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兩人出現,黑沙漠開始震動起來,彷彿有山嶽要從地下涌出,所有的山勢全都朝着上空拔高,巨大的震動牽引了整個黑沙漠,黑沙順着山石向下流動,躲閃不及的星啓,被黑沙吞噬。光柱中傳來轟隆的聲音,昏暗的黑沙漠以光柱爲中心,出現了一層亮光,亮光從上擴散,緊接着金色的光彩從光柱中心散發。彷彿給黑沙漠披上了一層紗衣,地面轟隆不斷,四周低矮的山勢完全拔高,光柱照耀的地方升騰起一面巨大的石臺,不管是山嶽還是石臺,全都被金光粉刷成金色。
黑沙漠脫下了一層醜陋的外衣,露出了黑沙覆蓋下的世界。星啓們瞪大了眼睛,此刻的黑沙漠上演着改天換地的一貌,這樣的偉力讓人升騰起巨大的崇敬與尊重。光柱上的兩人升到了半空,金色的石臺四周出現了臺階,臺階一層接着一層的向下瀰漫。石質臺階漸漸變得細密精緻,如玉一般,金色的光暈在玉石中流動。
兩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下了石臺,轟隆的聲音從石臺下方傳來,在金光的照耀下,百米石臺開始緩緩拔高,隨着石臺拔高玉質的臺階也隨之出現,一層接着一層的柔光瀰漫在石臺四周。再看四周,幾座挺拔的山嶽拔地而起,掙脫了黑沙的束縛之後,這些山嶽變得靈動,仿若具備了生命。看起來醜陋的山石,全都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刺激星啓的眼睛。
黑沙漠的變故還沒有停止,山勢停止了增長,漫天的昏暗漸漸被金光取代,而金光背後露出了一面黑漆的星空,星空中痕跡點點,星辰若隱若現,漸漸的星辰變得明亮,大片的星辰如長河一樣掛在天空,在金光的隱映下顯得格外耀眼與明亮。有星獸吼叫的聲音,而且是從東方傳來,星啓的目光從上空轉向東方,大批的星獸如潮般涌來,在星獸的前方同樣有一座石臺,星獸們朝着石臺狂奔。
星獸所處的空間與星啓並不關聯,隔着一面透明的鏡子,在鏡子中能看到星獸所處的方位。與星啓一樣,這些星獸也在爭奪着什麼,此地的傳承似乎不僅僅針對星啓。想起青銅古殿之前,千萬星獸的暴.動,大概也是來此地尋求造化吧。丘陵心中計算,他和趙山河不是對方要搜尋的有緣人,可眼前的變故又讓他摸不着頭腦。
既然是青銅古殿的傳承,必然不比聖地玄術弱,能夠進入傳承的星啓,大多跟青銅古殿有着緣分,只是這個有緣者如何區分?丘陵給趙山河傳音,“你我之前開啓了紫色光柱,類似於打開傳承之地的鑰匙,按照他的說法,你我是有機會得到那位的傳承的,但不是有緣者,只能用寶物彌補我們兩個的損失,這裡出現了三千多個傳承之地,或許可以去砰砰機會。”
“我也是這個想法,估計真正的傳承在石臺上,能夠登上石臺的纔是有緣人,我再試試能不能登上去。”趙山河有些不甘心,當年被炫光直接震退,如今拔出了山河劍,他意氣風發。昂首挺胸的朝着玉質臺階靠近,但是臺階四周的柔光阻攔着他靠近,輕輕的一推,趙山河瞬間飛出去上百米,看樣子沒有受傷,只是頗爲狼狽。
丘陵興不起去嘗試的念頭,既然已經被評爲無緣者,再去嘗試神秘主人的傳承有些浪費了,率先朝着最高的那座山靠近,既然全都是傳承,山勢越高的自然傳承的越好,星啓們的想法多大如此。不知道所謂的有緣人如何計算,丘陵伸手觸摸高山的光暈,一層弱弱的抵抗力從中傳來,等他運足了力氣朝着光暈靠近,那層反駁的力道變得更大,讓他寸步難行。這些光暈不能靠外力破壞,其中醞釀着十分恐怖的氣息,讓人心生敬畏。
“啊,我進來了,我是有緣人,我進來了。”被光暈吞噬的星啓高興的大喊大叫,朝着山頂方向狂奔。被光暈阻攔的星啓們不甘心的朝着第二座山,這時候丘陵的星戒中傳來一股接着一股的躁動。丘陵低頭注視星戒,那裡是一枚蠍椒。是那枚神秘的綠尾蠍椒。在薄霧禁地的時候,這枚蠍椒能夠驅散星獸,進入古殿以來,蠍椒並沒有產生絲毫的變故,現在突然出現的躁動,引導丘陵朝着黑沙漠的邊緣。
青銅古殿充滿着神秘,但不得不說這裡的一切都讓丘陵感到驚訝,此處的來歷定然非同小可,既然蠍椒引導他,難不成是他丘陵的造化來了。紫色的身影疾馳,一連越過了數座山峰,之後的山峰越來越低,甚至散發出來的光暈都很脆弱,讓人懷疑其中的傳承到底有沒有用。隨着丘陵的靠近,蠍椒出現的躁動越來越強,當他踏上一座小矮丘的時候,蠍椒停下了震動。“就是這裡麼,”不等丘陵思考完畢,在他的腳下出現一層光暈,一陣天旋地動,這道光暈似乎極不穩定。
等翻江倒海的感覺停止後,丘陵從半空摔了下來,身子一抖站直了身板,雙腳落在了地上,頭昏腦漲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不去,身前的景色讓他驚訝了一下,這裡似乎是整個青銅古殿的控制陣法,陣法前坐着位看起來十分面熟且微縮的老頭,見到丘陵的到來,老頭一臉的興奮,伸手捏起一枚蠍椒扔進嘴中,拿起旁邊的泥壇猛灌了兩口。雙眼散發出精光,那是看到了寶貝的目光,充滿着貪婪與佔有慾。丘陵一陣惡寒,盯着身前的陣法發呆,似乎通過它將自己傳送了過來。
“小娃娃不要驚訝,我就是薄霧鎮賣蠍椒的老獵人,遇見我是你的造化。”被老頭這麼一說,丘陵終於找到了熟悉的來源,薄霧鎮的老獵人給他印象深刻,可是這老頭又怎麼會跟青銅古殿扯上關係。心裡思索着,手上動作不慢,朝着老者一鞠躬很客氣的問道:“前輩引導小子前來,不知有什麼事情,難不成要給我莫大的造化麼?”
