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付出,是否便有收穫
因爲有不少修士身受重傷,而這些人也需要救助,因此天下在返回衛府後,對梅青道:“前輩。”
梅青回頭看了一眼:“天下?”
天下表情沒有變化:“有不少人受了傷,他們需要您的幫助。”
梅青雖在爲大眼睛維持生機,可這一切註定只是徒勞,與其如此,不如將這份生機留給別人。衆人也都知道這點,但他們怎麼能去替天下做出這個決定,只好也只能讓天下選擇。
天下明白衆人的難處,因此主動來找梅青,可其間悲慼何以盡言,他只覺心中猶如刀割,每個字天下都說得無比艱難。
聽天下要師父去幫助別人,吳萱心中大驚:“天下,那大眼睛呢?”
天下搖了搖頭:“我會守在這裡,就像他之前守着我一樣。”說着,又想起往事,那時,他差點死在吳痕的法劍之下,等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眼睛,不知守了多久的大眼睛。
梅青黯然地站起身來:“我會盡力醫治他們的。”說完走出房門,可卻在房門處回頭看了一眼,心道:“這就是二人爲天的人嗎?”
梅青出去後,天下只是靜靜地望着大眼睛,已經幾個時辰了,他仍一動未動。吳萱甚至都沒看到他眨過眼睛,她只好起身爲天下倒了一杯熱水:“天下,喝點水吧。”
天下機械的接過,僵硬的端起喝了一口,可卻嗆得連連咳嗽,連茶杯也掉到了地上。
吳萱更感難過,她有過這種經歷,人在無比傷心的時候,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時候,纔會產生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只有這種糾纏喉嚨的感覺或者說無法釋懷的痛苦,纔會被嚥下的水嗆到。吳萱替天下拿住水杯,輕輕在他背上拍着:“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很多。”可她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帶着哭腔。感受着天下身體的劇烈顫抖,吳萱再無辦法,只好像上次梅青打昏她一樣,將天下打昏過去,扶他到另一個屋子躺下。
這時,門口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姐姐在裡面麼?”
吳萱爲天下蓋好被子,走出房門,再輕輕將門帶上。
等吳萱出來,珠珠問:“天下大哥哥怎麼了?”
吳萱道:“沒事,他只是有些累。”
“哦,大家都在忙,所以今天只有珠珠一個人來。”說完,將晚飯舉過頭頂。
看着吳萱吃完晚飯,珠珠終於才問:“是不是大哥哥太困了,所以睡個不停?”
“是呀,他很累,所以要好好休息。”
“可珠珠一直在等大哥哥呢?大哥哥再不醒來,我可不會這麼聽話了。”
“聽話?”吳萱一些迷惑。
“是呀,本來剛纔我就想問的,可看着姐姐在吃飯,所以沒問。”
“這是大眼睛教你的嘛?”吳萱有些感慨。
珠珠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是呀。”
吳萱心中流過一絲暖意,摸了摸珠珠的腦袋:“珠珠真聽話。”
珠珠眨了眨眼睛:“可珠珠一直一直在等他醒來呢。”
吳萱對珠珠這一次的稱呼感到奇怪,因爲珠珠從來不會用“他”,便問:“怎麼這次不叫大哥哥了?”
珠珠回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大哥哥這麼貪睡,我就破例告訴姐姐吧,只告訴你一個人哦。”這句話又立刻變回了本來的稱呼。說完,珠珠又遲疑一下,望了躺着的大眼睛一眼:“當着大哥哥的面說,應該不算珠珠不守信用吧?”
吳萱也很好奇,便點了點頭。
珠珠這纔有了一些勇氣:“姐姐,其實不止你喜歡看大哥哥睡覺的呢?”
吳萱颳了刮珠珠的鼻子:“嗯,姐姐知道,珠珠也喜歡呢。”
珠珠卻把嘴一撅:“珠珠纔不喜歡,大哥哥睡覺時總是說話呢。”說完,好像不太願意說這件事,左右張望一番,轉回上個話題,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是大哥哥喜歡看你睡覺。”
吳萱一時愣住:“看我睡覺?”轉頭看了一眼大眼睛,苦笑道:“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珠珠狠狠搖了搖頭:“是的,珠珠看得很清楚。”
見珠珠說的這麼堅定,吳萱也不確定起來:“是什麼時候呢?”
