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光熹微的清晨,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帶着一種凜冽的寒意。
羽生和他的小隊已經在木葉的大門口集合了起來。
“人已經到齊了,現在那出發,目標川之國前線,行動時限規定在三天以內。”視線掃過了所有小隊成員後,羽生下達了出發的命令。這種時候任何人身上都絕不會發生“在人生道路上迷了路”的情況,哪怕一丁點的任務延誤,對忍者而言也是一件不容饒恕的罪行。
除了村口當值的忍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來爲他們送行,多愁善感的離別更是不存在……在木葉,每時每刻這種小小的出征都在發生着。
生死未知的戰場當然讓人心憂,可是卻早已被習以爲常,而且……真的會有人爲羽生心憂嗎?
或許是有的吧。
在早晨離開村子之後,羽生小隊的行進速度並不算多快,甚至稱得上不急不緩。這並不是因爲羽生的怠惰,而是因爲他們抵達川之國之後,極有可能會被立即投入到戰鬥之中,假如不計後果的速度趕路的話,那之後就不得不以疲憊不堪的身軀進行戰鬥了,毫無疑問那會導致戰鬥失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因此在時間夠用的情況下,全速趕路無論如何都不是一種聰明的做法。
小隊勻速向前,七個小時之後,一行人停下稍作休息,然後再一直趕路到晚上,完成了今天的行進計劃之後,他們在既定的地點停下休整,補充體力。
奈良渚將一隻盛滿了熱湯的碗分別遞給了其餘三人,同時說道,“大家吃點熱的東西吧,再往前走的話,估計我們就沒有機會享用這樣的食物了,要知道前線的忍者的補給食物,全都是兵糧丸。”
因爲天氣的原因,熱的東西總比冷的東西更符合人的口感。
“兵糧丸麼?那也不錯了,我覺得口感還行。”羽生伸手接過那隻碗,然後這麼說道……聽起來有點像擡槓一樣。
“隊長,你確定自己的味覺沒問題嗎?”奈良渚有點難以相信羽生的回答,剩下的兩人亦是如此,在他們不敢相信有人會覺得兵糧丸吃起來不錯。
那東西確實能吃,但味道就不用提了。
羽生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他是真心覺得兵糧丸的味道還不錯,這並不代表着他的味覺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人像他一樣接連三個月受到增量加料版千手秘藥摧殘的話,那也會有兵糧丸不錯的感覺。
甚至會覺得兵糧丸是一種美食,哪怕連吃幾個月也不會膩的那種。
三位部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隊長似乎有點……特別了,嗯,往好聽了說的話,應該用特別來形容他。
事實上,他的味覺肯定出了那麼點問題,比如現在手裡這碗湯,色香俱全,但吃起來他卻感覺沒內味……不知道原本的千手秘藥是什麼樣的,反正羽生吃的那種感覺特變帶勁。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已經到了“第二療程”,好的變化是使用的藥量已經遠沒有之前當飯吃一樣誇張,每天只需要往嘴裡塞一粒就可以了;壞的變化則在於三筱是明顯的“實用派”,她製作的秘藥只管療效不管口感,同時,療效越好,口感越差。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羽生的付出是有回報的,秘藥的效果顯而易見,儘管他成爲忍者的時間很短,但羽生可以保證,現在他的查克拉量絕對是要高出自己的隊友的。
吃了金坷垃,他茁壯成長,而如果代價僅僅是口感極差、最多造成點臨時的味覺問題的話,那這種交換肯定是百分之百值得的。
“接下來千千和、蓮十郎,你們抓緊時間休息,前半夜我和奈良先值夜警戒,後半夜你們交換。”匆匆吃過東西之後,羽生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相比於前一次他在夜間出行,這一次無疑要安全的多,畢竟這裡是火之國的腹地,還不是邊境。但因爲上次遭遇的事情,羽生的行事自然變得更爲謹慎了……再說了,在外行軍的忍者,夜間設置崗哨是最爲正常不過的事情。
幾人對這樣的安排沒什麼意見,聽到命令之後,千千和挪動身體,半靠在一棵大樹的下面,而後將一塊薄薄的氈毯蓋在自己身上、和衣而臥,而她的武器就那麼放在自己的手邊。
蓮十郎則是乾脆就那麼躺在了另一邊枯萎的草地上。
忍者的身體素質確實跟一般人不一樣,如果是平民的話,在這樣的冬季的荒野之中露營的話,除了會被凍成一具硬邦邦的屍體之外,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很少見的武器,不是嗎?”奈良渚見羽生的視線望向了千千和那邊,於是這樣開口說道。
“嗯,有些……復古。”羽生平靜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半點也沒有窺視別人被發現之後的尷尬……剛剛與其說他是在看對方的武器,不如說他在看她的臉。
倒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除了少了一絲媚態之外,羽生覺得千千和長得多少有點像他上輩子的童年留下很深印象的姑娘——那是一個叫做富江的、笑起來很好看的美人。
“我想,我之前大概遇到過她。”而後他又這麼說道。然而這次羽生說的可不是上輩子的事情,而是他覺得在幾個月之前的木葉醫院,自己待過的那天晚上,他應該遇到過千千和……不爲別的,只因爲擺在千千和手邊的武器有些特殊。
那是一張弓。
弓箭這種武器,按理說早就已經不是忍者的主流武器了。先前曾經說過,忍者是一種異常注重敏捷性的職業,客觀上這種屬性導致了不管是手裡劍、投擲出的苦無還是弓箭一類的飛行道具的殺傷效率極其的低下。
除非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否則在遠距離投擲忍具的話,是很容易被躲過去的;可如果有很好的偷襲機會的話,爲什麼要用飛行道具呢?
