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千古一戰

聽到達也如此肯定的回答,薩鷗隨即轉身對六國及和評議會代表說道,“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是見證者,我希望諸位也能以一個見證者的身份立下誓言,如果任何一方有違今日之約,將永遠視他爲敵人,出兵共伐。”

金邁斯和安吉爾率先複議,可能他們是在場僅有的兩位以國王身份觀戰的人,所以底氣更足,也更敢下決斷,於是異口同聲承諾道,“沒問題,不管哪一方,只要敢撕毀誓言,我們將舉全國之力,出兵討伐。”

灼日教廷向來與高山王國和聖域站在統一戰線,自然也表示同意。

哈爾克聯邦和海祭司帝國在支持僱傭軍聯盟這條路上已經達成戰略共識,更何況今天準備開戰的兩個組織,是僱傭軍聯盟最大的勁敵,他們恨不得找個藉口先滅了其中一方,因此也毫不猶豫的跟着許諾。

奧斯坦帝國的代表始終沒敢發言,一直把目光落在妮可身上,希望徵求妮可的意見。

始終保持沉默的妮可,雙眸遊離,面色冰冷,突然語出驚人,“我要再加一條賭約,如果我方戰敗,我妮可當場自盡。如果你方戰敗,我要你薩鷗也死在我面前!”妮可的話語中,不僅有恨,還有無盡的絕望。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公主殿下,您是何等的身份,怎能和薩鷗這等山野匹夫以命相賭?”奧斯坦帝國的代表連忙阻止道。

“閉嘴,我現在只是黑曜十字軍的會長,我的生死,與帝國無關。”

“可是。。。”

“再敢插嘴,我現在就取你狗命!”

見妮可態度果決,且話語中帶着濃烈的殺意,所有人不禁心中感嘆,女人看似外表柔弱,可一旦被逼到絕境,往往寧死不屈,所做之事也比男人來的更果斷、更決絕,不留一絲退路。帝國使者也不敢再多說半句話,默默退到一旁。

這番話,反倒把薩鷗逼上了絕路,並不是薩鷗貪生怕死,而是打心眼裡只希望妮可能接受教訓,經此一戰退出這場與她毫不相干的戰爭。可沒想到倔強的妮可竟然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這一切。

因不捨而遲疑,換來的卻是妮可絕望的冷嘲,“哼,這就怕了?沒想到你比我這個尊貴的公主殿下還惜命。既然怕死,還報什麼仇!”

薩鷗無奈,深吸了口氣,長嘆一聲,說道,“不是不敢,而是我不想把你我的仇恨與公會的恩怨摻雜在一起。如果你真想跟我賭,我們可以在戰後單獨一戰,輸的一方任由勝者處置。”

妮可毫不遲疑,當下便同意道,“好,就按你說的,我絕不會手下留情,希望你也一樣。”

從兩人的態度上,戰鬥的結果已經有了分曉。薩鷗一直在考慮戰勝以後如何能讓妮可欣然接受現實,而妮可卻一直在想即便戰敗,也要讓薩鷗付出代價,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得薩鷗永遠的愧疚。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對於女人來說,愛情比任何事都重要,即便得不到,也要在對方心裡留下一道抹不去的傷痕,這樣才能讓這個男人帶着一顆虧欠的心,永遠記得自己。

一切約定好,各國代表回到各自的觀戰地點,雙方也返回各自陣前。

剎時間,整個戰場風雲突變,原本的喧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樣的寂靜,每個人都只能聽到過耳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

見雙方都已準備就緒,和評議會專門指派的人吹響了開戰的號角。

幾乎同時,達也高舉斷絕,直指前方,黑曜十字軍的騎兵部隊隨即動了起來。

戰馬咆哮着甩開蹄子,拖着滿身的鎧甲和全副武裝的騎士,邁着沉重的步伐,發起了衝鋒。

無數馬蹄踩着腳下萬年的積雪,雪花四濺,呼嘯連天。馬蹄聲、喊殺聲也越來越震耳欲聾,將剛剛的寧靜瞬間打破。

按正常的戰爭規律,對方的騎士啓動,本方的騎士也應該啓動,這樣才能保證足夠的衝鋒距離,可神聖守護者的騎兵部隊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免讓達也和觀戰的人們有些疑惑。

短暫的停頓後,銀翼終於下達了第一道指令,卻不是騎士,而是弓箭手!

