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口中卻本能的大喊,渴望喚醒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戰友。
“嘯天,不要打了,是我。”
“米蘇,醒醒,你怎麼了?”
“方平、落思。。。。”
然而,沒有奇蹟發生,這一切都是徒勞。
怎麼辦?薩鷗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和迷茫,甚至比面對生死更讓人無法承受,因爲他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眼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愛人相互拼殺致死,要麼自己出手傷害他們。
關鍵時刻,薩鷗還是堅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否則事態將更難控制。
首先做的,是在心裡排出誰更重要,雖然這樣做有點自私,但人就是如此,必須要取捨的時候,就一定要做出選擇。
毋庸置疑,第一個要帶米蘇逃離這裡,遠離這場自相殘殺。
閃身躲過任嘯天的一劍,薩鷗飛身來到米蘇、趙落思和方平混戰的中央,任嘯天緊隨其後。
此時的他們,進攻毫無目的,可以說見人就打,薩鷗巧妙的將任嘯天的注意力轉移到方平和趙落思身上,同時引誘米蘇攻擊自己,並逐漸將米蘇帶離戰場。
“啊!”一聲慘叫,薩宏基那邊又一個侍衛死在自己戰友的劍下。
薩鷗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解決這一切,於是加快了速度,在米蘇用龍骨鞭揮向自己的一瞬間,身體高速旋轉,繞過龍骨鞭的進攻,來到米蘇身前。
米蘇的身手同樣敏捷,擡腿就是一腳,直奔薩鷗胸口。爲了爭取時間,薩鷗並沒有躲閃,就在米蘇單腳與自己胸口貼合的一瞬間,身體再次旋轉,借勢繞到米蘇身後,擡起一掌拍擊米蘇後頸部。
“啪!”力道剛剛好,米蘇眼前一暈,身體搖晃癱軟下去。
薩鷗抱起米蘇快速跑到幾十米外一塊大石頭後,將米蘇安安穩穩的放好後再次返回。
邊向回跑,薩鷗邊想着自己的計劃:這些人中,最難對付的就屬任嘯天,必須利用其它人纏鬥任嘯天的時候,先將他打暈。
確定好計劃,薩鷗也已經來到戰場,這一次他並沒有加入戰鬥,而是始終保持一定距離尋找機會。
說是遲那是快,三人相互廝殺沒多久,薩鷗便抓住一次任嘯天怒斬方平的時機,從他身後一躍而起,出右拳直擊任嘯天背後。
儘管任嘯天有所察覺,可前有方平,後有薩鷗,再加上薩鷗出手的確快如閃電,根本躲閃不及,被薩鷗一拳命中。
只不過任嘯天明顯要比米蘇強大的多,這一下讓他有些眩暈且沒有完全倒下,薩鷗出手如電,再出一拳,纔將任嘯天徹底打暈。
解決了最難對付的任嘯天,薩鷗長出了口氣,扛起任嘯天,躲過趙落思的幾次進攻,才遠離了戰場,將任嘯天安置好之後,按照老辦法,以此類推,又先後解決了方平和趙落思。
自己的隊友暫時安然無恙,剩下的就是薩宏基這些人了。
也許是上天都在幫薩鷗,等他把自己人安置好,薩宏基帶來的人就剩下他和兩個侍衛,此刻正以二敵一,雙戰薩宏基。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因爲這些人中,唯一不能死的就是薩宏基,可是他實力太強,即便取勝都很困難,更別說將他制服。
現在無形中多了兩個幫手,這樣一來,薩鷗就更有把握。等制服了薩宏基,其他兩個人能救自然要救,如果救不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這一戰薩鷗不敢怠慢,畢竟薩宏基和他手上的御龍聖劍都是極其可怕的存在,於是召喚出了戡延聖劍,跟對付任嘯天的時候一樣,站在不遠處蓄勢以待,準備隨時出手偷襲。
劍光閃爍,凌厲無比,又一個侍衛死在了御龍聖劍之下。
不能再有人死了,如果只剩下自己和薩宏基,想制服他基本不可能。
想到這,薩鷗揮劍殺到,目標只有一個,薩宏基!
