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3章 地底兇途
走在隊伍中間，李洵彎腰塌肚的咋走都不舒服，某個不聽教誨的混賬傢伙持續的高昂着、膨脹着，連帶的法師都不會走路了。
身邊至少聚集了上百名黑暗精靈戰士。他們平時走路聲音都是非常的輕。柔軟的斯洛獸皮做成的鞋子很適合這種近乎潛行的戰鬥風格。整個黑暗精靈的大軍一直保持着安靜，即使有上百人不斷前進，李洵還是可以清晰地聽到水滴從空中掉落，濺在石頭上發出的清脆“啪啪”聲。
外圍的奴隸軍團紀律性就差了很多。有着各個種族構成的混雜僱傭軍、地精和巨魔們一邊發着令人感到噁心的沉重呼吸聲，一邊走在黑暗精靈隊伍的最前面——他們就是所謂的炮灰。
由於周圍基本是一片黑暗，只有那些擁有着微弱熒光的植物點綴着這如同黑夜的地下世界，法師機械的跟着隊伍前進，他也不能確切的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出於安全考慮，澤娜統領的亡靈小隊環伺在法師周圍，把法師和卓爾戰士隔絕了開來。澤娜則回到了主母身邊，和其他女兒一樣組成了祭祀團，隨時等候着主母的差遣。
總算趕在法師疲不能興之前，隊伍停下了。
以法師給自己附加的各種能力加持，尚且感到了疲累，說明最少走出了近60里路。不過地底道路永遠是曲折盤繞的，直線距離就不見得有那麼遠了。
李洵揉着痠痛的雙腿，靜靜地打量着這片地方。藉助昏暗視覺和靈魂視覺，他看清楚了地勢。
眼前這個洞窟明顯的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所有的石柱和鍾乳巖都被清理了，四周光滑的石壁上滿是莫名的塗鴉。對，只能稱爲塗鴉，絕不是壁畫。所有的字跡和繪畫都是雜亂的，線條或粗或細，深淺不一，被腐蝕的程度也有差別，好像是上百年間有人持續不斷的在這裡寫寫畫畫，卻又沒有統一的主題和風格來約束，於是只能歸於塗鴉一類。
即使以李洵目前的知識量，也無法從周圍的鬼畫符裡解讀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難道塗鴉的人是個瘋子？李洵擡頭看看一二十米高的穹頂，上面也有類似的鬼畫符，哪來的瘋子能跑那麼高去塗鴉？法師禁不住翻了翻白眼。
卓爾戰士裡分出了幾隻小隊，開始沿着石壁快速而安靜的搜索起來，好像在尋找什麼。
和澤娜靈魂簡短的聯繫了一會，從她那裡透漏過來的信息讓李洵吃驚不小，傳說這裡曾是某個莫名神祗的神殿。
神殿？
這些鬼畫符莫非還是祭文不成？
李洵驚異的想着，看向洞窟的正中間，那裡有着殘存的半米高的石臺根基，倒是符合祭壇的樣式。
李洵站定了，全部精神力都注入雙眼，兩種視覺的交替掃視下，彷彿穿透了悠久的歲月長河，一些久遠的歷史記憶碎片慢慢在他眼前聚攏，拼合，還原出了一幕破碎的時空影像。
洞窟被讓人心煩的血紅色籠罩，一隊隊的人流緩慢行進着。有老人有小孩，更多的是青壯年，穿着樸素的服飾，沒人說話，沒人交談，只是挪移着雙腳，面目遲滯的行進着，走上祭壇，平靜地跨入張開的血紅色光門。血色光門放射出妖異的光芒，其中蘊含着攝人心魄的異力，光芒流轉間，一股血腥暴虐的氣息在緩慢滋長。這些並沒有吸引住法師的注意力，隨着視線一掃而過，法師注意到了血色光門旁矗立的一道高大身影。
高大的身影被血色光影照射着，透射出蜿蜒扭動的耀眼光斑，看不清衣着長相。可是當法師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時，一雙亮如紅日的目光立刻循跡投射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震動了整個天地的轟鳴：
“誰？誰在那裡？”
李洵一個後仰，頭部好像被人猛擊了一下似得，眼耳口鼻同時洽出了鮮血，靈魂空間發出“嗡……”的震鳴，眼前的影像瞬間破滅了。
與此同時，與李洵擁有靈魂聯繫的所有英雄同生感應，都是一陣頭昏眼花，好半天才恢復過來。
兩個吸血鬼搶先攙扶住了法師。
