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急了,這要是動起手來,我們三個肯定不是對手啊。我一把掏出我的協警證,大聲說:“你們都給我住手,我是東海市警員,你們今天誰敢動,我們就抓誰。”
“弄死他們!”村長根本就沒鳥我。
我忽然發現我錯了,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村民的法律意識淡薄,他們根本不鳥警察啊。
我抓起鐵杴,說:“咱們拼了,先衝出去再說。”
“砰!”
突然間一聲槍響。
我們都愣了一下。
隨後只見文言跳出了墳坑,他的左手拿着一把手槍,右手拿着一把微型衝鋒槍。接着文言朝着天空的方向扣了下扳機。
“噠噠噠噠……”那個微型衝鋒槍冒出一陣青煙,發出一陣脆響。
這一下週圍的村民可都害怕了,他們沒見過真槍,可是都從電視和電影中看到過,見文言手裡竟然有兩把槍,這些人都嚇的往後退。
文言從始至終臉上的表情就沒變化過,他冷哼了一聲,“都給我滾開!你們誰再敢上前一步,我立馬殺了誰!我文言說話,一向算數!”
村民們都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
文言一手提着一支槍,朝着那個村長那走去,他走到村長身前,一腳踹在了村長的腦袋上,村長“啪嗒”一聲倒在地上,嘴裡就吐出了鮮血。
文言把槍抵在村長的腦袋上,冷聲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把這些人都給我帶回去!”
村長真是被嚇尿了褲子,他提着溼漉漉的褲子,顧不得滿嘴的血,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其他村民一看村長跑了,也都紛紛跟着跑開了。
我看到文言的霸氣模樣,鬆了口氣,說:“文言,你還真夠霸氣的。”
文言把兩把槍扔到地上,說:“做偵探的,都得會嚇唬人,我這仿真槍用過幾次了,效果都好得很……都別傻站着,趕緊的挖坑吧。”
我們都一陣的無語,感情這兩把槍竟然是假的。
我看了看天色,然後幾個人一起加快速度,開始刨土,正在我着急的時候。只聽“咔擦”一聲,我手裡的鐵鎬碰到了木板了。
“到了!”我說道,“大家努努力,快點把這口棺材給挖出來。”
四叔三個人是真的嚇壞了,他們只是不停的刨土,挖土,來掩蓋他們的緊張。
我跳到下面,把棺材蓋上的土給全部掃地,墳地裡,露出一個大紅色的雙人棺材!
紅色!
我也不敢大意,我把書包拿了下來,把那些驅鬼的東西就放在手邊,說:“來,幫幫忙,起棺。”
文言走過來,二話不說,和我站在一起,四叔三個人也畏畏縮縮的圍上來,我們五個人一起,“咔擦”一下,把棺材蓋打開了。
我們使勁緩緩的把棺材蓋推開,接着棺材裡露出兩個身影。
四叔看到之後,“啊”的叫了一聲,撒腿就往坑上竄。
文言看了,也是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後看着我。
我打量着棺材裡面,兩個穿着紅色喜服的人並肩躺在一起,那男人面相四方。堂堂正正的,是個的的確確的死屍!關鍵是,他肉身好像根本沒有腐爛一樣,有血有肉,連屍斑都沒有。這個人正是趙民。
趙民的旁邊,躺在一個帶着鳳冠霞帔的女人,這女人是用木頭雕刻的,與趙茵一模一樣,而且,這木頭人的上面,就刻着趙茵的生辰八字,而且還有趙茵的一頭長髮,也蓋在女人的身上。
兩個人雙手交叉相握,握的很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來的還不算晚,那老道士說,趙民肉身不腐,其實也是趙茵的壽命所化,估計你至少也折二十年陽壽了。”
趙茵點着頭,流眼淚,她說:“本來就是我欠趙民哥的。還給她二十年陽壽,也是挺好的。”
我有點無語,然後伸手去掰開趙民和趙茵那握着的雙手,只是我用多大的力氣,都沒辦法把那雙手掰開。
“過來幫幫忙。”我對一邊的文言說道。
文言走過來,伸手幫我,他的力氣也很大。我吃了狐妖肉,也就和他差不多。我們兩個人一起,把趙民的手指頭給生生的掰斷,然後把趙民和趙茵分開了。
“你學過武吧,還當過兵?”我問。
“幹活。”文言沒回答我,不過從他表情來看,我應該是猜對了,怪不得他敢單槍匹馬跑到這個地方來捉四叔三個人呢。
“咚!”
棺材裡突然發出一陣聲響。
我一愣,問:“你碰的棺材。”
文言搖搖頭。
這時我們兩個同時意識到問題,朝着那趙民的屍體看去。
趙民的屍體猛地睜開眼睛,接着他一伸手,朝着我和文言掐了過去。我一矮身,說:“你先擋住他,我來拿符!”
