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懷抱着張楚楚,一同騎坐在柳無痕的背上,沒帶一路前行,就去了江南。
把開辦作坊和種植茶樹的事情全都交給了柳無塵這個新來的大管家去打理,做一個有手好閒的甩手掌櫃,倒也是不錯。
這也算是柳一條對柳無塵忠心和能力的一次試煉。
能不能長久地讓柳無塵呆在柳家?柳無塵的人品如何?柳無塵值不值得他去信任?就全要看這一次,柳無塵的表現了。
想着之前交給柳無塵的那些經銷肥料的策略,柳一條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柳無塵又能完全以策而行,創辦一個沒有一點外在竟爭力的肥料廠而已,根本就不再話下。
至於他先前交給李世民的那份合約,他根本就沒有考慮會不會成,能不能成?因爲他知道,李世民定會答應下來。
柳無塵?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有楊伯方,還有公孫文達這兩個大佬在一旁照看着,即使他有異心,也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來。
“夫君,”楚楚在柳一條的懷裡扭來扭去,雖然都已成親了四天,張楚楚與柳一條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臉紅,尤其是柳一條這麼不遵禮法地抱着她時。
雖然會讓她覺得很舒服,很安心,但是卻老是會被一些路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來看去,很彆扭。
“嗯?怎麼了。不舒服嗎?”柳一條緊了緊抱着老婆地雙手,雙腿輕夾了下柳無痕,示意它慢了下來。
“夫君,咱們僱用一輛馬車好不好,咱們現在這個樣子,讓人看見了。不好。”楚楚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柳一條透過楚楚臉上的白紗,看到楚楚臉頰上的絲絲紅潤,輕笑了笑,道:“楚楚,咱們此行,只爲遊玩,重要的是自己開心。莫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目光。”
唐朝時地民風開放,禮法之數並沒有宋、明、清時的那麼嚴謹,夫妻間在人前摟抱之事,雖然有些驚世,但卻也不會有什麼老夫子會站出來指着鼻子指責。
“嗯,還記得爲夫以前說過的話嗎,”柳一條看着張楚楚,輕輕地說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要知這人活於世,本就已是愁苦萬千。違心,放不開之事多矣,若是凡事再都去爭求別人的議論,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這一生,哪裡再去找值得你開心。愉快的時光?所以,楚楚,把心懷放開一些,行事,做事,只問本心,重要的是問心無愧,以及看自己開不開心。”
“楚楚。用你地本心告訴我,跟我在一起,你開心嗎?”柳一條將楚楚完全靠坐在自己的懷裡,溫聲向她問道。
“嗯!”張楚楚用力地點了點頭。跟柳一條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可以說是她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從心底裡,楚楚希望這種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做人,要爲自己而活,這句話,夫君說得有理,不過,她,還要爲夫君而活,將來若是再有孩子的話,想着想着,楚楚的小臉又紅了起來。
從入嫁到柳家大門兒的第一天起,老柳和柳賀氏就一直在她的耳邊絮叨着,讓她早日爲柳家添幾個男丁,好延續柳家的香火。說得楚楚既是害羞,又是有一些期待,生兒育女,在古代,幾乎是每一個女子地夢想,夢夢也不例外。
而且這世上還有母憑子貴之說,不能生育的女人,多是會爲人所看不起。雖然楚楚相信柳一條不會是那種淺薄之人,但是,楚楚水禁又想起了那天在新房之內,見到過的蘇晨來,紅脣齒白,肌膚嬌嫩,身上還隱隱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讓張楚楚有了一種危機意識。
那個女人,也一定是夫君的仰慕者吧?張楚楚在心裡面這樣想道。
見張楚楚點頭,柳一條開心地笑了起來,伸手拍了下跨下柳無痕的耳朵,又讓柳無痕撒腿奔跑起來。
在柳無痕快速奔跑地過程中,柳一條輕輕地將嘴巴湊到張楚楚的耳邊,撕摩着輕聲說道:“此生能娶楚楚爲妻,一條幸甚!跟楚楚在一起,爲夫也很開心。”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楚楚之心,與夫君相似。”楚楚安心地靠在柳一條的懷抱裡,輕聲吟出了以前柳一條爲她寫出的詩句。
