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沿着山道離開神殿,並在半山處轉向進入祖龍山脈,然後消失在雲叢之中。
一行人回到基地,興致都不高。此戰雖然成功救回了小迷糊和部分進化人,卻損失了桑東和287名少年衛,餘者更是人人帶傷。
桑南將基地相關事宜交給姬鐵衣和梅冬恩,自己未作停留,與王車等人護送着死傷者直接返回了北魔原。
看到桑東等人的屍體,紡錘谷內頓時變得哭聲震天,陰雲密佈,婁丹鳳等一衆桑族婦人,更是因爲傷心過度,幾度暈厥。
桑東雖然不是族長繼承人,但作爲桑白樺的長子,在桑族之中地位極高,在底格里斯的戰鬥中,更是率領5000兵馬殺得尼斯10餘萬大軍人仰馬翻,展現了卓越的統軍天賦。
而少年衛則是整個桑族選拔出來的核心弟子,是桑族未來的希望。在紡錘谷最爲弱小的那幾年,他們始終堅定不移地追隨着桑南,後來又跟隨桑南東征西討,經歷戰鬥無數,一直是桑南最爲信任的護衛。
可以說,連同桑東在內的288人,都是桑族最爲精銳的子弟兵。他們的殉難,除了喪親之痛,還讓桑族元氣大傷。
桑南跪在地上,面帶戚色,語聲悲愴,將事發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此役可以說是他一手策劃,並實施進行的,造成如此損失,與他對敵人的實力估算不足有很大關係。
桑海原、桑白樺等人,同樣心中悲痛,但他們也知道此時心裡最爲難過的,就是桑南本人。
“南兒,自古以來,打仗就要死人,爲兵爲將都是如此,東兒他不會怪你!”桑海原親身上前,攙扶起桑南,有些心疼地說:“你也不要太過內疚了。”
“是啊,南兒,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桑白樺也走過來,目光炯炯直視着桑南:“東兒等人戰死,固然讓我等心生愴然,可同羽族相比,我們已是無比幸運了。若非當年你帶兵相救,我們只怕早已和冰龍城一樣,化爲一抔黃土。如今,桑族在你的帶領下,實力已經隱隱超過姬家,成爲進化人之首,責任自然也變得更加重大,與聖殿開戰是遲早要發生的事,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責任!”
隨後,桑海潮、桑白騏、桑白連等人也紛紛上前勸說着桑南。少年衛都是他們這些人的後代,但他們也知道,桑南面對的壓力有多大,對桑族的貢獻又有多大,所以,心中不但沒有怨恨,反而都希望桑南能儘快振作起來。
經過衆人勸說,桑南情緒稍緩,便與衆人商議,將下葬時間定在七日後。
商議過後,桑南並未在紡錘谷久留,而是帶着王車等人自行離開,並沒有召集有傷在身少年衛。
接下來的幾天,桑南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基地的訓練室內,很少外出。
莫亞、底格里斯的相關戰事,他直接交給了公良羽、王車等人,傷員的安置恢復交給了梅冬恩、索薩,基地的運行管理交給了姬鐵衣和羽。
衆人搞不清楚桑南在弄些什麼,也沒有出聲打擾他,畢竟這個時候,桑南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
小迷糊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祈禱盼望,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她自小在桑府長大,對桑家三兄弟之間的感情最是清楚不過。可以說,桑南幼時最爲親近的人,就是桑東和桑北,這點連桑白樺、婁丹鳳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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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救自己,桑家竟然失去了288名核心子弟,連桑東大哥都未能倖免,早早離開了自己。讓她無比難過的是,死者竟然都是自己熟識之人。
特別是這些少年衛,與她整整相處了6年,當年,他們中大多數人只有十二三歲,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充當跟班。
她清楚記得自己當時指揮他們砍樹劈柴,搬運物資的情景,想象着他們被自己訓斥時,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的樣子,想象着他們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手足無措、滿臉羞紅的樣子。
他們是自己的出氣筒,也是自己的小跟班,更是自己的好兄弟。
對不起啊,桑東大哥!
對不起啊,桑巖、桑寧、白田……
是我對不起大家!
……
她每天回憶着點滴過往,不敢與桑南說話,也不敢回紡錘谷,更不敢面對那些受傷的少年衛,整日鬱鬱寡歡,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即使與父母家人重新團聚,也看不到半分喜悅之情。
看到她的樣子,衆人心裡也不好受,風青雲、風婭這些家裡人反覆勸說無效,最後只好讓梅冬恩來陪着她,開導她,希望她能早日解開心結。
梅冬恩心裡很清楚,小迷糊的心結主要還是因爲桑南而起。畢竟從回來之後,桑南還沒有同她說過話,現在更是把自己關在訓練室,也不出來。雖說這與小迷糊沒什麼關係,但她心裡還是很在乎桑南對自己的看法。
看來,還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讓桑南和她談一談才行。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桑南一直沒有出門,梅冬恩也沒有找到機會和桑南訴說此事。
直到桑東、少年衛下葬的當日,衆人才算再次見到桑南。
此時的他,面容憔悴,滿眼血絲,似乎幾天不眠不休,沒有睡覺休息。
姬鐵衣、梅冬恩見狀只能先幫他梳洗一番,又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才隨他共同返回紡錘谷。
爲了不引起各方勢力的關注,桑東等人的下葬儀式一切從簡,只有桑族內部的人員參加。桑南作爲族長,主持了儀式。不過,姬鐵衣、公良羽、鹿典巽n,去聲還是代表各自家族到場,祭拜死者,向桑族表達了慰問之意。
而風青雲一家也來跟着來到了紡錘谷,態度鄭重地向桑族表達了羽族的感激之情。
祭拜完死者,小迷糊又重重跪倒在婁丹鳳和桑族衆人面前,祈求他們諒解。
婁丹鳳等人早知原委,怎會無故將此事怪罪到她的身上。他們現在擔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