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傷患在身,不便多做移動,所以狄盧氏便把他給隨他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南宮婉兒,至於秦柏和李連承,不便在狄府久呆,當天便告辭回了師門。
狄芝芝多了一個玩伴,而張楚楚,每天要教的學生,便也多了一位。不過還好,南宮婉兒並不似狄芝芝那般地不通事務,對於刺繡一道,她倒是還頗有些造詣,繡出的東西來,比狄芝芝好了不知有多少倍去,曾一度讓狄芝芝眼紅不已。
這一日,時到正午,當冬日的陽光灑照到頭頂的時候,張楚楚被狄芝芝和南宮婉兒一起,拉着到了後院西跨院兒的書房,狄家的兩個小少爺讀書識字的地方。
院子裡,柳一條正靠在一張深長的躺椅上面,兩隻手枕放在頭下,眯着眼,翹着腿,哼着不知名但卻很好聽地小曲兒,很是愜意地享受着冬日裡陽光的溫暖。
狄仁傑,狄士傑兩個小不點也很舒適地分別躺在柳一條的兩邊,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已經很舒服地睡了過去。
張楚楚見此,習以爲常,不以爲意。
狄芝芝見此,深惡痛絕,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在柳一條的屁股上狠踢上兩腳。
南宮婉兒見此,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她誘人的小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小模樣。
什麼時候,教書,也能這般地愜意了?
“以前我說。你們都還不信,現在看到了吧,張姐姐,婉兒師姐,他這種人,都把我家地兩個弟弟給帶壞了,哪有這樣的教書先生?也虧得我爹和我娘待他那般好,每個月都給他兩百文的例錢,比我的還要多一倍呢!”狄芝芝攙扶着張楚楚的胳膊,很是不屑地看着院子當中的一大兩小。嘴裡邊不停地報怨着。
“呵呵,芝芝妹妹多慮了,”張楚楚輕笑了下,看了躺在椅上的柳一條一眼,道:“外子平日裡行事雖然有些不依常理,甚至是有些乖張,但萬事都很注意分寸,教不壞兩位小少爺的。”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柳一條睜開眼,甩了一句文言,輕笑着坐起身來。上前把狄芝芝攆開,小心地扶着張楚楚在他剛纔躺着的大椅上坐定,然後擡腳在兩邊兒的小椅上踢了踢了,道:“起來了,起來了,快過來給你們師孃見禮!”
“行了行了,夫君就別折騰他們了。讓他們接着睡吧。”張楚楚擡手把柳一條地動作止住,輕笑着說了柳一條一句。
“也好,就依娘子之意。”柳一條側身在椅臂上輕坐下來,扶着張楚楚也側身躺下,道:“娘子躺下試試,這個時節,這個天氣,曬太陽,那是再舒適不過。不冷,不熱。而且還有一股暖意包裹着全身。就像是在溫水中沐浴一般。也是這奉節的天氣,比咱們老家要好上一些。大冬天的,竟沒有多少的冷風,寒而不冷,嗯,回頭爲夫也去託人去做上兩套這樣的長椅,以後沒事兒的時候就陪着娘子一起,在家中曬太陽。”
從始至終,柳一條的表現都很隨意,兩隻眼睛裡面只有張楚楚一人,好似整個世界裡,就只有他與他媳婦兒兩個人存在,把站在一邊兒的狄芝芝和南宮婉兒兩個人,完全排除在了外面。
被人忽視了。
兩個丫頭的額頭同時都冒起了一絲黑線,狄芝芝還好一些,已經有些習慣,南宮婉兒更是第一次地察覺到了柳一條的可惡之處。
“夫君,大小姐,還有婉兒妹妹還在旁邊呢。”張楚楚微紅着小臉打斷了柳一條還待再說地話語,看她的表情,能被夫君這般地重視,呵護,很幸福,很甜蜜,也有絲絲的驕傲和自豪地意味。
“婉兒妹妹?”柳一條抽空擡頭向南宮婉兒看了一眼,道:“這不是前天在客廳見到的那位女遊俠麼,怎地有空到了這書堂之地?”