老頭嘿嘿一笑,“遇見我自然是你的造化,老夫當年也是叱吒八方星域的強者,萬年生靈、千年開元壽、萬萬年知天命,而後證道與星君之境,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行。奈何我一生順風順水,卻是老年終盡的命數。這個劫難險些讓我身隕道消,可冥冥中自有天定,緣法中自有因果,禍兮福所倚,僥倖讓老夫躲過了命數,如今老夫劫數已過,必然是乘風化龍,再起風雲。”
丘陵聽到一陣糊塗,不知道老傢伙自言自語什麼,對方一眼看透了丘陵的心思,平息下心中的激動,慢慢悠悠的開口:“我本是霧中生花的仙根,得日月靈氣化身成靈,進入星君境界,馳騁星域,壽元無盡。奈何因爲貪念落到如此境地。你所在的地方並非是青銅古殿,它的名字爲玄黃殿。玄黃殿藉助天地的一絲純淨玄黃之氣凝練萬千神鐵銅源,歷經千萬年地火錘鍊方成就皇器之位。它本是盧皇之物。”
似乎知道丘陵聽不明白,老者又慢慢開口:“星啓修九星、開元壽、知天命、其後掌握地則,擁有移山倒海之能,地則之後化五行、破陰陽、誅天罰,其後成就道君。那盧皇是星君中的大能,因爲得罪了帝境,險些被鎮殺,連同玄黃殿都下降兩個檔次,這個不要臉的盧皇境界不穩,修爲盡失,不知從哪得知了我的仙根乃霧中花,裝作要突破帝境的模樣,騙我協助他一臂之力。我的修爲停滯了千萬年。碰到這樣的機緣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他根本不是突破帝境,而是想着吞噬我,藉此恢復修爲。等我發覺事情有變,已經晚了。”
說到這裡,老者的臉上一副滄桑之感,往事不堪回首,再次提及仍然透露出無盡的哀傷,回想當年意氣風發,如今藉助一縷殘魂苟活於世,丘陵能感受到對方無盡的孤獨與迷茫,恐怖的氣息從老者身上散發,讓他興不起半點反抗的意圖。
老者慢慢恢復到剛剛的坦然,盯着陣法:“天地之造化豈是那盧皇能夠猜透,我霧中花的逆天之力讓他低估了,更高估了自己的修爲,那個時候的盧皇已經到了身隕道消的地步,想要吞噬我,我還想吞噬他,就算他一代皇者的修爲臨死爆發,並動用玄黃殿的潛能鎮壓,仍然讓我一縷殘魂存活,在這場爭鬥中無疑是我勝了。在這裡不知過了多少年,我接觸不到元氣,更感受不到星辰之力,終於有一天讓我有機會施展出本命神通,失去了掌控的玄黃殿,只能單純的服從當年盧皇的命令,而玄黃殿的器靈同樣失去了靈智,只懂得按照規則行事,這就給我翻身的機會,我幻化出薄霧禁地,藉以療傷,更動用了六千年的修爲方纔有機會走出玄黃殿。但是我不甘心,那盧皇將我鎮壓成如此境地,我要吞噬玄黃殿,一旦我吞噬玄黃殿的器靈,藉助玄黃之氣,未必沒有可能恢復之前星君之身的機會,而我就找到了你,我需要你的幫助。”
“老前輩說笑了,您說的那個層次距離小子太遠了,我一個九星境的渣渣,尚且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得天命,怎麼會幫的了你。”丘陵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是當故事在聽,這老古董的話讓他十分牴觸,什麼盧皇,什麼玄黃殿,他全都不在乎,如今只想着如何脫身,實在不想進入盧皇和老頭的爭奪當中。與這樣的老傢伙相謀,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眼前的變故實在有些驚異,讓他不敢亂動,盧皇也好,霧中花也罷,全都是神話般的故事,丘陵只覺得這些離自己太遠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