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發話了,其他星啓就算想留下也要看看戰部的臉色。丘陵隨着大衆向洞天上層移動,心中卻做着計算。他這一次不知去往何方,甚至還未做些準備。事發突然,宛若一夢,腦海中七顆真實的龍珠提醒他這不是夢境。
霧老怪沒必要這般害我,丘陵還是之前的想法,既然那老頭留着自己有用,當下應該不會給自己下套。他沒必要幫自己得了龍珠,反手坑一把。心中稍微決定,那便北行好了。
路北辰便是北方,還要北行的話要去哪裡。
世界並非單獨,大大小小的世界類似於蜂窩狀,層層疊疊相互交叉。每兩個世界可能相距不遠,而有時候兩個世界的壁壘出現了裂縫,那麼這兩個世界便可以輕易的穿梭。大多數相隔世界都有着堅固的世界壁障,想要穿過世界壁障前往其他世界,唯有藉助星舟。只是前往其他世界有何用,不相同的世界人生地不熟,於修行幫助不多。
那些修行到地則境界的老怪倒是喜歡在相鄰世界之間遊走,尋找機遇造化。世界也並非相同大小,有的世界完好,有的世界殘破。凡界是所有小世界的統稱,從天界衍生下來的仙靈界,又從仙靈界衍生出來凡界,一片仙靈世界下方的空間有限,密密麻麻的衍生出來的小世界不一定全都適宜修行居住。有的世界並不完整,還危機四伏。
仙靈界是天界下無數衍生,而凡界又是仙靈界無數衍生,這種類似蜂巢一層層的向下擴張蔓延。世界與世界之間繁瑣複雜,想要弄明白世界的本質,需要對空間的造詣鑽研到一定程度。
路北辰斜上方有一處小空與天嵐大世界相連,丘陵縮在的這處世界就是天嵐大世界,小空間遠比大世界小許多,這處並不完整的空間在與世界的交融處出現了裂縫。所以星啓可以透過這個安全的縫隙進出。這處小空間長年飄雪,寒冷無比,因此叫做雪域。
雪域有着約莫一洲的大小,大片地方是山勢積雪,常人無法立足;地勢稍微平緩的地方建造起城池,也因此常有商人從大世界進入雪域。
雪域多玄冰、玉礦,卻缺少大世界出產的丹藥,一瓶很普通的丹藥都可以換來大塊的精品礦石;雪域嚴寒除了少有的一些耐寒靈草可以生長外,再沒有其他可以煉丹所用。商人重利,將普通的丹藥拿到雪域兌換高價的礦石,這樣一來一回可以吧資本翻倍。
可是能夠進入雪域的商隊不多,首先要度過冰海,冰海可不安全,隨時可能碰上強大星獸;跨過冰海後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冰原,冰原上星獸同樣狠辣,冰原狼則是常見的不宜對付的一類。往年死在冰原狼爪下的星啓多不勝數,就算沒有死在冰原狼下,這纔剛剛走到雪域的門口。
冰冷與酷寒是雪域的特徵,這裡幾乎長年飄雪,寒冷是風,雪花便是雨。
丘陵隨着星啓走出路北辰,身上霧凌城的服飾是最安全的保證,這些老怪物壓陣的情況下,沒人敢對聖地子弟下手。參加路北辰會戰的星啓不多,可進入日月洞天的星啓數以倍計,隨着星啓浩浩蕩蕩的走出路北辰,回頭去看漫天光暈如瀑,倒灌入洞天之內。丘陵知道用不了多久老怪們就必須對陣法做些事情,等待斷命山完全渲染日月洞天,到時候想進去也不可能了。
丘陵可以躲開了熟人,整個人朝着袍子裡一縮,隨着無數披着斗篷的星啓一般消失在路北辰當中。
趕路不需要太快,也不用可以太慢,就保持正常的速度離開斷命山,再回首時,斷命山已經模糊不可見。墨水城的熱鬧散去了大半,收拾星粹的人羣只剩下小部分蔓延在河岸兩邊,有可能碰上一次好運撿到遺漏。只是這樣的概率太小了些,經過大船打撈的河水,只有極其微小的星粹纔有可能逃脫大網打撈,這些微小的星粹價值一般,實在不受人關注。
墨水河邊停留着數條大船,大船上裝滿了貨物,一看就是要遠行的船隊。只要花些星石,就可以搭乘這些商船順着墨水河一路流下,途徑三兩個小城之後就可以進入冰洋範圍。
商船上刻着‘墨’的字眼,應該是墨水城自己的商隊,一般的商隊可沒有大規模進入冰洋的實力,也沒有萬全的路線。可是墨水城有,墨霄能夠混跡墨水城,並把這座重城打造的如此巍峨壯觀,靠的可只是星粹,也不只是路北辰,還有遠在北方的雪域。
