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走後,薩鷗立刻差人叫來帕米拉。
前些天剛剛收編風雲傭兵團,帕米拉打算休整兩天,就準備下一個目標,也是希斯坦納除了拯救者之外最強的傭兵團——龍行大陸。
“你那邊怎麼樣了?龍行大陸實力很強,會不會有什麼困難?”見帕米拉姍姍而來,薩鷗問道。
“問題不大,不過迪迦說,龍行大陸不願意接受我們的規劃,像其他幾個傭兵團那樣不動手就收編是不太可能了。”
“會不會有什麼困難?”
“放心吧,他們的實力還不如拯救者,能有什麼困難。這幾天我派人在他們總部外面散播謠言,投降不殺,賦予頑抗的凌遲處死,我估計現在他們內部也人心惶惶,到時候一次解決戰鬥。”
“好,記住能不殺儘量別殺。”
“真囉嗦,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有事,當然有事。”
帕米拉掃了一眼薩鷗,冷冷的說,“就知道你找我一定有事。”
“我想搞個大比武,通過實戰檢驗每個人的實力,該削減的削減,該分類的分類,重新敲定組織架構,不然現在沒用的人太多,我們養不起,而且這麼多組織的人合併到一起,如果不重新分配統一管理,以後也會有麻煩。”
“同意,不過需要我做什麼?”
薩鷗尷尬一笑,“我想讓你負責,我就不參與了。”
帕米拉撇了薩鷗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這甩手掌櫃做的可真輕鬆。”
“沒辦法,誰讓大家都覺得我是吃軟飯的,這種大比武,我去負責肯定都不服。”
“好,什麼時候。”
“等你收編了龍行大陸。”
幾天以後,帕米拉挑選了兩千精銳進攻龍行大陸,一切如帕米拉所料,開始的兩場戰鬥遭到對方輕微抵抗,不過很快被帕米拉打敗。
藍色天空如今不只有帕米拉,人數也壯大到兩萬人,如此實力是龍行大陸根本無法抗衡的。
連續戰敗三次,團長瑪索奧被迫投降,從此希斯坦納就只剩藍色天空一支公會。
薩鷗還是沒有披掛上陣,也因此,更加深了在其他人心中“吃軟飯”的印象,對其嗤之以鼻,只是處於對帕米拉的畏懼,敢怒不敢言。
當面不敢說,背後的流言蜚語不脛而走,傳言層出不窮,說什麼的都有。
當然,能傳出這些話,是因爲他們還不知道薩鷗的真實身份,就連卡特琳也半信半疑,甚至乾脆就稱薩鷗爲老同學。
對於背後的謠言和詆譭,薩鷗選擇充耳不聞,真正的強者,向來不在乎別人鄙夷的眼光,而且薩鷗心裡也清楚,的確自己沒做什麼,更沒有用實力證明過,有人瞧不起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薩鷗的病情最近越發嚴重,之前只有在跟人動手的時候纔會感覺全身疼痛無比,現在時不時的就會疼一下,而且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不過不發病的時候,倒是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也不會感覺到任何不適。
之前給薩鷗看過病的神牧師丹尼斯,受帕米拉相邀,多次來給薩鷗治療,可還是找不出病因,丹尼斯還幫忙找來了希斯坦納城裡幾位更有名氣的高階神牧師,然而,得到的答案跟丹尼斯如出一轍,體內有一個未知的力量存在,但無法驅除,也不知道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麼。
開始薩鷗也沒太在意,偶爾有點小症狀,可能不久就會不治而愈,畢竟自己年輕力壯,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麼病。可病情越來越嚴重,稍一蓄力就會渾身疼痛難忍,這樣下去豈不是成了廢人。
自己數十年苦練,習得一身匹敵天下的本事,如今大仇未報,異族未滅,要是自己在這個時候自廢武功,別說拯救冰山大陸,就算是自保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再怎麼着急,也是一籌莫展,因爲連病因都查不出來。
又逢公會剛剛組建,大把的事需要薩鷗親自主持,沒有了米羅、銀翼、諾伊爾、尤里克這些人,薩鷗只能獨自操持起全部事務。
