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斯之前得到的【獻上自由之翼】,就是薩沙修女套裝中最爲關鍵的部位。
最重要的“呼吸回血”的功能就在那邊……而這一件的效果就要差上一些。
它雖然也能加治療量,但是它的增益只會在“這次技能將損失自己生命時”觸發。
比起給牧師使用,倒不如說給血法師用會更合適一些。畢竟牧師也不是所有治療能力都必須燒自己的血……但是血法師確實是用燒血來模擬法術。
作爲雙道途的畢業裝備,如今身爲月之子、也擁有愛之道途力量的阿萊斯特,自然也可以用它!
……只不過,這件超凡裝備似乎出了點什麼問題。
它被某種力量所污染,以至於它的封印效果被無效化了——那是艾華斯曾經光着身子在恆我面前給宴主舉行儀式時解封的效果。這件裝備也應該有一個類似的封印效果,一旦解除封印就可以與其合二爲一。
如果阿萊斯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效果應該是“當自己用任何方式獲得治療時,對自己正在關注的當前友方/敵方目標進行一次治療/傷害”。
而被阿爾馮斯的儀式污染之後,這個效果基本上就直接反轉了過來,變成了完全的負面效果……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復回來。
假如能正常修復的話,它就不再是兩個繞在阿萊斯特身邊的眼珠子,而是會與阿萊斯特的眼睛完全融合在一起。
就和被阿萊斯特融合在後腰的【獻上自由之翼】一樣……
“……咦?”
突然,阿萊斯特怔了一下。
融合在後腰?
就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早在洛基分裂出自己的“兒子”時……也就是在艾華斯殺死洛基的那次戰鬥中,那個完人之胚胎就曾經對艾華斯發起過偷襲。
當時,它的攻勢最初明明是瞄準艾華斯要害的。
可不知爲何,那時它的攻擊卻莫名奇妙拐到了艾華斯的後腰上……
當時如果它直接瞄準了艾華斯的後心,說不定對艾華斯的威脅度還能再高一些。可就是因爲那奇怪的腎擊執念,才讓洛基樞機完全失去了先機。
因爲這裝備與艾華斯太過契合,以至於平時艾華斯完全忘記了自己還穿着這件裝備。所以纔沒有意識到當時那個傢伙爲什麼要攻擊自己。
……而如今作爲月之子,阿萊斯特似乎明白了過來。
不是那個完人胚胎打歪了、也不是洛基樞機故意瞄着艾華斯的後腰打……而是因爲薩沙修女殘留的軀體,對月之子有着令人癡迷的誘惑力。它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直接癡迷般的跌了過去。
那種誘惑力……類似於阿萊斯特第一次見到艾華斯時、迫切想要吸他的血時的那種被吸引的感覺。
——就像是被牧養法魅惑的惡魔一樣,垂涎到了癡迷的程度。
阿萊斯特也終於能夠理解那些被牧養法控制的惡魔了……
而或許是因爲薩沙修女的眼已經被儀式所污染,它對阿萊斯特的影響力已經下降了不少。至少遠不如當時阿萊斯特對艾華斯那種幾乎失去理智的癡迷……而在阿萊斯特“得到”它之後、心中的那種忐忑與激動也就平息了大半。
她似乎也明白,那個水晶球的破損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想必是因爲阿爾馮斯也控制不住最近自己內心的衝動,忍不住打破了一個小口子,喝了一點裡面的血酒。
“……可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阿萊斯特眉頭緊皺。
她知道這裝備“應該”出現在哪裡——從教國的一個主教那裡接下一個任務線,最後一直跑到水仙領打一個副本,之後這個副本就常開了。
她甚至早就已經接觸過那個副本的鑰匙了——就是艾華斯當初第一次與伊莎貝爾的晉升儀式中,代號爲“芝士”的那個小姑娘。
她是水仙公國末代君主水仙公的後代、“德古拉”的直系孫女,鳶尾花的月公主……露西亞·採佩什。
作爲極少數仍然還在信仰恆我的月之子,她遵循着最純潔的原則——只飲用“獻身者之血”,也就是愛上她的人類自願提供的血液。也正因如此,她有着類似於唐僧肉的地位,算是規格相當高的儀式祭品。
或者按照月之子的話來說……就是一種等級相當高的“融合材料”。
只要將自己與她進行融合,就可以得到更爲純粹、更爲強大的力量。
將她曾經被綁架時的那個副本通關後,拿着“通關證明”再回到教國,主教就會將這件裝備交給玩家——現在想想,應該是把“通關證明”淨化掉了。
“原來他的那件裝備是從萊比錫拿到的,合理……”
阿萊斯特感嘆道,也瞬間想明白了更多的東西:“水仙領那個有着污邪血天使的遺蹟副本,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月之子出現,卻會掉落薩沙套的最後一個部件……應該也同樣是這個原因。”
當然,可能那個副本有過劇情暗示,但是當初的艾華斯刷本過於講究效率——也可能是因爲太過照顧他人的感受,爲了節約他人的時間,根本不敢停下來看一眼過場動畫。
早在第一次打本的時候,他就把所有的過場動畫全部跳過了。黑屏的時候就在不斷的敲ESC,唯恐自己是最後一個跳過的人而被隊友唸叨。
阿萊斯特閉上眼睛,感受着如同烈酒般火辣的暴怒,透過皮膚逐漸滲透進來、漸漸理解了一切:“所謂的污邪血天使……怪不得,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是‘污邪’、怪不得是血天使……”
“污邪血天使”的誕生,從最開始就只有一種可能。
或者說,所有創造“污邪血天使”的BOSS,使用的其實都是同一個配方、同一種材料!
