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是紅酒的老公,早晨我家媳婦起來就說房子在轉,一動就吐,送到診所說是梅尼爾綜合症,正在掛吊瓶,派我回來幫她更新,我也不熟悉,所以慢了,大家見諒。另外,這一個星期打針,她說要把兩次改成一次更新,我也不清楚是多少字,總之很抱歉,等她病好了就恢復原樣。)
他家後山本來長了許多椴木,前年一家大戶砍了些去用,留下的根冠和一些不成材的,就被扔在了山上,幾場大雨過後,就爛了許多。前些日子她和姐姐偶爾上山,發現那些腐爛處居然長了層層疊疊的這種黑東西,姐弟兩個一時好奇,就採了些回家。
煮熟之後,餵了豬狗都沒事,自己壯着膽子吃了點也沒有怪味,就猜測是不是什麼藥材或者蘑菇。他想着老闆讀過書,見識廣,就背來讓老闆給長長眼,沒想到老闆也說不認識。他正沮喪,就得了這麼多銅錢,他恨不得一步邁回家去,多多找人採上幾十筐,好多賺些銀子。
他跟老闆請了半日假,就腳不沾地的跑沒影兒了。
木艾和大禹拎着竹簍進了食爲天,木十八正領着兩個青衣小夥計賣貨,一早晨新點心出爐,香味能傳出半條街去,當然也是客人最多的時候。木艾攔了他行禮,在店面裡簡單看了看,屋子很乾淨寬敞,木架子打磨的十分光滑,只漆了一邊清漆,省得與點心的味道混淆了。靠近裡面的還有兩張圈椅和一張茶几,顯然是備着招待哪位大客戶的。
挑門簾進了後院,淡雲正帶着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在廚房裡忙碌,突然見到主子進來,她喜得連忙扔下了烤爐跪下磕頭,又拉了兩個小丫頭也磕了頭。木艾示意了一下,小安就把一個大賞封,兩個小賞封遞了上去。等三人道了謝,木艾就趕了她們去忙。
淡雲如今已經升了內管事,出落得更加秀氣穩重。來到春來城兩年,很是想念家裡,於是拉了小安去廚房裡幫忙,手腳麻利的做點心,嘴裡也不停問着家裡衆人近況。
木艾指揮五湖四海把竹簍裡的黑木耳揀出來,放在院中的一張長木案上暴曬。大禹好奇問道,“媽媽,這是什麼東西?真是藥材嗎?”
木艾哈哈一笑,“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叫黑木耳,在媽媽的家鄉有很多人喜歡把它做成菜吃,吃了對身體很好,能把身體一些不好的東西排出去。媽媽也記不清了,但是絕對是好東西。等曬乾了存放起來,冬天時拿出來用水一泡就變回這個樣子了,然後炒菘菜或者涼拌很是美味。咱們既然遇到了,就先收一些,自家留些吃,剩下的就給你肖舅舅的酒樓送去,也多個招牌菜。”
大禹笑着點頭,五湖四海看向自家主母的眼裡也滿是崇拜。夫人就是見識廣博,如果不是礙於女子之身,恐怕做個丞相都綽綽有餘。
母子兩人在院子裡又轉了兩圈兒,喝了杯茶。木十八掌櫃忙過了勁,就連忙進來伺候。木艾仔細交代了木耳一事,然後也不留下吃午飯,就帶着大禹幾人又拐去了奇味居,那裡的管事是去年剛剛進府的木六十八,雖然才十五歲,身材矮小,但是,天生眉眼帶笑,很是喜興,爲人又善言伶俐,所以纔不過進府一年,就被調出來做了管事。
因爲早就接到消息主子要來查看,所以,他早早等在門口,接了木艾一行進去,帶着幾個夥計廚娘磕了頭,接了賞封,又引着衆人四處看過了,就親自送了主子出門,回身繼續笑嘻嘻招呼上門的客人。半點兒沒有主子到來,就諂媚的跟前跟後伺候,完全和平日一般行事。
木艾母子站在不遠處的路邊等候了片刻,見到從鋪子裡出來的人,無論是丫鬟小廝還是華服公子,都面帶着笑容,顯然心情很愉悅,手上的東西也都是大包小包。
木艾微笑說道,“大禹,你看這六十八怎麼樣?”
大禹臉上難言欣賞之色,誇讚道,“媽媽,這管事真不錯,性子圓融又討喜,能讓客人花了銀子還這般歡喜,可不容易。”
木艾點頭,“讓他再磨練半年,然後調他去花都兩年,說不定以後會是你的左膀右臂。”
“是,媽媽。”大禹心裡本也是這般想的,聽見媽媽這麼說,臉上就帶了笑。
因爲天時近午,木艾也沒有趕着出城去醫館,帶着大禹想要去仙客樓吃頓飯墊墊肚子。問了兩個路人,拐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條街上入眼都是二層小樓,敞門雕窗,酒旗招展,時不時有小夥計高聲唱菜名的聲音遠遠傳來,整條街都飄着若有若無的飯菜香氣。這樣集中的酒家一條街,可於花王城中那般分散各處,大大不同。
大禹微帶詫異的說道,“媽媽,這些酒樓都聚在一處,不會爭搶生意嗎?”
