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駱賓王,柳一條自然地,就想到了駱賓王的那首詠鵝詩。
鵝,鵝,鵝,
曲頸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那可是柳一條小時候被爸爸媽媽教着逼着學會的第一首唐詩。
而現在,這首詩的作者,與他相差了有一千多個年頭的駱賓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駱賓王,柳一條按下內心裡面的激動之意,上下打量着這個據說七歲就能寫出詠鵝詩來的小‘神童’。
身材短小,總共纔到柳一條的下巴,一米六五左右。
且面貌常常,離英俊差得很遠,只能說是長得五官端正,沒有什麼缺失,也沒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論外表,他還不如柳二條那小子帥氣。
不過,柳一條心裡並沒有多少的失望,畢竟人家能夠成名立萬,流芳千古,至死後的數千後,仍有人能夠記得住他,靠的並不是這副外在的皮囊。
唐初四傑,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應得上的?
“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柳一條有些敬仰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小駱賓王,輕聲地吟出了他的這首千古名句,輕聲相詢道:“這首詠鵝詩,可是出自駱公子之手筆?”
“呃?”駱賓王明顯地楞了一下,然後拱手向柳一條說道:“這首詩正是不才,兒時所作,詩拙詞劣,讓恩公見笑了。”
嗯,謙虛有度,不卑不亢,生人在側,而面不惶惶,柳一條不禁輕輕地點了點頭,年雖少,卻已稍露幾分風骨,不愧是唐初四傑之中,年最長,詩最多,連武則天都爲之驚歎的宰相之才,比柳二條那小子,強多了。
“駱公子請坐,駱公子之名,柳某可是早有耳聞,不曾想今日竟能在此與駱公子相見,柳某幸甚!”柳一條拱手請駱賓王坐於他的側旁,能與這種文人名士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柳一條自是不會放過。
“多謝恩公,”駱賓王衝柳一條,還有華德真人及孫思邈行了一禮一後,便提擺,在柳一條的下首落坐。
有禮有矩,很有家教,不知是不是先入爲主的原因,從一開始,在得知了駱賓王的身份後,柳一條怎麼看着駱賓王,就怎麼覺着他順眼,臉上也一直襬着和善的笑容。
“還沒請教恩公,該如何稱呼?”接過小童遞上來的茶水,駱賓王又拱手向柳一條問道。
“三原柳一條,駱公子若是不棄,你我二人可以兄弟相稱。”柳一條輕笑着跟駱賓王套起了近乎。駱賓王的兄長,說出去都會覺着很有面子。
“柳一條?”怎麼這麼耳熟?駱賓王看了柳一條一眼,擰眉細想了一會兒,面色忽然微變了變,忙再次起身,躬身向柳一條問道:“敢問恩公,可是那創出柳氏書的柳大家?”
“呃?”這次輪到柳一條楞住了,怎麼他現在已經這麼有名了嗎,連駱賓王這樣的文豪,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怎麼?駱賢弟也曾聽說過爲兄?”柳一條不客氣地與駱賓王開始稱兄道弟,並伸手示意駱賓王坐下。
“真是柳先生?!”駱賓王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喜意,柳一條把他當成名士來看待,他又何償不是也在這般地看待柳一條。
神醫,大家,神匠,一個個耀眼的頭銜,已經把柳一條照得猶如太陽一般耀眼。駱賓王此番外出遊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爲了拜訪這柳一條。
他是來尋師的。
“柳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駱賓王雙腿並立,雙手抱攏,微彎着腰,恭恭敬敬地給柳一條行了一個晚輩禮,口中說道:“學生在兗州之時,就想來尋先生,拜先生爲師,跟先生學習那柳氏書法,現有幸在此得遇先生,還請先生能將學生收入門牆。”
呃,這,倒是很有誘惑力啊。
柳一條看了一眼正給他躬身行禮的駱賓王,摸了摸下巴上僅有的幾根鬍鬚,心裡思量着這件事情的可能性,若是能在史書上以駱賓王師父的身份出現,那也會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吧?
