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不用猜也知道,她以前定然是在如煙手下吃了很多苦,如今突然覺得逃脫出來了,心中不知怎麼激動呢,不過要成功策反她,還要再等等,等她知道自己真是離開了如煙的掌控,纔會開口說真話。
這時,馨兒扯着狼狽的如煙進了門,一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雨晴的策反奏效了,於是笑道,“別哭了,是不是沒吃飽飯,肚子又餓了,你墨痕姐姐和琉璃姐姐正熬骨湯呢,你們去喝一碗吧,我給這不懂事的奴婢安頓個鋪位。”
雨晴笑着拉了小丫鬟站起來,笑道,“我給這***取了個名字,叫小天鵝,怎麼樣,好聽吧?”
“小天鵝?”馨兒上下打量小丫頭幾眼,點頭,“嗯,雨晴姐姐就是聰明,希望以後這名字會名副其實。”
雨晴指了長榻說道,“這長榻還算軟乎,以後就給小天鵝睡吧。”然後就牽着小天鵝出去了。
馨兒會意,回身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就抱了一大張油氈進來,鋪在長榻下面,又從櫃子裡抱了牀被褥出來,直接扔到油氈上,冷冷說道,“你以後就睡在榻下邊,別睡的太死,誰想喝個水或者有個大事小情,你就起來伺候着。”
如煙看着地上散亂的油氈和被褥,恨得牙根咬得咯吱響,有心想反抗,又打不過馨兒,只得低頭強忍着眼裡的恨意不出聲,馨兒也不理會她,又指了那牆角的梳妝檯等物,說道,“這屋子裡的東西有一樣算一樣,什麼也別輕易動。該分配給你的物件兒,一會兒再給你拿回來。”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留下如煙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馨兒在門外聽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動靜,就飛速跑到竈間,掃了一眼,見雨晴和小天鵝不在,她就跳到琉璃和墨痕跟前,笑道,“怎麼樣,兩位姐姐,我剛纔厲害吧?”
琉璃拉了她的手到桌前,給她盛了一碗飄着碧綠蔥花和雪白豆腐塊的骨湯,笑道,“當然厲害,這是獎你的骨湯。”
馨兒拍拍胸口,“我也是學着我那繼母的樣子,其實我心裡也虛着呢,你們又都不敢動手,只好我來了。”
墨痕上前敲敲她的頭頂,笑道,“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欺負人欺負的很高興,還非要撈點功勞。”
馨兒吐吐舌頭,低頭一邊喝湯一邊說,“姐姐們說,她晚上會不會趁咱們睡着了,偷跑啊。”
“不會,她的賣身契可在掌櫃的手裡呢,按百花律逃奴可是要被處死的。”琉璃毫不擔心,“你雨晴姐姐帶着小天鵝去洗澡了,等過個兩三日,把小天鵝的心思哄轉了,探出這如煙的底細就好了。”
三人商議妥當就拾掇乾淨廚房,又把明早做點心要用的面發上,就相攜去洗澡,上牀安歇。
原本衆人都以爲如煙會生出一些事情,可是,她卻極老實安分,坐在地鋪上,低眉順眼,就是馨兒折騰她倒了幾次茶,她也沒發火。小天鵝有些畏縮的看了好半晌,纔敢爬上軟榻上,鑽進被窩,偷眼看着自家小姐,不敢說話。
幾個丫鬟冷眼看着,也都心裡疑惑,卻不知如煙早就打好了主意,在她想來這些丫鬟一定是也想爬上大少爺的牀,卻被自己搶了先,於是心裡存了怨恨,趁着她也簽了賣身契變成丫鬟,主子又不在跟前的時機,拿她出氣泄恨呢,只要她忍的住,等到歐陽老爺或者夫人到鋪子裡來時,她就熬出頭了,那時她一定要統統找回來。