木艾微笑,“會啊,不過,如果誰想喝酒擺宴也第一個會想到這裡。而且有競爭纔會有發展,各個酒樓會卯足了勁頭在酒菜上下功夫,想來除了仙客樓,其他酒樓的菜色味道應該要比花王城的酒樓好許多。”
大禹點頭,隨着媽媽走進去,時不時有小夥計在門口熱情的喊上一句,“公子我們這裡有全城最好吃的布袋雞,進來品嚐一二?”
木艾微笑搖頭,繼續前行,那些小夥計也不失望,笑嘻嘻的繼續招呼客人。
越過**家酒樓,幾人纔來到仙客樓門前,比起別家,門臉兒要寬敞大氣許多,黑底金字的招牌在陽光的照射下然然生輝,一個青衣管事正站在門邊,見到木艾幾人服色華貴,長相不熟,一看就是富貴之人,於是連忙堆了笑上前招呼。
“兩位公子可是要用飯,快裡面請。我們樓裡有全春來城最好吃的飯菜,不是小的吹,整條街上的酒樓加起來,都不如我們這裡的菜色齊全。”
木艾本來笑着隨着他往裡走,聽了他的話就有些皺了眉頭。同行相忌,互相較勁也是常事,但是,這管事明晃晃的就說所有酒樓加起來都不如他一個,豈不是把所有同行都得罪光了。
木艾不動聲色的拒絕了青衣管事開個樓上雅間的提議,只在大堂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叫五湖四海也坐了之後,隨便點了幾個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考驗功夫的菜色,外加六碗米飯。然後就打量起四周的擺設,也沒有賞錢的意思。五湖和四海都是知道自家主母脾氣,別看是女子,但是出手比男子還要大方許多,給他們這些下人每年的賞錢極豐厚不說,只要出門,遇到伺候精心或者討喜的小夥計之類,從來都會給些賞銀,何況這裡還是肖舅老爺的買賣,和自家歷來來往密切。今日突然這般,看樣子是這管事讓她不喜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擡手給
青衣管事本來以爲招攬了兩個大主顧,沒想到卻是兩個吝嗇至極的,魚蝦之類的大菜一個沒點,都是些青菜米飯,連賞錢都一文沒有。他的諂媚笑意也冷了下來,隨便抓了個小夥計伺候,就回櫃檯後喝茶了。
木艾不動聲色的把茶水換成泉水然後小口抿着,等六樣菜色上全了,就當先夾了一口果仁菠菜,大禹和五湖四海纔跟着吃起來。
木艾挨個菜色都嚐了一口,滿意的微微點頭,也許服務是差了些,但是,只要菜色味道好,就還不算大問題。剛要開口叫小夥計再添兩個肉菜來,門口處卻出現了爭吵聲,擡眼看去。
剛纔那青衣管事正插了腰,一臉鄙夷的訓斥兩個書生,“滾,滾,願意哪裡吃就哪裡吃去,我們仙客樓豈是你們這種窮鬼能吃得起的。”
那兩個書生,一個着藍,一個着灰,都是極普通的棉布料子,腰上除了一個荷包,也沒有得其它玉飾,想來家裡定是不寬裕的。此時正氣得臉色鐵青,手指着輕易管事顫抖,說不出什麼話來。
木艾扭頭看了看旁邊幾桌微微面露不喜的食客,重重放下手裡的筷子,“這人是誰聘進來的,怎麼這般無禮,大禹,去把兩位先生請進來。”
大禹連忙放下碗筷,起身疾走到門口,伸手攔開青衣管事,對兩位書生躬身行禮道,“二位先生有禮了,家兄生性喜交朋友,剛剛在裡面偶見二位先生風采不同常人,就派我出來,邀請同飲幾杯,二位先生如若不忙,可否賞個臉面?”
二位書生對視一眼,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解圍之人,想到與個管事在街上吵架確實有些難堪,於是,那灰衣書回禮說道,“那我們兄弟就叨擾了。”
說着,扔下青衣管事,隨着大禹進了大堂。青衣管事本想上前阻攔,卻被大禹一眼瞪了回去,悻悻的罵了幾句門前的小夥計,回後廚去了。
大禹引了兩位書生與木艾相見,兩位書生本以爲解圍之人會是個粗豪的漢子或者商人,沒想到卻是位俊秀倜儻的公子,連忙行禮道謝,木艾寒暄兩句,就請了他們上座,五湖四海連忙站到避讓到大禹身後。
木艾吩咐小夥計撤了殘席,重新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上來,兩個書生看見擺滿了桌子的好菜色,微微有些發愣,然後又要起身行禮,被木艾攔住了,“二位先生不必客氣,我們兄弟也是初來春來城,有幸與二位先生在此相識,同桌兒飲酒,皆是緣分。二位先生再客氣就虛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