不要說一般的飛行道具了,就算某些人射出的加具土命,命中率真的很高嗎?
所以弓箭早已退出了忍者的戰鬥舞臺,千千和的武器在羽生這裡得到了一個“復古”的評價很是客觀。忍者是刺客,不是射手。
不過……羽生把視線轉向了奈良渚,儘管弓箭是一件很尷尬的武器,但如果隊伍裡有奈良一族的人的話,那千千和的發揮空間就完全不能跟一般情況不一樣了……忍者很靈活,射手有命中率的問題,但如果己方有強控制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你之前就跟千千和在同一支隊伍裡嗎?”這麼想着,羽生又開口對着奈良問道,只是他得到的資料裡顯示,兩人先前應該不是一支隊伍的同伴纔對。
奈良果然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但我們之前就彼此認識,在某些任務之中我曾經跟千千和有過配合……其實這次回到村子,我們本來是應該要升任中忍的,不過卻被臨時告知,我們被編入了新的小隊。”
“……”這一點是羽生之前從未知道的。
原本以爲大家都是下忍,結果卻是對方被強制性的壓下了級別麼……三筱老師,真的特權。
“這大概跟我有關係,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應該已經成爲中忍了。”想了想之後,羽生還是說出了實情。
“儘管你是隊長,但新小隊的結成並不是你能做主的了的。”奈良依然搖頭,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這種事情羽生無法做主,然而奈良不知道的是,雖然羽生不能做主,但三筱卻能做主。
只聽奈良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是因爲你的原因導致了我們升任中忍時間的延期,這也不算什麼,在戰場上是沒有中忍與下忍的區別,有的只是活下來的忍者與戰死的忍者的區別。”
奈良似乎並不在意能不能及時勝任中忍的事情。相比於後來那種下忍吵吵嚷嚷着非要成爲中忍的情況,此時從戰場上走下的木葉忍者並不特別在意這種事情,不爲別的,僅僅是戰爭與殺戮致使他們麻木而已。中忍又如何,戰場上的生存率會比下忍高多少嗎?
也對,不升中忍沒什麼關係,木葉的情況是有些特殊的,能力與等級得反着來,上忍容易五五開,下忍卻往往最強……這樣的吐槽,羽生使勁的忍了下來。
“而且,現在我覺得你可能會是一個不錯的隊長了……你身上的,是雷遁吧。”奈良又這麼說道,他看到了羽生身上偶爾閃過的電弧。
即便在閒談之中,羽生依然不忘努力修行。
“嗯,新的遁術比想象中的難度更高,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羽生這麼說道。
雷遁是羽生正在學習的第三種遁術,不過他話裡的意思並不是在說雷遁比火遁與水遁更難以修行,而是第三種遁術遠比前兩種遁術更難以修煉……如果說雙遁術忍者是隻要努力,很大一部分忍者都能實現的一個具體可行的目標的話,那麼三屬性忍者就真的需要天賦了。
目前羽生的水遁與火遁已經能夠流暢使用了,但雷遁卻依然停留在做查克拉性質轉變的程度,他還無法使用雷遁忍術……這種進度是低於三筱給他制定的訓練計劃的,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趕上進度。
“隊長……”
想到修煉的問題,羽生稍有走神,奈良不得不提醒了他一句。
“不好意思,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你不用這樣,大家年紀差不多,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不過……奈良,等過幾天抵達戰場之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更加小心。”
這種提醒,直接讓奈良渚莫名其妙了起來。
然而羽生卻知道,在各種故事之中,這種小隊之中對你特別親切,有好人、老好人屬性的角色,往往會在危險任務之中死的最快。
奈良渚,無形之中給自己立了個不怎麼好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