好在,對外有帕米拉這位黑龍騎士震懾,對內善用迪迦、卡特琳,到底沒出什麼亂子。
尤其是後勤保障工作,卡特琳全力以赴,凡事親力親爲,完全把藍色天空當成了自己的,不敢有半點馬虎,更是憑藉自己多年從商的經驗,把工作幹得有聲有色,讓薩鷗手下這兩萬人馬豐衣足食,才暫時維持住了公會的穩定,不過越見空虛的儲備,還是讓卡特琳想起來就頭疼。
比武選拔如約而至,應薩鷗要求,帕米拉作爲此次比武的主考官。
爲了節省時間,帕米拉親自下場,考覈各傭兵團團長的實力,再將所有成員按原有傭兵團進行分組比試,考覈通過的團長交叉考覈各公會成員,這樣大大減輕了自己的工作量,也節約了很多時間。
帕米拉連續跟八位團長交手,其中五位實力屬中上,另外三位的實力偏弱,五位實力中上的團長負責考覈八個傭兵團成員。
第一輪獲勝者之後的比賽直接免戰,失敗者則需要再進行兩場比試,如果兩場皆敗者將被予以遣散。
經過五天的比試,兩萬一千名一線作戰人員中,有兩千六百人被遣散,當然,走的人也拿到了應得的遣散費。
另外,帕米拉還親自挑選出二十位實力較強的戰士,作爲後期公會發展重點培養對象,這二十位還來場一對一的切磋表演賽,薩鷗作爲會長,也受邀觀戰。
比賽前,薩鷗看了眼名單,發現名單中有之前帶人砸卡特琳廠子的諾里奇,還有幫卡特琳出頭,結果鬧了一鼻子灰的杜魯克。
薩鷗眼珠一轉,一個壞點子涌上心頭,特意讓帕米拉把這兩個人分到一組,讓他們較量較量。
論實力,其實兩人在伯仲之間,比試足足打了近百回合,把雙方累的連揮拳的力氣也沒有,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正打算握手言和的時候,諾里奇突然慘叫一聲倒地,杜魯克因此前諾里奇不給自己面子的事記恨在心,怎能錯過這個機會,硬是撐着最後一點力氣,上去又補了一腳。這一腳不知道是力大還是趕巧,竟然把諾里奇的小腿踢斷。
諾里奇疼的抱着腿在地上打滾哀嚎,嘴裡還大罵着,“是哪個王八蛋,又來這一招,有本事跟老子明着幹。”
吃薩鷗石子的虧,諾里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懷疑是薩鷗,薩鷗也沒有承認,現在薩鷗是自己的老大,諾里奇就算心裡懷疑,也不敢直接挑明瞭說,只能指桑罵槐。
“杜魯克,你這下手也太狠了,說了比試切磋點到爲止,怎麼給人家腿踢斷了。”薩鷗故作責備,訓斥杜魯克,看的一旁的帕米拉捂着嘴笑個不停。
“來人,帶諾里奇閣下去養傷,另外他這腿腳以後不便參加一線戰鬥,還是遣散回家吧,遣散費多給一點,不能虧待了。”薩鷗嚴肅的說着,其實心裡也在偷笑。
這個諾里奇,當初狐假虎威,窮兇極惡的嘴臉,讓薩鷗十分厭惡,因此纔出手幫杜魯克打贏他。
本想給他點教訓就算了,沒想到杜魯克下手還挺重,直接把他腿打斷了,這正好給了薩鷗遣散他的理由,因此靈機一動,做了決定。
“我不服,我不服,有人偷襲我,背地裡幫他,會長大人,給我次機會,等我傷好了再跟他比過。”諾里奇被兩個人擡走的時候,嘴裡還在不停的喊冤。
薩鷗全當沒看見,用眼神示意帕米拉,比賽繼續。
帕米拉剛要傳達,一位皮膚白皙的短髮青年走上擂臺,“等等,我有話要說。”
短髮青年個子不高,身材適中,五官端正,鼻直口闊,雙眉緊鎖,眉宇間透着說不出的英氣,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身一雙緊身黑色長褲。
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紋滿了妖豔的玫瑰圖騰,鮮紅的花瓣和深色枝葉,搭配奇白的膚色,看起來鮮明醒目,讓人過目難忘。
帕米拉回望了薩鷗一眼,“他之前也是拯救者的人,叫拉維,十九歲,這次比武表現的不錯,也在二十位優勝者中。”
薩鷗面帶微笑看着拉維,“有什麼話,請講。”
拉維義憤填膺道,“會長,我覺得您這麼做分明是在公報私仇。剛纔大家都看到了,有人出手暗算諾里奇,才導致他戰敗,何況就算腿斷了,也不是治不好,我們公會有神牧師,只要稍加施法,幾天就可以痊癒,根本沒必要把他開除。”
面對指責,薩鷗並沒有惱怒,反而笑眯眯的反問,“你跟諾里奇關係很好?”
