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跟在旁邊,不解:“能是什麼消息?”
醫生頓覺很無辜,攤了攤手,道:“這……我哪能知道呢?你們可以問問老爺子旁邊的傭人,可能會清楚,問我我怎麼能知道。”
常遠也覺得很詭異。
殷千城要娶江慕水,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說,老爺子還能是被這件事厚積薄發給氣的?
想着也不太可能。
那還可能是什麼消息?
常遠想了想,彎腰問道:“要不我去把宅子裡的傭人叫過來問問?她們可能清楚。”
殷千城還在蹙眉思考,聞言點了點頭。
傭人叫過來了。
但是明顯傭人只是負責伺候飲食起居,也不太清楚。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老爺子平日裡也不怎麼跟我們說話,今天早上跟往常一樣好好的,起來還沒洗漱,看了兩眼報紙,突然就不行了,我們就趕緊手忙腳亂給送過來了……”
常遠好奇:“什麼報紙?”
傭人無語:“這……太多了,家裡訂了很多份,我們也不知道啊……沒拿過來……”
旁邊,殷千城思忖了一下道:“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能醒過來,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聽醫生說情況還算樂觀,所以,等他醒來我親自去問他,就好了。”
常遠摸了摸鼻子,既然他這麼說,也就不說話了。
半晌後道:“是不是因爲老爺子突然感覺晚年淒涼?你想,他唯一的二兒子進了監獄,最器重的長孫跟他再不往來了,但我覺得這活該啊……是他自己把子孫一個個的都推離了他身邊,還用那麼狠的方式,這能怪誰?老爺子是不是從沒往自己身上找過原因?”
殷千城冷笑了一下。
半晌沉悶地低低道:“如果他找過……那一切還會走成今天這樣?”
就說嘛。
怪不得。
常遠這下也是無語了,現在幸虧老爺子沒事,這是萬幸了,但是醒來的話,如果他是殷千城他也都不知道該怎麼哄?
道歉嗎?明明是老爺子做錯事,怎麼道?
還有江慕水那邊呢。殷家的人好歹有親情相連,要人家江慕水也放下仇恨原諒這邊?那就太牽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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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老爺子的情況,江慕水首先是愣了一下。
她頓了頓,問道:“有危險嗎?”
殷千城眼皮覆在眼睛上,閉眸養神,聞言頓了頓:“目前沒有。”
“還能醒來?”
“應該能。”
她聞言,半晌後輕輕吐了口氣,小聲說:“那就好。”
殷千城睜開了眼睛,凝眸看着她,半晌後道:“你是什麼感覺?
“水兒,不用逃避,真實地告訴我,嗯?”
即便是她說大快人心,他現在也能理解和接受。
她凝眸看了他一會兒,臉上閃過一絲低落,道:“我原本想,如果你爺爺沒事的話,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可以去問一下我父母當年出事的真相,可是現在,即便他醒來,在他徹底好起來之前我都沒辦法再問,所以我覺得有點可惜,別的感覺,我並沒有多少。”
因爲他們之間血緣的關係,她已經極力屏蔽掉了自己所有其他的情緒,現在只剩這一點。
殷千城眸色微動。
他淡淡問:“只有這一點?”
“嗯。”
真的只有這一點。
他神色舒展開來,伸長了手臂將她抱進懷裡,舒出一口氣,輕聲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寶貝。”
懷裡的人兒輕輕貼上他的胸膛,沒說話,蹭了蹭,卻感受到了一股沉穩和安全。
……
阮清幽這邊也很快知道了老爺子生病住院的消息,她冷漠地掛了電話之後,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晚景也是很悲涼。
兒子不體諒她的怨氣,一意孤行地,非要娶那個女人,她阮清幽這一輩子都毀在什麼事情上,他難道不清楚嗎?
關於千城抱怨的那些事,她其實也知道。
殷莫南沒做好一個父親,她也不是什麼合格的母親,千城的前半生艱難而孤獨,但她就是一門心思地認爲,都是莫倚瀾的錯,如果不是她,說不定他們一家人現在還其樂融融。
老爺子生病了,阮清幽心裡有怨氣,所以也不去看他。
她這個兒媳婦就是他一輩子利用的工具,從頭到尾都是。
現在他老了,病了,憑什麼她阮清幽還要去看?!!
但兒子不聽話,自己現在是孤家寡人,這後半生,她該怎麼辦?!
