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從懷裡掏出四個荷包來,遞了過去,“今日辛苦你們了,給我準備些洗澡水放在西廂,就歇着去吧。”
惜福笑嘻嘻低頭行禮謝了賞,然後接了荷包,喚了惜緣幾人麻利的拎了洗澡水,就退下各自安歇不提。
歐陽細細洗去一身酒氣,腹中藥丸漸漸發揮了功效,頭上也不再沉重暈眩,他又換了一身玄色錦緞衣衫,心裡略帶着一絲緊張與期待登上臺階,輕輕推開了正房的門,擡步進去,轉身牢牢關好,確定不會被人輕易撥開之後,才走到內室門前,輕輕喚道,“艾艾,你睡了嗎?”。
屋裡燈光亮着,卻沒有人應聲,他越發輕手輕腳的開了門。門裡卻不是那扇四折大屏風,入眼處不知何時被人從房樑上懸了一層乳白色的輕紗下來,裡面橙黃色的燈光照出來,襯出那紗幕中央的女子身影,高高盤起的秀髮,優雅的脖頸,豐滿的胸,盈盈一握的腰,微翹的臀,細長的雙腿…凹凸有致,玲瓏惑人。
歐陽頓時就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個影子,再難以動彈分毫。
這時,一陣極清脆的叮咚聲隱隱響起,那影子好似得到春風號令的楊柳一般柔軟的擺了幾下身子,然後隨着音樂越來越狂暴,影子動得也快了起來,那光裸的雙臂高高舉起交纏着,猶如兩條親熱舞動的蛇,那腰身如波浪般前後涌動,那雙腿時而彎曲,時而提起,好似含羞帶怯的少女在邀請情郎一般,千般嬌姿,萬般變化…
音樂漸漸輕慢下來,那影子也恢復了平靜。一隻纖長的玉手慢慢探出紗幕,挑起一人寬的縫隙,有個嬌媚的聲音在喚着,“夫君…”
歐陽只覺胸中好似有一千隻戰鼓在同時擂響一般,震得他連呼吸都忘記了,眼裡只有那道影子,只有那隻白生生的手指,身體不受控制一般,緩緩上前,穿過那道紗幕,所有的心神再次被眼前的女子輕易所攝。
火紅的錦緞衣裙緊緊貼服在玲瓏剔透的誘人嬌軀上,白皙纖長的兩條玉臂裸露在燈光下,高聳的豐胸半隱半露,一條細長的金色鏈子直直垂進中間那道深幽的溝渠裡。高高盤起的鬢髮落下兩縷在薄施粉黛的臉頰旁,秀眉如柳,眸如繁星,朱脣如血,眼波流轉處,掩不住千般嬌媚,脣角輕勾,又是怎樣的萬種風情…
歐陽臉色漸漸變得赤紅,最後鼻端輕輕一涼,就聽那女子輕呼一聲,隨後嬌笑着執了雪白的帕子上前輕輕在他鼻下輕沾,然後柔軟的身子緊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兩條赤luo的手臂搭上他的脖頸,耳邊傳來柔柔的聲音,“傻瓜,喜歡我給你準備的舞嗎?”。
“嗯。”歐陽下意識的應了一身,擡手抱緊想念已久的嬌軀,觸手之時,卻是一片溫熱光滑,垂眼看去,那脊背腰際居然皆是光裸一片,只臀上緊緊裹了綢緞,更顯出誘人的曲線。
這一眼立刻如同澆在炙熱火焰上的滾油,瞬間把他腦中的所有理智都燒的無影無蹤。
木艾正要說話,卻猛然被抱了起來,嚇得她小小驚呼一聲,下一刻身體剛剛沾到光滑的錦被,兩片嘴脣就被狠狠捉了過去,氣息交錯,脣舌細細纏綿間,本來就沒多少遮擋功效的小禮服,被一把扯了下來,胸前的兩隻雪團立刻就跳了出來,歐陽呆了一呆,然後慢慢低下頭,輕輕吻了上去,那般珍惜模樣,如同膜拜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木艾被吻得麻癢難耐,喘息着伸手去剝歐陽的衣衫,“夫君…”
“妖精,我的妖精…”歐陽低沉迷亂的聲音,如同拂過花蕊的清風,輕顫動人心絃。
炙熱、魁梧的男子軀體覆了上來,女子手臂輕纏,帷幕挑落間,刻骨的纏綿翻涌,等待幾世的殘缺靈魂終於相聚…
良久,雲收雨歇,男子輕輕撫摸着趴伏在他身上的女子,感受着手下錦緞般絲滑的肌膚,低低問道,“累嗎?”。
女子慵懶的擡起玉手在男子胳臂上掐了一下,嬌哼一聲。
男子輕輕勾起嘴角,寵溺的親親她的長髮,然後手下開始慢慢揉捏女子的脊背,可惜沒過片刻,又變成了熱烈的纏磨,女子嬌呼一聲,低低抱怨一聲,“人家好累…”餘下的嬌嗔就被男子整個吞到了肚子裡…
夜色正好,窗外桂樹上的鳥雀交頸而眠,遠處的院牆下卻蹲了幾個黑影兒,其中一個伸手在空中按了按,低聲抱怨道,“我怎麼忘了咱們首領夫人有這手段?別說聽壁腳了,連院子都進不去。”
另一人嘿嘿笑道,“你說咱們首領多少年沒開葷了,今晚會不會徹夜不眠啊?”