有了侍衛的相助,這一次的交手,讓薩鷗感覺比之前一次明顯輕鬆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會與薩宏基對攻,但更多的時候,薩鷗還是以策應的方式,把主攻的機會留給僅存的侍衛,自己則想方設法偷襲。
御龍聖劍霸氣縱橫,一劍正中侍衛手上的戰盾,頓時火花四起,無比堅硬的戰盾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如果再稍加發力,可能就會將整個戰盾斬斷。
侍衛立劍而動,反手將長劍扣在自己的盾牌上,把御龍聖劍死死的按壓住。
薩宏基也沒有急於抽劍相還,而是腳下發力,將侍衛連人帶劍向後猛推出去。
這對於薩鷗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決不能錯過。
薩鷗當即暴起,衝到侍衛身後,戡延聖劍紅色劍芒直指侍衛背心。其實這一招是虛中帶實,表面看起來目標是侍衛,而就在劍鋒即將刺入侍衛的一瞬間,薩鷗手腕一抖,將劍翻轉,用劍柄拋向侍衛後頸部,同時騰空躍起,從兩人頭頂躍過,伸右腳猛踢薩宏基。
這一招可謂一石二鳥,一箭雙鵰,兩人同時被擊中後頸部,雙雙昏倒在地。
終於搞定了眼前的麻煩,可還沒等薩鷗有半刻喘息的機會,原本平靜的湖面突然吹來一股勁風,血紅色的湖水也蕩起層層波瀾。
開始的時候薩鷗並沒有太過在意,可這血紅色的湖水波盪的越發猛烈,最後甚至形成了一道強勁的漩渦,就好像湖水下有什麼東西,正在貪婪的吸食,要將這一潭血水抽乾。
薩鷗屏息凝視眼前的這場異變,某種未知的危機和挑戰,已經悄然靠近,可能下一秒就將出現在眼前。
“薩鷗!”就在薩鷗目不轉睛盯着血色湖泊中央捲起的漩渦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薩鷗猛然轉身,竟然是米蘇。米蘇一手捂着頭,晃晃悠悠的正朝薩鷗走來。
“米蘇,你醒了?”薩鷗趕忙跑了過去。
“剛纔我怎麼了?”米蘇的聲音很虛弱。
“剛纔。。。。”薩鷗話還沒有說話,突然趕到低着頭的米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周圍的殺意也跟着升騰起來。
果然,米蘇突然甩手就是一鞭,直奔薩鷗襲來。
“米蘇你。。。”薩鷗一邊說着,一邊躲閃。
米蘇出手毫不留情,同時也在說着,“你根本不是薩鷗,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下可完完全全的把薩鷗搞糊塗了,聽米蘇的話,跟剛纔不分青紅皁白就對自己動手的狀態已然不同,應該是恢復了理智,可卻說自己不是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啊,我就是薩鷗,你怎麼了?”
“還敢騙我,拿命來!”
