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好,春分姐那裡最好也記一份賬才妥當。”栓栓把逛街時見得那些掌櫃神態都拿了出來,一副商談大買賣的架勢。
木艾忍了笑,也正色討價還價,“可以。我是你的姐姐,你的吃食用度原本就是我該照料,這個你不必再提給銀子,只要把你的嫁妝銀賺足就好。另外你院子裡的小苗和如意是我買來的,你可以叫她們幫你做事,不過,秋收時要給她們賞銀,不可讓她們白出力。”
“那是當然。”栓栓乾脆的回答。
木艾高舉右手,笑着說道,“成交?”
“成交”栓栓也舉手和她互相擊掌。清脆的掌聲驚得牀上熟睡的辛巴翻身坐起,小嘴喊着,“媽媽,要放水。”栓栓吐吐舌頭,也不用木艾動手,連忙抱了他去旁邊的洗漱室…
那邊阿大阿二幫忙綁了小青在長凳上,歐陽毫不憐香惜玉的拿了塊破布堵住她的嘴,小兒手臂粗的木棍掄起來,實打實的落在小青屁股上,一時間“啪啪”作響,嚇得圍觀衆人都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眨眼間二十棍打完,小青血淋淋的被拖下去後,郭嬸哆嗦着主動趴了上去,也捱了十下,傷勢卻是要比小青輕得多。
柔蘭、吳二嫂兩人幫着眼睛通紅的小安扶了母親回房,郭淮張羅着套車送歐陽出府,知道自家婆娘得他手下留情傷要輕些,所以想上前行禮致謝,卻在看見他拿起鎬頭扔到車上之時,驚得沒了聲音…
歐陽一路趕車出了村子十幾裡,找了個避風的山灣,掄起鎬頭刨了個半丈深的大坑,回身拖了車裡還在呻吟的小青出來。
寒風刺骨,片刻就把疼到昏迷的小丫頭凍醒了,她看看四周,虛弱問道,“這是哪裡?你要幹什麼?”
“你醒了也好,記得到閻王殿裡報我的名字,秘十三。”歐陽說着,雙手搭上她的脖骨猛然用力一掰,只聽輕微的“咔嚓”一聲過後,小青的頭就軟軟的垂了下來。
歐陽眼睛都未眨一下,隨手把她扔進深坑,幾下埋了個嚴實。
末了,飛身跳上一棵大樹,懷抱那隻從不離身的長布包,望着村中方向漸漸出了神。
兩個時辰後,他終於跳下來趕車返回,寒風裡淡淡飄來一句,“清除禍根還有比死亡更好的辦法嗎?”
是夜,肖府二進院書房裡,桌角一燭搖曳,映得一室昏黃之色,木質地板微微散發出暖意,卻沒有半點兒煙氣繚繞,實在有比過去的炭盆好上許多。
衛廣喝了口酒,感覺到冷冽的酒香浸過口腔的每一部分,舒服得腳趾頭忍不住在溫暖宣軟的棉拖鞋裡動了動,感嘆道,“還有什麼比冬日裡在溫暖的屋子裡喝酒更舒服?仙夫人真是一位奇女子,如果不是聽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這傳遍全城的地熱火炕都是出自她手。”
肖恆笑了笑,提起酒壺給他添滿杯子,“我那妹子什麼都喜歡做到極致,小到鞋子衣物,大到宅子,無一不舒適精緻。我酒樓裡那大廚的手藝都是她身邊的丫鬟教授的,菜色點心方子也都是她送來的。”
“哦,那你今年得的那幾樣新菜蔬不會也是她種的吧?”
“是她在田裡試種的,只種了少少的四畝地,還留了一小半做種。說是明年會教授給村裡鄉親們栽種,這樣過上兩年,咱們百花國百姓又多了幾樣新菜蔬可吃了。”
衛廣聽得眼睛發亮,隨即臉上更添一抹敬佩之色,“仙夫人,當真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如此大義爲民,實在是難得。如果這菜蔬她留上幾年,賺得的銀子恐怕會以萬兩計了。”
“萬兩?只今年一年的收益就已經過萬了。我這妹子不是貪財之人,再者說,她明年似乎還要種植另外幾種新作物。”
“哦,還有?仙夫人從哪裡得來如此多的種子?”衛廣驚奇道。
肖恆笑了笑,心裡盤算着如何說辭,尚未開口,卻被外面一聲怒喝打斷,“什麼人?”
緊接着就是一陣兵器相交之聲,似有許多人從外院趕來,很快結束了爭鬥。肖恆和衛廣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焦急,同時放下手裡的酒杯,高聲問道,“外面何事?”
少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在窗外回道,“回老爺話,剛纔廊檐下潛伏了一名黑衣人,似在偷窺老爺談話,被屬下發現後爭鬥起來,又有兩名黑衣人出來接應,殺死一人,偷窺者逃掉了。”
肖恆皺了眉頭,“可有傷亡?”