她一夜輾轉反側,睡去時已經是子時後了,好似才閉上眼睛,就被人粗魯的推醒了,馨兒清脆爽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喂,快起來,要做事了,什麼活都沒幹,還比誰睡的都死,快起來去柴房劈柴,一會燒烤箱要用。”
如煙坐起身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所在何處,扭頭看看房間裡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她自己了,就連榻上的小天鵝也不見了蹤影,她立刻爬了起來,捲起鋪蓋放在角落,然後走到門口,就着銅盆裡的冷水,忍着痛,洗了兩把還有些紅腫的臉,簡單攏了攏頭髮,開門出去,天邊纔剛剛泛起魚肚白,空氣裡一股初秋的涼意,讓她狠狠打了個寒噤。
不遠處竈間旁邊的一個屋子裡,隱隱有人影走動,忙碌,她也不知柴房在哪裡,就上前去問,結果衆人見她進來都皺了眉,馨兒更是上前,狠狠幾拳打在她身上,把她搡出了門,罵道,“這是你隨便進來的地方嗎,以後沒我們發話,你連門口三步都不許挨近。”說着,她指了院子一角的低矮屋子,又說道,“那邊是柴房,趕緊去把柴劈出來,然後再打水把隔壁竈間的水缸添滿,別偷懶,早飯前做不完,你別想吃飯。”
如煙隱在袖子裡的手,青筋都爆了起來,狠狠瞪着馨兒進門的身影,轉身去了柴房,結果一見到那小山一樣的木頭,她恨得直想殺人,她就是長了八隻手,早飯前也劈不完這些柴啊,何況還有水沒挑,這幾個丫鬟是明顯要餓着她啊。
她在心裡咒罵了無數遍,拿起斧頭,一斧頭砍下去,手腕震得發麻,那碗口粗的木頭,才劈一道小口子。
辛辛苦苦劈了半個時辰,門外來了一個小夥計要抱柴禾,見她挽着袖子,滿頭汗水的站在柴堆中間,一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進退,如煙眼珠兒一轉,立刻幽怨的看着那小夥計哀哀哭泣,她的臉龐微腫,此時又半仰着沾着淚珠,真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任何一個男子看了,恐怕都恨不得把她攬在懷裡哄勸,可是那小夥計兒卻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扭頭就跑了出去。
她正怔愣間,馨兒就從門外跑了進來,抄起一隻兒臂粗的木棍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一邊打一邊罵,“你個狐媚子,讓你劈柴,你都能勾引個男人,我打你的狐媚樣…”
如煙躲閃不及,屁股上就捱了兩下,心頭怒火怎麼也忍不下去,也抄起一根木棍與馨兒打在一處,“你個下濺奴婢,你居然敢打我,敢讓我劈柴,等我見了大少爺,一定讓她把你賣到私寮子去,讓你嚐嚐千人騎…”
她罵到一半,自覺這話會泄底,趕忙住了口,馨兒卻趁機又招呼了兩棍在她身上,一腳把她踹倒在地,“等你見了大少爺,要猴年馬月呢,你就慢慢受着吧,再隨便勾引這院子裡的人,就餓上你十天半月的,看你瘦成骷髏,還怎麼勾引人。”
馨兒喘着粗氣,扔了手裡的木棍,又罵道,“趕緊劈柴,一會兒就要用了,劈不出來,耽擱了烤點心,看我怎麼治你”
她轉身出了門,走出兩步,見到墨痕站在臺階上一臉沉思模樣,臉色就微微有些發紅,低聲說道,“嗯,墨痕姐姐,我是氣她不好好幹活纔打她兩下的。”
墨痕撲哧一聲笑了,“我也沒說你是因爲她勾引了大路纔打她的呀,你解釋什麼。”
馨兒扭着身子,不依的上前抱了她的胳膊,“墨痕姐姐,怎麼又拿我打趣。”
“好,好了,是姐姐錯了。咱說正事,剛纔她罵你的那些話,怎麼聽着也不像良家女子能罵出口的,你說她是不是不清白啊?”
