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飛鳥得知她並非因家事而來時,心中已隱隱有了一些猜測,待瞥見美琴掏出那銀色的攝像機,心中的猜測瞬間得以證實。
“宇智波佐助”嘴裡唸叨着這個熟悉的名字,飛鳥看向攝像機的眼神充斥着複雜之色,同時也回想起臨別前兩天,將這東西交給佐助時的場景。
“佐助,假如我有一天突然回去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你父母說?”
“啊?飛鳥上忍,我可以和母親說話?但但是透露未來的事情,會不會對你們那個世界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我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悉數知道了未來十幾年發生的事情,而且我又不會封印自己的記憶,你造成的那點影響,相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再說了,影響再壞能壞到哪去,還能壞的過宇智波滅族嗎?
隨便說吧,這很可能也是你最後一次和母親說話了。”
“和母親說說話,也是最後一次和母親說話了。”
“.”
想到這裡,他再次擡起頭,視線最終落在宇智波美琴身上。
看着對方眼中佈滿的血絲,以及略微粗重的喘息,飛鳥能感覺出來,宇智波美琴現在心很亂,情緒也很不穩定。
要不是二者間的實力過於懸殊,她可不會這麼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坐着,耐心等待着飛鳥的回答.
其實飛鳥感覺也沒什麼好回答的。
對方身爲上忍,腦子非常靈光,很容易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分析出來,宇智波美琴如今坐在這裡,大概率就是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隨後,飛鳥雙臂抱胸,倚靠在門框上,淡淡回道。
“美琴大人,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穿越到了未來世界,在那個世界見識到了宇智波的結局,傳承千年的宇智波,葬送在你們一家人的手裡。
那個經常在我家前門賣煎餅的火燒大哥,也被你兒子砍死了。”
聽到飛鳥親口說出這些話,宇智波美琴臉色霎那間變得慘白。
她幾次嘗試站起身想要告訴飛鳥這些都是假的,但屁股就像被電焊焊住一樣,牢牢黏在沙發上,任憑雙腿如何用力,身體始終無法離開沙發。
“未來宇智波真的蠻慘的。”飛鳥彷佛沒有覺察到對方的異常一般,自顧自道,“麻豆長老那個呆頭呆腦的孫子,被劈成了兩半;我家隔壁那對新婚夫婦,被火遁活活燒死;你家不遠處有個不願意閒下來的老頭,就是經常撿垃圾給族裡小孩買零食的那位,眼睛被人活生生的挖了下來,留下了兩個血淋淋的窟窿.”
“別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宇智波美琴雙手忽然捂住胸口,眼神渙散的望着天花板,像條渴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說實話,你們一家啥也不是。
就族長這個人,我們確實能看出來他願意爲宇智波付出一切,所以選擇他擔任族長。
而另一個世界的族人也選擇相信他,相信他能帶領家族走向美好的未來,但在屠殺的當晚,族長卻忽然認清了現狀,選擇站在父親的立場上成全兒子。
美琴大人你也別哭,顯得你挺委屈的,其實你和族長差不多,也啥都不是”
淡漠的語氣不斷衝擊着美琴本就破碎的防線,一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忽然順着臉頰滑下,很快便打溼了胸前的衣裳。
她望着飛鳥冷漠的神情,看到他嘴脣上下微動,連忙捂住耳朵,嘶吼道。
“別說了,別說了,妾身讓你別說了。”
吼聲順着黑夜傳出去好遠,瞬間在附近的街道炸響,引起一片犬吠。
居住在對面的良一忽然打開窗戶望向飛鳥家裡,他看着窗戶上倒映出的兩道人影,不由挑眉道,“這小子大半夜不睡覺,在搞什麼?
剛纔那女子的聲音,老夫怎麼越聽越像宇智波美琴的?”