***
清晨。
殷楮墨從病牀上醒過來,感覺眼皮從未有過的沉。
他渾濁的眼睛裡倒映着病房刺眼的白,戴着呼吸口罩的頭慢慢歪過去,聽見儀器在滴滴地叫着,而牀頭,放着一些鮮花,在他的牀側,還有一本厚厚的書。
殷楮墨眼睛瞪大了一些,極力定睛看向那本泛黃的,厚厚的書,那是一本航海記實錄,算是千城小的時候,他送他的第一本書。
他用這本書教的他要學會負重承擔,不懼冒險和挑戰,這書的扉頁還有他寫的字,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殷楮墨本覺得不會有人來看自己的,誰曾想他還是來了。
枯槁一般的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那本書的封面,扉頁上的字早就已經褪色褪的有些看不清,殷楮墨蒼老的眼神定定地愣愣躺在那裡看了半天,直到護士推門進來。
護士驚喜地出去彙報。
不一會兒,就呼啦啦衝進來一羣人。
醫生檢查完之後又詢問了一些他的狀況,末了,,擡起頭來跟殷千城笑着說:“已經沒事了,各項生命特徵都平穩,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殷千城淡漠點頭,送走了醫生護士。
房間裡無人。
殷千城半晌後走了過去,凝眸與殷楮墨對視了一眼。
接着,沉聲開口問:“還有什麼可擔心?”
殷氏現在蒸蒸日上。
他和慕水的婚事已經是鐵板釘釘。
沒能想到什麼還能刺激得到他。
殷楮墨還是跟以前一樣,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冷哼了一聲。
“許家真的太囂張,安排女兒的婚事都安排在同一天,許敬堯是看我不在了才如此對待殷家,卻忘了我當初是如何拯救他那個岌岌可危的爛攤子!”
殷千城眉梢挑了挑,絲毫沒想到是這樣有些幼稚又詭異的原因。
竟然是因爲這個才犯病到住院的。
“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許歡瑤的結婚日期與我無關。”他冷聲道。
殷楮墨沉默着再不說話了。
病房裡的氛圍很是擰巴。
殷千城再次打破了這種尷尬開口道:“如果沒事,那我先出去。”
殷楮墨卻這纔開口,道:“你去把慕水丫頭叫來,我有話跟她說。”
殷千城敏感地挑眉。
“要她幹什麼?”
“你去就是。”
……
江慕水也同樣震驚。
她將小誠放下來,仔細思忖了兩下才決定進去,且拒絕了殷千城跟她一起進去,既然殷楮墨想見的是她,那就撇開所有人,她一個人獨立面對。
殷千城有些焦躁,且護妻心切,根本不可能讓她一個人進去。
江慕水安撫他許久,才勸說得動他。
病房裡隔着門根本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絲毫提高聲音的吵架聲,反而一直是平靜的,這就讓殷千城更加擔心。
常遠安慰道:“彆着急,江慕水是律師,且經過大風大浪她也不會沉不住氣了。”
殷千城冷眸深邃:“裡面是一個絲毫沒在乎過她和她兒子生命的人,一旦說句過分的話,你覺得她還會沉得住氣?”
常遠:“……”
可奇怪的是,從頭到尾病房裡都沒有很大的聲音,半晌後突然門開了,那個纖細的身影低着頭,拉開了病房的門,隱約可見臉色微微蒼白,眼角有些紅。
殷千城立刻眉頭緊蹙,一手緊緊攬住她,冷冷攔住門,就要再次帶她進去。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江慕水深呼吸了幾下,擡起頭,眸光清澈透亮,道:“我沒事。走吧。”
誰也不知道殷楮墨跟她都說了些什麼。
殷千城從她出來開始就死死將她抱在懷裡,絲毫都不鬆,孩子也交給了老宅那邊趕來的傭人,兩個人膩在一起一整天,江慕水卻一個字都不想說,蒼白的脣色微微恢復了一點,午餐吃過後就在他懷裡睡了一覺,睡得極其安穩,一點都沒醒來。
殷楮墨在病房裡跟她說了太多話。
殷楮墨說:“雖然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是個好人,但是丫頭,我已經處於這種老到沒用的境地,沒必要再騙你,第一我告訴你,你父母的那些事是老二所爲,我不是沒阻止而是事後才知道;第二曾經綁架你那件事,我的確是想你離開千城,但並不是要你死,那些不過是你心裡的恐懼,那次的海邊,送你去國外的直升機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算千城不過去,你也沒有生命危險……”
“丫頭,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千城如今如此強大,你想要的證據他都能提供給你,你不相信我,可以相信他,我說的這些他都可以替你查證。呵……我原本還存着心思,想讓他放過他二叔一馬,但是想想他爲了他父親,爲了你父母,我這個想法必然就只能是一場天真,而至於小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千城和莫北,都是我殷家的親生骨肉,連殷莫北犯下滔天的罪行,我一個做父親的都不可能大義滅親,更何況是我一手帶到大的千城……”
一念情起 第六百四十一章 父親就算活着,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答卷
“孩子啊,那個瞬間我必然要有所選擇,我不喜歡優柔寡斷的性子,更是從很早就知道有得必有失,呵呵……我知道你眼裡我早就是個壞人,不配得到一切尊敬,但是任何的心態都事出有因,我自私,嚴厲,只認利益,但我應該不算最壞的那個……”
“我已經到這個歲數,死就死了,想想將來清幽和千城小誠都需要你照顧,我就想着必須要跟你說開這一切,等我底下見了莫南,也不枉我活了一場,也就有臉見他了。”
所以……
所以說,殷楮墨是真的不知道殷莫南跳樓的原因嗎?
