打算就近去尋找楚歌殿主,然而她還未來到楚歌殿主的降臨之地,楚歌殿主便已經死亡。
所以她當機立斷,立刻前去見長風殿主。
忽然,一道鴻蒙道光飛來,歡喜殿主心中一驚,她被商君所傷,如同驚弓之鳥,急忙躲避,卻見那道鴻蒙道光在半空中折向,竟然向她追來!
“七公子!”
歡喜殿主毛骨悚然,秦牧殺楚歌殿主之事已經傳入她的耳中,她並未完全降臨到第十七紀,還有一部分留在第十六紀的祖庭玉京城中,因此知道楚歌殿主是死在七公子秦牧之手。
秦牧這一道鴻蒙道光看起來沒有什麼威力,但是卻讓她不敢硬接,只得放棄前去見長風殿主的念頭,立刻全力向祖庭趕去!
“長風應該也得到七公子出手殺楚歌殿主的消息,他應該不會停留,我不必與他匯合,直接前往祖庭!到了那裡便安全了!”
她的速度極快,法力運轉,突然空間層層摺疊,破空而去。
而秦牧那一道鴻蒙道光竟然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不見。
歡喜殿主遠離元界,一路摺疊星空,速度越來越快。
七十二殿主各有神通,歡喜殿主精修空間之道,大千寰宇,輕易可至,只是祖庭太遠,即便她的本事驚人,也需要幾日時間才能趕到。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道光始終跟隨在她身後,無論她的速度有多快也無法將之甩脫。
歡喜殿主心中暗暗焦急:“七公子的神通這麼快,只怕我還未來到祖庭,便會被他的神通追上!更爲關鍵的是,我不知道他發出了幾招神通!倘若我停下來應對他這一擊,但後面還有百十道神通,我豈不是要死?”
她的速度天下無雙,否則商君也不會放棄追殺她。
正是因爲看到她的速度,知道自己絕不可能追上她,商君因此纔會返回督造廠繼續做工賺錢。
但秦牧的這一道鴻蒙道光竟然有着不遜於她的速度,甚至還有所超越,讓歡喜殿主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我以空間之術成道,但若想走,沒有人能夠留下我,七公子的神通也不可能追上我。難道說……”
她心念微動,道樹出現,一片葉子從樹上脫落飛出,那片樹葉在星空中飄飄蕩蕩,忽而化作歡喜殿主的形態迎上那道鴻蒙道光!
唰——
那道鴻蒙道光徑自從樹葉所化的歡喜殿主身體之中穿過,像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是神識!”
歡喜殿主腦中一懵,立刻止住身形,只見那道鴻蒙道光唰的一聲來到她的身前,徑自從她體內穿了過去。
歡喜殿主看到自己被這一擊打得粉身碎骨,元神被磨滅,道樹被斬斷,一切都蕩然無存!
然而她卻感覺到自己還活得好好的。
這是神識在作怪。
其實秦牧那一道鴻蒙道光並非是彌羅宮的鴻蒙神通,或者也可以說是鴻蒙神通,但卻是以神識結成鴻蒙符文構建而成的神識神通!
就在歡喜殿主看到鴻蒙道光時,便已經中招。
只是這種神通並非是爲了傷她或者殺她,而是爲了給她製造恐怖無比的幻境,迫使她不得不退走,不能與長風殿主匯合!
“七公子沒有足夠的把握同時對付我和長風,因此以神識神通驚走我,他便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斬殺長風!”
神識神通對她這等殿主級的存在來說,只是小把戲,她無比古老,別說神識大道,就算是完整的五太大道她也見識過。
她原本不應該如此輕易的中招,但是被商君重創,又聽聞了楚歌殿主這等強橫存在也死在秦牧之手,因此先入爲主的認爲秦牧來殺自己,自己絕對擋不住。
歡喜殿主明白這一點,立刻感應自身大道,隨即催動法力,將秦牧的神識神通破去!
轟!
她腦海中傳來開天闢地般的巨響,神識神通被破,她眼前的異象立刻悉數消失,肉身元神和道樹道果都在,沒有半點損傷。
“那麼,要不要趕回去與長風一起迎戰七公子?”
歡喜殿主不由遲疑了一下,她已經深入星空之中,距離元界不知有多遠,這時候趕回去,只怕也來不及了。
雖然她明知道現在長風殿主極有可能沒死,只要自己回去,還可以與長風聯手戰退秦牧,但是萬一呢?
萬一長風殿主已經被秦牧所殺,自己趕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們三大殿主奉命降臨第十七紀,讓彌羅宮的兩位公子和其他殿主能夠降臨,這個目標至關重要!”
