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拷問靈魂的問題
飛鳥離開雷影大樓後，徑直村子最中心。
此時，雲隱村最後一批村民，拎着大包小裹，正逐一將傢俱放到馬車裡。
飛鳥揮手招來一名忍者，指着那些人問道。
“他們這些人，這是要去哪？”
“原雲隱村村民，會統一安排進雷之國都城，進行避難。”那忍者恭敬地回答道。
飛鳥掃了那羣人一眼，隨後又看向雲隱村的最高建築，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想。
作爲己方的總部，同樣是敵人重點關照的地方，說不定那些人還會把八、九尾人柱力，安排在總部附近，進行保護。
他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上，除了眼前這些普通村民外，其餘皆是忍者的身影，不由問道，“這已經是最後一批要撤離的村民了吧？”
“是的！”
那名忍者點頭答道，“大約明天早上，雲隱村就會徹底清空，只留下參加大戰的忍者。”
“行，我知道了，你繼續忙你的。”
“是！”
“飛鳥！”
飛鳥正要繼續轉悠，便見街道前方，有一個身穿綠色緊身衣的傢伙正朝這裡揮手。
“凱？”
看到那人，他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走過去，問道，“你在這幹什麼？”
“幫忙搬東西！”邁特凱將手裡的包裹放在馬車上，擦拭着頭上的汗水，咧嘴笑道，“雲隱村有個深色皮膚，銀白色頭髮的女孩，見我精力充沛，硬是要我幫忙過來搬東西。”
聽聞凱的描述，飛鳥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人影。
麻布衣.
那個喜歡用別人辦自己事的傢伙。
飛鳥耷拉着眼皮，四處看看，發現周圍沒有其他熟人後，不禁問道，“卡卡西呢？怎麼沒見你們兩人在一起？”
“卡卡西啊！好像被叫去執行什麼計劃了吧？”邁特凱思考一下後，兩隻手忽然拍在一起，眼中閃過一抹恍然，“奇襲部隊.他去奇襲部隊了.”
說到這，他不知想到什麼，整個人瞬間蹲在地上，一臉失落道，“奇襲部隊不要我，還說什麼有了我之後，奇襲就變強攻了。”
“凱，不要傷心！”飛鳥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着說道，“天生我才必有用，總有一個地方是需要你的。”
“真的？”凱猛地擡起頭，兩眼放光道。
飛鳥很認真的思索一下，接着朝對方豎起大拇指，“真的，就光我想到的，醫療部就很適合你，第四次忍界大戰即將開始，每天肯定會有源源不斷地傷員過來。
而將傷員從戰場上擡到後方，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需要體力非常充沛的忍者才能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而且”
他忽然頓了一下，見邁特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說道，“而且啊，在運送傷員的時候，大喊兩句青春的口號，這不僅不是缺點，反而是優點。
畢竟那些傷員一個個內心都很脆弱，凱你的那些口號，很容易增強別人的意志力，讓傷員多幾分活下去的勇氣。”
聽到飛鳥分析的這些，邁特凱雙眼逐漸綻放出光芒，但隨後他不知想到什麼，聲音突然有些遲疑着說道，“我我知道飛鳥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去戰爭最前沿”
“凱，你要知道，每次參加忍界大戰，後勤醫療纔是被敵人襲擊次數最多的地方。”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飛鳥嘴角微微抽了幾下，解釋道。
“我參加第三次忍界大戰時，第一線部隊平均1天打1次，而後勤醫療平均1天打1.5次。
敵人不會任由你們專心治療傷員，然後再讓這些傷員重新回到戰場，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摧毀醫療方面的忍者.”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眼前的邁特凱猛地轉過身，一溜煙消失在視野之中，同時空氣中還回蕩着一句頗爲興奮的聲音。
“加入醫療部隊，纔是青春正確的選擇！”
飛鳥：“.”
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然後又望向已經消失在街角的邁特凱，有些懵逼的眨眨眼睛，“那傢伙往哪跑？就算砂隱村——千代，木葉村——綱手空降過來，那我也能混個醫療部隊的副隊長吧？”
“你還真是謙虛！”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順着空氣傳了過來。
麻布衣抱着懷裡的資料，在飛鳥身旁停下腳步，她目送着馬車逐漸離開村子，輕聲說道，“這次聯軍會分成五個部隊，你最少也能混到一個隊長.”