千城告訴她說,爺爺從來都是一意孤行,覺得自己從沒有錯過,但是,也許認錯的方式並不是開口求饒,而是放在心裡折磨自己呢?
如果,是這樣的呢?
江慕水睡了沉沉的一覺,一直睡得很深沒有醒來,夢的最深處有父母的懷抱,有小誠的笑容,她所經歷的一切磨難和溫暖都歷歷在目,瞬間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瞬間就害怕一切成爲泡影,她哭着醒過來,見殷千城正蹙眉柔聲地喚她,一下子心口像是打開了一道口子,洪流洶涌而出,她跪起身來,抱着他,那一瞬間就哭得肝腸寸斷。
江慕水把殷楮墨跟她說的話都告訴了殷千城,殷千城聽了,久久沉默不語。
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
他沉默了太久,久到江慕水都以爲他不會再說話。
他輕輕抓住了胸前的那隻柔嫩的手,攥緊在掌心,說:“我願意以後爲你愛得盲目,所以慕水,你相信,我就相信;你不相信,我也願意一路閉着眼陪你錯到最後。”
對啊。
愛本就是盲目的。
殷楮墨也愛他的子孫,恨鐵不成鋼;
愛他自己的羽毛,不容許任何人事玷污;
愛他所創造出的天下,即便拼掉了一條老命,至少,殷氏不倒,就還有他存在和輝煌過的證據。
活着總要有些目的,有些人是爲了愛,有些人不是,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沒有誰比誰不值。
江慕水說不清楚自己到底相信還是不相信,她緊緊摟住面前男人的脖子,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瞬間眼眶一陣溫熱,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整個天下。
***
翌日清早,距離婚禮只差幾天,看着那些人還在緊鑼密鼓地準備,阮清幽終於坐不住,出了門,一路讓阿嬌帶着她到了醫院來。
阿嬌找了一段時間,終於找到了,推着阮清幽到了特護病房前。
護士走出來,問:“您是哪位?找誰?”
阿嬌吸口氣,說:“我們是殷老先生的家屬。”
“家屬?”
家屬昨天都來過了啊,護士蹙眉,這老爺子住了兩天病情都穩定了,家屬這個時候纔來?
“您稍等,我通知一下他的孫子,就是那位殷氏殷總,稍等一下下啊,馬上來。”護士合上病例,趕緊朝一邊的休息室跑去了。
阮清幽臉色冷淡,想想這算是自己做過的最大逆不道的事了,自己轉着輪椅走過去,直接擰開了老爺子的房門。
阿嬌情不自禁的喊出聲:“哎……”
這……
是不是太魯莽了啊?
裡面可是殷家老爺子!!
阮清幽這個時候卻已經將殷楮墨的病房門冷冷推開,進去了。
殷楮墨閉眸養神,聽見動靜後就醒過來了,乍一看到阮清幽的瞬間殷楮墨簡直震驚,但猛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阮清幽是千城的親生母親,她跟自己反抗不成,當然能跟自己的兒子哭訴。
千城果然是長大了。
大到可以完全獨當一面。
阮清幽冷眸掃了一眼殷楮墨的全身,骨子裡的奴性還在,但她沒忘記自己更重要的目的。
“千城的婚禮就剩幾天,迄今爲止,還沒收到取消的消息,爸,您應該知道江慕水的身世,比我知道得早得多,怎麼就不阻止他們?”
殷楮墨疲憊地躺着。
“哼……他們之間最大的阻力……怕不就是我了吧?”
“……”
阮清幽不得不承認這些,她眸光淒涼幽怨,冷笑道:“江慕水是莫倚瀾的親生女兒,是陸氏的前兒媳,她們導致了莫南的死,有沒有資格嫁進來您最清楚。我想請您,跟我一起再勸勸千城。
殷楮墨艱難地扭過頭:“你看我現在……像是能勸動他的樣子?”
“您……”
阮清幽不遺餘力地煽動着他:“呵,江慕水能嫁進來嗎?這對得起莫南嗎?我們是千城的親人,他爲什麼卻偏偏不顧我們的感受,認賊作父,與虎謀皮?!”