說到這,良一忽然回想起今天晚上在酒館看到的一幕,然後再結合剛纔宇智波美琴嘶啞的吼聲,腦海中頓時出現一副畫面。
【宇智波飛鳥在回家後,將今天酒館見到的一幕告訴美琴,然後將自己對族長的怪異行爲做出合理猜測,目的就是完成當初“離婚”建議.】
“這小子,還真是不忘初心,連打小報告這種缺德的做法都用上了.”嘀咕一句後,良一直接關上窗戶,回去繼續補覺。
此時。
宇智波飛鳥家裡。
明亮的客廳中忽然傳來女子低低的啜泣聲,僅僅從哭聲中,就能判斷出女子心情此刻內心的複雜,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要是不知情的,怕是下意識會以爲,這女子是被人欺負了
嗯.
宇智波飛鳥低頭掃了眼自己完整的衣衫,然後將攝像機打開放在旁邊櫃子上,暫時充當起了攝像頭,以防真的被人誤會。
“半夜三更,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並且女方哭的極其委屈”要是這幾個詞組合到一起,那謠言還不得滿天飛?
在將一切佈置好後,飛鳥站在一個頗爲合適的距離,看着小聲啜泣的美琴,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佐助給你錄製影像,而不是穢土轉生,將那個世界的親媽暫時性地復活出來嗎?
你以爲我不會穢土轉生?
不不不,我主要是怕特麼佐助尷尬。”
“我現在用腳都能想象出來,你們一家人見面會說些什麼。”
佐助:父親、母親,那天夜裡
父母:嗯,是你哥砍的。
佐助:哦
父母:鼬呢?現在如何?
佐助:成爲叛忍了。
父母:哦,那挺好,等你以後遇到他的時候,記得轉告鼬,別讓他太自責。
佐助:.
父母:當初反叛的事其實不怪你哥,都怪該死的二代目火影搞政治壓迫,還有木葉高層血口噴人,以及三代目的無能,團藏的陰險。
佐助:在木葉崩壞計劃前,二代目火影的墳被大蛇丸刨了,而且二代目火影的靈魂也被封印了。
父母:哈哈哈哈~
佐助:我爲了變強,準備拜大蛇丸爲師,獲得力量後替你們和族人報仇。
父母:嗯,你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還有,原諒鼬,他也是迫不得己。
佐助:爲什麼?
父母:他也是被團藏蠱惑的。
佐助:那我以後揚了團藏,讓他墳頭永遠建不成。
父母:哈哈哈哈~
隨即,就見飛鳥將橘貓往空中拋了一下,然後穩穩接在懷裡,冷笑着說道,“用腳都能想出來,你和族長在見到佐助原諒他哥,並立下雄心壯志後,內心肯定會有一股豐收的喜悅。
然後心滿意足的原地昇天。
這就是我懶得在那個世界復活你倆的原因。
嗎的,臨死前你們還能說出這種屁話“即使想法不同,鼬,你還是我們的驕傲”“你做的很好,你要繼續磨練,讓自己不要愧對背後的族徽”
別的忍族被滅,敵人都會選擇留下幾個車輪高的女嬰傳承一下血脈,你兒子可倒好,直接把輪子放倒了,整個宇智波都沒有低過輪子的小孩。”
這一頓輸出,直接將飛鳥積攢了多年的鬱悶傾瀉出來。
從穿越到宇智波開始,他就一直活在擔驚受怕之中,畢竟成爲宇智波有很多優點,長得帥、眼睛帥、實力強、能開高達
但.
宇智波同樣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滅族倒計時,這是每個穿越到宇智波的人都無法避免的。
砰!
不等飛鳥繼續想下去,不遠處的沙發上忽然傳出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音。
他踮起腳往那裡掃了一眼,就見剛剛還啜泣的美琴,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眼睛死死閉着,臉色慘白的和死人一樣。
“喂喂!”
肥肥緊張的抓住飛鳥頭髮,懵圈道,“宇智波美琴這就被你罵死了??這麼脆弱的嗎??我們要不要毀屍滅跡啊??”