啪！
話音未落，麻布衣忽然感覺肩頭一沉，她目光微微轉動，就發現一隻大手忽然搭在肩頭，緊接着耳旁又傳來一陣吸鼻子的聲音，聽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飛鳥輕嗅着空氣中的香味，低頭看了過去，恰巧對上麻布衣無奈的眼神，直接問道。
“小姐，未來一個月有時間嗎？我缺一個副隊長。”
麻布衣瞥了他一眼，悶悶回道，“別惦記我了，我已經被上面安排好了職位，你們木葉就沒有擅長分析的人嘛？”
“木葉擅長分析的？？”
飛鳥單手揉捏着下巴，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道，“也不能說沒有，但我們不是組成聯軍嗎？如果光用自己人的話，那不成了同鄉抱團，這讓底下人怎麼想？
所以，副隊長還是得用個別的村子的，但其它村子忍者裡面，我就認可你.”
見到對方眼睛開始冒綠光，麻布衣忍不住後退兩步，臉上充斥着警惕，“勸你打消擄走我的想法，你這屬於破壞聯軍穩定，上面一定會給你安排副隊長的。”
說到這，她趕緊看向四周，發現街道上都是忍者後，懸着的心不由放下一些，然後指着村中心的高臺，轉移話題道。
“這次大胃王比賽，雖然有黑幕，但你也不能一口都不吃。”
“知道了，知道了！”飛鳥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視線投向遠處高臺。
獲得系統已經兩年多了，他對於系統的尿性，也有了個大概瞭解。
很可能是因爲系統也意識到自身時間線的混淆，所以對於任務的完成要求異常寬鬆，且並不顯得呆板。
典型的屬於那種，睜隻眼閉隻眼，差不多就行的態度。
比如：
當年在他剛得到系統的時，系統發佈了第一個任務，戰勝族內勁敵宇智波直樹。
但那時候，宇智波直樹的年紀，四捨五入才三歲，正是吃飯都流口水的年紀。
而他身爲一個上忍，和一個三歲孩子約架，多少有些不太要臉。
但後來.
飛鳥在終結之谷遇到了一點小意外，將偷偷跑來瞻仰斑老爺子風采的宇智波直樹，一腳踹飛二里地後，那任務就完成了。
“萬一這場比賽的結果不算.”
他擡起頭望向遠處的雷影大樓，嘆息道，“那也只有等戰爭結束後，在雲隱村擺座擂臺了，順便弄點比賽獎金。”
對於雲隱村舉辦的這場大胃王比賽，各村高層普遍持贊成態度。
這場比賽是否能緩和各大忍村間的關係，暫且放在一邊，但至少在第四次忍界即將開戰前，能讓參戰的忍者們享受一頓飽飯。
畢竟誰也不確定，這場大戰過後，會有多少人死在戰場，再也吃不到熱騰騰的飯菜。
“身爲忍者，要把每一頓飯，都當作最後一頓！！”
飛鳥回過頭，望向身後這些剛剛畢業的下忍們，面色嚴肅道，“當年，我在擔任指導老師的第一天，就是這麼教導那三個學生的。”
一衆下忍們互相對視一眼，在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後，不由重重點了下頭。
他們都是今年忍校剛畢業的學生，在各村宣佈參與第四次忍界大戰後，這些剛剛成爲下忍的傢伙，便跟隨村子大部隊來到雲隱。
“飛鳥上忍，吃完這頓飯後，我們就會死嗎？”一名頭戴霧隱護額的少年走出隊伍，臉色難看道。
“戰爭這種東西，想要全員活下去，明顯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下忍又是陣亡率最高的羣體”飛鳥深深看了這些新人一眼，表情淡漠道。
“你們知道.我的同期至今爲止還剩多少人嗎？”
這些新人聞言不由擡起頭，一臉好奇的望了過去。
“1個！”
飛鳥豎起一根手指，“我的同齡人，我的同班同學，至今爲止，就剩下我一個人，他們所有人的死，都和忍界大戰脫不開關係。”
話音剛落，整片空氣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些剛剛畢業的下忍們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
他們沒想到戰爭這麼殘酷，更沒想到實力最強的木葉村，下忍的戰損率如此驚人，與宇智波飛鳥同期的忍者們，如今竟僅剩一人存活。
這些下忍咬咬牙，隨即擡起頭，用看死人的眼神望向身邊這些同伴。
砰！
下一秒。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着便傳來飛鳥上忍倒吸冷氣的聲音，還有某人非常不滿的斥責聲。
“我讓你叫他們過來吃飯，你嚇唬他們幹什麼？”麻布衣緩緩走到隊伍前方，看着那些下忍們恐懼的眼神，不滿的瞪了飛鳥一眼。
