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艮卯如何出現在這渠城的,瑛竹還真是冤枉了他。
原本艮卯在天界無處可去,於是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
可是無論走到哪兒,都是關於他話題的討論,這才知道,最近他在天界的名聲真不怎麼樣!
再加上此刻他的心裡亂作一團,毫無頭緒,於是一邊踏着彩雲一邊閒逛,走到哪兒是哪!
路過東海上空,艮卯被一陣悅耳而熱鬧的聲音吸引,想要循着聲音去一探究竟,結果就來到了這渠城。
一進渠城,便看見衆多公子小姐結伴出遊,他們笑意盈盈,好不熱鬧。於是他跟隨者人羣來到了渠塘池畔。
站在蓮池畔,聞着蓮葉清香,忽覺腦中思緒沒那麼紛繁了!
“看,姑娘好俊的輕功!”
忽然,他被一羣人的讚歎之聲吸引,循着他們的話朝那所謂的姑娘看去,沒想到卻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在天界從未見過她如此!
容貌清麗似荷花綻放,眼神清澈如山間泉水,身姿飄逸像是在蓮葉間舞蹈……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天宮仙侍們所言的命不久矣!
不知何故,就在她快要接住書生的那一刻,自己也朝着那書生飛了過去。
好像不知什麼時候起,在他眼裡可有可無的女子開始慢慢牽動着他的情緒。
只是如今這女子,好像不太歡迎自己!
“殿下若要如此想,那就算是吧!那書生容貌端方,舉止優雅,將來若能成其配偶,似乎也不錯!”
瑛竹回憶起那書生的模樣,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是嗎?”握着瑛竹的那一隻手緊了緊。
“可你似乎忘了自己還是玄翊宮的……”艮卯話未說完,就被瑛竹一手打斷。
“就此打住吧,尊貴的二殿下!想必您也知道我身中夜凰印,沒幾日的逍遙日子可過。所以我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裡,過的舒心暢意!”
“關於那個地方的一切,我一刻都不想回憶起,若您還有些許的憐憫之心,就請不要再來煩我!”
瑛竹說完這些話,看向艮卯的臉,果然如黑土一般陰沉,但是那方抓着瑛竹的手卻怎麼也不肯鬆開。
“艮卯,有些時候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你這樣算什麼?難道是對我日久生情了?”
瑛竹說完,自己都諷刺地笑了。他要是能對自己日久生情,隔天自己就去把太陽給吃了!
“若我說是呢?”
艮卯說出這句話時,腦海裡竟覺得鬆快很多,明明這難道不是一時嘴快嗎?
“什麼?”瑛竹沒聽清,以爲是日神顯靈了。
“若我說是呢?”沒想到,艮卯竟破天荒地又重複了一遍。
瑛竹盯着頭頂刺眼的陽光,暗自說道:日神多有得罪,小仙無意冒犯,也不會吃你,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你開什麼玩笑?”瑛竹以爲這是在替她的浣顏在折磨自己吧!
“殿下,大晌午的,大家都累了,你若再不放手,後果可想好了?”
“你想做什麼?”艮卯嗅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瑛竹嘴角扯岀一絲冷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怨不得我。
於是,只見瑛竹將自己手腕上的絲巾扯下,將腰間腰帶鬆開,低頭弄了弄自己的髮髻將簪子弄得搖搖欲墜。再將自己領口故意拉向一邊,露出了白嫩的香肩。
“來人啊,非禮了!救命啊!”
瑛竹哭得梨花帶雨,霎時間就引來了很多圍觀羣衆。
“瑛娘,讓開,我來收拾她!”
說着,便見孫娘子拿着一根粗木棍朝艮卯狠狠地砸過去。
艮卯沒想到瑛竹會來這麼一下,看她那一氣呵成的動作外加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臉成功又黑了好幾度。
“不要臉的東西,長得人模人樣的,跟人沾邊的事兒你是一點不幹哪!”孫娘子嘴巴厲害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
艮卯有生之年估計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被一個凡人指着鼻子罵吧!
“就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虧我還以爲你是救世大俠,沒想到也是這般粗鄙。還說是什麼瑛孃的丈夫,我差點就信了!”
婷丫頭從人羣裡竄出來,手裡拿着披風給瑛竹遮住。
“真是,枉費這一身好皮囊!”
看着周圍人對艮卯的指指點點,瑛竹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她雖報復了洛華,但一直讓她傷心的源頭還好好站在這裡,說不恨 那是不可能的。
“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忽然,一身穿官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大人,此人當街強搶民女,簡直有辱我渠城民風,我們正要去報官呢,您就來了!”孫娘子開口解釋道。
“噢?我渠城一向是出了名的民風淳樸,怎麼竟出了你這個腌臢,來人,把他帶回府衙,本官要親自審問!”
送上門來的政績不要白不要!就在百姓的交口稱讚中,艮卯被官兵給押走了。
而瑛竹在人羣中用只有她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殿下好好享受這牢獄之災吧!畢竟這裡是人間,不是你隻手遮天的玄翊宮。”
“瑛竹,你簡直好得很!”
艮卯走在街上,無比鬱悶!這難道就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嗎?
“謝殿下誇獎!”
艮卯被這一聲謝謝差點整破防!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去蹲大牢,自己的後槽牙竟然磨的咔咔響。
但是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施展障眼法溜走。
於是他很認命地跟隨着地方官來到了府衙。這個官員做事也很利落,先搬出了一套律法壓制,而後再往艮卯身上套,最後的結論就是:
關押十五日,刑滿放回!
於是,艮卯真的就被送去蹲大牢了!
來到牢裡,衆人都在看衣冠華麗的艮卯,這是買犯了哪路神仙,這麼有錢還來蹲監獄?
“兄弟,莫不是採花失手了?”這時,一個老油條出來問。
艮卯微微一愣,那人以爲艮卯是個新手,於是拍了拍艮卯的肩膀。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幹!咱做採花大盜的,一般都選在深夜,哪有人白天就去的?還有啊,你這身行頭也太招打了。不過打扮起來真挺迷惑人心的,是不是兄弟夥……”
就在衆人都在鬨堂大笑的時候,艮卯一個眼神過去,那人就說不出話了。
“聒噪!”
艮卯兀自選了一塊兒好地坐下,然後開始閉目養神。
瑛竹,這就是你的報復嗎?真沒想到,你竟這般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