文言答應了一聲,接着“咔擦”一下,他就被趙民的屍體給掐住了。趙民的力氣出奇的大,一隻手就抓住了文言的脖子,把文言給擡了起來。
“我……我草……”文言直翻白眼,生命的最後關頭,他終於不再假裝冷酷,而是罵了一句髒話。
我慌忙中。隨便摸出一張符,就貼在了趙民的腦袋上。
是定屍符。
定屍符嗡的一聲,幻化出一道金光。
趙民一下子無法動彈了。
我趕緊走過去,把文言從趙民的手掌裡給救出來。
文言跌坐到地上,大口直喘氣,他驚駭的看着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東西,好大的力氣。”
我現在心正在滴血,又是一萬塊錢沒了!
我說:“這屍體十年不腐,肯定很厲害。剛纔看到我們拆散了趙茵和他的婚姻,趙民的鬼魂很生氣,所以他就附身到了自己的身體上,想要掐死咱們。”
“現在怎麼辦?”文言問。
“把它給燒了。”我說。“我帶着硃砂、白磷,還有黑狗血,黑驢蹄子,糯米糰子,汽油,足以搞死他了。”我一邊說着,一邊就把趙民的屍體給放倒。
文言聽了,也挺無語的,說:“怎麼覺得你這個道士不正宗啊,竟然還帶汽油。”
我只是笑,其實用火雷符更簡單,但是,那可是一萬塊錢!
旁邊還有趙茵的木像,我把趙茵的生辰八字木牌和她的頭髮絲給拿了上去。讓四叔三個人把這兩樣東西給燒了,燒了這個也就算是正式把趙茵和趙民的婚姻給破壞了。
四叔三個人照做了。
我拿着書包走到趙民的屍體旁,從裡面先掏出桃木劍,嘆口氣說:“趙民兄,感情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勉強呢,愛她就應該給她自由,你這麼做,只會害人害己,今天讓你魂飛魄散,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勿怪勿怪。”
說着,我舉起桃木劍,就朝着趙民的胸口插去。
趙民一雙眼睛釋放着仇恨的光芒。他盯着我,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我根本沒理會,桃木劍快速的插了下去。現在趙民和趙茵已經分離了,他顯然掙不脫老道士畫的定屍符。我當然也就不怕了。
“不要!”趙茵一下子撲過來,她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我的桃木劍。我這桃木劍雖然只是木頭,沒什麼鋒利度,可是我和趙茵的速度都很快,趙茵的手掌一下子被那桃木劍的邊緣給劃破了。
我皺了下眉頭,說:“你幹嘛?”
趙茵搖着頭,竟然哭了,她看着我,說:“宋飛,有沒有……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能不能不讓趙民哥魂飛魄散。我希望他能夠投胎,下輩子能遇到一個他心愛又愛他的女人,我這輩子已經對不起他了,他把他所有的生命和精力都給了我,可是,我現在卻要害得他魂飛魄散,我不想這樣。我也不能這樣……”
趙茵越說哭的越厲害,她眼淚滴到趙民的屍體上。
滴一滴,那屍體彷彿就會蒼老一分。
我知道趙茵的意思,也理解趙茵的心情,曾經爲了趙茵,趙民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說。從頭到尾,趙民都沒做錯過什麼,他被人安排了同命陰婚,也並非他的意願,因爲那個時候他已經成了鬼了,思維很簡單。
而且,即使成了鬼。結了冥婚,趙民也從來不忍心去傷害趙茵,他只是嫉妒的發狂,懲罰每一個靠近趙茵的男人。
一個男人,癡情到此,也算是絕了。
我嘆口氣,搖了搖頭。說:“現在已經沒辦法了,趙民已經成了厲鬼,我現在的本事是沒法超度他了,天色馬上就黑了,一旦黑天,就怕他力量太強,定屍符也沒辦法制住他太長時間的。”
我說着。推開了趙茵。
這個時候,突然間天色猛地一暗,接着無數鬼魂的厲笑聲傳來,我一擡頭,只見鬼婆婆正站在墳頭坑上面,輕蔑的看着我發笑。
天空黑雲壓地,無數的鬼笑聲在我們頭頂上響起。
四叔三個人已經嚇得從墳坑上滾了下來。他們面色慘白,根本站不起身來。
我擡頭,看着鬼婆婆,說:“都是你搞的鬼,對吧。”
鬼婆婆陰森森的發笑,她臉上的瘤子在不停的冒着黑氣,那些黑氣冒出來之後,在我們頭頂盤旋,然後遮住了最後一分太陽光芒。
天地間猛地變得陰暗無比。
“少年郎,既然來到了這裡,就留下來陪着老婆子我吧,我寂寞的很,想聽你講一講城裡的事情呢,桀桀嘿嘿……”鬼婆婆周身鬼氣繚繞,陰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