她才離開多大一會兒，這傢伙就給她捅了個簍子。
飛鳥揉着微痛的腹部，齜牙咧嘴道，“這不是忍界大戰快開始了，傳授他們一點知識麼，把這頓飯當成最後一頓。”
“呵呵~”
麻布衣雙臂抱胸，冷笑出聲，“你明知道這些下忍只是預備役部隊，暫時不上戰場，先在村子裡接受一段時間的訓練，你還嚇唬他們，我看你就是閒的。”
“現在不上，不代表以後也不上，而且，我們這一期就剩我一人，也是事實。”飛鳥緩緩閉上眼睛，臉上多了幾分傷感。
話音剛落，麻布衣呼吸不由一滯，她有心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飛鳥那傷感的模樣，最終將話都咽回肚子裡。
麻布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好了，別想那件事了，當初發生那件事的原因並不在你。”
作爲四代目雷影的秘書，她的權限很大，有資格翻閱很多情報。
對於飛鳥所說的同期團滅，自然也有印象。
那一年，木葉白牙作爲隊長潛入敵方陣營執行機密，那一年，白牙放棄任務拯救同伴震驚忍界，引來無數非議，那一年，木葉因此事遭受巨大損失。
那一年，宇智波飛鳥失去三分之二的同學，幾近全滅。
在隨後爆發的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其餘同齡忍者全部不幸犧牲於戰場，導致整個木葉村中，除了宇智波飛鳥之外，再無其他19歲的忍者。
“好了，走吧！”
沉默片刻後，她朝那些剛剛成爲下忍的小孩揮揮手，帶着他們前往大胃王比賽的現場，感受一下熱烈氛圍的同時，也讓他們記住那些即將前往戰場的忍者們。
“喂喂，等等我。”麻布衣加快步伐，小跑着追上飛鳥，隨後並肩而行，壓低嗓音問道，“我聽說你和卡卡西還是朋友？你真的不怨恨白牙當年所做的事嗎？
我讀過情報記錄，那件事對木葉的打擊極爲沉重，差點讓19歲這個年齡段的忍者，成爲木葉歷史。”
飛鳥瞥了她一眼，看着對方露出的八卦之色，沒好氣道。
“你知道的還不少，當初那件事，可是連很多木葉忍者都不清楚具體細節，他們只是知道，白牙放棄了任務，拯救同伴，木葉因此也遭受巨大損失。”
“雲隱村的情報系統很發達的。”麻布衣微微仰頭，驕傲道，“而且這份情報是我們當年花重金買來的，畢竟那可是威震忍界的木葉白牙。”
“團藏賣的吧？”飛鳥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白牙那件事沒什麼好說的，確實給木葉造成了巨大損失，但也不能說他做的不對。
拯救同伴，任務失敗，村子受重創；不拯救同伴，任務成功，心中忍道受重創。
只能說，能力不太夠，無法在拯救同伴的同時，繼續完成任務。
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聞言，麻布衣也不禁陷入沉默。
其實當年在出現那個事情的時候，忍界曾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討論，各大忍村都出現了一些不同的聲音，到底是同伴重要，還是任務重要。
而大多數人的觀點，幾乎都是完成任務。
畢竟只有完成任務，才能保護更多的同伴，哪怕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選擇犧牲掉某些同伴。
“你呢？你是會選擇完成任務，還是選擇拯救同伴？”麻布衣用手肘捅了捅飛鳥，瞪大眼睛，一臉認真的問道。
“可別給我來那套既要又要的說辭，我不吃那一套。”
飛鳥盯着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一會兒，很認真的回道，“雖然忍者在畢業那天，就有了爲任務犧牲的準備，但真到了那種時刻，別人很難放棄與自己相熟幾十年的同伴就那麼死在眼前。
尤其是在有能力拯救同伴的情況下。”
麻布衣撇撇嘴，也算知道了這傢伙的想法。
不就是放棄任務，拯救同伴嗎？
沒有大局觀，滿腦袋血栓的行爲。
“如果第四次忍界大戰，我們一起執行任務，恰巧我陷入危險，你是選擇放棄任務，還是選擇救我？”麻布衣仰起頭，再次問道。
啪！
飛鳥雙手猛地拍在一起，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希望你能自救，要不然自殺也行，不要耽誤我完成任務，更不要壞我忍道，謝謝。”
“另外，麻布衣，等你以後找男朋友了，你可以問問他，如果你和他媽同時掉進水裡.”