出得三原,路經長安,柳一條與張楚楚夫妻兩個沒有多做停留,一路南下。
,不管是在三原縣城,還是在長安城內,柳一條與楚處,每每都會有人側目相看,更有甚者,還會有人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對此,柳一條依然我行我素,對旁邊人的風言不屑一顧。
而楚楚,經過這一次兩次的,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之力,至少,她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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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柳一條所說,做人做事,重要的是自己開心,別人地看法,如浮雲。
“夫君,咱們此行,不知要先往何地?”楚楚也用手輕撫着柳無痕脖間的毛髮,輕聲向柳一條問道。
“爲夫常聽人說,這‘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杭兩地,咱們是必去,不然此行虛矣。”柳一條笑着說道:“不過在去蘇、杭之前,咱們自然是要先去距此最近的江南三大名樓之一的黃鶴樓。”
“黃鶴樓?這個楚楚倒是聽人說起過,位處江漢之地,蛇山黃鶴礬頭,歷時悠久,足有四百餘年,稱爲江南名樓倒也不爲過。不過,夫君剛纔所言地‘江南三大名樓’,妾身怎麼好似從味聽人提過?不知另外的那兩樓是何處?還有,夫君所說的那個什麼‘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好似也沒聽人說起過啊,古書上有這樣的記載嗎?”張楚楚好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疑惑地看着柳一條,江南有名的樓閣,不就只有黃鶴,和閱軍兩樓嗎?何時又多出了一個?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還好理解,這天堂,又是哪裡?
“呃?”柳一條感覺着自己的額頭又小冒起了一層冷汗,他的嘴,快了一些。
江西南昌的滕王閣、湖南嶽陽的岳陽樓、湖北武漢的黃鶴樓,被後世的人給譽爲“江南三大名樓”。
柳一條記得沒錯,但是,他卻在一個不該說的時代將它說了出來。
若是他的記憶沒有期騙他的話,在唐代,在貞觀年間,這江南三大名樓之中的滕王閣,好似還沒有開始着建,而岳陽樓,現在好似還被人稱做爲閱軍樓。
江南三大名樓,只有其二,另外一樓,讓他到何處去湊?
還有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彥語,好像也是到了宋時纔開始有人說起。
現在,此時,柳一條說得早了。
“呵呵,爲夫也只是偶爾聽人說起,覺得奇特,就給記了下來,只是一句彥語而已,哪有那麼多的出處?至於這三大名樓,爲夫所知,也只有這黃鶴樓和那閱軍樓而已,至於另外一處,日後咱們再另行打聽吧。”柳一條笑着將這個話題給含糊過去,道:“總之,咱們的第一站,便去那江漢,觀一觀這屹立了數百年而不倒的黃鶴樓。”
“嗯,妾身聽夫君的。”張楚楚見柳一條說得有些含糊,還以爲他真的不甚瞭解,便也知趣地不再尋要問底,而是又輕聲與柳一條敘說起別的話題來。
比如,這算術之學。
知道夫君在數術上的造詣也不同尋常,張楚楚自是逮着機會,就開始向柳一條請教。從一元一次方程,到二元一次,再到三元,四元,然後又是一元二次,二元二次,二元三次,甚至連水池放水,注水,斜影測量實物高度,勾股定理這們的難題都有提及。
雖然在這種時候討論什麼數學題,很不合宜,但是柳一條還是悉心耐心地給張楚楚做了一個大概的講解,都是一些初中,高中的基本題目而已,倒還難不倒他。
每每看到楚楚用她那種充滿異彩,欽佩而又驕傲自豪的眼神及神情時,柳一條這心裡面,都會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得意,沒想到他以前學得最差的一門學科,在這裡,竟會這麼地風光無限,竟還給人當起了老師來。
兩個人這一說一論,這時間自然也就一點點地過去了。
柳一條看了下天色,日已西斜,柳無痕的速度雖然並不比馬匹慢,但是趕了一天的路程,他們也就纔出了長安城的邊緣地界兒而已。
怕再往前走就沒有了宿點兒,所以,當他們路過一個叫做松石縣的地方時,柳一條便翻身下驢,牽着正馱着張楚楚的柳無痕,在縣城裡隨意尋了一間客棧——
花開不併百花從,獨立疏籬趣未窮。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