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大概每天都是一種日子過久了,會讓人看不到希望。以芫覺得很無聊,很懶散、迷茫,就想請假回家睡幾天,不想待在寢室到點熄燈,但老媽沒同意。

於是以芫又陷入了自己情緒的死循環,無盡的喪下去的感覺,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方向目標——攝影。卻被肉眼可見的現實摧殘的左右不分,卻又因曾子梚讓自己面目全非。

她還是選擇在教室待一晚,想要一個只有自己的環境。沒有告訴靜檸,有些事情以芫知道只有靠自己,誰也幫不了。趴在桌子醒來了很多次,漆黑的一片,只有遠處高樓還剩有一盞燈。明明亮着很多盞的。

從小到大以芫都很怕黑,而這次黑黑的教室,模模糊糊能辨認出些輪廓,安安靜靜的這麼大一棟樓,她卻沒有感到害怕。

一看手機五點多了,天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打開教室門,站在走廊上看從雲層裡慢慢鑽出來,天空塗上了溫暖的橙黃色。

上完廁所的以芫,看見一個男生在走廊上拍日出。她想,是時候存錢買一個相機了,如果能記錄下剛纔那一幕會是很快樂的事情吧。好像被治癒了。

自習時陳晨轉過來和以芫講話,剛好班主任來了,在窗外看見了,把陳晨叫出去了。其實以芫叫陳晨,陳晨才轉過來的,以芫覺得讓他一人在外面接受言語教育不太厚道,出去給班主任解釋道:“我是有個題問他,他纔會轉過來跟我講話的”。結果以芫發現自己完全是多此一舉,班主任就對以芫說了一句“主動承認錯誤是好的。”然後苦口婆心的在給陳晨分析他的成績,哪些還需要提高,哪些還能更好。“我是何必呢。”以芫站在一旁。

差不多的下午,差不多的籃球場旁,差不多的人物。

以芫看見他腳傷了。好好打球的他突然就坐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腳,以芫平靜地給靜檸說:“曾子梚好像腳傷了。”“嗯,好像是的。”靜檸淡淡地回了一句。

以芫看靜檸吃得也差不多了:“咱走吧。”

沒有言語慢慢往教室走去了。

教室漸漸地熱鬧了起來,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沒有來上課,應該是看腳去了吧。

沒有準備,只剩四五天就要高考了。

下午,班主任在講臺上安排着各項事宜,“所有人把自己在教室裡的東西全搬走,教室裡不留任何一樣東西。等會兒衛生委員多派兩個組打掃衛生。他們高考完了,我們就是高三了,是每個人自己奮力拼搏的時候了。這個分組也已經一年了,大家有沒有進步自己心裡都清楚,所以高考完後來學校,我們這些組也該解散了,每個同學按照名次來選位置,從第一名開始選。現在大家該搬東西的搬東西,行動起來。”

以芫組把他們一直存的一塊的五角的一角的硬幣湊在了一起,準備買明天全組人的早餐,吃完了也就散組了。

誰能想到這麼快就高三了,班主任覺得分組已經沒有必要了,按成績來選座位比較實在。以芫覺得這樣就好的更好,差的更差唄。不過對以芫來說也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在乎過成績,反正坐哪都一樣。

放假期間,以芫還在熟睡中被如軼一個電話喚醒。聲音很不對勁啊,好像在哭啊,“等等我啊,我來接你。”以芫起牀一看這麼大雨,趕緊兩分鐘洗漱完拿了兩把傘就出門了。

約定在她們曾經一起上學的小學門口見。以芫遠遠地就看見如軼就那樣站着,就那樣在雨中淋着。

以芫想着高一的時候自己也經常淋着雨走回家,有傘也不打,她知道需要給自己的情緒釋壓,需要一個出口,她也知道並沒有多有效,但至少在當下能讓自己感到片刻的輕鬆。

如軼和小衆分手了,雖然以芫不明白爲什麼,他倆明明很好啊,但她也瞭解如軼。既然她選擇了,作爲朋友就選擇站在她那邊就對了。

帶如軼回家換衣服,煮早餐,都並沒有吃幾口,一起看着電視發呆。

全市的消息都是這兩天高考的情況。

“我們竟然高三了。”以芫和靜檸邊說着邊搬書到新教室。

高一的時候覺得高三遙遙無期,沒想到卻是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