“還沒死,只是情緒波動幅度過大導致腦供血不足,出現意識喪失等症狀,”看着對方微微起伏的胸膛,飛鳥解釋了一嘴,“通俗一點的說,就是哭暈了。”
聽到對方只哭暈了,並沒有生命危險,肥肥頓時鬆了口氣。
這娘們莫名其妙來到家裡,然後被飛鳥兇了一頓,然後哭了一頓,最後居然暈倒在這裡訛人都沒這麼訛的。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說話間,肥肥從肩膀上跳下來,三兩下竄到宇智波美琴跟前。
肉嘟嘟的爪子在其身上隨意戳了幾下,見她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肥肥圓圓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壞笑,低聲道。
“算了,還是叫醒她,繼續兇!!被她指桑罵槐兩年多了,今天終於逮到報復的機會,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太殘暴了!”飛鳥這時候走過來,低頭觀察着情況的同時,開口說道,“她現在是腦供血不足,躺地板上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他也就沒再管地上的宇智波美琴,轉身朝臥室走去。
對於這一家子,飛鳥以前或許還有一點想法,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自打九尾之夜後,村子對宇智波的態度並沒有發生轉變,甚至多了幾分同情。
又因爲九尾之夜後,千手柱間的復活,間接導致綱手回來接任代理火影等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致使宇智波目前的生存局面還不錯。
最起碼比四代目時期過的還要滋潤一些。
而且隨着黑絕即將施行的月之眼計劃,未來一兩年要是處理不好,不光宇智波要完蛋,整個忍界也要完蛋
在這種緊張的時間點,飛鳥就算原本有一些計劃,但現在也要擱置一段時間了。
“砰!”
隨着臥室門被重重關上,整個客廳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牆上的鐘表在秒針的快速移動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宇智波美琴靜靜躺在地板上,原本慘白的臉色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恢復了紅潤,短而急促的呼吸也慢慢恢復平穩
片刻後。
美琴嘴角忽然上揚,手中還做着撫摸什麼的動作,彷佛在夢境中撫摸着誰的腦袋一樣。
這幅詭異的場景,讓剛剛溜達回來的守鶴瞬間愣在了原地。
它仔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然後又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星星狀的眼眸旋轉數圈後,臉上忽然露出一抹人性化的茫然。
“身爲客人,讓人家睡地板不太好吧??”
鐺鐺鐺!!
清晨。
伴隨着早上六點的鐘聲響起,宇智波美琴緩緩睜開眼眸,打量着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潔白的牆壁好像新刷的一樣,找不到任何污漬;房間裡的傢俱流露出一股剛出廠的味道,標籤上的保護膜還沒有撕下來,面前的茶几上整整齊齊擺放着玻璃杯,其中一個玻璃杯裡面還裝着半杯水。
“妾身這是躺在沙發上嗎?”感受着背部傳來的柔軟感,美琴再次打量起房間,目光最終看向放置在電視機旁邊的相框。
那是四個男人的合影.
站在相片中間男人,留着一頭烏黑長髮,眼神睥睨的望向遠方;站在其身旁的同樣是一位帥氣的男性,這人的相貌和十幾年後佐助的影像有些類似.
“佐助?”
看着照片中酷似佐助的身影,她猛地睜開眼睛,大腦在這一刻徹底清醒過來。
雖然美琴不知道昨天昏迷後發生了什麼,但意識陷入昏迷前的事情,她記得還是挺清楚的,“宇智波飛鳥連貶低在罵,她一時情緒波動有些大,站起身後眼前一黑,應該是暈倒了。”
“這混蛋,罵的可真難聽。”宇智波美琴猛地坐起身,剛想將蓋在身上的薄被掀開,但當她手指觸碰到被子後,胳膊忽然僵在了半空之中。
“這傢伙”
輕輕撫摸着蓋在身上的被子,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旋即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爲什麼要照顧妾身?哪怕是讓妾身睡地板,心裡也會好受一些,可爲什麼要這樣?”
“.”
聽到躺在沙發上的女人絮絮叨叨個沒完,正在茶釜裡睡覺的守鶴忽然探出腦袋,迷迷糊糊看向沙發處,心中無語道。
“臭女人這麼自戀的嗎?”
“這是守鶴大爺最近悟出來的忍道,待客之道!!”
“每天當着臭狐狸的面,被千手柱間隆重接待,不知道有多爽,臭狐狸羨慕的眼神,大爺在結界外都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