馨兒仔細想了想,猛然睜大了眼睛,問道,“難道,姐姐是懷疑她是那個地方出來的?”
墨痕點頭,“一會兒烤完點心,咱們和雨晴說一聲,讓她去套套小天鵝的話兒。”
“好啊。”兩人一起回了烤房,繼續忙碌,待要燒烤箱時,如煙終於勉強湊夠了柴禾,墨痕見她胳膊被木屑劃出些血道子,臉上都是汗水兒,模樣很是狼狽,就說道,“去擔水吧,明天記得劈快一點。”
如煙只得又去井邊提水,待她剛剛把缸裝滿一半的時候,衆人就圍在桌邊吃早飯了,卻沒有一個人叫她,她有心想要跟十七掌櫃說點什麼,可惜人家四平八穩的吃飯夾菜,根本沒瞟過她一眼,把她恨得把下脣都咬破了,心裡也徹底明白了,她是不可能在鋪子裡找到一個幫手了。
等她終於打滿了水缸,累得差點癱倒在地,飯桌兒卻早就撤走了,一個米粒都沒剩下,她也不敢出聲,接過馨兒遞過來的掃帚,又要去掃院子。
小天鵝這一日一夜,看着以前日日打罵她的小姐,真就如同最低等的奴婢一般,睡地鋪,劈柴打水,被打的臉如豬頭,都不敢反抗。不自覺的,她心裡就去了幾分恐懼,想想那二百兩的賣身銀子,以後就算在食爲天呆不下去,也能做個小買賣,或者置副嫁妝嫁個農戶人家,她就鼓了勇氣,攔在如煙面前,一邊死死扯着衣角,一邊低聲說道,“小姐…嗯,不,如煙姑娘,把我的…賣身銀子還給我吧?”
如煙一聽被她使喚了六年的小丫鬟居然都敢這般和她說話,伸手就一巴掌打了過去,小天鵝條件反射般就想跪下賠罪,可是,雨晴卻在一邊淡淡說道,“如煙,你是粗使丫鬟,屬於三等,小天鵝是二等,你敢打他,可是犯了規矩。”
小天鵝聽見這話,好似立刻添了勇氣,揮手一巴掌就打了回去,如煙被打的愣在那裡,小天鵝也揚着手發呆,半晌才哆嗦着高聲說道,“把我的銀票還給我”
如煙扔下掃帚就想上前打小天鵝,卻被旁邊的雨晴和馨兒一把拉住,搡了她幾把,“幹什麼,還想打人啊,憑啥你要拿着人家的賣身銀子啊,你又不是她父母,趕緊拿出來。”
墨痕也附和道,“是啊,如煙姑娘,你已經不是她的主子了,拿着她的賣身銀子不合適。”
如煙被她們圍着,有再大的氣也不敢發出來,只得狠狠的盯着小天鵝,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扔在地上,轉身就走了出去,把那院子裡的地皮當做了小天鵝的皮一般,狠狠颳了起來。
雨晴把銀票撿起來遞給小天鵝,笑道,“你看,我都說了,你現在不是她的婢女了,不需要看她臉色了。”
小天鵝好似有些不相信一般的死死盯着手裡的銀票,然後立刻塞到了懷裡,心裡真正踏實了起來,琉璃把一切看在眼裡,知道火候已經到了,就給雨晴使了個眼色,“雨晴,早晨的活計忙得差不多了,我們幾個裝盒子就好,小天鵝第一次進烤房耐不得熱,你帶她回屋吃塊點心喝杯茶。”
雨晴會意,果真撿了兩塊剛剛出爐的梅花蛋糕,牽了小天鵝的手,一起回了臥房,兩人坐在方桌旁,一邊吃喝,一邊說着閒話,雨晴見她很喜歡吃蛋糕,就把自己那一塊也推到她跟前說道,“你們以前在樓裡吃不到這樣的好點心吧?”