“你知道遊俠?”南宮婉兒眼前一亮,遂開口向柳一條問道:“你也懂武技?”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柳一條輕吟了一句,然看輕笑着向南宮婉兒說道:“遊俠兒,曾是柳某年少時的夢想,只是可惜,身無一技相傍,力尚不能敷雞,對於遊俠,只能心往而已。”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南宮婉兒隨着柳一條輕吟了一番,不由得上前緊走了兩步,
一條問道:“這首詩以前似從未聽聞過,敢問可是柳作?”
“《俠客行》,年少偶爲,讓婉兒姑娘見笑了。”柳一條微愣了一下,混然想起,這句詩似出自李白的《俠客行》中,現還沒有現世,便渾不在意地給剽了過來。
“哼,婉兒師姐別信他的胡話,這樣的詩句,怎是他一個膽小的文人所能作出?依我看,八成是他抄來地!”狄芝芝一語中的,讓柳一條不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師妹莫要胡言,這種事情豈是先生所能爲?”輕說了狄芝芝一句,南宮婉兒向柳一條抱拳一禮,道:“剛纔聽先生所吟之句,似有不全,不知婉兒是否有幸,一聞《俠客行》之貌?”
被南宮婉兒說得有些臉紅,不過能剽竊,有東西來剽竊,剽竊後還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這也未償不是一種能力。
柳一條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恥的,想當年他被老師逼着背誦這些詩句的時候,不也是下過苦功的,算下來,這也算是他勞動所得。嗯,雖然得來的,大多都是別人的勞動成果。
“這有何難,婉兒姑娘若是喜歡,柳某便將這首《俠客行》送與姑娘便是!”柳一條輕從椅臂上坐起身來,稍醞釀了一下胸中的豪情,遂便把後世詩仙李白的《俠客行》給吟了出來:
趙客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紫霓生。
救趙揮金錘,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一首古體五言詩,道盡了無數俠客豪情。
南宮婉兒與狄芝芝都沉醉在詩句所描述地豪雲意境當中,就好像是恍了神兒,失了魂兒一般,呆站在了那裡,癡了,醉了。就是連對遊俠一向都不太歡喜的張楚楚,也沉醉在了其中。古詩對於古人地影響力,是柳一條這個現代人所遠料不到地。
吟誦完畢,柳一條收拾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天色,午休的時辰已過,便彎身把兩個還在貪睡地小孩子給叫了起來,攆回了屋裡。至於院子中的三個女人,除了給張楚楚蓋了一張薄毯,狄芝芝和南宮婉兒,便被柳一條給晾在了那裡。
“先生,師孃她們什麼時候來的?”
“先生,師孃還有我姐姐她們是怎麼了?中了孫悟空的定身術了嗎?怎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先生,她們真的沒事兒嗎?過都快過了一刻了?”
“閉嘴!”柳一條雙眼一睜,那根從沒用的戒尺又被他給拿了出來,這玩藝兒,擱在這個時代,比什麼都管用,一看到這根黑幽幽的竹尺,兩個小傢伙的小手都是條件反射地,猛地一縮,同時也都閉上了嘴巴,乖乖地埋頭看向自己的書本,不敢再向外看一下。
“把這兩道題給我做了,做不好,明天上午的課改成《詩經》。”伸手甩給他們兩道題,柳一條又回到了他的講桌前,熟悉無比地用手撐着下巴,睡了。
“堂兄,你說這是不是先生在搞得鬼,”好一會兒,見柳一條閉眼睡下,狄仁傑又探頭探腦地向窗外看了一眼,輕聲地向着狄士傑說道:“依我看,定是先生施了什麼咒語,把師孃和姐姐她們給惑住了。”
“小杰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先生一向疼愛師孃,怎麼會對師孃不利呢?”狄士傑一如既往地一心擁護,輕聲說道:“依我看,師孃只是睡着了,而姐姐她們,八成是想來找先生的麻煩,被先生給點了穴位了。”
“嗯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還有可能是”狄仁傑點着小腦袋,還想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啪!”
戒尺擊打桌面的聲音,很清脆,很響亮。兩個正在激烈,熱烈討論的小傢伙,再一次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馬上就到了凌晨零點.雖然晚了點.不過還是趕了.就是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沒有人在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