在諾伊爾的指揮下,幾百位安格瑪爾勇士搭弓上箭,蓄勢待發。這一幕,讓人們更加費解。

衆所周知,一般弓箭手仰射的射程也就在二三百米,就算安格瑪爾弓箭手實力再強,也不會超過四百米。

對手剛剛啓動,雙方至少七八百米的距離,就下令搭弓上箭,未免爲時過早。可銀翼身經百戰,還曾是高山王國的知名將領,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這其中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只能屏息凝視,拭目以待。

讓人們意想不到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在黑曜十字軍騎士發起衝擊的幾個呼吸後,銀翼就下達了仰射的指令。

密集如雨的箭矢飛馳向敵方衝鋒部隊,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神聖守護者的陣地後方突然狂風大作,一股勁風從戰場上空飛速掠過,原本失去力道即將落地的箭雨,被風勢撐起,繼續向前飛行。

答案揭曉,衆人驚歎。

這股勁風顯然是魔法師的傑作,而向來在魔法方面是最大短板的神聖守護者,竟然在以魔法師爲代表的黑曜十字軍面前,率先使用了魔法。而且這風勢如此強悍,即便是妮可,旦夕之間也未必做得到。

在尤里克魔法的作用下,箭雨飛行的更遠,速度也更快。

雖然黑曜十字軍的騎士全部爲重裝甲騎士,可以說在防禦方面幾乎滴水不漏,但密如雨下的箭陣配合風的作用,從斜上方傾瀉,這股巨大的慣性還是輕易的將騎士身上的鎧甲貫穿。

馬蹄和喊殺聲瞬間被痛苦的嘶吼和哀嚎取代,一些騎士被紮成刺蝟,掉落馬下。後上來的戰馬有的被絆倒,有的踩着同伴還在掙扎的身軀疾馳而過,衝鋒的隊伍頓時亂作一團。

黑曜十字軍第一批衝鋒的隊伍戰力折損大半,而此時,距離神聖守護者的陣地還相差甚遠。

銀翼下達了第二道指令,神聖守護者的混編騎兵隊伍,除了麥凱文和科沃斯帶領的遊騎部隊按兵不動,其他騎士頃刻間動了起來。

約德、卡森帶着近百頭山地狂牛和大穿山甲組成的先頭部隊,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

一頭頭身形壯碩,重達千斤的巨獸,狂奔之下猶如裝甲戰車,整個戰場都在他們的衝鋒下震顫着。在他們身後,還有規模最爲龐大的輕騎部隊。

面對神聖守護者的精心計劃和勢如破竹的衝鋒隊伍,達也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擡手間,第二道指令也跟着下達。

戰場中央,積雪松動,冰層斷裂,怪石叢生,狂風四起。所有人都知道,黑曜十字軍最可怕的魔法師團行動了!