小天鵝點頭,“樓裡連飯都吃不飽…”話說到一半,她才反應過來雨晴問了什麼,一口蛋糕噎在嗓子眼兒裡,嗆咳不止。
雨晴連忙遞了茶水給她,笑道,“你這丫頭,吃的這麼急幹什麼?”
小天鵝眼裡滿是驚慌,兩手死死掐着桌沿兒,咬着下脣不肯說話,雨晴淡淡一笑,“你不要害怕,我們也是今早兒從如煙的話音兒裡猜出來的。只知道你們是青樓裡出來的,別的還不清楚。不過,這也是你的機會。”
小天鵝悄悄鬆了口氣,但是又被那“機會”兩字勾的眼裡多了抹希望,雨晴喝了口茶水,“實話跟你說吧,你跟如煙一開始就弄錯了一件事,我們大少爺不是老爺的親子,而是我們木仙府的大少爺,是我們仙夫人的養子,所以要守的是我們木仙府的家規,只能娶妻不能納妾,而且我們大少爺特別孝順,根本不可能送個女子回來惹我們夫人生氣,更何況他幾個月前與花都刑部侍郎府的小姐又定了親。所以,你們主僕一上門說是大少爺的妾,我們就都知道你們是騙子。”
小天鵝越聽身形越矮,最後從椅子上滑到地上,跪着直哆嗦。
雨晴也不扶她,又慢慢說道,“我們夫人歷來心地仁厚,從來不輕易爲難誰,但是你們這樣騙上門來,可真有些太不把我們夫人這親王之尊放在心上了。”
小天鵝終於嚇得哭了起來,“不…不是我,小姐…小姐說歐陽公子家裡是個富貴的,如果做了他的妾,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歐陽公子不理會我們,小姐就來了…”
雨晴聽出她有坦白的意思,就伸手扶了她起來,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溫聲勸道,“小天鵝,咱們也相處了一日夜了,我看得出來,你本性不是個壞心腸的,只不過是在如煙手下伺候,被她指使罷了,說起來,也不過就是個盲從的罪名。你如果能原原本本把這件事說清楚,我們夫人定然不會怪罪於你的,而且以後你還能繼續在咱們這鋪子裡做事,每日有吃有喝有工錢,加在上你那二百兩的賣身銀子,以後找個看得順眼夥計嫁了,一夫一妻,白頭到老,日子過的多好啊…”
小天鵝聽了這些話,就慢慢不哆嗦了,睜着紅眼睛怯怯問道,“仙夫人真不會怪罪我,不會把我下獄?”
雨晴撲哧一笑,“放心,夫人如果生氣,我們幾個幫你求情,夫人那麼善心,不會跟你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的。最主要的就是你要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夫人知道真相了,不誤會大少爺忤逆她了,也就沒事了。”
小天鵝心裡有了底,就把如煙如何從青樓出來,如何遇到大雨仗義援手,如何去客棧偷偷爬上牀,如何坐車來此都說了個明明白白,最後,又說道,“小姐說了,等大少爺回來,她已經頂這妾的名頭住了幾個月了,到時候要攆她走,也要補償她幾百兩銀子的。”
雨晴越聽越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麼還有這般厚臉皮的女子,真是丟進了我們女子的臉居然還妄想要做我們少爺的妾,給我們少爺提鞋都不配”
小天鵝被嚇得噗通又跪下了,“雨晴姐姐,真不是我的主意,我怕小姐打我…”
雨晴嘆口氣,“好了,我知道了,你起來吧,咱們一起去和十七掌櫃說說,他去見了主子,看主子怎麼發落你了。”