“這個……”珠珠扳起手指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左手一下子就數完了,換到右手:“六、七、八、九、十。”右手也很快數完,珠珠看了看雙手,又扳起左手來:“一、二、三,哦是三天前呢,嗯?可是好像比這更久啊。”
吳萱看着她數,也有些明白,珠珠說的應該是十三天前,不過她的手指不夠用,所以才得出錯誤的答案。想明白後,吳萱給珠珠糾正一番:“是十三。”而後,托起珠珠的左手:“兩隻手你已經數過一遍了呀。”
珠珠瞪大眼睛:“是嗎?”見吳萱很是確定的點頭,珠珠再道:“那就是十三天前。”
聽罷,吳萱爲自己也可以教別人東西有些高興,可忽然間,剛剛浮起的些許笑容轉眼僵住:“十三天前?”他們回到幽州城已經十天,十三天前也就是回到幽州城的三天前。
吳萱再問:“那天下着大雪,對不對?”
“是的呢,好大好大,珠珠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雪。”珠珠眼睛瞪得老大,那天的事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吳萱終於完全明白,原來珠珠所謂的睡覺是昏迷,難怪她會說大眼睛也在睡覺。她心中再想:“大眼睛看着昏迷的我?是和傅前輩、妙言他們一樣的關心?”於是再問:“你說大眼睛睡覺時總是說話?說些什麼呢?”
珠珠回道:“好像是對不起什麼的,珠珠也聽不太清。”
這個答案讓吳萱想起在落日之城初逢大眼睛,那時他就對自己說了當時自己你還不理解的話:“對不起。”吳萱不由想道:“他爲什麼對曾傷害過我的事耿耿於懷呢?”吳萱也知道,只有耿耿於懷,纔會說出這樣的夢話。想到這她將目光投向大眼睛:“既然耿耿於懷,你應該也清楚地記得我和哥哥追殺你的事,你又怎會不計前嫌地學大地囚籠幫助哥哥呢?”
看到大眼睛的面龐,吳萱再一次想起在大眼睛身上看到的堅毅,那與凌瀟瀟如出一轍的堅毅,讓吳萱終於想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說罷,心中一陣亂跳:“他、他喜歡我?”
見吳萱愣愣出神,珠珠連叫幾聲:“姐姐,姐姐。”
吳萱晃過神來:“啊?”
“珠珠要回去了哦,你也要早點休息。”吳萱點了點頭,將珠珠一路送回。
等送走珠珠,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吳萱正想着這個不敢置信的事實:“他怎麼會喜歡我呢?”
這時,衛府某處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吳萱急忙跑去聲音所在的房間,可卻沒有任何發現,正以爲自己聽錯時,卻發現窗子開着。
吳萱來到窗前看了一看,立刻確認這裡剛剛有人來過,因爲衛府許久沒有住人,門窗都是關着的。吳萱關上窗子,正要離開,忽然腳下踩到東西,她低頭一看:“書?”撿起後,回到大眼睛所在的房間。
吳萱坐到桌前,看了眼已經發黃的書:“會是什麼呢?”便打開看了起來,可剛翻幾頁,就怔在原地:“這是邪惡的修行之法!”
此時,這一頁書正寫着的正是關於木之力的修行:“木之凋零,鬼舞枯藤,萬蟻噬心,心魔方證。”若不是樹上所寫有關木之力,吳萱也不能這麼快發現這些是邪惡之法。
吳萱心中再想:“衛府中怎麼會有這種書?又是誰找出它卻不小心遺失呢?”想了半晌,也難以明白,無可奈何的將書放下,轉過身去察看大眼睛的情況,可眼前的發現讓她難以接受:大眼睛的胸膛竟不再起伏。
吳萱頓時手足無措:“他……”額頭更滲出一層冷汗,她緩緩回過頭去,彷彿天下的身影又出現桌前,那努力掩飾難過的神情卻更讓她如石壓心。
這時,桌上發黃的書映入吳萱的眼中,她擡起雙手久久看着,終於做出決定:“如果可以救下你關心的人,別說邪惡之道,就算是仇恨之血覺醒又有什麼關係呢?”想罷,拿起書看了起來。
時間到了半夜,大眼睛的屋子忽明忽暗,與此同時,院中本來生機勃勃的風景樹忽然全部凋零枯萎,聚成一股股生命源力向着屋內涌去,這一幕與古木救下天下的情景相似,不過不再是當初的純淨綠芒,而是噁心粘稠的綠芒。
次日清晨,天下悠悠醒轉,睜眼一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想了一會,才記起昨天的事。
天下走出屋外,可忽然覺出哪裡不對,再一細看,這才發現樹木竟在一夜間枯死,而且都猶如受了什麼不堪忍受的折磨一般,奇形怪狀地倒歪在地。
天下心中升起一陣不祥預感,急忙趕到大眼睛屋內,所幸大眼睛氣息平常,正放下心來,忽然又驚又喜:“大眼睛好了?”