這也是讓神聖守護者最頭疼的地方,尤其是在這樣大規模的陣地戰中,即使千軍萬馬,在魔法的攻擊下,也很難突破近戰部隊的防禦,直接攻擊後方的魔法師。

爲此,尤里克和銀翼早就商量好了一套相對可行的方案。

只見銀翼左右手同時高舉,又同時落下,兩側的靈獸騎士方陣和高山族狂戰士方陣都動了起來。

麥凱文、科沃斯駕着各自的踏雪飛豹和短尾山獅,一騎絕塵,衝在了最前面,身後數百頭雪狼以及各種以速度著稱的靈獸騎士緊隨其後。

另一側,錘子哥和銅納德一邊大喊着衝鋒的口號,一邊用力拍打着胯下的坐騎,帶領高山族狂戰士發起了衝鋒。

高山族戰士身材矮小,長距離奔襲並不是他們的強項,但結實的肌肉讓他們有着其他種族無可比擬的超強的爆發力,在兩軍對壘的戰場上,短距離衝鋒的速度不亞於騎士部隊。

只見戰場上神聖守護者的陣營裡,左右兩翼如同兩支利劍,以飛快的速度從兩側包抄,潮水般涌向黑曜十字軍後方。

達也開戰前的計劃,是用魔劍士團保護魔法師團,因爲騎兵部隊很難在魔法的攻擊下正面突破己方陣營。唯一能對魔法師團構成威脅的,可能是飛騎或者是安格瑪爾弓箭手。而魔劍士攻防兼備的特點,足以抗衡這兩個兵種的進攻。

卻沒想到銀翼出奇制勝,利用速度較快的靈獸騎士和高山狂戰士從兩側奇襲。

魔劍士團固然強大,但如果要用這三百人抗衡不僅人數上遠多於自己,戰力強悍,又能用迴旋斧發動遠程攻擊的高山狂戰士,和各類靈獸騎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迫於無奈,達也緊急調動了全部步兵大劍士在左右佈陣,配合魔劍士團抵禦兩側的進攻。並同時命令飛騎軍一分爲二,其中一部分朝左翼的靈獸騎士衝鋒陣線發起進攻,另一部分包括十隻巨鷹和三頭滅地獅鷲原地待命,以應對神聖守護者的空騎部隊和最爲強悍的龍騎士。

達也在旦夕間做出的指揮安排還是非常明智的,如果他讓飛行坐騎去攻擊右翼的高山族狂戰士,恐怕近千把迴旋斧,會讓這些飛行騎士有來無回,一旦失去了最具優勢的空中力量,這場戰爭可能會提前結束。

對於神聖守護者而言,麥凱文和科沃斯的遊騎營,同樣是絕對的主力,一旦被對方空中力量吞噬,對公會將是莫大的損失。

銀翼當即下令,圖布和、格羅斯率所部兩百位飛騎軍迎上,掩護地面部隊。

空中力量加入戰鬥,雙方的騎兵部隊也已經在魔法和箭雨的摧殘下近在咫尺。

相對而言,神聖守護者的傷亡更加慘重,因爲十幾位魔法師聯手釋放的魔法,的確太過強大。

約德、卡森駕着自己的山地狂牛,率先通過魔法的重重阻礙衝入敵陣,兩把三米多長的單刃戰斧,足有上百斤之重,帶着風聲呼嘯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悽烈的慘叫和四處飛濺的殘肢斷臂,鮮血更好似泉涌一般肆意噴灑,瞬間把卡森和約德染成了兩個血人。

這兩人就好似兩臺小型的絞肉機,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彷彿要以二人之力衝破黑曜十字軍的陣線。

身後,山地狂牛和大穿山甲騎士很快也殺進來。雖然黑曜十字軍的重裝甲騎兵在騎士的對抗中鮮有敵手,但面對強悍的山地狂牛和大穿山甲騎士,依然顯得格外單薄。很快,高下立見,傷亡慘重。

從暫時的局面看,神聖守護者的騎兵部隊明顯佔據着優勢。然而,達也的策略是用魔法師團的進攻,壓制住神聖守護者第二梯隊數量更爲龐大的騎兵部隊,以此讓第一梯隊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最終聚而殲之。

達也的計劃果然起到了一定效果,山地狂牛和大穿山甲利用勢如破竹的衝擊力,輕而易舉的擺脫魔法的束縛,衝進敵陣,可身後的其他騎士,遭受了頭頂和腳下的雙重打擊,不僅傷亡慘重,而且寸步難行。

更可怕的是,妮可居然動用了強大的禁咒魔法——移山竭海。

大地一陣劇烈的晃動後,雪原上竟然凸起了一座近百米長,十幾米高的冰山,阻擋在神聖守護者騎兵第二梯隊衝鋒的路上。

眼看卡森和約德帶領的主力騎士,在對手輪番的圍攻下,已經逐漸失去了優勢,開始慢慢轉入被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前有大軍,後有魔法,兩支力量都會被分而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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