李洵大口的喘着氣，揉着鼓脹的腦殼，感覺自己的**都快沸騰了。好厲害！這是什麼偉力啊，居然能夠穿透時空，隔着歲月的長河給自己一道狠的！如果不是自己見機得早，斷掉了那部分投射出去的精神力，估計會被那股力量循着痕跡回溯過來湮滅自己的靈魂。
強行斬斷自己部分精神力，給李洵帶來了不小的創傷，再加上對方偉力帶給靈魂上的震盪，到現在靈魂空間還漣漪不斷，久久無法平息。
凶地，絕對的凶地！即使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中幾千年了，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凶地！
那個高大的人影自己雖然沒有看清，可當雙目相對時，李洵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他知道那是誰！
奧術師！
大奧術師！
一個奧術帝國時代也赫赫有名的奧術皇帝！
這一幕場景說明了什麼？那個血色光門通往哪裡？
種種疑難纏繞着李洵，讓他本已不堪重負的大腦發出抗議的鳴響。李洵強行中斷了種種猜測，轉爲閉目調息。
對於奧術帝國時期的資料過於稀少破碎，很難憑藉簡短的歷史場景推測出真相，只能作爲疑問留存心底了。
派出去探索的幾隻卓爾小隊陸續趕回來彙報了，發現了3條通往更深處的地下通道。
難道黑暗精靈也不知道這裡的地形？
就此問題李洵詢問了澤娜，得到的信息是這裡是拉斯穆菲爾城附近的一個凶地，所有在神殿附近休息過的人都會莫名的失蹤，因此很少有人敢接近這裡。
雖然連續行軍讓人很疲勞，可這裡的赫赫兇名更讓人難忘，因此隊伍並沒有過多停留，找出路途後就開始了分兵。
主母帶隊走中間的那條道路，長女澤娜帶隊走左邊的那條，二女三女（四女五女早已不存在）帶隊走右邊的，李洵理所當然的跟了澤娜那一隊。
分給澤娜隊伍只有10名卓爾精銳戰士，剩下就是50名奴隸士兵，其中還以愚笨弱小的地精爲主，食人魔、熊地精、牛頭人之類的高級奴隸加起來只有7個，由此可知主母對這個長女的關心何其深切。不過有了亡靈小隊的補充，澤娜這路隊伍已經毫不遜色於主母的隊伍，這讓另兩名女祭祀難掩恨恨之意，望向法師的眼光充滿了殺機。
約定好在各自的方向上最多前進30裡就需迴轉，到時根據各自探索情況再決定對哪條路繼續深入探索。
黑暗精靈是個坐言起行講究效率的種族，隊伍才劃分完，立刻頭也不回的鑽入了各自分好的通道。單就這一點已經遠遠趕超地表的所謂國家軍隊，難怪黑暗精靈一提起地表就滿是鄙夷之態，視前往地表爲簡單的虐殺之旅，並把這種行爲固定下來，作爲新一代卓爾戰士成長後的成年禮。
李洵搖搖頭，甩開這些胡思亂想，緊跟着澤娜鑽進了左側的洞窟。
前面一路上由於隊伍龐大，自有一種凌然的殺氣，不會有不開眼的東西來挨宰。現在隊伍分散了，實力也就跟着下降了，那些欺軟怕硬的地底生物就可能會壓抑不住對血肉的飢渴而偷下殺手。
爲了避免這些炮灰提前損失在路途上，李洵派出了幾名幽靈，漂浮在隊伍前方負責警戒，幽魂殺手躲在奴隸隊伍中間隨時支援。
通過狹小的石質甬道，在一個個相連的洞窟間不斷地穿行着，幽暗的地底空間靜寂無聲，只餘下隊伍沙沙的腳步聲，偶爾會有地精無意義的叫嚷，很快就會嚐到卓爾戰士的兵器抽打，行軍途中卓爾不會給奴隸放血，因爲那會引來更多捕食者的關注。
李洵揮揮手，澤娜立刻通過手語叫停了隊伍，隊伍表現的還算不錯，沒有因爲不明原因的停頓就出現四處張望、低聲交談的現象。
李洵衝前面一個洞窟口上方指了指，低聲說道：“上面有洞穴蛛，大概11個。”
澤娜嫵媚的俏臉上現出爲難之色，身爲蜘蛛女神的信徒，胡亂的屠殺蛛類很容易引起女神的憤怒，可前路被擋，又沒有可以繞行的隧道，難道需要犧牲一批炮灰引走這些洞穴蛛？自己的隊伍可不多，這樣犧牲下去，遇到真正的危險可連個趟陷阱的炮灰都沒了！
這些洞穴蛛擁有地底生物特有的狡猾，專門埋伏在洞窟交接的頂部，由於收口處略顯狹小，能夠避免獵物提前發覺它們，而它們完全可以在獵物通過狹口時發動突然襲擊，第一時間把具有麻痹效果的體液注入獵物體內，後面自然就是享受一頓豐美大餐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