小天鵝爬了起來,跟在她後面去見了木十七,木十七一聽眉頭就皺成了疙瘩,這虧得夫人把這女子留在鋪子裡了,如果放了她出去,到處與人亂說是他們大少爺的妾,最後再讓人知道她是青樓女子,那他們大少爺的名聲可就不用要了。還不定會傳出什麼閒話呢,什麼母子爲青樓女反目,癡情種爲紅顏知己忤逆母親,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他越想越咧嘴,簡單囑咐了兩句,就連忙出門趕去了城南的歐陽府。
木艾和歐陽正坐在後院的桂花樹下,把前些日子釀好的那桃花釀從空間裡移出一陶缸來,小安幾個小心翼翼的起了封,用一隻帶把兒的竹筒輕輕提了幾下,裝滿了一隻白玉壺,又重新封好缸口。
白玉壺是在前日那些賞賜之物裡挑出來,薄薄的瓶身,長長的頸項,雕成了魚嘴的壺口,很是雅緻,幾個丫頭整理那一車賞賜時就很喜愛,今日一聽說夫人要品新酒,立刻就找了出來。
此時她們看着瓶身上透出的淡淡妃色,都笑得合不攏嘴,直說,真是太美了。
木艾翻開桌上的白色細瓷小盅,先倒了兩盅,捧了一杯給歐陽,才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深深嗅了嗅那股夾雜着桃花香氣的甜香,再淺淺含了一口,略帶失望的撅起了嘴,“我錯了,應該用包穀做底料,這般米酒裡夾了桃花氣,怎麼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歐陽本來不喜這樣花香厚重的酒,但是聽她這麼說,反倒一口喝乾了,讚道,“味道不錯。”
木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給你白水你也會說好喝。”她這般說着,臉上到底被哄得轉了笑容,扭頭喚了幾個丫頭,“小安,你們也倒些嚐嚐吧。”
小安立刻應道,“是,夫人。”然後當真上前,倒了五杯,與惜福等人,每人一杯,卻各個喝的眉開眼笑,這個說,“這酒甜甜的真好喝。”那個說,“嗯,桃花味兒好香啊。”
木艾知道她們是因爲以前沒有喝過米酒的關係,所以纔不覺有何不妥,又見她們喝了一杯都有些意猶未盡,就指了那白玉壺說道,“我是不喜歡這味道了,以後再用包穀試試。你們把這壺拿下去喝了吧,我這裡不用留人伺候了。”
幾個丫鬟笑嘻嘻道了謝,就捧了酒壺酒盅,一邊商量着取些什麼點心和小食配酒,一邊出了園門。
木艾靠在歐陽肩頭,剛要開口說話,小安又轉了回來,“夫人,十七掌櫃來了,說是打探出那如煙主僕的底細了。”
“哦,這麼快?”木艾直起身,看向歐陽,挑眉笑道,“一起去聽聽看,她們是何方神聖啊?”
歐陽點頭,兩人相攜去了大廳,木十七上前見禮,然後也不囉嗦,把幾個丫鬟如何調理如煙,如何策反小天鵝,最後小天鵝坦白她們主僕之事仔細說了一遍。
一番話說完,木艾夫妻連同幾個丫鬟都愣住了,好半晌,木艾忍不住嗤笑道,“真是沒想到,這裡也有個芙蓉姐姐。她怎麼就覺大禹一定會看上她呢,大禹這孩子是不是太心軟了,當時在客棧就甩她兩巴掌,不就沒有這些事了。”
小安笑道,“大少爺與夫人一般心軟,恐怕做不出打女子的事。”
“我是女子,心軟不算毛病,可他一個男子漢,將來要頂門戶的,怎能這般。好再這如煙是個傻的,自己送上了門,如果她先宣揚的滿城皆知,咱們還真不好辦了。罷了,明日還是給他寫封信吧,吩咐下去,準備車馬,咱們先去把這如煙打發了。”說完又轉頭看歐陽,笑道,“要不要跟我去看戲?”
歐陽搖頭,他本就不喜與女子打交道,金瑤之事後更是敬而遠之,此時當然也不願去看一個青樓女子的把戲,“我去酒莊那邊轉轉。”
木艾輕笑,“去吧,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