“關係好只是一方面,我只是就事論事。”
“這麼多人,只有你站出來爲他說話,看來你還挺講義氣。”
“會長大人,請您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繞來繞去。”
薩鷗依舊面帶微笑,語氣平和道,“諾里奇跟我並沒有私人恩怨,你說的公報私仇從何而來?”
“他之前奉克蘇姆之命燒了卡特琳大人的廠子,難道您今天不是爲卡特琳大人報仇?”
薩鷗坦然道,“我的確此前在卡特琳的廠子見到過諾里奇,還跟他交過手,但誰燒的廠子我不知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故意找茬想趕走諾里奇,並不是因爲他之前跟我有過交惡,也不是我們有私仇,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的人品配不上我們公會。不只是他,公會裡任何人,如果以後誰敢仗勢欺人,行不義之事,我不僅會將他趕出公會,還會給予嚴懲,今天對諾里奇,我算客氣的了。”
拉維冷哼,“他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嗎?”
這句話不由得讓衆人一驚,擠滿了人的操場,變得鴉雀無聲,連帕米拉也不禁回頭看了看薩鷗的反應。
“我哪裡配不上?”薩鷗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
“你當我們的會長就不配,你根本沒有克蘇姆的實力,甚至連諾里奇都未必打得過,還不是靠副會長才坐上會長的位置。作爲一會之長,起碼要在武力上讓大家信服,更何況現在我們公會已經統一了希斯坦納,這麼大的組織,會長更不能是個無能之輩。”
拉維語出驚人,不過也說出了大家敢怒不敢言的心裡話,引得衆人紛紛點頭稱讚。
面對眼前這個屢屢對自己出言不遜的年輕人,薩鷗不僅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反而心裡也對他產生了敬佩,敢於站出來替諾里奇說話,更敢直面自己,說出別人不敢說的心裡話,稱得上重情重義,有傲骨有血性的年輕人。
“那要怎麼樣纔算能讓你信服。”薩鷗笑問。
拉維怒視着薩鷗,斬釘截鐵道,“起碼要打贏我!”
“你認爲有實力就可以當一會之長?如果只是一介莽夫,不能帶領公會朝正確的方向發展,甚至仰仗兵強馬壯就到處爲非作歹,欺凌弱小,就算再有本事,兄弟們跟着他會有好結果嗎?能讓人信服嗎?公會能長久嗎?”
“話是沒錯,不過公會畢竟是一個以戰鬥爲主的組織,作爲我們的領袖,總不能是個草包。”
“會長是不是草包,實力如何不需要像你證明,我的實力有誰質疑嗎?如果沒有,我承認他是會長,你們就也要承認,哪個不服可以來找我。”帕米拉實在看不下去,終於開口了。
“我們的會長難道就只會靠女人嘛?”拉維沒有絲毫怯懦,反而聲音更大,語氣更加激動。
薩鷗對帕米拉揮了揮手,示意讓自己來。
隨即緩緩從坐位上站了起來,一邊走向拉維,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我想今天你的話也代表了大多數人,既然大家都對我有質疑,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只要你能戰勝我,我就承認你這個會長,我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樣。”
“好,一言。。。”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涌上心頭,感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猶如針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該死,怎麼又來了。”心裡咒罵,嘴上卻不能說出來。
別人看不出來薩鷗微妙的變化,卻逃不過帕米拉的眼睛,很明顯薩鷗的身體又出問題了,這樣的狀態怎能跟人動手。
“今天時間不早了,要比的話另選時間。”帕米拉替薩鷗救場,連忙說道。
在場數千人無不愕然,因爲現在才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