幾人皆點頭,奸笑聲驚得夜蟲都紛紛躲了起來…
窗前的紅木桌上,兩隻大紅燭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尚在燃燒,窗外,太陽卻已高掛,偶有一縷調皮的陽光照進窗櫺,映在牀上女子的臉上,惹得她微微皺了眉,坐在牀邊的男子連忙伸手遮了陽光。但是女子卻睫毛輕顫,睜開了眼睛,嘟着嘴四下望望,眼裡滿是迷茫,模樣嬌憨極了。
男子愛極的低下頭,吻在她的額頭上,“艾艾。”
木艾看着微笑的男子,隨即反應了過來,驚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
“啊,晚了,晚了,我答應孩子們回去陪他們吃飯的。”木艾翻身就坐了起來,四處尋找衣服。歐陽伸手抻了錦被蓋在她裸露的胸前,低聲安慰道,“莫急,咱們給老爺子見個禮就騎馬過去。”
木艾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嬌嗔,“都怪你。”
歐陽難得傻笑,攬了她親了又親,低聲哄勸着,“好,都怪我。”木艾推了他,一邊穿着睡衣一邊道,“你先出去等會兒,叫惜福她們進來。”
歐陽不捨的放了手,喚了惜福幾個進來,然後站在桂樹下靜靜等着,微風吹過,小小的妃色花瓣落在他手上,輕輕捻起嗅着,有淡淡的馨香甜蜜沁入心脾,一如他現在的如何下壓,也依舊高高翹起的嘴角,感謝天神,有了這個女子,這世間,他再也沒有其它奢求…
不過兩刻鐘後,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木艾換了一件妃色彩錦繡花衫,下面繫了一條淺碧煙撒花綾裙,一頭青絲編作三股,盤於後腦,簪一支雙蝶戲雲金步搖,淺淺施了脂粉的臉頰上,巧笑盈盈,行步之間風流秀曼,顧盼生輝。
歐陽上前,把那幾粒花瓣細細插在她的發間,然後牽了她的手,慢慢向前院行去。惜福幾個跟在兩人身後,互相對視一眼,有驚喜有竊笑,纔不過一晚,夫人就把老爺從冰塊變得如此知情識趣了?
任白衣、忠叔、崔鵬等人正陪着金老爺子坐在大廳裡說笑,見到自家首領和夫人進來,齊齊起身行禮,木艾和歐陽回了禮。惜緣連忙拿了錦墊放到端坐主位的金老爺子身前,木艾和歐陽跪倒行禮,木艾恭恭敬敬奉了茶,口稱,“老爺子請喝茶。”
金老爺子接了茶一口喝下,激動的老淚縱橫,連忙扶了兩人起來,“好,好,老夫今日能得你們夫妻如此相待,這一輩子就不算白活了。”
木艾笑吟吟的扶了他重新坐下,笑道,“歐陽如果沒有老爺子數次相救,怎會有今日的安穩日子,我們夫妻沒有長輩在世,以後就把老爺子當父輩孝敬,但凡有什麼錯處,老爺子儘管訓斥就好。”
歐陽在一旁也點頭說道,“正是。”
“好,好。”金老爺子從懷裡拿出一對色澤溫潤的羊脂玉佩來,笑道,“這是老夫年輕之時救了一位富家子弟得到的謝禮,雖然雕花普通了些,但卻是難得的暖玉,今日送與你們夫妻,權作見面禮,以後,你們定要相敬如賓,有商有量,好好過日子。”
歐陽和木艾恭敬應下,接過玉佩,再次行了禮,兩人坐下,陪着衆人說了幾句閒話,歐陽見木艾頻頻看向門外,就說道,“仙家鎮那邊幾個孩子獨自在家,我們想要趕去看望,就不陪老爺子吃早飯了。”
金老爺子聽了,連忙說道,“那快去吧,早飯什麼時候都能吃,不差這一日。”
木艾起身道謝,“謝老爺子體諒,明日我定親自下廚給老爺子整治些好吃食。”
任白衣一聽,連忙說道,“夫人可是偏心,只知孝敬老爺子,難道我們兄弟就要看着垂涎不成?”
木艾剛要答言,歐陽已經一眼瞪得任白衣立刻改了口,“看着…嗯…看着也好,夫人親手烹製的飯菜,看着也覺得香。”
這話轉的極硬,惹得木艾和衆人都笑起來。
歐陽與木艾出了二門,早有人牽出了奔馳,木艾交代惜福幾句,就和歐陽一起上了馬,同乘共騎出了城門,直奔仙家鎮而去…
小安端了裝滿瘦肉粥的青瓷白花大碗,出了廚房,轉入大廳,忍不住看着站在門口的少爺小姐們嘆氣,這一晚夫人不在,整個別墅裡幾乎沒人睡實,總覺缺少了什麼,少爺小姐們晚飯幾乎都沒吃幾口,天色未亮就又爬起來,站在門口張望。
好在夫人答應今早就回,如果再耽擱上兩日,或者真如別的女子一般,嫁去婆家幾年纔回,小姐少爺們都得站成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