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寒的效率果然很高,用了十天的時間,便製作出第一批戰甲,這些戰甲通體土黃,毫無光澤,看起來古樸無華,但是離近細看,才能發現甲片上分佈着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暗紅色雲紋,線條飽滿,圓潤流暢,宛如天上的流雲一般,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
與以往鎧甲的式樣不同,這套戰甲不但甲片輕薄,結構也更加簡練,公冶寒把這些戰甲拆分成一個個的配件,每個配件之間都有精巧結實的鎖釦相連,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自由組裝成全身甲、半身甲,十分方便。
關鍵是,這種戰甲看似柔軟輕薄,分量很輕,防禦力卻極其驚人,桑南自己拿出烏錐嘗試着攻擊了幾次,也感覺十分滿意。
“這套鎧甲用材獨特,巧奪天工,看來莫亞從此又多了一名神匠啊!”桑南看着公冶寒,毫不掩飾心中的讚賞。
“公子過獎!”公冶寒神色坦然,淡淡地說。
桑南突然發現,公冶寒今天給他的感覺與以往有些不同,心境似乎沉穩了不少,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神魂顛倒、語無倫次的匠師。
“這段時間你們要辛苦一些,不能有絲毫放鬆!待忙完之後,我會有重獎!”他心中瞭然,表情鄭重地叮囑。
“請公子放心,寒自當盡皆全力!”公冶寒面帶謙虛,恭敬地說:“還請公子爲戰甲賜名!”
他在這裡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安穩,還能盡展所長,已經覺得十分滿足,至於獎賞什麼,他倒沒放在心上,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桑南將會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此甲柔軟輕薄,甲片上雲紋飄逸,意蘊不凡,就叫黃雲吧!”桑南很快就想出一個名字。
“黃雲甲?”
“公子大才,在下佩服至極!”
桑南看得出,公冶寒的確很喜歡這個名字。
“恭喜你啊,公神匠!”小迷糊也站在一旁,笑咪咪的說。
公冶寒笑臉一僵,連忙出聲糾正道:“柔姑娘,在下姓公冶!”
“我當然知道你姓什麼!可是公冶神匠多拗口!還是公神匠好聽!”小迷糊態度很認真,公冶寒卻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境有些波動。
“公子,咱們有這麼多人,可黃雲甲只有一千套,到時候可怎麼分啊!”見桑南眼神有些不善,小迷糊連忙一本正經岔開話題。
“這還不好辦?”桑南看看訓練場的方向,想了想,然後露出一臉壞笑:“明天把幾營人馬召集到一起比武吧!”
“比武?”
“嗯,誰打贏了,就給誰
!”
“好啊!好啊!”小迷糊唯恐天下不亂,跳腳拍手贊成。
桑南叫來王車,把比武爭奪戰甲分配權的想法告訴他,又請公冶寒當面將黃雲甲的性能特點展示了一遍,然後王車的眼睛就綠了!
隨後,王車將各營統領也召集到一起,然後請人將黃雲甲的性能又重新展示了一遍,結果所有人的眼睛都綠了。
看着營房內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丘也率先表態,摧鋒營選擇棄權,退出比武,沒辦法!他就算再想贏,也無法帶着一幫馬賊小菜鳥,與強大的府衛相抗衡,還不如抓緊時間適應軍械,演練陣型。
至於比武的事,就讓那幾個營去折騰吧!
爭鋒營,燕褚師小隊營房內。
“隊長,那個新戰甲真得那麼好嗎?”蔣禿子好奇地問。
燕褚師,就是那個獨目馬賊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地說:
“聽高統領說,這批戰甲是公冶大師用一種全新材料打造的,不但防禦驚人,還十分輕便,關鍵是可以自己組裝!”
“能自己組裝?這麼牛?”蔣禿子抹了把臉,有些半信半疑。
“可不是?你們是沒看見高統領當時的樣子,那眼睛都是綠的,我看着都瘮得慌!”燕褚師扮出一副驚悚的樣子,繪聲繪色的講述着當時的情景。
“那我也想要一套!”一個年輕士兵從牀上跳起來,興奮地說。
“你能打得過別人再說吧!”燕褚師的語氣老氣橫秋,還瞥了他一眼。
“要上場,也是教官他們,又怎麼輪得到我!”年輕士兵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可說不定,沒準教官他們明天都不會上場,只派我們這些新來的動手呢?”燕褚師表情嚴肅地說。
“真的!”年輕馬賊動作一頓,臉上浮現一抹厲色:“看我到時怎麼幹死丫的!”
“給我閉嘴!還以爲自己是馬賊呢?你現在是爭鋒營的兵!”燕褚師張口訓斥道。
“是哦!”年輕戰士拍打着自己的臉:“我怎麼又給忘了呢?”
“後生蛋!”衆人跟着鬨笑!
“而且我懷疑,這個公冶大師可能是個神匠!”燕褚師瞬間又開啓了無敵分析模式。
“神匠?我沒聽錯吧?”
“隊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士兵們都被這個消息深深的吸引了,神色興奮地追問着。
“你們知道麼?公冶大師剛來的時候,只是個奴工,待遇和我們這些俘虜差不多,可你看看人家現在,整天帶着一幫工匠研究這,研究那的,不但高統領,就連公子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公子是什麼人啊?未來的桑族族長!一般人能看上眼麼?”燕褚師拍拍褲腿上的灰,老神在在地說。
“隊長,那這個黃雲甲是不是很值錢啊?”一名士兵問道。
“你沒聽說啊,這是新型鎧甲,在外面根本買不到,你說值不值錢?”旁邊有人說。
“沒錯!只有紡錘谷的人才有的用呢,想不到咱們這些人也有今天啊!”一名面相憨厚的成員感慨道。
“是啊,想不到俺蔣禿子也有今天!”蔣禿子躺在自己的牀上,口中輕輕念道。
營房內忽然陷入短暫的沉默,大家都在怔怔出神。
第二天,各營開始進行比武,當王車宣佈完比武規則後,蔣禿子等人都一臉悚然地看着隊長燕褚師:真是神棍啊!連這也能猜中?
原來,規則規定,本次比武由各營臨時選派十名隊員,捉對比武,每一場的獲得勝者,得三分,負者不得分,如果戰平,則雙方各得一分,最後按得分多少來決定優先換裝權。
同時爲了增加新成員的戰鬥經驗,府衛一律不得參加這次比武。
留意到隊員的目光,燕褚師神色淡定,微笑不語。讓蔣禿子等人頓生高山仰止之心。
只是這樣一來,飛馳營與擎旗營因爲高手最多,優勢變得十分明顯,看來爲了照顧田鯨伏和郭雁長這些軍盟舊部,王車倒也沒少花心思。
聽到這個消息,高燃和丘也兩人都是面色不善,卻沒有任何辦法!
高燃鐵青着臉,挑選出十名新兵,燕褚師小隊中那名年輕戰士居然也在其中。十名參賽新兵在營前列隊,站得筆挺,等待着高燃的指示,內心忐忑而激動。
“你不是馬賊,你是一名爭鋒營的兵!”
“你不是馬賊,你是一名爭鋒營的兵!”
……
“待會兒比武,點到爲止就好了,畢竟大家都是手足袍澤,沒必要爲了一套戰甲打死打活的,多傷和氣!”
年輕戰士腦海中反覆想起隊長昨晚說過的話,內心幾番糾結,終於拿定了注意。
驀然間,他的耳畔傳來高燃統領低沉有力的聲音:
“一會兒比武,不用留情,給我乾死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