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落差是
熬過漫長的夜,醒來卻不是夢。
在夢與現實的無奈中掙扎,清晨的陽光提醒着昏睡的你,該清醒清醒了。
還沉浸在家裡閉門不出的時光裡,似乎一覺能睡到天昏地暗。
當我還在朦朧中不願起來的時候
“晨曦,起來了,要集合了”陌生的聲音,昨天只會用牀來辨別人,對於我這種臉盲的人來講一時半會還分不清她應該叫什麼名字。
我慢慢的坐了起來“好,你們先洗,我就下來了”
還好是獨立衛生間不用出去擠公共的,兩個水臺,不用那麼擁擠。
整理完穿上鬆垮的軍訓迷彩服,像是個二百五。
沒辦法,不適合身的衣服,怎樣就是彆扭。
還沒出去下邊的口哨聲響了起來,拿着馬紮就往外跑。
去指定的地方集合,當你發現所有人都穿一樣的衣服,一樣傻傻的時候,你就會覺得無所謂了。
教官一臉嚴肅的“立正!稍息!大家先站一個小時,然後去吃飯,立正”
就那樣站着,時間慢的像是烏龜在爬。
太陽慢慢的出來了,汗越來越多。
“誰讓你動了”教官對哪位同學一聲吼,反正我是嚇得不輕,一個寒戰!練出去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一直在想時間過的真慢,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難受。
終於,教官吹響了他的口哨。
一羣人立馬倒地坐着,叫喊連天。
我們宿舍那仨同學叫去一起吃飯,反正大家都不知道食堂在哪,跟着人走,肯定有人知道。
跟着人走着就到了食堂,裡邊已經擠滿了人。早餐這裡全是餅,包子,粥。可能還有其他地方沒有找到,我們四個兩個買水兩個買早餐,還好吃飯的時間留得是充足的,我們食堂門口一顆大樹下的圓凳上慢慢的吃了起來,都 高估了大家的量,還是買多了。
人總會這樣,對於剛剛接觸的人,總會給予高估的猜想,不敢去低估任何事物。
吃完飯我們就去指定的地方集合,路上慢慢的我開始分清這仨人,短髮及耳的同學是宿舍右邊的叫秦書筱,長髮及腰的同學是宿舍左邊的叫荊煜煜,齊肩短髮的同學是隔牀的叫葉鴿。他們仨說話似乎有北方的一些口音,而我說話夾雜的南方的語氣,她們相對覺得我的說話有些俏皮。
我總是這樣,沒有深交的,不要去涉及太多的話題。切記交淺言深。
早上站軍姿是背對的陽光,吃完飯回來教官對我們說“面朝陽”
九月的天,八九點。
關照依舊那麼強烈,像是利劍在慢慢的劃破皮膚的表層。
教官說“一個小時軍姿”
當剛站完一小時的軍姿來說,又聽見一小時,有一種暈死的感覺,沒辦法,站吧。
太陽的光線越來越猛烈,帽沿的汗,順着臉頰浸溼的衣襟。迷彩服裡邊的肉身像是火籠一般,似乎誰要是碰一下就能引火自焚。
終於,有同學頂不住酷熱的天,強烈的光照,暈倒了。立馬有人用擔架擡走,本以爲會考慮到大家都身體欠安,可以休息一下。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並沒有終止的意思,站,站,站,不到最後一秒,沒有停止的選項,只能硬着頭皮,腳踩混泥土,頭頂炎熱的日。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好,休息10分鐘”教官開口了
坐在一起喝了口水,累的人出氣都覺得煩躁,沒有人還想去說些什麼,就這樣扎堆坐着,像是知道了自己的下一步命運,等待的哨聲,進入下一個刑場。
10分鐘的時間,喝了口水,還沒消化就過去了。
極不情願的站起來找好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宣判。
等待的結果是“踢正步”
訓練的過程,有同學總是順拐,只要整體感覺對教官來說差,就得重來。一遍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遍。
教官實在是忍不住了指着順拐的同學“你出來,我給你說”
教官將她挑了出來單獨指導,又是順拐,有同學開始笑了起來,教官說“好笑麼,你以爲你們都做好了麼”
頓時,沒有了聲音。
挑出來的同學更緊張了,本來是腿抖音現在是全身顫抖。
教官輕聲的對她進行疏導“沒事,彆着急,別緊張,你跟我一起做”
……
慢慢的這個同學開始步入了正軌,我們都鼓掌起來了。
教官打個噓的手勢“人家都在訓練,不要這麼大動靜”
跳出來的同學重新加入了隊伍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踩着音調,喊着口號。揮灑的汗水,一上午的正步結束。
“下午兩點集合,解散”教官吹響的哨。
喝了兩口水,短髮及耳的秦書筱說“累死了累死了,餓死了餓死了”
長髮及腰的荊煜煜說“又累又餓還困”
我說“是挺累了,衣服溼透了”
齊肩短髮的葉鴿說“咱先去買飯吧,回去吃”
秦書筱說“吃米還是面啊”
在我以前的認知裡,米是米,飯是飯,面是面。很納悶,還是得入鄉隨俗。就像昨天買的暖瓶,她們叫茶壺,明明打的是開水,她們說茶。
……
到了食堂又是一堆人,不知道是學校太小,還是新生太多。
我們沒有去擠,就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會。
眼瞅一個窗口人開始少了,我們就過去了。
秦書筱又問“你們吃你還是面”
我指着裡邊的快餐說“我吃飯”
她們噗嗤一笑
我說“米飯麼,你們?”
荊煜煜說“沒事沒事,吃飯吃飯”
最後我們都選擇了米飯
我說“你們北方人,按理說不應該是吃麪麼”
秦書筱說“米也可以吃的呀”
我說“那是那是”
荊煜煜說“你們那裡不吃麪麼”
我說“吃,一般早上吃的多”
荊煜煜說“那不就得了呢,你怎麼傻不拉幾的”
我憨笑“我慢慢來,不懂你們多說”
他們仨又是噗嗤一笑
打包的飯是用塑料袋子裝,我又是一臉懵逼。
他們似乎看出來我的迷惑“沒事,習慣就好”
是啊,習慣就好。
當你習慣了睜眼看見的是陌生的面孔,當你習慣了走在異地他鄉的校園裡,當你習慣了通訊錄裡除了爸媽沒有以前的任何人,當你習慣了以後的日子沒有了蘇錦,一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