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伸頭去看,芃芃正用數位板畫小豬毛毛。
不過卻並不順利。
“這個好難啊。”芃芃畫了幾筆,好不容易將毛毛的大概形狀弄出來,她卻非常不滿意。
“這裡可以擦掉的。”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笑着指導道。
芃芃按照年輕女孩子的指導,又將之前畫的擦去,但是再畫卻沒有比之前好。
“這個好難,我平時畫得很好的,真的。”可能覺得自己畫得不太好看有些丟人,芃芃不停地說自己畫得很好。
許雨涵摸着芃芃的頭說道,“沒關係,我們都知道你平時畫得很好,不過在數位板上畫畫跟手繪不同,我畫得還沒你好呢。”
“可是他們畫得好好看啊。”芃芃指着旁邊的電腦,上面是一幅剛剛畫好的畫。
這幅畫就是剛纔指導她用數位板的女員工畫的,她笑着說道,“這個不難的,不過是因爲你還不習慣而已。”
沒有畫過數位板的人,突然用數位板確實會不適應,因爲手眼是不同步的,手在數位板上操作,但是眼睛卻要盯着屏幕,很容易就畫不準。
芃芃倒是挺有克服困難的精神,雖然嘴上叫着難,但是手卻一直沒有停下來,一直在適應着數位板。
不過這種不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克服的,張重輕輕咳嗽了一聲,“芃芃,別玩了,我們要回家了。”
聽到張重的聲音,圍觀的員工們嚇了一跳。
“張——總好。”
“老闆好。”
因爲他不經常來,所以雖然大家都認識他,卻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有叫張總的,也有叫他老闆的,甚至他還聽到有人叫他張老師。
笑着點了點頭,他說道,“各位工作辛苦了。”
“沒有,沒有。”
對他們來說,張重不僅僅是老闆,還是一個身上套滿了光環的名人,所以在他面前都有些拘謹。
張重點了點頭,叫上芃芃他們走了,走之前他讓陳青的秘書去樓下的茶飲店給加班的員工們買一杯茶飲。
“老闆請大家喝茶。”
“萬歲!”
聽着裡面的歡呼聲,芃芃抓着腦袋問道,“爸爸,樓下的茶很好喝麼?”
“不知道。”張重搖了搖頭,他還沒喝過公司樓下的茶。
“那他們那裡有奶茶麼?”
“不知道。”
“那有果茶麼?”
張重依舊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在電梯裡面,芃芃說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只是看看?”張重笑道。
芃芃咧着嘴笑了起來,“我們還可以嚐嚐到底好不好喝。”
……
帕納將手中的《發條女孩》放下,然後起身走到了陽臺。
陽臺外是加州的燦爛陽光,但是他的內心卻陰霾重重。
這是一本讓人看了心情不太好的書,在讀這本書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提着腦袋抓着頭髮,把故事硬生生地灌進他的腦袋裡。
或許那個提着他腦袋抓着他頭髮的人就是他自己,因爲他隨時可以放下書,擺脫這種感覺。
他也嘗試過,但是即便是放下書,他也無法將故事從心裡放下。
他是個演員,演過很多角色,一個膚色不太好看的泰國人能成功闖進好萊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卻做到了。
階級麼?歧視麼?
當然有,在哪兒都有。
因果麼?業報麼?
應該也有,至少他覺得有。
他曾是曼谷街頭一個四處亂竄的小混混,整日爲了一口飯東奔西跑,惶惶不可終日。
《發條女孩》讓他想起了那些曾經,那些不想面對卻忍不住回憶的曾經。
書中的世界,被稱爲天使之城的曼谷也是混亂叢生,階級意識充斥了整個泰國,貪污腐敗,謀財害命隨處可見。
但是那樣的末日泰國,跟如今的泰國有本質上的區別麼?
似乎也沒有,不過是一個明目張膽,一個暗流涌動。
pz是個東方人,果然對佛教的那些東西瞭解很多。
《發條女孩》中似乎全篇都透着某種因果,某種業報,無數個不起眼的蝴蝶翅膀最終扇起來大風暴。
書看到一半的時候,帕納原希望能看到一個力挽狂瀾的英雄,能看到有人能爲從前的錯誤負全部責任,被打下十八層地獄,也能看到有人能爲未來的美好擔全部希望。
但是他沒有如願,這些他都沒有看到,他只看到所有人如同無數個昨天和明天一樣,苦苦掙扎於今天的生存困境。
最終生活迎來毀滅,一切都是業報。
他看向對面的那棟別墅,據說是阿弗萊克的別苑,不過他一次都沒有去拜訪過。
或許應該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聽說阿弗萊克跟pz關係很好,他不是剛剛拍了《最後一個海星人》麼,電影拿到了很好的票房,帕納也去看了,確實好看。
……
阿弗萊克躺在別院的泳池旁,陽光被遮陽傘擋在了外面,漫射進來的光線令他感到一種柔和的舒爽。
《發條女孩》這本書他已經看完好幾天了,不過書還是被他放在了手邊,想着可能再找個時間看上一遍,不過這幾天過去了,他在沒有打開這本書。
因爲看過這本書之後,他就覺得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
跟帕納想的那些因果、業報,不同,但他唯一想的就是現在的那些轉基因技術。
他倒是對基因改良技術沒有太大的牴觸,不論現在的基因技術好與壞,但它是科學,總會走向一個好的方向。
但是人們似乎還無法參透基因的奧秘,這樣一來基因技術就成了雙刃劍。
是否真的有一天,人類的世界會因爲基因的濫用而變得像書中一樣?