歡喜殿主閃身而去,心中默默道:“長風道友,並非是我怕死不想救你,而是救你太冒險了。爲了彌羅宮降臨的大計,還是委屈你了……”
秦牧來到飛輪堡,放眼看去,只見四周一片狼藉,渡世金船撞碎了煙雲兮和白玉瓊留下的遺蹟,碾壓着第三位殿主一路衝出元界,到了外界的星空之中。
秦牧感應到渡世金船的氣息,邁步之間便順着渡世金船留下的痕跡走出天外,心道:“適才那個歡喜殿主的本事的確極高,速度天下絕倫,比我還要快。她與月天尊一樣,修煉的也是載極虛空,空間成道。不過從底蘊上來說,她比月天尊要強大許多。這樣的存在,極爲危險……”
星空之中,渡世金船被無數根鬚死死纏繞,那些根鬚像是一條條虯龍,攀在金船表面,有的根鬚甚至穿透金船上的一座座宮宇,顯得極爲古怪和詭異。
長風殿主的實力完全爆發,化作一尊碩大無朋的巨人,足下根鬚飛舞,一部分根鬚纏繞在金船上,一部分根鬚則在星空中飛來飛去,纏繞住一顆顆星球,拉動自己龐大的身軀,向祖庭而去。
渡世金船越來越大,嚴重拖慢了他的腳步。
然而他卻無法將自己的根鬚從船上解脫出來,他與藍御田一戰,說起來也是憋屈,那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少年竟然滑不留手,他殺了一個藍御田,發現是用造化神器製造出來的人形神器,再殺一個,還是人形神器!
等到他把船頭那幾十個藍御田統統殺光,也沒有尋到藍御田的真身在何處。
那時,他恰恰感知到楚歌殿主之死,不由亂了心神,當即不與這個滑頭爭鬥,立刻便走。不料,渡世金船竟然再度加速,從他身後撞來,將他撞得七葷八素!
長風殿主停下來廝殺,然而卻找不到藍御田藏身何處,只得拋開金船再度趕路。
但是金船在他身後又一次撞來,將他碾壓在船底,一次兩次倒也罷了,關鍵是這艘金船鍥而不捨的追擊,每一次撞擊都無比沉重,將他惹得火起,於是無數根鬚飛出,扎入金船上的宮殿之中,搜尋那個笑嘻嘻的小胖子下落。
笑嘻嘻的小胖子沒有尋到,他卻駭然的發現,他的根鬚每進入一座宮殿,這艘金船便會大一分,甲板上便會多出一座金殿。
他不斷分出更多的根鬚,扎入更多的金殿之中,卻見金殿的數量竟似無窮數一般,金船也變得越來越大!
更可氣的是,那個笑嘻嘻的小胖子竟然在一座座大殿中出沒,以稀奇古怪的印法,將他的根鬚封印在一座座大殿之中,讓他無法抽回根鬚!
他此次降臨,根鬚本來便不多,只降臨了一部分,樹無根則死,這些根鬚他萬萬不能放棄,因此他雖然知道中計,卻無可奈何,只得拖住渡世金船瘋狂趕路,期盼能夠在秦牧尋來之前趕到祖庭。
然而拖動如此龐大的一艘金船在星空中趕路,着實吃力,讓他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身爲玉京城七十二殿的殿主,渡世金船這等神物他自然見過,關於渡世金船的傳聞他也聽其他成道者提及過。
但是渡世金船是彌羅宮主人的寶物,而且殘破不堪,沒有人膽敢登船一探究竟,因此對於渡世金船的奧妙他卻所知不多,以至於被藍御田所困。
“這個小傢伙到底是哪裡來的混蛋?如此陰損狠毒,用這種邪門招式困住我!”
長風殿主突然心中微動:“先前,他稱七公子爲哥哥,難道是七公子的親弟弟?難怪,原來是一脈相承!”
他努力拖動金船,腳下根鬚延伸,根鬚探入前方一顆太陽之中,其他根鬚紮根虛空,將三十六重虛空穿透,拉動自己龐大的身軀,向那太陽接近。
成道者一身偉力無窮,長風殿主儘管是神木成道,但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怎奈藍御田太狡猾,明明遠非他的對手,卻弄出這種古怪的方式來困住他。
“你應該壯士斷根。”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清晰的傳入長風殿主的耳中。
長風殿主心中一驚,急忙擡頭看去,只見三十六重虛空扭曲,成環,甚至連前方的太陽也跟着那一道道虛空換飛起,落入環中!
陽光一照,三十六虛空環散發出各色光芒,越來越小,豎在一個鬢角花白的少年腦後。
“壯士斷根,你還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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