“傷三人。”
“知道了,所有參與打鬥者,賞銀十兩,傷者賞銀二十,好好安養。”
“謝老爺厚賞。”這次是衆護衛一起跪倒相謝的聲音,然後悉悉索索都放輕腳步退下了。
肖恆長長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他們找不到什麼線索也就會放在一邊了,沒想到,現在卻明目張膽探到我府上來了。”
“也怪我二人行事不秘,剛纔談話把仙夫人…”衛廣也皺了眉頭。
肖恆一拳砸到桌子上,震得杯中酒灑了出來,順着桌沿兒滴到木質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衛廣仔細想了想,說道,“他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探查你府上,我們的種稻之事,難保有不被探出的一日。如今,他們若是轉到仙夫人那裡,我們倒是可以鬆口氣。只不過…”
“不行,我和她曾有過約定,種稻這事,她出力,我得名。如今怎麼能爲了掩護我們行事,把她一個弱女子推到前面。這城裡盯着新菜蔬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旦知道這些菜蔬是出自一個寡居女子之手,恐怕什麼齷齪手段都會用出來。我這個當兄長的,還有什麼臉面稱她一聲妹妹。”肖恆抓起酒壺直接咕咚咚灌了幾口,顯然是氣得狠了。
衛廣也端起了酒杯,他其實也不願意這麼做的,那個溫柔淡雅如謫仙一樣的女子,曾救過他獨子的性命,若是有其他辦法,他也不想把她捲入這些骯髒爭鬥裡,可惜…
“賢弟,如今不是我們不想把仙夫人捲進來,她就能避開的事了。那個勢力此時恐怕已經知道仙夫人之事了,不出幾日,什麼底細都會打探出來。我們如今能做的就是多派些護衛去仙夫人那裡,撐過這一年,不,是八個月。皇恩浩蕩,我們替她求個名號,再加上我們兩府的勢力,還護不住她的安危嗎?如果現在不這麼做,我們兩府恐怕性命難保,更別提護着誰了。還有,憑我那幾日的觀察,仙夫人也不是沒有半點兒自保能力的普通弱女子…”
肖恆還是沉默的灌着酒,這些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直到喝空了酒壺,才沙啞着嗓子道,“誠兒這一年來太頑皮了,我打算把她送到木仙府去,讓妹子教導一年。”
衛廣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轉到孩子身上,隨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他這是把自己兒子押進去了賠罪了,仙夫人安好,那麼一切都好,如果仙夫人有事,他們肖府也陪着。另外花都裡的老侯爺忌憚與孫子的安危也會盡力周旋,可謂是用心良苦。
衛廣嘆了口氣,既然如今安國侯府和他們忠勇公府已經結盟,那麼這件事他也要拿出些誠意才行。
“我家那孩兒身子也不好,我這幾日也想厚着臉皮送他去仙夫人府上將養一年,如今順水推舟,讓他和誠兒做個伴兒吧。”
他這也是把自己兒子押進去了,肖恆原本以爲他會多挑選幾個好手給木艾,卻沒想到他也如此捨得,當然這就更見結盟的誠意了,對木艾的安危也就又多了一層保障。當下臉色緩了下來,說道,“我會讓花都那邊送幾個好手來暗中相護,你那裡也挑上一些忠心的好手,貴精不貴多,我那妹子不喜嘈雜。”
衛廣微微一笑,決定做好了,也就沒了剛纔的沉重,打趣說道,“我這是瞭解你底細,若不然就真把仙夫人當做你親生姐妹了。”
肖恆整理袖口的右手一頓,隨即也微微笑開了,“衛兄有這麼一位奇女子做義妹,恐怕比我還會更上心。”
不提他們繼續喝酒商量細節,只說木艾絲毫沒有預料到麻煩的來臨,攔着辛巴溫暖肉滾滾的小身子睡得香甜。
直到第二日巳時末,清風來報肖恆攜客上門,她匆忙換好見客衣裙趕到大廳,才知是衛廣來了。兩人結盟種稻一事,她上次已經知道。如今兩人一起上門恐怕是有什麼危難之事了。
果然,揮退丫鬟,客套一番之後,肖恆滿面愧色的把事情說了,衛廣隨後說了要送兩個孩子來,和挑選護衛一事。
木艾微垂着頭,研究着衣袖上的那道青藤紋,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是靠山倒塌的慌張,還是被迫現於人前的憤怒?
也許她命裡註定是做不了依附大樹的青藤,她就該去頂風冒雨,茁壯成長,最終參天而望,俯視衆生。無論她怎麼膽怯、躲避都只是在繞彎,命運的既定方向始終沒有任何改變…
“妹子,你可是怪罪爲兄,是爲兄沒有信守承諾,把你牽連進這些骯髒事裡…”肖恆越說聲音越低,恨不得把頭埋進地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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