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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的房間和我們的房間隔着一間房子,因爲旁邊的屋子漏雨,所以沒有安排住人。因爲蔣醫生來的最晚,沒有人和他同住,所以他是一個人住了一間臥房。我們有到門口,已經是深夜,除了雲凝的房間還亮着燈,就只有這裡沒有熄燈了,雲凝怕黑,睡覺經常開着燈,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是蔣醫生這麼晚還沒有睡,實在有些奇怪。我們走到門口,王娜姐剛要敲門,就被我制止了。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窗邊,王娜姐明白,我們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巴雲村的房子建的都非常的古樸,很多窗戶都是用紙乎住的,就像是電視裡經常演的那樣,用手指戳一戳就能弄出一個d,我於是和王娜姐成了兩個扒窗根的小賊。
屋子裡麪點着節能燈,因爲剛剛回到房間時間不長,節能燈沒有完全亮起來,所以屋子裡有些昏暗。蔣醫生沒有躺在牀上,而是跪在地上,他面前擺着不少的東西,左手邊有一些大米,攤在一張平鋪的白紙上。右手邊有一個小罈子,看上去裡面應該是水,但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透明的y體。他的正前方的地上鋪着一大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有名字,還有生辰八字,我忽然想到我晚飯前看的微博,醫院裡面丟失的患者名單,難道是被蔣大夫拿走了?他拿走這些名單有事要做什麼?
這個時候蔣大夫拿出一把小刀,這個刀非常小,似乎只有我的小手指那麼長,半釐米的寬窄。極薄,不過看材質應該是銀質的,做工很精細。蔣大夫拿出小刀,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化了一個口子。血噌的冒了出來,他似乎並沒有猶豫,而是舉起鮮血淋漓的手指,開始在自己眼前的白紙上作畫。他畫的很快,很準。就像是在畫什麼法陣一樣,沒過一會兒面前的白紙上就多了一個圖騰,王娜姐拽了拽我。
“怎麼了?”我小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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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幹什麼?爲什麼在紙上畫烏龜啊?”王娜姐我問。
“你看他畫的那個烏龜,脖子長,尾巴也長,所以這不是一隻烏龜,這是贔屓。”我說。
“贔屓?是什麼東西?”王娜姐問。
“贔屓是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龍之九子之一,又名霸下。形似龜,好負重,長年累月地馱載着石碑。贔屓一方面是一種實用之物。用來做碑座,也就是俗稱的神龜駝碑,另一方面,又具有非常重要的文化意義。它的象徵以長壽吉祥爲依據,並帶有地位級別、圖騰崇拜、巫術崇拜等方面的涵義。人們在廟院祠堂裡,處處可見,據說觸摸它能給人帶來福氣。關於贔屓的說法有很多,有說他是一種圖騰,贔屓的形成是以龜圖騰爲主,龍圖騰爲輔的一個複合衍生族徽。是一個氏族的象徵。還有說。贔屓其實是玄武的變體,是龜與蛇的聯合體。但是到底是龍還是蛇,從迄今爲止的地下出土的文物來看,無論玉龍、陶器龍紋或用蚌殼、卵石擺的龍。形象都是蛇身。不過從傳統觀念來看,龍未昇天時,它的習性與蛇相同,也是蟄伏在泥土中。所以,在古代蛇與龍是一體的,蛇即是龍。龍既是蛇。又因爲有,龍,鱗蟲之長;麟,毛蟲之長;鳳,羽蟲之長;龜,介蟲之長。這樣的說法。所以在漢族民間蛇與龜的結合,常被龍與龜的結合替代。贔屓由最初的龜狀演變爲龍頭龜狀,這也是民間流傳很廣的玄武形象。這種說法也有一定的根據,因爲在唐宋之前的贔屓頭爲龜形,狀玄武,以後逐漸龍化,致明清純爲龍首,獨角,角於頭頂中身生。”我說。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也知道,但是他爲什麼偏偏畫這個?”王娜姐小聲的問。
“贔屓從古代到近代,一直都有很重要的文化象徵的意義。它是權利地位的象徵,長壽吉祥的象徵,人們崇拜龜,一直把龜奉爲長壽的象徵,也是地域文化的象徵,還有圖騰崇拜與神仙方術崇拜盛行,代表了人們對神仙方術的追求。本身贔屓一詞就有多種解釋:壯猛有力貌;指作氣用力之貌;凝重貌,強勁貌;大而重貌;蠵龜的別名。舊時石碑下的石座相沿雕作贔屓狀,即取其力大能負重之義;用來代指石碑;負載;引申爲擔負重任。神話傳說裡面有說,贔屓在上古時代常馱着三山五嶽,在江河湖海里興風作浪。後來大禹治水時收服了它,它服從大禹的指揮,推山挖溝,疏遍河道,爲治水作出了貢獻。洪水治服了,大禹擔心贔屓又到處撒野,便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贔屓治水的功跡,叫贔屓馱着,沉重的石碑壓得它不能隨便行走。從這一點來看,我猜測有可能蔣醫生也和我們一樣是某個大家的後人,纔會信奉這樣的圖騰,進行這樣的法術儀式。”我說。
