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間面容依舊冷峻,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周圍已倒着不下十具屍體,都是參與圍攻他的禽兵武士,現在有兩名巨隼武士,完全是以命搏命在糾纏着他。突然,數十聲尖銳哨鳴驟然響起,遠方也隨之傳來呼應的鷹唳,一時見,哨鳴鷹唳聲徹半空,動人心魄。
“快看天上!”突然有人驚呼。
“我艹!怎麼這麼多?”司馬間逼退對手,擡頭一看,也禁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只見半空中,差不多有二、三十隻箭隼帶着厲嘯俯衝下來。
他一愣神的功夫,對面的一名巨隼武士突然將長刀脫手甩出,猶如一道寒光直刺他的胸膛,司馬間側身揮劍,將長刀挑開,誰知那巨隼武士臨死反擊,甩刀張臂竟直撲過來,司馬間先機已失躲避不及,竟被對方一把抱住,與此同時,一股森然冷意直刺他的眉心。
就在司馬間命懸一線之時,刷!一道人影飄過,當!一柄大槍勢如雷霆,擋開了另外一名巨隼武士的偷襲。
九虎之首,好強的實力!
桑白樺與伊赫蘭屬於一個級數的高手,但他一生征戰,廝殺無數,槍法施展開來,慘烈剛猛,宛若驚龍翻浪,竟把伊赫蘭死死壓制。頓時讓紫星谷內的戰鬥局面發生扭轉。
可藍尾箭隼的數量也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九號陣型!”厲元如的喊聲帶着一絲絕然。他知道,這二十幾只箭隼下來,對衆人來說是個災難,現在只有儘可能地利用陣型的優勢拖延時間。
九號陣型——化龜是以犧牲行動能力爲代價,換來強大防禦能力的一種陣型,所有盾牌組成一個烏龜殼,將己方人員全部保護在內,名字雖然不好聽,卻是讓對手十分頭疼的一個陣型。
桑白樺、厲元如、司馬間等人卻留在外面,阻止包括伊赫蘭在內的一衆禽兵,否則,光憑盾牌可擋不住這些力大無比的武士。
藍尾箭隼轉瞬即至,一頭紮在圓陣上,圓陣四周木屑橫飛,“蓬蓬”之聲不斷,厲營士兵吼聲連連,誰都知道,這樣下去,陣勢隨時可能崩潰。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只見況且在被圍攻之下,竟被對面的巨隼武士一劍劈翻,生死未知。
“狐狸!”厲元如一聲悲呼,虎目怒張。厲營現在已經傷亡近半,其中有不少是傷在那些箭隼爪下,此時已經中毒昏迷。他自己也同時面對着包括巨隼武士在內的十餘名對手的圍攻,體力漸感不支。他們已經戰鬥了快一個時辰,如果沒有救兵,恐怕難逃全軍盡沒的結果。
“厲營既出,有往無回!”士兵們整齊而慘烈的聲音再次響起。
“哈哈!老子戎馬一生,最後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唉,只是可惜了這些兄弟!”
就在厲元如將要拼命之時,驀然間聽到一聲鳴鏑在山谷上空響起,接着聽到“小花”梅東里那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丟他奶奶的!”
話音未落,那些埋伏在山谷高地,早已按捺不住的五十名“灰麻雀”成員,迅速地將提在手中的大瓦罐給丟了出去。這一突發狀況,讓交戰雙方都有些愣神,兩眼直勾勾地看着百十來個大瓦罐落向圓陣四周。
“啪!”一個大瓦罐落地,摔得粉碎,周圍的人只覺得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緊接着,一個個瓦罐,接二連三摔碎在地上,霎那間,圓陣周圍的空地上便酒水四濺,酒香迅速向四周飄散開來。
怎麼回事?
衆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山谷中卻頓生鉅變。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淡紫色霧氣在紫星花上升騰而起,並迅速變成濃郁的亮紫色,瞬時間,整個山谷裡到處瀰漫着神秘莫測的紫色霧氣,將正在交戰的雙方重重包裹在其中。
“你們的任務是消滅藍尾箭隼,但是這個方法只能維持十分鐘時間,所以你千萬切記,掌握好出手時機,別讓厲營的兄弟白搭了性命!”從戰鬥一開始,梅東里的內心就已經焦急萬分,但他牢記着桑南千叮萬囑的話,只能忍受着煎熬,直到全部箭隼飛下來的那一刻,他才及時發出動手訊號,目前看來這紫霧的籠罩範圍要遠超出他的預料,竟將谷內之人全部籠罩在內。
霧氣有毒?!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但還是晚了一步。
異象陡然而生!