米蘇的反應十分執着,完全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我們停下來聊聊再動手好嗎?”薩鷗依然在嘗試說服米蘇,可米蘇卻並沒有再回答,當然也沒有停手,攻勢反而更加猛烈。
薩鷗無奈,沒辦法只能再次將米蘇打暈,先讓她安靜下來再想對策。
兩人交手片刻,薩鷗找準機會跳到米蘇身後,一拳揮出。米蘇好像事先判斷出了薩鷗的招式,突然轉身,這一拳沒有打中米蘇後頸部,反而是正中米蘇胸口。
“噗!”一口鮮血噴在薩鷗臉上,米蘇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幾十米遠,摔落在地。
“米蘇!”薩鷗大驚,自己這一拳根本沒用多少力道,怎麼可能將米蘇打到吐血。
狂奔到米蘇身前,將米蘇抱起,緊緊攬入懷中,“米蘇,你怎麼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沒用力,爲什麼會把你打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看着在自己懷中虛弱的米蘇,薩鷗眼淚都要流出來,心痛如刀絞。
“看來你真的是薩鷗,是我認錯了人。”米蘇的聲音極其微弱,掙扎着伸出一隻手撫摸着薩鷗的臉,那雙潔白如玉的手,卻是那樣的冰冷,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別說了,你別說了,都怪我,我出手重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有事,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到冰山大陸。。。。”
“薩鷗。”米蘇突然開口,打斷了薩鷗的話。
“我覺得我可能是快不行了,你打中了我的胸口,你下手好狠。”
“不!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聽到米蘇的指責,薩鷗再也控制不住,聲淚俱下的哭喊着,把米蘇抱得更緊。
“米蘇,米蘇。。。”薩鷗一遍遍喊着米蘇的名字,可是卻再也得不到迴應,米蘇微睜的雙眼逐漸失去了光芒,呼吸也停止了。。。
薩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米蘇真的就這樣走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手裡,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米蘇!不要!”薩鷗怒吼着,這聲音好像要傳遍貧荒之地,響徹整個中古大陸,只要能喚回米蘇。
“薩鷗,你在幹什麼?”湖邊傳來了又一個熟悉的聲音。
薩鷗擡頭,卻瞪大了眼睛,因爲這個人竟然是米羅!
“你。。。你怎麼會在這?”半響,薩鷗纔開口問道。
米羅並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薩鷗懷中的米蘇,“你抱的人是誰?”
邊說,米羅便向薩鷗走來。
被這樣一問,薩鷗又回到了痛失米蘇的悲痛中,而今米羅又憑空出現在眼前,更覺的愧對兄弟,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出來,卻不知如何回答米羅的問題。
“你懷裡抱的人是誰,是不是米蘇!”米羅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怒吼着。
薩鷗始終沒有回答,只是低頭默默的流淚,米羅的聲音越大,薩鷗就越難過。
直到走到薩鷗身邊,親眼確認薩鷗抱着的人正是米蘇,而且,她顯然已經香消玉殞。
“你。。。你竟然殺了米蘇,虧我這麼信任你,把我妹妹交給你。”
這句話,就好像驚雷一樣把薩鷗驚醒。
“米蘇是怎麼死的,我還沒有告訴米羅,爲什麼他就能知道是我殺死了米蘇?”
薩鷗心裡想着,聯想到剛纔幾個人混戰的場景,米蘇莫名其妙的醒來,又隨隨便便被自己一拳打死,米羅還在此時憑空出現,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是不是自己也被什麼未知的力量所迷惑,只是自己不知道?
薩鷗的眼淚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漠,將米蘇平放在地上,站起身怒視着米羅,“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是我殺的米蘇?”
一句話,便把米羅問的啞口無言。
“你到底是誰?”
“我。。。”米羅一時語塞,隨即又故意擡高了聲調,理直氣壯道,“我剛纔親眼看見是你殺了米蘇,怎麼,你還想抵賴?”
“親眼看見?那我問你,你現在應該在冰山大陸,爲什麼會突然跑到這裡?”薩鷗聲音低沉,已經看不到半點悲傷之情,因爲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假的。
與此同時,戡延聖劍已經直指眼前這個米羅。
“薩鷗,你什麼意思?殺了米蘇,難道還想跟我動手。”
薩鷗遲疑了,不管是米羅還是米蘇,都是他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人,如今米蘇已經倒下,是真是假,對薩鷗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心裡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現在米羅就在眼前,要不要動手,薩鷗猶豫不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等於他親手殺死了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可如果不動手,是真是假也許永遠也無法分辨。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關鍵時刻,薩鷗的理智再一次拯救了他,其實此時薩鷗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一搏。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就等於自己真的親手殺了愛人米蘇,還哪有臉苟且活着,不如再試一次,是真的,就陪他們兄妹一起去死,下輩子做牛做馬還債,如果都是幻覺,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想到這,薩鷗揮劍相向,直奔米羅。
米羅似乎沒有料到薩鷗真的會對自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擊,根本沒有躲閃,被薩鷗一劍腰斬,屍體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