那就是作爲世上第一個月之子的母親,如今已經升格爲宴主使徒的薩沙修女遺留在物質界的屍骸。
“天使”也就是使徒的另一種說法,血天使的意思也就是血天司的使徒。而毫無疑問,這些使徒都應該出現在夢界,由血天司分享力量並晉升而成。
而這些人顯然不打算從暴戾易怒的血天司那邊求得力量。
他們將神聖的愛之道途的使徒——血天司的親生母親那聖化的屍骸,與自己進行融合、讓新生的自我再度誕生下來。而這種“孕育並誕生”本身也可以視爲一種無比神聖的儀式,相當於是被重新生了下來。
換言之,他們從輩分上來說可以算是血天司的弟弟妹妹們。
通過這種“血緣”關係——這本身也屬於愛之道途的力量——他們就可以在不通過血天司同意的情況下,直接從物質界得到祂的力量!
而艾華斯對這個情況,更是無比熟悉……
在未經允許、甚至對方並不知曉的情況下,通過儀式來直接騙取天司原本分給自己使徒的力量,從而讓自己得到突破物質界常識的力量。
——這不就和大罪卡的原理一樣嗎!
不過比起正大光明找墮天司要錢的大罪儀式相比,這種“污邪化”儀式稍微還要再保守一些——因爲他們不敢直接聯繫上薩沙修女、血天司或是宴主,因此就要通過大罪烙印來覆蓋掉薩沙修女的聖骸骨上的力量痕跡。
簡單來說,就是破壞掉這個裝備的屬性、將其變爲沒有力量而僅有象徵的“材料”!
這些超凡裝備一般都是因爲與使徒或是更高級的神聖存在有着特殊聯繫,纔會變成紫裝。而破壞掉屬性,也就意味着切斷了這種聯繫。
正因爲這種行爲是褻瀆的,所以才被稱之爲“污邪血天使”。
……但根據艾華斯的情報,所有的“污邪血天使”都瘋了。
或許是因爲他們沒有超越道途的等級,因此根本無法承受大罪烙印的重壓;也有可能是血天司發現了他們的詭計並給出了懲罰;亦或是因爲他們融合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薩沙修女”、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薩沙修女、或者不是薩沙修女身上具有力量的部位。
——比如說,那塊肝臟!
因爲封印模式完全一樣,所以阿萊斯特猜測它有可能也屬於薩沙修女!
只不過薩沙修女將自己拆出來雙手、雙足、雙眼、皮膚,具有一種特殊的神聖意味。但肝臟就沒有這種象徵了。不過能用同樣的方式封印在一起的……它又會是誰的肝臟呢?
甚至被封印瞭如此之久,還仍舊有着活力。
——要打破它的封印,直接接觸它嗎?
阿萊斯特心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那就做!
她毫不猶豫就確定了決心。
如果是艾華斯,或許還會猶豫。但阿萊斯特絕不猶豫。
而且,阿萊斯特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我集齊了薩沙套,是不是就意味着……
“我能夠用一個月之子的灰燼,來創造出真正的‘純淨血天使’了?”
她和這些月之子不同……因爲她根本不需要通過褻瀆儀式來污染掉這些屍塊,而是可以直接讓身爲教皇的艾華斯當面找薩沙修女本人索要許可。
如果能夠完成,那毫無疑問將成爲阿萊斯特所能得到的最強的大罪之獸!
“……不,不對。”
阿萊斯特閉上了眼睛。
——那不是“阿萊斯特的”,而是“艾華斯的”。
因爲……
那一瞬間,小烏鴉突然看向了阿萊斯特:“嗯……?”
她莫名奇妙的感知到了……“嫉妒”的烙印氣息從阿萊斯特身上一閃而逝。
“……如果必須要一個月之子的骨灰來完成這一切。”
阿萊斯特的瞳孔化爲了略帶瘋狂的紅色:“那還有比我更適合成爲素材的月之子嗎?”
誰想要搶奪我的位置?
——誰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