圓陣中的厲營成員,發現正在攻擊他們的藍尾箭隼,突然間渾身顫抖,不斷髮出刺耳的尖叫,碧綠的雙目竟出現一條條血絲,顯得無比詭異猙獰,而且它們的動作也變得暴虐不堪,最後竟然捉對自相殘殺起來,一時間血肉橫飛,慘烈無比。
與此同時,外圍敵人的行爲也開始出現明顯的異常,他們似乎看到了什麼古怪的事情,紛紛停止了攻擊,許多人的眼神中流露出豐富的情緒,有恐懼,有悲傷,有憤怒,還有……厲元如無意中發現,有個男人居然對着自己露出一副含情脈脈、任君採擷的甜蜜笑容,頓時讓他一陣毛骨悚然!
“抓緊時間,自由攻擊!”厲元如很快回過神來,他知道敵人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長,連忙大聲提醒着正滿臉疑惑的厲營士兵。
厲營這一仗打得窩囊之極,因爲負責誘敵的任務,他們開始是被動挨打,後來又被完全壓制。雖說有箭隼的因素在內,但被敵人活活耗死也是讓這些驕傲的士兵們無法接受的。所以他們心裡早就牟足了勁,等待着最後反擊的那一刻。不過讓他們更加鬱悶的是,現在的形勢突然發生了逆轉,可對方已經失去抵抗能力,只剩下一邊倒的無情殺戮。
“一點也不痛快!”幾名厲營士兵在心裡兀自抱怨着。
“奇怪?爲什麼霧氣對厲營的人沒有影響呢?”看着敵人很快被消滅,厲元如如釋重負,纔想起這個問題。
難道是公子的藥丸?難怪——真是可怕!
古圖中藥篇記載:紫星草,祛風明目,解毒止痛。花瓣遇烈酒消融霧化,強烈致幻。
伊赫蘭是神隼武士,武技高超,精神力比常人要強大得多。紫霧雖然對他造成了一定影響,卻沒能讓他失去理智。看着手下被屠殺,箭隼自相殘殺,這種全軍覆沒的情景讓他幾欲瘋狂!要知道,禽兵在整個西島帝國也是個極爲珍貴的特殊存在。百年前的戰役,他們派出了全部五百隻箭隼,卻與鷹族拼了個兩敗俱傷。戰敗後,卡夏王朝派人長期捕殺,更是導致箭隼幾近絕跡,至今也未恢復元氣,整個帝國也不過僅有百隻。
此次跨海對桑族作戰,他們總計出動了八支軍團,佔了國內總兵力的三分之一,卻只攜帶了50只箭隼前來,之前更是展現出極爲強悍的戰鬥力,可今天這一戰之下,半數箭隼竟然損失殆盡,就算他身世顯赫,也無法承擔這個後果。
“可惡!我要殺了你們!”伊赫蘭想到自己的下場,拋開生死,竟然氣勢大振。他雖身陷重圍,但自問除了桑白樺,在場衆人無一是他對手。如果捨命一戰,拉上幾個墊背的還是大有把握。
“哼!真是大言不慚!”桑白樺面帶譏笑,不屑地說道。
“你——”伊赫蘭實力不如桑白樺,被嗆得老臉一紅。
“西島禽兵原來不過如此!也罷,今天我就取了你的性命,也算給陣亡將士們一個交代!”桑白樺輕撫手中長槍,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能修煉出雲蟒罡氣頗爲難得,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西島伊赫家族之人吧!可惜啊,西島禽兵總是難逃敗亡的命運,真是造化弄人啊!嘿~嘿~嘿~”就在桑白樺準備出手之時,一旁竟傳來陣陣冷笑。只見司馬間面目猙獰,喉間卻發出刺耳的笑聲。他這反常的表現,把厲元如等人驚得目瞪口呆。
“他是在笑麼?”滿身是傷的諾布一臉認真地問哥哥諾桑。
“應該不是!”諾桑也同樣認真地回答。
“你又是誰?”面對司馬間的嘲諷,伊赫蘭面色陰沉。
司馬間突然笑容一收,慢慢睜開自己一直半眯的眼,那如同猛獸般的瑩黃眼珠和黑色針瞳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的目光直逼伊赫蘭,手中長劍吞吐着淡淡寒芒。
“天生鷹目!你是當年——”伊赫蘭看到那雙眼,神色變得驚疑不定。他猛然想起自己在宗族典籍中看到的那段秘聞,想起百年前那一次次無比慘烈的搏殺。
“鷹族後人在此,可敢一戰否?”司馬間大聲厲喝,目中兇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