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哭?”
我迷茫的看着君墨。
君墨轉過頭看了看柳兒,自從那日在三界之外一處隱密的宅子找到了她,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自己彷彿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如同一張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白紙一般,眼神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東西,彷彿自從出生開始就從來沒有經歷過世間的一切。
那一天,君墨得到了消息,柳兒的娘已經被冥王帶走,關押在大本營當中。而柳兒如今仍舊去向不明,只能大致查到在西北方向,曾經有人看到過兩個黑衣人帶着一個姑娘。無奈,只能暫時和星破山主兵分兩路,星破趕去營救他的夫人,而他則繼續追查柳兒的下落。
他一路向西北,沿途打聽了很多人,最終到了這裡,當他推開虛掩的宅門,踏進去的那一瞬間,一柄光亮刺眼的長劍橫在了他的頸間,冰涼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他暗自握住自己腰間的寶劍,卻聽那人清脆的聲音響起
“不要亂動!小心刀劍無眼傷了你!”
那一刻,君墨完全僵硬了,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正對上了那純淨的目光
“柳兒??”
君墨的聲音都在顫抖,他不自覺的向前一步,那長劍的主人卻有些緊張的大叫
“說了不要動!!再動我真的不客氣嘍!!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君墨聽見她承認是柳兒,掩飾不住的喜悅,顧不上頸間的長劍還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激動的說
“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柳兒!!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柳兒!”
“誒!你幹什麼呀!!啊!不好了!你流血了!!你脖子流血了!”
長劍的主人驚慌失措的丟了手中的劍,顧不上男子的無禮,紅着臉湊過去,查看男子頸間的傷口。
君墨看着一臉認真的柳兒,離自己竟然咫尺之間,突然有了不真實的幸福感,不禁的伸出手把她帶進了懷中,那長劍的主人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對待過,一時間不知所措的漲紅了一張臉,推搡着喊道
“你幹什麼呀!!快點放開我!!你的脖子流了好多血,再不包紮會死的!!”
長劍的主人雖然對這個男子輕浮的舉止嚇了一跳,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被他抱住的那一瞬間,自己並不是很反感那種感覺,心跳還有微微的加速,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能大力的推開他,君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頸間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着血,他卻渾不在意,一直開心的看着面前一會臉紅一會暴跳如雷一會又不知所措的柳兒,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這個柳兒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
“你笑什麼??我說不會是這裡有問題吧?怎麼一邊流着血一邊還傻笑?”
柳兒指着自己的腦袋有些同情的問道。君墨一臉黑線的看着她,從前的柳兒可是從來不會如此大膽的和自己說話的,記憶裡她總是害怕自己生氣似的
。難道……
君墨剛想問什麼,那女子便一臉不耐煩的跑過來拉住他,道
“算了算了,反正你可能真的是智商有些問題,你先跟我進去吧,有什麼事情處理傷口之後再說。”
還未待君墨回答,她便自作主張的拉着他進了宅子,一路向內院走去。
這個時候,君墨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宅院,不甚寬敞,倒是收拾的僅僅有條,除了柳兒還沒有見到其他人,難道情報有誤,不是黑衣人綁架了柳兒,不可能!柳兒的丫頭輕言所見,不會有錯的。可是爲什麼自己到這裡這麼久沒有見到其他人,也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難道這是一個陷阱,可是不會啊,這個女子的確是柳兒沒錯,她的身上確實是神狐一族特有的氣息。可是總感覺,柳兒似乎和從前不一樣。
“喂!傻子!你怎麼還總髮呆啊!看來你的腦子確實有問題,你坐着不要亂跑,我去藥房拿藥過來,真是的,偏偏這個時候,相公和盈盈都不在,還告訴說不要給陌生人亂開門,可是這男人腦子看起來傻傻的,不會是壞人吧,我還傷了他,怎麼都得治好……”
柳兒一邊嘟嘟囔囔的,一邊出了房門,向其他屋子走去。
君墨不是沒有聽到剛剛柳兒的話,相公???盈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柳兒的樣子似乎是對自己沒有一點印象了,而且性情也大變,難道她口中說的那兩個人就是綁架了她的黑衣人。君墨想到此處,心中更是不安起來,柳兒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爲什麼會叫別人相公,不!不能慌亂!!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暫時不要做什麼,探明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
想到此處,君墨略微穩住了心神,剛好柳兒拿了藥箱從外面回來,翻騰了半天,從藥箱裡拿出了好些瓶瓶罐罐擺在桌子上,有些頭痛的研究了半天,纔拿起其中一個瓶子,自我安慰的道
“就它了!”