柳一條平素雖然穩重,但是遇到現在這樣的事情,也忍不住想要惡稿一下。
“柳小哥,”孫思邈看着柳一條好似有些意動,便在一旁勸說道:“今日柳小哥能在這山上的衆多道路中,救下駱公子,可謂是有緣。現在,難得這位駱公子又有這份誠心想要拜師學藝,可謂是有份。有緣,又有份,柳小哥便將他收下吧。”
“嗯,孫道兄說得有理,看得出這位駱小哥誠意十足,柳小哥便將他收下吧。”華德真人也在一旁幫腔勸說,說得柳一條,也是頗爲意動。
“可是,這個,”柳一條看了駱賓王一眼,道:“不是柳某不想收徒,要知柳某乃是一介商賈,拜我爲師,你這日後的仕途之道,怕是會深受影響,這樣豈不是會害了你?”
記得歷史上的駱賓王,好似在三十歲之前,都沒有當過一個像樣的官職,甚至連他當過什麼官兒都沒有聽說過,這在李世民這種名君的治下,顯得很是不正常,不知是爲何故。
難道,就是因爲他要拜自己這個商賈爲師?
嗚嗚,柳一條忙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開始有些神經質了,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
“能拜在先生的門下,是學生的福份,這仕途之道,雖講出身,但更重要的卻還是自身的實才,皇上是明君,任人一向都是唯才而行,先生不必爲學生擔心。”只要他自己不行商賈之事,沒有商賈之名,駱賓王有自信,皇上定會重用於他。
所以,對柳一條的這個身份,駱賓王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柳一條手中的才學。
當然,還有柳一條現在所擁有的名聲。
在民間,尤其是在平民農戶之中,柳一條的名聲,幾乎都可以和那些寺廟中的菩薩相媲美。那些‘柳氏耕犁’,那些‘柳氏水車’,可不是隻有一個地方在用。
恩汲大唐,這句話用在柳一條的身上,並不會有人多說些什麼。
相比於這些,除了那些仕族之士,還有誰,會去在意柳一條的這個商賈身份?
“既如此,”柳一條看了駱賓王一眼,輕點了點頭,道:“那,咱們便行了這師徒之禮吧。”
“謝師父!”駱賓王聞言大喜,忙端起桌上童子剛遞給他的茶水,端遞於柳一條的跟前,曲膝跪下,將茶碗舉過頭頂,高聲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學生駱賓王一拜!”
“嗯,”柳一條輕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駱賓王遞上來的茶水,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又復放回桌上,道:“行了,賓王起身吧,這是你之師母,你也來拜會一下吧。”
“是,師父。”駱賓王衝柳一條彎了下身,之後又復轉身給張楚楚也見了一禮,道:“師母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嗯。”張楚楚輕應了一聲,沒有多作言語,在這種場合,她一個女人家,不宜插嘴。
“好了,你且在一旁坐下,待會咱們師徒再詳細敘話,到時爲師要先考較一下你的書法。”柳一條衝駱賓王揮了下手,向他吩咐着,感覺,還真有幾分當師父的氣勢。
“恭喜柳小哥喜得佳徒!”待駱賓王坐定,孫思邈與華德真人這兩個老道齊齊稽首向柳一條道賀。
這兩個老道都精通道家玄學,對這相人之術,自是也都有涉獵,看駱賓王的面相,此子將來定是不凡,柳一條能收他爲徒,卻是一件喜事。
不過,相比於柳一條而言,這兩個老道還是覺得,其實,他們更應該恭喜駱賓王,能拜得柳一條的門下,對他來說,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柳一條身上的貴氣,旺氣十足,跟他在一起得久了,想不發達都難。
“同喜,同喜。”柳一條忙笑着拱手還禮,今天的事情能成,這兩個老道,出力也是不少。
華德真人擡手吩咐一旁的童子再新給各人續上一碗茶水,笑看着柳一條說道:“在柳小哥到來之前,孫道兄就時常在貧道面前提及柳小哥,說起柳小哥的開刀動骨之術,別出一家,很是獨特,而且對於一些外在的傷害,效用出奇地顯著,聽得貧道這心裡邊,就像是有小猴子在不停地抓撓一般。”
華德真人看了柳一條一眼,道:“趕巧柳小哥今日到來,也算是咱們緣份非淺,不知柳小哥可否能在貧道的面前演示一番,讓貧道也開開眼界,借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