“哦，我會自救，實在不行我淹死自己，不會耽誤男朋友救他媽的，更不會讓男朋友背上什麼不好的名聲。”
“麻布衣，你真是個好人，晚上有時間嗎？”
“謝謝，我也一直這麼認爲，另外，晚上沒時間！！”
半天后。
綱手靠在椅子上，雙手輕輕拍打着隆起的肚子，一臉撐壞了的表情，她艱難的擡起頭，望向山峰上懸掛着的投影，有些不解道。
“爲什麼.宇智波飛鳥這麼能吃？？”
“嗝~”
一道飽嗝聲傳來，靜音同樣撫摸着隆起的肚子，雙手捂住嘴巴，有些想吐但又不敢吐。
她沉默好半響後，最終壓下那涌到嗓子裡的食物，纔開口回道，“聽說宇智波族會，每個月可能都要來一次比賽，比的就是看誰吃的多，可能是練出來的。”
“那也太誇張了吧？”看到投影中，飛鳥身邊那高高摞起的盤子，綱手眼中滿滿的都是懷疑人生。
從比賽剛開始到現在，那傢伙吃飯就沒停下來過，摞起來的盤子都比她和靜音加起來的還多，這傢伙居然比秋道一族的還能吃。
目光掃過那些撐的翻白眼的秋道族人，綱手又看向高臺上懸掛的紅色橫幅，輕輕念出了聲。
“宇智波飛鳥大力贊助”
“嘔~”
話音未落，靜音直接彎下腰，將剛剛吃下去的食物直接吐了出來。
作爲裁判的麻布衣這時小跑過來，給對方遞了個垃圾桶的同時，也宣佈了這傢伙喪失比賽資格。
“喂喂！”
綱手朝麻布衣招招手，壓低嗓音問道，“那是怎麼回事？宇智波飛鳥別把自己撐死了。”
“綱手大人還請放心！”麻布衣拍了拍胸脯，自信道，“這裡面都是黑幕，只是通過使用廣角攝像頭和特定的拍攝角度，讓飛鳥上忍面前的食物看起來比實際更大，從而營造出吃得很多的錯覺。”
“畢竟作爲本場大賽的贊助商，給個特寫鏡頭非常合理，這樣別人也不會懷疑飛鳥上忍的成績，以及大賽的公平性。
甚至爲了不讓別人覺察到飛鳥上忍在作弊，我還把所有參賽的感知忍者，都調到了人羣最後方。”
“從他們那看去，別說盤子大小了，就連飛鳥上忍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投影。”
聞言，綱手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目光迅速看向高臺。
由於這裡和飛鳥相隔很遠，她無法直接看清對方盤子有多大，食物有多少，只能藉助投影大致判斷，那盤子和普通的沒什麼，裡面堆滿了食物。
“原來作弊啊”她默默拍打着肚子，一臉撐壞了的望向天空，“誰家好人作弊呢？我從來不作弊，輸錢也不作弊嗝.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