殷楮墨眸光疲憊,冷聲道:“最親的人都替他做了些什麼呢?孩子也不傻,清幽,這孩子我從小就是培養來繼承殷氏,沒給過他多少關愛,而你做了多少自己也清楚,他爲何要顧慮我們的感受?將心比心,你可曾顧慮他的?”
阮清幽震驚得眼眶紅了,瞬間感覺到了被背叛:“……您以前可絕不這樣想。”
老爺子哼了一聲,沙啞道:“如今我已經垂垂老矣,我如何想還有什麼用?如今殷氏蒸蒸日上,陸家也被收購了,我還有了一個曾孫,我求不了太多了啊……”
阮清幽聞言震驚在了那裡。
她突覺可笑地冷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呢?您被滿足了,您要的都有了,千城出息,還要結婚給你生曾孫,那我呢?爸,您利用我那麼多年?我呢?!”
“我老了老了,連莫南的清譽都守不住,我兒子要結婚了,卻爆出我的老公出軌的消息,而我爲了他摔斷了腿,守了殷家這麼多年,就爲了看那個小三的女兒嫁給我兒子!!!!”
殷楮墨猛地怔住了,也冷冷沉默了下來。
不是不想說什麼,而是無話可說。
站在阮清幽的立場上,她的確是被辜負得最深的那個。
殷楮墨開口道:“那就算是……我對不住你,是莫南對不住你,可千城,並沒有對不住你,這是個好孩子……清幽……”
“你們都給我滾!!!”
阮清幽像發瘋了一樣撕心裂肺地吼着:“我爲你們殷家付出了一切,付出了我的腿,我的一生!!到最後你們讓我退一步吧!!就這樣讓我退一步!!”
“你們竟然讓我不計較!!我恨你們!!你們這羣狼心狗肺的東西!!全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殷楮墨聽着那些罵聲,像是知道這些罵聲早晚會來一樣,自知理虧地閉上了嘴。
讓一個女人爲殷莫南付出一生,守寡一生,她唯一的慰藉就是丈夫對自己的一點點溫情和忠貞。
但現在知道了他早就背叛了她,兒子還要娶那個女人的女兒結婚,那她阮清幽這麼多年的守節,豈不全成了一場笑話?
她以後該怎麼面對江慕水?
這些事跟江慕水沒有關係又怎樣?那個莫倚瀾永遠是橫在她阮清幽心裡的一根刺!!
殷莫南愛的是她,她的女兒最後還讓挑唆兒子跟她阮清幽反目!!
病房門被緩緩推開。
那看似甜蜜的一家三口出現在了面前,男俊女美,可愛的小寶寶繼承了兩人所有的優點,粉雕玉砌。
殷千城走過去,凝眸淡淡看着她,道:“如果這樣說的話,慕水就更沒理由原諒我了。她的父母是因爲二叔而死,她被我強暴過,因此在陸家過了兩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當年她就因爲這個才從自己的家鄉出走,就因爲不想對不起父母,也不想報復我,如今她接受我有多難?爲我生下一個孩子有多難?”
“這些不比您更簡單,但是她能明白,就因爲她知道,那些東西跟我無關。”
阮清幽轉過輪椅,齜牙咧嘴地看着她,嘶喊道:“她能做到的,我未必能做到!我愛莫南,愛的太深了,而她這樣做,連她父母都對不起,她就是個嘴上說孝順的不孝女!!!”
殷千城淡淡冷笑一下,低啞道:“那難道不是更說明……相較之下,她愛我更深?而在您的心裡,父親對您的忠貞,其實比我的終身幸福都更重要一些?”
阮清幽又要飈了起來。
“父親跟您本就是商業聯姻,”殷千城繼續接過話茬,“談不上什麼感情。父親如果現在在世,想必也絕不會要求您必須爲他守貞,母親,您對父親做的一切都不是不求回報的心甘情願,而是一定要讓他回報以溫情和忠貞才行,父親從未這樣要求過您,您又何必在他死後這麼久都一定要捆綁在一起?累到和捆綁到的難道不是您自己?而莫阿姨只是一個利用感情的騙子,目的卻也從來都不是敗壞道德破壞他的家庭,爲什麼就不能簡單一些處理?”
“有仇恨,我們清算;有怨氣,我們化解,而您至今不肯妥協的最終原因,不過就是父親不愛你,”殷千城說到這裡嗓音緩下來,有些哀痛,道,“母親,這個問題,就算父親現在活着,也是給不了你滿意的答卷的。”
阮清幽張大了嘴巴,愣愣地坐在了那裡。
您不過是糾結着父親不愛你。
這個問題就算父親活着,也是給不了你滿意的答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