短暫的欣喜過後,天下也疑惑起來:“吳萱是怎麼做到的呢?”轉眼四顧,卻沒看到吳萱的人影,他不由更感疑惑。在屋中看了一圈,最終也只是發現了一本掉在地上的書,天下拿起看了一眼:“邪惡之力?!”一陣毛骨悚然在全身泛起:“吳萱?”急忙在衛府尋找起來。
天下找遍衛府,還是沒看到吳萱的身影,正坐在門前看着手中的書時,珠珠奔了過來:“天下大哥哥,不好了!”
天下接住珠珠,問道:“怎麼了?”
“姐姐她昏倒了。”
“在哪?”
珠珠指了指遠方:“就在不遠處!”
天下急忙順着方向趕去,等他到,纔看到梅青也在那裡:“前輩?”天下走近一看,吳萱倒在地上,額頭之上,有墨色的婆娑樹影若隱若現。
天下驚問:“前輩,吳萱怎麼了?”
“她練了邪惡之力‘罪木之源’!”
“罪木之源?”天下重複一遍,將手中書籍交給梅青:“會不會和它有關?”
梅青只看一眼,就點了點頭。
天下道:“她是爲了救大眼睛嘛?”
梅青再度點了點頭。
“有什麼辦法恢復呢?”
“趁現在沒人,先扶她回去吧。”
天下只好照做。等到了傅劍寒住處,梅青才道:“據說,邪惡之力一旦沾染,光靠自己的意志力無法擺脫。”天下轉頭向傅劍寒求證。
傅劍寒點了點頭:“的確沒有其他辦法,若是有,當年衛子夫也不會……”說到故友,傅劍寒直搖頭嘆息。
這時,蕭俊、妙言聞訊趕來,見吳萱這個樣子,直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妙言問:“那有沒有辦法讓她忘記這邪惡的修行之法?”
梅青回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完全失憶,可是這樣一來,她從前的經歷便會成爲一張白紙、十年的修行也將毀於一旦。”聽罷,衆人無不嘆息,這辦法不僅太過殘忍,而且若是吳萱的修行全無,那讓元素重歸平衡只怕遙遙無期。
這時,門外珠珠的聲音響起:“大哥哥,快進來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天下急忙出去,見大門外果然站着大眼睛,他一下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天下出來,大眼睛忐忑問道:“天下,是不是吳萱出事了?”
天下點了點頭:“她終於還是因爲揹負的愧疚,選擇了和吳痕一樣的宿命。”
聽了,大眼睛再也顧不得身上的不適和心中因爲是自己連累吳萱的愧疚,衝進屋內。看了吳萱的樣子後,大眼睛將拳頭緊緊攥起,可忽然又想起什麼似地,跑出去問天下道:“天下,你曾經說過,夕然帶着你去了身語意宮殿,這才救下神魂錯位的你,那他們一定也有辦法救下吳萱吧。”
聽了這話,天下撥雲見日:“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不錯,三位長老一定有辦法。”說完,進到屋內對蕭俊道:“蕭兄,再借你的火焰駒一用。”
看着天下遠去,衆人無不暗地祈禱。
未過幾刻,天下已到身語意宮殿外。可他看到的只有一個石碑,只好在原地使出風之力,田野間忽然狂風大作。
不多久,一個聲音傳來出來:“這纔有點像你。”說話的是天咒長老,其他兩位長老自然也一起出來。
見禮後,天下道:“三位長老,在下不知道如何開啓這陣法,只好出此下策。”
天行回道:“無妨無妨,說吧,什麼事如此着急?”天下便說了一遍。
三位長老聽後,搖了搖頭:“要是我們有辦法,也不至於這麼多年眼看着無數人走上邪道不能自拔。”
聽罷,天下失落不已:“真的沒有辦法嗎?”
三位長老互看一眼,嘆了一聲:“若非吳萱關係到五元素平衡一事,我三人實不願說出這個辦法。”
天下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去忘憂窮島。”天行淡淡說了出來,可三人的表情卻更是難堪。
天下看到眼裡,再問:“莫非那裡有玄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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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回道:“島主乃我們舊識。”
天下疑道:“既是舊識,怎麼你們這幅表情?莫非……莫非是三位長老的仇人?”
