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知道了,幸苦你了。”
張重掛了電話之後,重新拿起毛筆繼續臨剛纔沒有臨完的喪亂帖。
這次的營銷,陳青有提前跟張重商量過,在張重點頭之後,那邊才展開計劃的。
這件事情中,讓張重最高興的不是口碑的提升,銷量的火爆,而是李卓的表現。
看來這次之後,李卓公關部經理的位置是跑不了了。
等到《喪亂帖》臨完,張重又覺得這帖不合時宜,就筆鋒一轉,在同一張紙上臨起了《快雪時晴帖》。
在《快雪時晴帖》寫完之後,張重又重新換了一張紙,提筆寫道:鴛鴦于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鴛鴦在樑,戢其左翼……
一首《鴛鴦》寫就完成,待墨水乾透,張重將紙捲起來放入畫桶中。
這幅字寫來是爲了送人的,前些日子母親回來跟他說,方老師的女兒要結婚了,人家知道張重現在是大作家,就想要一本簽名書籍。
不過張重覺得簽名的書不太夠誠意,畢竟以前方老師對他一直不錯,方老師的女兒跟張重小時候也經常在一起玩耍,這樣的關係,送本書實在不像話。
所以張重就特意寫了一幅字準備讓母親送過去。
本來方老師女兒結婚,他準備親自到場的,不過《詩林》的主編王克望之前跟他聯繫,說是王孟先生想要請他去燕京一敘。
張重也才知道,原來王克望是王孟的長孫。
以王孟在華夏文壇的地位,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而且他不僅僅是個文人,本身也是體制內的重要人物。
在電話裡面,王克望說得非常客氣,再三解釋說老爺子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不然的話肯定就會親自到江陽了。
讓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過來看自己,張重又怎麼可能同意,他幾輩子加在一起也沒人家一輩子活的長,怎麼說他也是個晚輩。
所以對於王克望的邀約,張重就同意了。
同意了王孟的邀約,也就去不了婚禮現場了,這幅字帖不僅僅是賀禮,也是賠禮。
……
週末的時候,張重獨自一人去了燕京,因爲方老師女兒結婚,所以父母都要去喝喜酒,芃芃也就跟着去了。
到了燕京,王克望親自開車來接。
“張老師,一直想跟你見一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這次沾了我爺爺的光,終於跟你見上了一面。”作爲《詩林》的掌舵人,王克望比張重想象得要健談一些。
可能是因爲幾世同堂,王孟也在活着,所以王克望的心態也比一般這個年紀的人要年輕一些。
張重笑道打聽,“不知道王老爺子這次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老爺子就想見見你,又怕讓你過來太過唐突,也是考慮了很久才讓我打這個電話的。”王克望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上次來金陵理應過去看望王老爺子。只不過畢竟未曾謀面,不好突然到訪。”
王克望心態年輕,可是不代表他心思少,張重的話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笑着說道,“老爺子也是看了你的作品,對你非常欣賞,所以才忍不住要見你一面。”
張重點了點頭,看來事情比他預想的要單純一些。
王克望坐在駕駛座上看了張重一眼,又說道,“張老師……”
“王主編你不用這麼叫我,喊我張重就行了。”
“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重你最近可有什麼新詩,自從上次《荷葉集》出來之後,就沒見你有新詩詞嘛。”執掌《詩林》,王克望關注的東西自然也都跟詩詞有關。
“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最近一直忙於小說,無暇顧及詩詞。”
“哦,那可惜了。不過也恭喜你,這段時間你的新書成績都很不錯,聽說《沙丘》在國外的銷量還破紀錄了?”
張重笑道,“沒破紀錄,不過還算尚可。”
國內的網友們對《沙丘》的印象跟王克望差不多,這也是公司營銷的成果。
要說破紀錄也行,按照這兩年算,確實也算是個記錄,新聞報道嘛,從來只報道一部分。
王孟沒有跟家人住在一起,而是獨居在一個四合院裡面。
張重他們到的時候,老頭正在寫字,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擱下筆跑到門口。
旁邊的保姆看到老頭子跑得這麼快,也是嚇了一跳,緊緊跟了上去,生怕老頭有什麼閃失。
張重正跟王克望小聲說着話,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立在門口,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忙跑過去,恭敬道,“王老先生。”
王孟一把抓住張重的手,“走,裡面坐。”
老爺子的熱情,也讓張重感覺受寵若驚,不過心下又想,王老爺子一百多歲,看這矯健的步伐,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讓你跑一趟,實在不應該。我叫這傢伙給我買車票,他非不幫我,我自己要去吧,他又攔着我,就只能把你請來了。”拉着張重坐下,王孟指着旁邊的王克望說道。
張重連連擺手,“怎敢讓您過去,要是想要見晚輩,只管招呼,我必披星戴月趕來。”
“你沒怨言,我就放心了。叫你過來,沒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是人年紀大了,見到像你這麼一位出色的年輕人,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見見面,聊聊天。你的書,我大多都看過,有些實在是因爲我太過落伍看不懂,就沒有看,不過都買回來放在了書架上。”
“多謝王老先生擡愛。”
“我也就是比你年紀大一些,在你這個年紀,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大頭兵。”王孟說着又對王克望招了招手,“你也坐下吧。”
原來剛纔王孟沒發話,王克望就一直站着不敢坐。
“這傢伙小時候就調皮得很,不過也不算一點用沒有,要沒有他,我也不能跟你見上這一面。”
張重笑着打圓場,“王主編辦的《詩林》可是華夏詩歌的龍頭報刊,要是沒有王主編,華夏詩詞也沒有現在這番光景。”
說到《詩林》,王孟沒有埋汰自己的孫子,也是笑眯眯地說道,“這也算是他做的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