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整座宅院除了濃重的血腥味,就是靜——是死氣沉沉的寂靜。
要說張家是真特麼有錢啊!宅院是又三個五進院子組成,從前院到後院是一步一景,雕樑畫棟,亭臺樓閣中穿插着奇花異草,佈局極盡奢華。
葉非夜在凡間是皇族身份,如此奢華的宅院親王府也不過如此。
柳絮山莊雖地位超然於凡間貴族,但也不由驚歎張家財富龐大:“果然不愧爲人間首富!”
“感覺到了嗎?”突然夜凌停下腳步,眸色淡淡低頭看着小魚地問。
越往前走,小魚感覺身上的壓力越沉重,她努力穩住心神,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她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是來自強者的威壓。
小魚點點頭,蒼白的脣快被她咬破了。
此時其他人才發現小魚的異樣,若不是她是鬼,此時怕是渾身都要被汗打溼了,如今她小小的身子只是隱忍着瑟瑟發抖。
她揚起頭,蒼白的小臉寫滿對夜凌的信任和依賴。
看到這樣的小魚,夜凌忍不住木訥的臉色柔和些了。
擡手輕輕揉揉小魚的頭髮,嘴角微微上揚道:“不怕,有我在。”
他柔聲安撫了小魚,心裡卻想什麼時候空了去給小丫頭找找還陽的陰陽蓮吧。
一路進來,整個宅院被血霧籠罩覆蓋,前院的地上可見乾的發黑的斑斑血跡,還有牆上廊柱子上帶黑血跡的抓痕,滿地狼藉和血腥的腐臭味說明這裡曾經猶如地獄修羅。
過去一條長廊後來到主院後院,地上花叢邊上隨意丟着幾具烏黑的乾屍,地上沒有半點血跡,有幾顆梅樹被連根拔起,枝幹零碎的散在那兒。顯然周圍是有打鬥過的痕跡,並且看樣子還是單方面虐打。
看到這樣的場景,除了夜凌其他人都不禁倒抽口氣繃緊了,這處院裡陰寒氣更重,背後一層層的冷汗蹦出來,空氣中的濃重的腐敗氣味使人頭皮發麻。
夜凌感覺到手裡牽着的小手越發冰涼,小魚的小手下意識地把牽着自己的大手握的更緊,顯得她本就蒼白的小手指節更顯透明瞭。
“別怕。”感覺到小魚的強烈情緒,夜凌輕輕捏了捏手裡冰塊般的小手緩聲輕言地安撫道。
擡起煞白煞白的小臉,睜着黑亮黑亮的眼睛仰望着夜凌,重重的點點頭。
然後小小的人兒莫名安心了。
他們只緊跟着夜凌走,而夜凌則朝着感應到的生息之處而去。
“柳青,你怎麼了?”柳承宇和葉非夜走在中間一把扶住突然軟倒的柳青。夜凌和小魚也頓足回頭看,只見柳青慘白着一張臉,全身虛軟無力地被兩人提溜着。
柳青極度虛弱的張嘴,“不知道……就是感覺身體的力量在慢慢流失。”
“你們呢?”夜凌聞言看向其他四人問道。
白狼點點頭,憨憨道:“是有點感覺,我還以爲自己又餓了呢。”
生死關頭還不忘吃,果真吃貨!
其他三人也是點點頭,柳承宇和葉非夜的修爲差不多,但是葉非夜戴着面具看不真,柳承宇的臉色卻是蒼白的,就像有點失血過多的樣子。
夜凌看他們的樣子就是知道怎麼回事了,擡手在他們身上劃一道金色的符,符文沒入身體後好似一股暖流緩緩穿入身體祛除了遍體的寒冷,體力正在慢慢恢復,臉上也漸漸有了點血色。
過了片刻,夜凌再次問道柳青:“現在如何?”
柳青慘白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感覺到體內氣力確實再慢慢恢復,“好多了,有點力氣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夜凌見大家都還好,就放心了。“血煞陣除了只進不可出,還有就是進來的人會慢慢失血而死,最後變成乾屍。”
哇靠,好險!還好有夜凌在,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會兒大家才真真的感覺到在死亡邊緣溜一圈了。
“你們都跟緊我。”夜凌雖然知道這個陣,但是好像也纔是第一次見到,雖然感覺這個陣對自己來說只是個普通的小陣法,但是對身邊的其他人卻不是,還是要小心些的好。
“哈哈哈……”一聲聲震天粗獷地狂笑傳來,就像天降隕石重重砸向每個人的靈魂識海,來自靈魂撕裂般的疼痛使人無法忍受倒地抱頭痛哭打滾。
張子山非常後悔和師兄弟們去秘境探險尋寶,哪知尋回來的不是寶卻是惡魔,如今被困也只有等死了。
這是後院的一個偏廳,廳裡或坐或躺了十一個人,張家其他普通人——張子山的父母兄弟親人和張家僕人,一天死十個八個的人,不到半月就家破人亡只剩他一個人了。此時偏廳裡除了張子山和其他三個同門師兄弟,就是先後進來出不去的三名天劍宗和四名逍遙宗的弟子。
他們承受着靈魂撕裂的痛苦,後悔不自量力地闖進這方地獄之處,憤恨惱怒惡魔變態的日夜折磨,恐懼着這般被折磨的日夜……這樣的情緒翻轉反覆充斥着,從一開始盼着望着希望有人能來救他們,直到如今生命力的漸漸流失而絕望。
隱藏暗處的鬼王虛空蔑視偏廳裡倒地一個個面目猙獰雙眼充血極力忍受痛苦的人,冷冷吐出兩字:“螻蟻。”
鬼王粗獷嗓音緩緩說道:“本座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一副吊人胃口的惡趣味,過半晌才又道:“再過一會兒就會有新獵物來到這裡,哈哈哈……”
一聽有人來了,大家都是一陣興奮,希望之火轟燃而起,“有救了?”
只一瞬,張子山就冷靜下來了,吐出一句:“不過是多來幾個送死的而已。”
這話瞬間就如一盆冷水潑下來,把剛燃起的火苗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