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倒在了君墨的傷口上,君墨皺了皺眉頭,柳兒立馬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很疼??我說你也真是的,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再向前了,你看,傷成這樣,別看我文文弱弱的,其實功夫很好的!而且我和你說,我可是狐妖的!不過你別害怕,我不會吃人的!”
柳兒說着開心的笑了起來,君墨看着她的笑臉,有多久沒見過她的笑了,聽她的意思,她還記得自己是狐妖,君墨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剛剛一直聽你說相公,他是誰呀?”
柳兒正忙着包紮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四處看看,好像怕人發現似的,湊到我跟前,小聲說道
“傻子!我偷偷告訴你哦!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其實我一直吧相公當成哥哥的,可是相公說,如果我和他不是夫妻,那盈盈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盈盈會不開心的,所以讓我一直叫他相公!”
君墨微微愣住了,雖然柳兒的話有些混亂,可
是從中他也聽出了一些信息,那兩個人當時帶走了柳兒,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柳兒失憶了?君墨雖然不明白柳兒的狀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可以弄清,柳兒還不知道自己的從前事,而那兩個人究竟有什麼意圖呢?
“那他們倆個呢,怎麼不在這裡?”
柳兒仔細包紮好了傷口,邊收拾東西邊說道
“相公他最近身體一直不好,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相公是個大夫,可是卻治不好自己,早上帶着盈盈出去採購藥材了,他們說我身體弱,讓我在家休息。”
大夫?君墨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若是真如柳兒所說的那樣,看來那兩個人似乎對柳兒沒有惡意,可是爲什麼會將柳兒從嘉山綁走,還有,當日天神說的那個抹殺了柳兒對他記憶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傻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又在發呆,對了,我相公就快回來,我讓他幫你看看吧,他很厲害的,一定能治好你的腦子!!”
柳兒說的很激動,君墨卻是一臉不滿的黑線,又不能發作,只好說道
“以後不要叫他相公了!!”
“爲什麼啊?!”
“因爲相公是稱呼和自己結了婚愛上的男人的,你愛他嗎?”
問出這句話,君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滋味,他甚至會覺得,現在的柳兒比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個柳兒開心多了,單純,快樂,這些都是自己沒有給過她的,和自己在一起時,柳兒只有不斷的受傷,哭泣。
“不愛。我在等人,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我和你說哦,我經常在夢裡看見那個人的背影,不過總是模模糊糊的不清楚。嘻嘻,傻子,你不會覺得我和你一樣腦子有問題吧??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脖子痛啊??”
君墨一直看着柳兒的臉,卻沒有發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溼透衣襟,連忙擦乾淨
“沒事。沒事。那如果你等到了那個人,你會跟着他離開這裡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傻子,我這件事情沒有和別人說過,不過一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嘻嘻!幫我保守秘密哦!”
君墨笑了笑,摸了摸柳兒的頭
“傻丫頭,如果那個人是讓你痛苦的人你要怎麼辦呢?或許,現在的,纔是你應該過得生活。”
“不,這種事情不是這樣的吧,雖然我等的那個人或許永遠都不會出現,可是我這一生都不會放棄那個夢的。我愛他,即使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
君墨愕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究竟何德何能會有這樣一個人如此對待自己,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千年輪迴,無論什麼都沒有改變這個女子對待自己的心。
屋內的兩個人沉溺在彼此的回憶和夢境中,而屋外木門旁,面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的的男子,面如死灰。身後身材嬌小的女子憤怒的說道
“爹!!我去殺了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