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嗎?那我可要嚐嚐,酒樓裡這個月的新菜色還沒定呢,如果食材不難找,就定這兩樣也好。”肖恆邊說邊在夏至的服侍下洗了手,坐到桌邊。擡手舀了一個小巧的餛飩吃下去,細細品嚐,面香混着韭菜和蝦仁的特殊味道,真真不是一個“鮮”字就能形容的了的,他高興的立即點頭說好,又用筷子夾了一個金黃的小餅咬了一口,沒想到又酥又脆,他連忙用左手接着掉下來的碎渣,驚喜的說道,“秋分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兩樣點心一定會在一天之內風靡全城的,這個月酒樓進項如果再漲了,我一定封個大紅包給你。”
秋分被誇的連耳根兒都紅了,手裡絞着雪白的帕子,小聲說道,“都是夫人教我的,我只不過是動手出力,換了誰都能做出來的。”
木艾知道她性子溫柔,又常在廚房忙碌,所以不善言辭,就出言替她解圍,“有功勞就要賞,這是你應得的,有什麼好害羞的。不只是秋分,這一陣春種,你們幾個都跟着我累壞了,晚上吃過飯得了空閒,都去庫房挑塊料子做套新衣裙穿吧。”
春分幾個連忙笑着行禮道謝。木艾打發她們下去了,一邊在陶鍋裡舀了一勺餛飩添在肖恆碗裡一邊說道,“大哥,筆錄的事,你以後不用爲難,每記完一月,我就讓人給你送府裡去。另外,我昨夜突然想起來一事,覺得應該是好事,所以想跟大哥說說。”
“什麼事?”肖恆停下筷子,看着她。
木艾也不賣關子,說道,“大哥也知道,我家原來也是個富戶,我也沒下過農田,這些都是我憑藉着零星兒的記憶琢磨着種的。昨夜,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小時候似乎聽家裡的老僕說過,這稻子是靠太陽照射生長的,太陽照射的時日越足,它就成熟的越快。我就在想咱們這裡是百花國最北邊,那麼南方比咱們這裡熱得多,甚至冬天都不落雪,如果那裡種上稻子,一年應該可以收兩茬,一畝地一年一千五百斤的產量應該是可以達到的。”
“真的?”肖恆越聽越震驚,心裡被一種狂喜充滿着,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問道。
木艾被他一問,也有些發懵,心裡琢磨着是不是把產量說多了?可是現代種水稻,一畝地產個一千四五百斤是正常的,兩茬輪換怎麼的也能產個兩千多斤,自己考慮到這時空的肥料、災害、經驗欠缺之類的各種因素,已經把產量預估的很低了。
對面的肖恆還在目光灼灼的還在盯着她,只好硬着頭皮說道,“大哥,我雖沒親手種過,但是,南方的氣候肯定是能一年種兩茬的,具體怎麼種,倒時候在那邊還要種一年試試。另外產量問題,我想應該只能多,不能少,等到秋天咱們田裡的稻子收穫了,量一量,心裡就有底了。”
“你說的也對。”肖恆重新坐了下來,手裡的勺子卻一個勁兒的在空碗裡舀着,不知道心思又轉到哪裡去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妹子你不知道,咱們百花國裡南北各城都是包穀和冬麥輪種,兩樣加在一起,一畝地一年也不過一千二百多斤的糧食。先不說這稻米多麼香甜美味,就是這每年多出來這三百斤產量也夠填飽多少百姓的肚子了…”
肖恆吃完了飯,連口茶都沒喝就又匆忙走了,木艾站在二門口目送他,想起他剛纔的話,心裡沉甸甸的。如果真像他說的,以後百花國每年都會因爲她這幾畝實驗田而少餓死很多人,如果按佛家說法,她會因此積下無邊功德,只是不知道這功德可不可以換來她一世安閒寧靜,自在生活?
從來到這異時空也快一年了,她似乎一直都在忙,忙完賺錢忙建房,忙完建房又忙種地,偶爾有個清閒時候,又要不停的練習靈力,以求有危險時可以自保,她把自己繃得確實太緊了。
她本應在飛機失事那一刻就被罡風撕碎或者掉到海里淹死的,這一世認真算起來,純粹就是上天眷顧,讓她白撿來的,這也是她努力想要補齊這個世界的原因,就當是對這個世界的感謝,感謝穿越到這裡,有了新生命新生活。當然她也盼望着,什麼時候能夠完成這個目標,小小置下一份兒家業,也不必太大,保證衣食無憂就好。對於權勢不必牽扯太多,保證無人敢欺就好。能力不必多高,用不着改天換地、翻江倒海,足夠自保就好…
木艾心裡這麼盼望着,但日子還是得過,還是得繼續忙碌。待到山上樹木都綠了,隱隱有花朵開始悄然綻放,她挑了個晚上,搬了兩箱蜜蜂出來,放到了田邊兒那三間小院的角落,囑咐了木三細心照看。日子匆匆而過,轉眼進了六月中,太陽光開始變得熾烈起來,府裡衆人早換了麻布料的夏衣,清爽透氣,但是隻一小會兒功夫也被曬得一頭大汗,郭淮請示木艾之後,改變了作息,早起晚睡,把活計挪到早晚多幹些,中午就躲在屋裡歇息儘量不出門了。
木艾早早讓人拾掇好了第三進院子,把她日常所用之物也都一股腦兒搬了進去,常住那裡避暑了。
前幾日,肖恆帶着麗娘來過一次,麗娘看到院子裡的一池碧水盈盈,牆邊的嬌豔花草,茅草頂的木亭子和寬敞通風的房子,喜愛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說她也要建一座這樣的地方避暑,甚至破例扔下家裡的孩子,陪着木艾住了一晚。木艾送走她後,又把她帶來的首飾和上好的紗料賞了春分她們一部分。然後照舊每日起牀後就去稻田和菜地裡轉一圈兒,碰到來看新奇的鄉親就客套閒話幾句,問問他們地裡的地瓜和葵花之類的長勢如何,看着她們一臉欣喜的誇讚,心裡也很高興,生活就是有了希望和盼望才讓人覺得幸福。
天將將黑透時,冬至在草亭檐邊上掛起了燈籠,蠟燭的光亮透過粉色的紗罩映出來,照的池水和軟榻都蒙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木艾換了泳裝,在池子裡歡快的遊了兩圈,經過太陽暴曬一天的池水,溫度不冷不熱,正適合在裡面泡着,消暑的同時還不必擔心受涼。
輕輕翻身上了飄在水中的氣墊,舒服的伸展身體仰躺下來。正好冬至回身,看見自家夫人白皙豐滿,玲瓏有致的玉體,立刻羞的轉身順着牆邊兒溜回屋子裡,拿了塊棉布開始狠命的擦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