天行再道:“仇人倒算不上,不過我的確對不起她。”天契、天咒也插了一句:“我們也是。”說着,三位長老將往事簡單講了一遍。
原來,忘憂羣島島主名叫藍彩。藍彩年幼時,一家人爲域外天魔所殺,她也被追殺。在巧合下,爲三位長老的師父所救。被救下的藍彩一心想要爲家人報仇,於是苦苦糾纏師父,想要拜入門下,師父無可奈何,只好答應,可卻只是讓她做一些洗衣做飯的事情,而且告誡門下人,因爲藍彩心中充滿仇恨,很容易誤入歧途,所以不準任何人教她道法。三位長老當時年紀尚輕,又對這個小師妹的經歷頗爲同情,所以不免常常找她聊天、爲她解憂。
時間慢慢過去,藍彩漸漸出落成一個俏佳人,三位長老也在和她的日夕相處中處中對她產生了感情。只是當時世道紛亂,門內嚴禁兒女私情,他們也不敢表露愛意。可三個人每次見到藍彩,卻忍不住的在其面前爭風吃醋,終於發展成爲了獲得芳心,三位長老暗地揹着對方,將學到的道法口授給藍彩。藍彩也的確天賦過人,三位長老僅僅能在五行之力、咒語召喚和契約陣法中顧及一種,可藍彩卻可以遊刃有餘地一一領會。
幾年後,藍彩自以爲修行大成,偷偷找上域外天魔的大本營,可年紀不足二十的她又如何能夠妥善駕馭精通任何一種都可以橫行天下的道法,終於反受其累。在仇人的幾句蠱惑下,便步上了邪惡之道,淪落爲天魔域手中的棋子。
這事發生後,師父才知道藍彩偷學道法的事,於是聚齊門下人,詢問是誰不顧門規竟私下相授。三位長老見闖下大禍,只好老實交待。師父一怒之下,將他們逐出師門。三位長老的離去,使門內實力大減。不久後,就被藍彩率着域外天魔襲擊,荊棘門一夜被毀。
知道這件事後,三位長老痛心不已,下定決心要替門派報仇。在跟着天上對抗域外天魔的無數歲月中,他們也多次面對過藍彩,只是眼前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小師妹,而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在不斷的敵對之中,他們對藍彩原有的喜歡慢慢淡漠,直至消亡。而與此同時,師兄弟的感情卻更上一層樓。
最終,三位長老救出了藍彩,讓她恢復本性,可三男一女卻再也回不到過去。藍彩也曾對天行長老表露心意,可天行因爲過往之事以及多年的兄弟情深,竟沒有接受藍彩。藍彩心灰意冷之下,遠走他鄉(作者注:此事會在雪上情緣中詳加描述)。
建立天心測試後,三位長老開始遊歷九牧。再一次偶然間,他們發現了一座位於東海的神奇島嶼。島中雖然有無數毒蟲毒草,而且處處佈置有深奧至極的陣法和召喚術,可正因爲這些,這座島嶼纔可以讓人忘記過往憂愁,包括忘記邪惡的修道之法。
就在三位長老思考會是誰有這麼大能耐之際,藍彩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三位長老說道:“在我身處迷霧之中,我多希望眼前能出現一盞明燈,替我照亮前路,可我始終沒有等到。雖然在天上的幫助下,我終於走出了迷霧,可往事紛擾心頭,我如何能不自責愧疚?我內心的痛楚你們可以體會,卻視而不見。我忍受不了,希望有人能替我分擔,纔不顧顏面的主動示愛,可換來的卻是一口回絕。我建立這忘憂羣島,的確是想幫助那些無助的人,可我並非天上,遠遠做不到有求必應。島中佈置的一切你們也看到了,若是有人能夠闖過重關,來到中心之島,我想我沒有理由不幫助他。”說罷,就消失在眼前。想來,藍彩建立忘憂羣島,也要是想讓自己忘記憂愁。
天下聽完之後,不無失落:“三位長老都以深奧至極來形容,恐怕闖進去不是易事。”
天行道:“的確不是易事,不過並非任何事情都是靠外力攻克,尤其是在忘憂羣島中的咒語召喚和契約陣法之術。”
天下疑道:“這怎麼說?”
天咒回道:“咒語召喚主要依靠的是精神力,精神力集中與否以咒語的形式體現,只要意志足夠強大、毅力足夠堅定,可以不受這些術法的影響。”
天契也道:“契約更多看得是人的品性,而陣法有時只是假象或者虛妄,若是能夠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內心的清明,就算是毫無修行的普通人,也未必會受到陣法的傷害,闖過這些也就不在話下了。”
天行道:“這些說多了也未必有好處,你們只要誠心,我想一定可以做到的。”說完,將忘憂羣島所在細說一遍。
天下點了點頭,再問:“三位長老可有暫時壓制邪惡之力的辦法。”
天契拿出一張符紙,對天下道:“這是凝神契約,十幾天內,可以讓吳萱白天正常,不過到了晚上,必須用道力困住她。”
天下接過符紙:“多謝三位長老。”說完上馬而去。
三位長老再度搖頭,可也只能遠望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