“只是他這樣的古怪儀式不知道是兇是吉。”王娜姐說。
“正式如此。”我說。
“那咱們要不要阻止他?”王娜姐說。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繪製了三遍這個圖騰,恐怕法術已經生效了。”我說,果然,蔣大夫對着那個名單拜了一拜,才終於送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我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我聽到屋子裡一陣慌亂的聲音,顯然蔣大夫在收拾東西。“蔣大夫,開門吧,是我。”我說。
屋子裡面慌亂的聲音停了下來,裡面似乎有一絲猶豫,然後門開了。
“隗小姐,有什麼事麼?”蔣大夫說。
“明人不說暗話,我只想知道蔣大夫您在屋裡幹什麼?這圖騰又是怎麼回事?”我問,隨手指了指地上的還沒有收拾的帶血的名單。
“我…”蔣大夫面露難色,似乎正在琢磨什麼說辭。
“蔣大夫,我也是你的同道中人,您的這種法術儀式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原理大同小異。法術儀式,失之毫釐,謬之千里,你的這個儀式倒是不知道是吉還是兇。”我說。
“我的醫者,醫者仁心,自然沒有施展法術騙人害人的道理。”蔣醫生說。
“但是醫者學習的也是醫學原理,信奉的也是辯證唯物主義,倒沒聽說也相信這些鬼神之說。”我說。
“信仰因人而異,有的人或許覺得醫生都是唯物主義,但是爲何醫生不可以有自己的信仰。醫理可以治病,但是有些遠古的秘術和法術卻可以救命。”蔣醫生說。
“這麼說你剛纔並不是在興風作浪,故弄玄虛,而是在拯救他人的生命了?”我問。
“正是。”蔣醫生閃身讓我和王娜姐進到屋裡,然後確認門外沒有人,關上了門,突然對着我鄭重的鞠了一躬。
“蔣醫生,您這是幹什麼?”我問。
“剛纔聽您說,您也是同道中人,在這裡蔣某有一個不情之請。”蔣醫生說。
“你說。”
“袁茹部長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您處理,可見您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蔣某人寧願捨棄自己的性命,也會盡力幫您拖延時間,還希望您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一定要找到這種早衰之症的病因,挽就這些無辜之人的性命。”蔣醫生說。
“找出這種怪病的病因,於情於理都是我們的職責,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力而爲,但是剛纔你說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幫我爭取拖延時間,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你來看。”蔣醫生指了指身後的圖騰,“這是贔屓,也是上古時代象徵長壽的神獸,我用我自己的血作爲祭祀,將現在醫院中的病患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讓他們得以延續壽命,這種方法實爲以命換命,並不能夠解決根本問題,等到本人血盡枯竭之時,就是我們的時間用盡之時。”蔣醫生說。
“這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使用這樣的禁術?”我說。
“蔣某人一人的姓名不足爲惜,只要能解救黎民蒼生,在所不惜。”
“那些村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在我這裡全都一視同仁。”我說。
“血盡枯竭而死?!我調查過你,你的父母,妻子,還有你未出生的孩子,全都是死於意外,但是卻都有血枯的跡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娜姐問。
“你們在調查我?”蔣醫生忽然提高了警覺。
“您不必擔心,我是袁茹部長下屬的第十七局的顧問,也正是爲了安全起見,我纔會讓王娜姐調查一下您,畢竟您突然出現,對於我們也是個意外,不能不多加提防。”我說。
“確實如此,您這樣說的話,我能夠理解。”蔣醫生說。
“所以您現在是不是可以告知我們您的真是身份呢?我想您恐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心理醫生那麼簡單吧。”我問。
“實不相瞞,不僅僅是我,我的父母,妻子,我們一家人,除了是這個現代社會的一員,我們還是上古大家的繼承人,我們全都是神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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