丘陵的打扮更像一位遊歷的年輕人,大概在路北辰呆的這些時光沒有見到太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少,正因爲憔悴讓他多了些塵土氣息。老闆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丘陵趕緊上船,手裡還掂量了一下星石的重量。老闆是老油條了,每次隨着商船出行都可以帶一批遊歷的星啓,這些人不差這點星石,又想隨着商船順利到達雪域,這種小機會能讓他稍微撈一筆外快。
不止這個老闆如此,幾個商船的領隊都是這般,藉着墨府的由頭賺一批。路北辰還在討論大龍昇仙陣,討論的如火如荼,丘陵已經踏上了北行的商船。船艙底層裝貨物的地方空出了一小片區域,星啓們便擠在這處區域,隨地坐着。能聽到船體外水流撞擊的聲音,轟隆作響。
這不是丘陵第一次坐船,卻是第一次體會這般的情形。他的斗篷有些破舊了,這是走出路北辰時跟路邊休息的星啓換的。破舊的斗篷泛着灰白的顏色,似乎洗過很多次的樣子。船艙內貨物不少,有着預警的陣法防護,避免有人潛入船艙偷取貨物。剩下的這片空地實在不大,幾個人坐在地上剩餘的空間有限。丘陵靠在一邊,將斗篷一圍悶在那裡似乎睡着了。
其他幾人也顯得很安靜,躲在一角小憩,尤其是船體傳來的渾濁聲,更像是催眠的曲目,低沉、緩慢。
路北辰外可是熱鬧太多了,魔宗與聖地星啓摩擦不斷。九星境的摩擦不會引起老怪物們的注意,也不會出來制止。小天才們早就看不慣魔門行事,有機會就打上一次,單挑或者混戰。
這種情況下難免出現死亡,只是死亡的個數有限,重傷的星啓不在少數。除了這些樂趣,剩下的就只有不斷的挑戰了,新冒出來的天才挑戰成名的老人,江上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這話不假,聖地中天才太多了,隨隨便便都可以拉出一人,如此衆多的天才人物聚在一起,想不熱鬧都難。
許耀塵算是最煩心的一位,每天要求挑戰的星啓太多了,不說魔門,光其他聖地不服的就大有人在。還好他性子不錯,若是一個個接下來,光打就要打上一年。盧書書傷勢恢復之後,變得生龍活虎,站在魔宗中心區域,時不時的朝着聖地星啓挑釁,敗在他手上的星啓已經超過了十位,全都是聖地排名前幾的狠人。眼下許耀塵避不應戰,能夠抗衡盧書書的人不多,這些人不會隨便出手,會選擇觀望,等有了完全的把握纔會稍微展露。
老傢伙們狡猾的很,不時的煽風點火,年輕人火氣旺盛,稍微一鬨便炸了,火氣上來之後唯有戰鬥才能澆滅。聖地剩下未出手的便是那些前十人物,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要來一個一鳴驚人。
盧璐與梅秋紅站在一起,兩人關係本就親密,如今從霧凌城回到絕情崖,與其他師姐弟反而多了一層隔閡。梅秋紅倒無所謂,梅家將要晉升世家,那可是媲美聖地的存在,盧家也是有名的豪門,兩人並不太依靠絕情崖,所以沒必要上趕着跟同門搞好關係。
劉卿沫難得與趙山河擠在一塊,藉着丘陵的線頭她算是綁上了趙山河這條大腿;趙家在星耀山的實力極強,劉家也算豪門家族,可劉卿沫在家族內還有許多競爭對手,不比梅秋紅那般一枝獨秀,有了趙山河的這條路子,劉卿沫會有更多的選擇。
趙山河也有些吃驚劉卿沫進境飛快,竟然也有了九星境的修爲,看她氣色顯然不是可以提升,莫非這丫頭有所悟,這才導致實力突飛猛進。這也是有可能,星啓本身就是奇蹟,發生點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太正常不過了。這些出家霧凌城的星啓回到本身勢力,總覺得一層隔閡,多多少少的被同門排斥在外,需要時間去消磨這層隔閡。
只是大家都是競爭關係,也沒必要在乎這所謂的排斥,只要上邊長老不說話,年輕人的意見永遠只是個人喜好。
趙山河唏噓一聲,“這些人一個個喊得震天響,真正出來打上一架的卻一個沒有,若是太在乎一個名聲,本身就是一種枷鎖。這一點我倒是欣賞丘陵,說打就打毫不遲疑,話說這小子出了日月洞天就消失了,莫不是秘密回到了宋家?”
趙山河這話有意說給劉卿沫聽,可劉卿沫也不知道丘陵的行蹤,她隔着老遠看了眼梅秋紅,或許對方知曉些丘陵的消息。今早盧璐也在問丘陵的事情,那就是說梅秋紅也不知道?劉卿沫內心猜測,自己身在路北辰,身邊培養的幾個眼線也用不上,只能乾等,心中猜測或許他自己會冒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